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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林迪斯的圣艾丹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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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竖琴精妙娴熟,
      他的刀剑锋锐凌厉;
      当他手握刀剑时快乐,
      当他操弹竖琴时忧伤;
      爱尔兰的伟大的盖尔人,
      是天主造出的疯狂族类;
      他们所有的战争都欢快,
      他们所有的歌谣都悲伤。
      ...
      (*G. K. Chesterton, 白马之歌)

      他们抵达爱尔兰后先走过场般召集北方诸族领主国王进行会谈,当然谈判没有任何结果。布瑞克断绝与柯妙康诺的盟约后在当地寻求帮手,北方Dál nAraidi一部国王Congal Cáech正与柯妙康诺部国王Domnall mac Aedo争夺爱尔兰上王之位,对布瑞克的结盟邀请反应热烈,南方一些与柯妙康诺有摩擦的小部族也表示愿意加入他们的阵营。而Domnall mac Aedo方面则有来自东部的支持,双方很快展开混战。他记着舍盖纳的忠告,带领手下人作战时不惜余力的同时也不出死力,尽可能为返回不列颠保存实力。

      不料在爱尔兰的第二年,他遇上了比战场更棘手的情况。

      成年后他的大部分时光都在的与世隔绝的海岛修会上度过,对人情事故几乎一无所知,除了少年时那次懵懂的“意外”——尚在稚龄的他也隐约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劲”,所以即使对亲如父兄的舍盖纳也从未吐露——随着时光飞逝,旧日记忆很快淡去。在爱尔兰跟一群年轻战士聚在一起,战场下当然都是变着法子的肆意发泄精力。虽然起初他一心盘算着回不列颠后的布置,不想在这儿有太多纠缠,可事情的发展总会出人意料。

      营地里的传统娱乐除了喝酒就是斗殴,既是打发时间又是炫耀武力。一天晚上一群人酒酣兴浓,一个爱尔兰族长的儿子向他挑战,他痛快答应下来。两方都有很多人挤在旁边看热闹,满嘴酒气嚷嚷着喝彩。他接住同伴扔来的酒罐仰头喝了半壶,随即脱了上衣把剩下的半壶全泼在身上,酒水混着汗水流淌下他结实精壮的躯干,熊熊的篝火映照下愈显得夺目。

      “看看你那付白条,毛还没长全呢!” 对手的嘲弄引起周围一阵哄笑——盎格鲁人通常肤色偏白,据说大格利高利意图向不列颠派遣宣教士的起源,是他未任教宗时曾在奴隶市场看到被贩卖的盎格鲁孩子,惊讶于这些金发碧眼的孩子们的精致外表,就向奴隶贩子询问他们的出身,当听说是盎格鲁人(Angles)时惊呼“不是盎格鲁,是天使” (Non Angli, sed angeli)*。

      他没恼,哈哈一笑指着前胸回敬:“ 这是让你看清来咬的地方。”——在古老的盖尔风俗中,战士咬首领的前胸表示服从效忠。

      没过几轮就分出胜负,爱尔兰后生输得眼红,顺手抄起一根战斧冲他砍去。他没有防备,扭身一躲仍被划伤了胳膊,顿时溅起一道血痕。看到首领吃亏,周围的盎格鲁人纷纷抄起武器围了上来;爱尔兰人也不示弱,一个个挥着刀剑叫骂。那个跟他打斗的后生气势不减,凶神恶煞嚷嚷着要卸了他的头挂到树上 ,却怎么都显得有点外强中干。

      混乱中一个女孩扒开人群闯了过来,挤到前面一把推开爱尔兰后生:“——父亲刚回去你又生事,你真让我们蒙羞——”

      看样子女孩是这个后生的姊妹,人群中顿时响起口哨起哄声。女孩把兄弟扯开,转身扬起脸扫了他一遍,语气很凶:“你要真是条好汉,就该去战场上拎回几个脑袋,窝里斗算什么!”

      女孩长长的脖子下露出一片柔润的肌肤,粟色长辫搭在胸前,亚麻裙衣下丰满的胸脯随着说话一起一伏。估计是刚才打斗的激烈劲头还没下去,他觉得心头扑通直跳。吸了口气拦下后面叫嚣的手下,他饶有兴致的问那个女孩 :“那你兄弟明刀伤人坏规矩,你说怎么办?”

