35、五 ...
-
“呼吸节奏不对。”陈祁南一身运动装，站在跑步机旁边，看着跑步机上已经气喘吁吁的林姜。
林姜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有心替自己解释两句，但张嘴就是大口呼吸空气。
陈祁南笑了一声，伸手在跑步机的按钮上按了几下，跑步机慢慢停了下来。
“呼！”林姜从跑步机上下来，小腿还在抖着。
陈祁南递过去一瓶水，说道：“体力也是很重要的，小姜要多加锻炼。”
林姜无力地点点头，扭开瓶盖大口喝水。
陈祁南答应教授林姜的防身本事，自然是说到做到。平时不仅教授他一些基本的防身小法术，天师入门的基本常识、常见精怪的辨别方法，甚至体能锻炼，全都提上了日程。
“空有一肚子的知识，遇到怪物跑都跑不了，知道那么多有什么用呢？”当日林姜听说每天都要抽出时间去健身房锻炼时，脸色苍白，陈祁南就是这么说的。
因此，林姜现在每天晚上都要在健身房呆一个半小时。
陈祁南和林姜来到休息区，他看身边的林姜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笑着问：“跑步有这么累么？”
他的玩笑立刻换来林姜的反抗：“师兄你太狠了！我就是一个战五渣的小宅男，一上来就是这么高强度的训练，会累死人的啊！”
两个人相处久了，林姜不再有以前那种虚伪的客套，陈祁南也更喜欢现在的相处方式。在他看来，林姜这样的抱怨无伤大雅。
“小姜不是说想提升自己么？”
一句话就说得林姜哑口无言。
“要是跟小说里写的一样，一个高人把毕生的功力都传授给我，我是不是就不用天天跑健身房了？”林姜又开始胡思乱想。
陈祁南认真思考了一会，说：“我觉得，高人更喜欢找一个有潜力的好苗子。”
林姜一呆，随后反应过来：“师兄你损人还不带脏字啊！”
“仁者见仁。”陈祁南大方地将林姜这句话当成了褒奖，随后又说，“这种心思累的时候想一次两次就算了，绝对不能抱着这样的想法锻炼。”
“为什么？”陈祁南突如其来的严肃让林姜有些摸不着头脑。
陈祁南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说：“人的欲望会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味，吸引那些躲藏在黑暗世界里，随时准备诱骗普通人的妖怪。”
林姜奇了怪了：“欲望也会有味道？”
“当然了。”陈祁南点头说，“这种气味我们是闻不到的，但是那些以人类负面欲望为食的怪物无时无刻不在搜寻这种气味。一次两次说这种话就算了，如果你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那些怪物就会找上你。”
陈祁南讲的事情令人匪夷所思，语气让人毛骨悚然。林姜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继续问：“找上我的话，会怎么样？”
“它会告诉你，它能满足你的欲望，而且是不求报酬地满足你。当你第一个欲望达成之后，就会生成第二个欲望。一个接着一个，到时候，你再也离不开它，你就会成为它圈养的食物，只要它想，随时都能取你性命。”
就算是刚运动过，林姜也觉得后背发寒：“它们吃人？”
“不清楚。”陈祁南诚实地回答，“这种怪物历史上出现得不多，所以资料也不多。不过现在倒是越来越多了。我猜它们就和寄生虫一样，人的欲望越来越多，越来越容易满足，它们长得也就越多越快。”
林姜擦了擦手臂，上面一层的鸡皮疙瘩：“居然还有这种东西存在。”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哪怕是天师协会的会长，他也不敢保证自己什么都见识过。”
林姜突然来了兴趣，问道：“师兄你见过会长么？”
陈祁南哂笑：“会长哪里是那么容易见到的？天师协会每天要处理的事务有很多，会长就更忙了，不光是协会内部的事情要处理，一些重要的报告，和其他机构的关系，都要参考他的意见。”
林姜脑子里一下子就出现了一个白须飘飘、仙风道骨的张三丰形象，他说：“会长这么厉害，一定是个老头子吧。”
陈祁南眯起眼想了想，说：“天师协会的会长一般是通过选举投票产生的，几个天师大家族都会推选自己看中的候选人。每逢选举月，每一个天师协会办事处派人过去投票，票数最多的就当会长。今年的会长是三年前选举上台的，不过很神秘，没几个人见过他。”
“说不定是个幕后黑手呢！”看多了动漫和电影的林姜说出自己的判断。权威机构的老大是幕后真正的大boss，很多电影漫画不都是这个桥段么！
陈祁南无奈地看着发散思维到天际的林姜，决定还是早早结束这个话题比较好。
“休息时间到了，继续去锻炼。”
林姜发出一声哀嚎：“还不够啊！师兄我还没休息够！”
陈祁南颇为邪魅狷狂地看了眼林姜，说：“这样吧，你什么时候能打过我，你的锻炼就什么时候结束。”
可怜林姜只能自觉闭嘴，苦逼兮兮地继续去跑步了。
---------------------
“刘永才，你这肌肉练得不错啊！小弱鸡要成肌肉男了啊！”
林姜闭着眼浑浑噩噩地在跑步机上跑步，就听见旁边一声震天响。
说话的人嗓门大，一时间半个健身房里的人都往他这边看。
“锻炼出来的。”一个带着最普通的框架眼镜的男人笑着说。
嗓门大的那个男人狐疑地看了眼镜男两眼，又说：“不对啊，怎么感觉你还长高了不少！”说着，他还拿手比了比自己和眼镜男的头顶。
眼镜男脸色有些阴沉，他说：“行了王大鹏，我要去锻炼了。”
