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一刀两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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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王妃是必须要露面的。林小桐由林苏澜陪着，先去福同院向众女客敬了杯酒，陪着说了一会儿话，而后又抱着世子去前院刷存在感。
幸亏王爷早早放话说王妃身子弱不能饮酒，倒没有人敢灌他。有人来请安说话林小桐只以茶代酒，不认识的人也有林苏澜在一边提示，一顿晚宴总算是平稳结束。
齐深今天心情极好，全程兴致高昂，更是难得在众人面前多露出了几个笑脸，再加上林·傻白甜·小桐在一旁的烘托效果，倒是刷新了他一贯示众的冷硬形象。
晚上齐深依旧歇在松竹轩，林小桐腹诽着书房的床榻恐怕都落灰了，又突然有点失落。
自上次两人把话说开，齐深待他愈发亲近体贴了，晚膳必定回来陪他，夜夜都歇在松竹轩，再没回书房睡过。林小桐自然愿意和他亲近，但又纠结于他的不够亲近。
他穿来整整一年，前面那些互相猜疑的时光不提，两人敞开心扉也有些时日了，王爷仍没有任何和他滚床单的意思，每晚都是盖着棉被纯聊天。
林小桐没开过荤，不容易冲动，倒没什么需要忍耐的。然而他也很有些委屈和担忧，林瞳再有诸多不好，王爷也和他同房过，自己说起来和王爷才是两情相悦，怎么倒连肌肤之亲都没有了？
再说林瞳，王爷虽然自己说不喜欢他，但当初从南边带回他提拔他求娶他，最后还要跟他生孩子的也是王爷，做到这个份上不可能只是个床伴吧？
他跟齐深正是巩固感情基础的时候，不想拿这些小心思去破坏氛围。但这些事总梗在心里，时不时便提醒他，他仍未完全占据齐深心里的位置。
也只能安慰自己难得糊涂了。
齐深听见怀里的人无端叹气，不觉好笑：“你又在想什么呢？”
“想……明天吃排骨还是虾呢？”林小桐胡乱打岔。
“你啊……”齐深也不追问他真话。桐桐心思单纯，有心事从来瞒不住。但他不说的事情肯定有他自己的想法，齐深愿意尊重他这一点小心思。
总归是自己还没完全让他信任，来日方长，不急一时。
“上次那个牛乳茶不错，明日让小厨房准备一壶？”
“你也觉得不错？”林小桐顿时来了精神：“我上次去戏园点了一壶，可贵了，还不好喝！回来我让小厨房加点玫瑰露改良了一下，果然不错吧？”
“是不错，桐桐真厉害。”
“诶嘿嘿，论起吃喝，整个府都不如我点子多……”
傻兔子愉快地被带跑了话题。
安逸的日子过得总是快些。院子里开始有黄叶飘落，每日清早下人都要扫过一遍，林小桐抬头看一树金黄，才惊觉秋天了。
豆豆已经学会走路，蹒跚走起来小屁股一扭一扭，十分可爱。古代的孩子断奶晚，听说吃到三岁的都有，林小桐吓了一跳，连忙和王爷商量让豆豆早点断奶。王爷一切随他，将奶娘调去监督世子膳食，又拨了两个大丫鬟去照看世子。
豆豆断奶很是哭闹了一阵，林小桐不得不把王爷搬出来，强行将豆豆巴在齐深身上止哭，这才度过了艰难的断奶期。
小孩子会走路后一般也就快会说话了，林小桐天天在儿子跟前叨叨，教他喊“爹爹”，力争要让儿子开口第一句叫他，杀一回齐深的威风。
可惜豆豆并不给力，亲爹说话他也跟着咿呀学，就是学出来总不像那么回事，嘴里总是“贴…”“踢…”这类似是而非的发音，让林小桐很是挫败。
有一日王爷回来，正好碰上林小桐逗儿子说话，齐深觉得有趣，也去逗儿子。
“瑜儿，叫父王。”
“叫爹爹！”林小桐瞪他。
齐深偏和他过不去：“乖，叫父—王—，那边是你母妃，叫母—妃—”
“什么母妃！我是爹爹！”林小桐生气，转头瞪他让他改口。
“父…父…”
“！”
林小桐马上回头，震惊地盯着豆豆：“会说话了？！”
豆豆捧场地又叫了两声：“父…父…”
“……”
林小桐整个人都不太好，强行挣扎问齐深：“他叫你还是叫我？”
齐深不走心地安慰他：“叫你叫你，你也算父亲啊。”
“我从来没教过父亲的发音啊……”林小桐不服地问几个丫鬟：“是不是你们？你们教世子叫父王了？”
“奴婢没有！”丫鬟们憋笑憋得正辛苦，见火烧到自己身上来了，连忙跪下撇清。
林小桐生无可恋，挥手让她们起来，瘫倒在床上喃喃：“这个不公平的世界……”
齐深被他逗得不行，见他在一边躺尸，儿子还毫不留情的爬过他的身体朝自己爬过来要抱抱，忍不住大笑出声。