      女孩毫不示弱:“血债血偿,他砍你一斧,你捅他一刀。我们抬具死尸回去,好让人人都知道盎格鲁人专杀盟友。”

      这回答让他笑了起来,不但没恼反而觉得蛮有趣,就扬声招呼那个爱尔兰后生。

      “你不错,”他向对方伸出一只手,笑道:“没有后面那招也算条好汉,咱们交个朋友。 ”

      爱尔兰后生犹豫了一下,周围人纷纷出声撺掇,就上前跟他握了握拳表示讲和,一杯酒下去这事就算完了。人群散开时女孩跟着她的爱尔兰族人走了,离开前回头对他眨了眨眼。他的心砰然跳快了一拍,呆呆站在原地出神。身边人都有些眼色,见状一个个摩拳擦掌。其中数奥斯威尤最积极,凑过来满脸兴奋的问他:“今晚我带些人把她抢过来?”

      他故作镇定的拍了他弟弟一巴掌:“少生事,哪有端自己人窝的。”

      几天后的庆典上他又见到那个女孩,让他惊奇的是女孩跟之前完全不一样,装束整齐举止妩媚,说话走路的模样完全成了一个女人。女孩也看到了他,倒酒时特意绕了过来。这次没横眉竖目,与他说话的声音格外温柔。烈酒上头,他也笑着回应,说话间还夹着些大胆的言词挑逗,女孩完全没有拒绝的意思,反而表现得很开心。他心里有了些底,正想着下一步动作时乐器声响了起来,女孩咯咯笑着跑到场地中间加入舞蹈的女伴。她的长裙随着节奏翩飞,双腿曲线在薄薄的亚麻衣料下若隐若现,裙下露出一双雪白的足腕随着鼓点小鸽子般跳跃。靠近他时女孩冲他抛了个眼神,他终于按耐不在,跳过桌子一把拉过少女扯进怀里,在一片欢呼和哄笑声中把女孩打横抱起来,不顾对方装模作样的 “抗议”往最近的屋子里冲 。

      一脚踹开门扑到床上,正要干柴烈火时女孩却拉住裙子往外推他:“要是我是个好女人,你就要娶我,怎么样?我会给你生很多好儿子。”

      他心火直窜,想也没想一口答应。谁知这还不算完,女孩又要他发誓呆在爱尔兰时只能娶她一个。一心解决眼下最紧迫的需要,这时他当然有求必应,天大的事等过去了再说。

      第二天醒来时女孩拥到他怀里,伸出两根指头在他肩窝上绕来绕去,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问:“我是不是个好女人?”

      想起昨晚的说话,他这才反应上来女孩说娶她的意思是要跟他结伴。顿时有些头大,他含混答应了一声,女孩高兴极了,在他脸上又亲了一下:“我这就去找我父亲!”

      女孩的父亲是个南方族长,曾经受过洗,后来又回归旧习俗,一边拜天主一边拜角神。当天下午老族长带了一帮族人过来找他,把他审视一遍,表示对这个女婿很满意,随后向他索要五张水牛皮,一把撒克逊双刃剑,一副亚麻重盾和一整副链甲作新娘礼。他这边的证人抱怨要的太多,他倒没有讨价还价,立刻让人去放器物的地方拿了东西当场交付清楚。老族长表示很欣赏他的痛快,也当即在证人面前拉过他们的手用革带绑到一起,说好他在爱尔兰这段日子里把女儿交给他为妻。

      自此他周围就多了一个女人,他妻子照管他的饮食起居打理屋室。可日子不可能总在甜蜜里泡着,过两天新鲜劲下去,摩擦就显示出来。他少年时长在修会里,成年后又客居军中,两处都不是过凡人日子的地方,他也从没操心过凡人日子里的事:平时吃喝穿用有人供应,在战场上得来的就地摊分给手下,多的带回去让管器物的留着待用,他压根没积压私财的习惯。这时身边添了个人,往常习惯就行不通了,一时间只觉得怎么突然生出这么多事。他妻子又性格刚硬,凡事寸步不让,多说两句就吵起来,起因都是些在他看来微不足道的小事。再要一语不发几天,又开始责问他是不是背离誓言跟外面野女人厮混。起初他试图解释,可完全不起作用。

      一天早上他迷迷糊糊睡着,听见他妻子和女伴从外面进来,可能是去洗亚麻回来。耳边传来她们的对话:“——你的男人不是基督徒吗?听说基督徒可好了,他们的神规矩可多啦。”

      “哼,基督徒!基督徒才最靠不住!我知道他们的把戏,造孽了找个神汉,叽叽咕咕念叨一通就算完啦——”这是他妻子的声音:“——说到底那个基督不也是男人吗?男人净串通一气。”

      对于这种状况他完全想不出任何法子。比起回家面对妻子的唠叨,还是战场上的你死我活来得简单明了。有人给他支招,说女人要被狠狠教训一顿才好长记性,可难道要像上阵杀敌一样,操起家伙跟自己女人真刀真枪干一架?他只好尽可能的避免回去,白天忙各种杂事,晚上呼朋引伴纵饮胡闹,休战的日子就领一群人出去赛马围猎。他妻子更加不满,每次等他回来吵得更凶。只好过一天是一天,盼着快点离开爱尔兰。