“刘永才你别走啊！”王大鹏抓住眼镜男的肩膀，“一段时间没见，你肌肉怎么练出来的，说出来我们哥几个分享分享呗。”
林姜也有些好奇，听王大鹏的说法，这个刘永才以前应该和自己一样是个战五渣，不过现在看来，脱衣有肉穿衣显瘦，是姑娘们口中标准的男神身材。
有空应该好好讨教讨教。
“就是天天锻炼，吃高蛋白食物，垃圾食品和饮料一概不碰。”刘永才低着头，快速说了两句，甩开胳膊上那只手，匆匆离开。
他从林姜那台跑步机前走过，林姜眼尖地发现刘永才垂在身边的两只手捏成了拳，似乎是在按捺着怒气。
“怎么了？”听到动静的陈祁南这时候走了过来，走到林姜旁问。
林姜下了跑步机，把之前的那场小小的纠纷和陈祁南说了。
“刘永才？”陈祁南诧异，“我记得他半个月前还是黑黑瘦瘦的，变化这么大？”
“师兄你认识他？师兄你能帮我去问问他具体的锻炼方法么？他身材看着很好，”林姜说到这里，停了停，环顾了健身房一圈，最后视线重新落到陈祁南身上，他说，“刘永才现在的身材和师兄比差不多啊，不过就是矮了点。”
陈祁南心思不在这个上面，他皱着眉想了一会，自言自语说：“才半个月，变化怎么可能这么大？”
“师兄你不信？”林姜指着刘永才离开的方向，“他刚往那边走了，师兄要不自己去看看？”
“不了。”陈祁南暂时放下心中的疑惑，“今天训练到此结束，回去记得让胡九墨督促你拉筋。”
提到胡九墨，林姜心中就叫苦不已。三天前，他再超市偶遇精神不稳定的王小茜，把自己辛辛苦苦抢到手的一大袋鸭舌送给了她，回去果然被胡九墨念叨了。
更糟糕的是，因为鸭舌促销力度过大，就连平时不怎么吃鸭舌的路人在看到大大的促销两个字后，也买了不少回去，超市的鸭舌陷入短暂的脱销局面，林姜事后想再重新给胡九墨买鸭舌都买不到了。
“被欺负了？”看到林姜愁眉苦眼的样子，陈祁南问。
林姜没精神地摇摇头：“没，就是三天前碰到了个同学，哦对了，她还是叶婷婷的室友，就是上次和叶婷婷吵架的那个。”
“叶婷婷？”陈祁南重复了遍这个名字，“就是你上次和我说的那个女人？”
“恩。”林姜应了一声，心里琢磨着是去更远一点的小店买鸭舌，还是干脆在淘宝上扫一箱。
陈祁南带着他往更衣室走：“魏前辈最近比较忙，协会总部之后要派新的主任来这个办事处，现在办事处的事情都由魏前辈全权处理，面向非协会成员的档案室暂时关闭，我拜托认识的朋友查了下，也没有你说的这种先例。”
“长相真的那么重要么？”林姜冷不丁问了一句。
陈祁南奇道：“怎么突然这么问？”
林姜把三天前自己亲眼听见的王小茜和叶婷婷的争吵说了，末了又说：“两个人在一起，不是应该看是不是有共同语言，能不能聊到一块。长相再重要，迟早也会看厌的。”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想法。”陈祁南把自己的东西从寄存箱里拿出来，一边检查一边说，“比如刚才那个刘永才，他在健身房也算是常客了。因为本身长得比较矮小，他在同伴当中只能当一个跑腿的，我听说，那个王大鹏经常支使他，甚至没钱了也会找刘永才要。”
林姜听了有些愤慨：“那还和他们在一起？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校园欺负么！”
陈祁南却见怪不怪了，他说：“所以刘永才想要变得强壮，每天都会来健身。他家条件似乎不是太好，学校的健身房比较便宜，王大鹏他们也经常来这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说他能不和王大鹏他们一起？”
装作不认识的话，反而会被欺负得更惨。
这个道理林姜不是不懂。
“不过他现在身材变得挺好了，而且刚才王大鹏一个劲追问他的时候，他也敢反抗了。后来干脆甩开王大鹏就走了。”虽然之前压根就不认识刘永才，但这丝毫不影响林姜对他的同情，以及伴随着同情而来的，对于他的改变感到的开心。
这话却将之前陈祁南暂时放下的疑问重新勾了起来：“半个月啊，还是太快了。”
林姜没听清，问道：“师兄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的小伙伴来找你了。”陈祁南指着林姜背后。
灰色的肥兔子正躲在长凳下面，此时探出长耳朵：“林姜，九尾狐大人让我来找你，他说东区门口新开了一家零食店，里面的鸭舌听说很不错。”
“我回去换身衣服就去。”
“那我先走了。”雪绒抖了抖耳朵，当做挥手，一蹦一蹦地往外走。
到了门口，他突然转身，冲林姜和陈祁南说：“这段时间有很多妖怪来附近定居，不光是小妖怪，还有几只大妖怪。林姜你平时要小心点，天师大人也是。”
“知道啦。”林姜大大咧咧地说。
陈祁南却十分有理地朝雪绒一笑：“多谢。”
雪绒一窜，消失在了他俩面前。
等雪绒走了，陈祁南不动声色地问：“鸭舌？九尾狐又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就是上次答应给他买鸭舌，结果没买回去。”林姜摆摆手，解释着，“其实胡九墨对我挺好的。”
胡九墨和自己师兄向来不对盘，这让林姜很是苦恼。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胡九墨单方面针对陈祁南，但天师和精怪之间的纠纷，这段时间林姜也算是了解了不少。他可不想再让这两个家伙的关系变得更加糟糕。
“恩，他一向护着你。”陈祁南不置可否，淡淡地说了句。
林姜头更疼了。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