“哈哈哈……桐桐别气了，瑜儿还小，不懂事。”
林小桐被小身子无情爬过，见儿子欢快爬进齐深的怀抱，登时气结，爬起来瞪齐深：“都怪你！你教一句父王他就会了，我教了那么多天也没教会！”
齐深搂过气哼哼的王妃顺毛：“对对，都是我的错。”
“哼！”林小桐不死心，仍试图教儿子：“会叫父王也该会叫爹爹了吧，来叫一声，爹—爹—”
“父父…”豆豆非常欢快。
“……”
林王妃，卒。
好在豆豆几日后又学会了叫“爹爹”，林小桐才又活了过来。比不过王爷也认了，好歹他还是第二顺位的嘛。
至于前后教了小半月“爹爹”却被“父父”抢了先这个事实，林小桐选择性遗忘了。
林苏澜现今还在读书，拜在京城大儒欧阳先生名下，早已是声名在外的小才子。虽说性子傻白甜了一点，但正是这样心性才能专注做好学问和实事。林小桐大略听王爷说过，林苏澜及冠后可以选择做学问，日后成为欧阳先生那般的大儒，也可以走官场，有父亲保驾护航仕途总不会差。不论如何，都是前途大好的。
他的性子很得林小桐喜欢，大约他本身也得了王爷的指示，常常来找王妃说话，看望世子。有次他们同门聚会，林苏澜还邀请林小桐一起前往。
“师兄弟们平日聚一起都是诗文歌赋，本不愿让王妃去看这无聊场景。明日恰好李师兄带来两大筐肥美螃蟹，小生想着螃蟹宴总归比诗赋要有趣些，这才来邀请王妃。”
螃蟹？
林小桐眼睛一亮。王府里倒也不是见不到螃蟹，但他想着，值得开个宴来庆祝的螃蟹，应该有它的过人之处吧？
满脑子蟹黄的林小桐愉快答应了邀约。
李才子带来的两大筐螃蟹确非凡品，个个大个头，只只有蟹黄，蟹肉饱满鲜嫩，比起林小桐买过的阳澄湖大闸蟹礼盒不知要好到哪里去了。林小桐配了姜醋吃得开心，周围青春阳光的年轻人个个意气风发，大多都还没沾染俗世丑恶，仍是朝气蓬勃的模样，感染得他也觉得自己年轻了好几岁。
一顿饭宾主尽欢，林小桐喝了点驱寒的花雕酒，略略有点头晕。一群年轻人还要去河畔喝茶论赋，林小桐便拒绝了林苏澜送他，由阿才扶着去坐车了。
王府的马车就停在门口，林小桐一脚踏上车，刚掀开帘子就吓了一跳。
“阮相？！”
也太阴魂不散了吧……
车里坐的的确是阮相，林小桐一面想着阿才现在胆子大了，连王府的车夫都敢收买，一面镇定地坐下来。
“不知阮相有何事？”
阮相形容比之前更加憔悴清减，袍子都有些空荡。听到林小桐的问话，他难堪地一笑。
“是我食言了，我说过不再打扰你……只是实在思念难捱，你又常在淮王府不出门，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林小桐头疼：“我话说得那么清楚了，阮相还见我干什么呢？”
阮相确实没大错，他不知道自己换了芯，只当自己是失忆，想要挽回爱人的心也说得过去。世子生父混乱的锅是林瞳的，也不该他背。唯一错误，就是欺骗他说没有造反意图，说联姻只因为孤独。
哦不，眼下又多加一个错误——死缠烂打。
“卿卿现在一心倾慕淮王，也当能理解我思念你的情不由己啊。”
林小桐当他是个情人去世的可怜男人，但也看不惯他的某些不坦诚，看他还是深情似海的模样，忍不住怼他。
“你如此倾慕我，为什么又骗我呢？你求娶成王女儿真是只为流言吗？！”
阮相表情惨然：“看来我怎么解释卿卿都不会信了。也罢，你现在一心信任淮王，自然不再理会我的话了。”
“你不承认？哪个纯臣会像你一样，拼命拉拢朝官和外王呢？”林小桐听过王爷大略的分析，虽然不太懂朝堂局势，但拿话怼他还是可以的。
“呵…卿卿一心要误解我，我没什么可说的了。”
林小桐烦他这幅不坦诚还死缠烂打的模样，跟他也没什么好说的，赶紧让他下去。
“既然话不投机，就请阮相下车吧。”
见阮相还想说话，林小桐干脆给他扔了个炸弹。
“哦，忘记告诉阮相。世子滴血认亲过，证实是王爷的骨肉。”虽然滴血认亲屁用没有，但是古人好像都信这个？
眼见阮相满脸震惊，林小桐又补一刀：“如此，我跟阮相便再无半点瓜葛了。前尘如烟，阮相也不必再多纠缠。”
阮相张了张嘴，但好像过于震惊不知道说什么。呆了半晌，失魂落魄的下车了。
回了府，林小桐颇有些生气，进了屋就呵斥跟进来的阿才。
“跪下！”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一刀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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