      不料这里的情况比岛上的天气变得还快,冬天时他妻子怀孕了。这本来是件好事,他却愈发头大:之后是要把她带回不列颠——显然不太现实;还是把他们都留在爱尔兰——伯尼西亚王族的血脉总不能流落在异族人中;或者带着孩子离开,让她留在这儿——难道要用强的?想来想去,最后他竟有些恼火,这儿的事本来已经够复杂,现在居然又添了这样一桩。

      冬去春来时光飞逝,很快到了他妻子临产的日子。那天有一只商船来交易马匹,他本来不用亲自前往港口,不知为何竟跟几个骑士一同去了。看看没有合意的品种,就只交易了一些小货物,之后又向船上的商人打听不列颠的情况,等回来时已经是傍晚。赶下马就有人跑过来说他妻子生产时遭遇不测,估计活不成了。
      他冲回去时看到妻子一动不动躺在床上,旁边的老妇人正哄着一个啼哭的婴儿。看到他进来时老妇人没什么表情,只往后挪了挪,给他在床边让出一块地方。他不知道作何言语,蹲下来时他妻子慢慢转过头来,脸色苍白虚弱,试图作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我们还是有过些好时光的,不是吗?”

      说话时他妻子的面上有一层璀璨的光,好像又回到他们最初见面的时候。竟然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如果还有往后,就与她度过此生。

      然而不应该的太多,应该的却都太迟。他看着生命的光彩在他妻子的眼睛中黯淡下去,当一切重归寂静时他默默站了起来,有一股沉重的情绪压在胸前,喉咙中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他觉得眼角有些发痒。忽然一句他几乎以为已经遗忘了的字句悄然浮上心头:上主,矜怜我们——他本来不应该产生这些体会,为女人哀哭是软弱的标志,一个战士的首领不应该露出软弱。但不知何时,另一颗心开始在他的撒克逊胸膛中搏动,有时甚至比夏雷更震耳——矜怜我们,他默默想,虽然我们都不值得,但矜怜我们。 (*圣咏123:3 )

      他们在附近找了块高处的土地埋葬了死者,把孩子暂时托付给亡妻族中的妇女抚养。他亡妻的族人也对此表示惋惜,她的兄弟安慰他:“这种事,经常发生。”,说着就要给他介绍族中其它无偶的少女。他拒绝了。都说他变了,就像一夜之间脱去少年人的轻狂,变得稳重寡言。

      女人是多么奇妙的造物,仿佛柔软,又无比坚决;带来生命,也带来死亡。她们轻轻的触摸能收伏最勇猛的战士,而被女人的触摸击倒过的男人再也不会一样。

      相比之下奥斯威尤在爱尔兰的日子里则像匹脱缰的野马,私下跟各色女人来往密切。这些事他当然知道,但从来不管。虽然教会严厉指责婚前乱.性,但旧风俗仍然在民间流行,除持强夺取按要被追究,其它情况大多放任。曾在岛上听讲过的那些训诫早在日复一日的血腥厮杀和明争暗斗中被渐渐淹没 ,他甚至觉得他弟弟这么精力旺盛也是件好事。
      谁知后来他弟弟竟动了真格 ,被一个爱尔兰公主迷得神魂颠倒。那个姑娘他从没见过,只听说比奥斯威尤大,是另一部北伊尼尔Cenél nEógain族的王女,祖父就是曾问鼎爱尔兰上王的Colmán Rímid。Cenél nEógain在他们父亲的时代势力颇大,曾与达尔瑞达在德格沙斯坦之战(Battle of Degsastan)中联手对抗挪森比亚。是役虽然挪森比亚战胜但损失也不小,他们的一个叔父就死在Colmán Rímid的一个兄弟手中。
      这才真是棋逢对手打得火热,奥斯威尤竟不时露出想长久留在爱尔兰的念头。他几乎可以体会奥斯威尤的感受,但总不能放任他为所欲为的真留在这儿。各种提醒和警告都不见效,最后一次说起这件事时两人吵了一架。那次见什么话都塞不进去,他有点上火,就出言讥讽兄弟:“那你留下来是打算入赘呢,还是打算当爱尔兰上王?”

      他弟弟被激怒,冲他大吼:“你当然想回去,你回去就是伯尼西亚国王,我算是什么?”

      奥斯威尤甩脚就走,之后再不来见他。

      不久后他们与Domnall mac Aedo一方做了最后的决战,这次战斗几近灾难,混战中Dál nAraidi国王Congal Cáech被杀,撤退的达尔瑞达的军队又遭遇对方盟友的伏击,形势完全是一边倒的绝望。布瑞克在贴身卫士的保护下已经撤回海边的据点,他带领的盎格鲁步兵留下殿后。这种情况没必要缠斗下去徒增伤亡,最好是及早撤出,就带领士兵从一条小道离开战场。等看着他的人撤得差不多了,正打算紧随其后追上前部,突然听见有人高喊:“奥斯威尤殿下还在后面 ——”

      血轰得冲上头顶,没等话音落下,他已经提起刀重冲回战场。迎上追过来的爱尔兰战士 ,他举刀左砍右劈,象一阵血腥的飓风往卷进厮杀最凶的地方。他什么都没想,一路高喊兄弟的名字,焦躁地在战场上寻找奥斯威尤的踪影。从一个倒下的战士身上抽出铁剑握在左手,他抛弃了盾牌。这时他不需要防守,他必须找到奥斯威尤。
      他不知道具体过了多久,当他终于看见奥斯威尤时狂喜几乎让他要当场跪下去感谢一切神灵。奥斯威尤被一个操重斧的爱尔兰战士缠住,明显落在下风。他正要冲过去,却看到奥斯威尤大长着嘴似乎在冲他呼喊什么。还没来及反应时就感到一道寒风逼近,随即一只铁矛窜到他胸前。他本能的侧身一躲,锋利的矛尖划开他右胸的链甲,从肋下斜着切了进去感觉不到丝毫痛觉,他大吼一声,迎上去扬手两刀。因为用力过猛,那个爱尔兰战士的半片脑壳被生生劈开,红红白白的浆汁撒了他一头。摘下头盔信手抹了一把脸,他脚下不停大步奔向奥斯威尤。这时跟奥斯威尤缠斗的爱尔兰战士也看到了他,大约是他的样子实在狰狞,那个爱尔兰战士竟不敢再恋战,拔脚向后逃了。这时跑回来接应的盎格鲁义勇已经冲到跟前,他们在义勇掩护下匆匆退出了战场。

      这次战斗后达尔瑞达损失惨重,丧失了大片在爱尔兰北部的土地,布瑞克的几个堂兄弟也在战斗中被杀。对爱尔兰的局势已经不报太大希望,布瑞克决定撤回苏格兰,专心经营在苏格兰的领地。另一方面,他在战士中的声誉却愈发响亮,人人都在讲述他的神勇事迹,“白刃奥斯瓦尔德”的名号很快传开。

      准备出发前一天清晨,他走出住所时有些意外的看到奥斯威尤靠墙站在门边。他弟弟手里把玩着一枚掰断的臂镯,额前的头发上粘着些干竭的血疤,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他叫了兄弟一声。显然还在出神,奥斯威尤听到喊话时好像吓了一跳,有些局促的应了一声,他顺口问:“跟人打架了?赢了还是输了?”

      奥斯威尤看着他吞吞吐吐,他有些会意,搂过兄弟的肩膀往外走去:“走,我们去湖边弄几只鸭子。”

      一路上奥斯威尤跟在他身后不说话,捡了只枯枝打着路边苇草。过了好久,突然说:“我俩掰了。”

      他没多说话,只哦了一声。

      “我告诉她我不能娶她,她抄起纺纱棒就打过来了——” 奥斯威尤伸手抹了把额头的伤,顺手揪下头发上几块凝固的血痂,看着指尖搓碎的猩红残屑有些不满的小声嘟囔:“——哪有这么凶悍的女人,幸好没跟她绑到一起...”(原来哥俩都喜欢重口的lol)

      见兄弟这个样子他有点好笑,又有点伤心。伸臂搂过奥斯威尤的肩,他习惯性的顺手在弟弟脑袋上拍了两下。

      等到航船即将出发时侍从过来说奥斯威尤不见了,他没在意,仍继续检查启航前的准备。他们的船快起锚时奥斯威尤才姗姗来迟,他一手把弟弟拽上甲板,没有探问究竟。奥斯威尤也不多说,跳上船头操起船桨,粗里粗气吆喝着指挥水手摇桨起舵。溅起的水花洒在他的肩背和胳膊上,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突然发现他弟弟曾经圆润秀气的面孔已经棱角分明,下巴和唇上都冒出疏细的髭须,曾经细弱的臂膀也变得强健有力。

      奥斯威尤已经长大了,他有些怅然的想,再也不是那个小狗一样跟在他后面跑跑跳跳的孩童了,他弟弟就快成为一个能独当一面男人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林迪斯的圣艾丹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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