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彗星之惑》穆瞱

32、第三十一章 变数

　　如同瓦妮一直担忧的，魔兽跟魔怪近年来愈来愈安份，就是因为病毒之王力量的增强。病毒之王接管了原本低级病毒的嗜血冲动，把所有病毒纳入集体意识之中，如此一来，虽然低阶的魔兽仍然会本能的追逐着补充能量，外显行为却会愈来愈安份冷静。也正是因为这样，有许多魔怪潜藏在异能者当中，被当成了异能者对待，如果有一天病毒之王的力量衰减，这些魔怪又会恢复嗜血的本性。而与之前不同的是，隐藏在人群之中的魔怪会在人类毫无警惕的状态之下造成比之前更大的伤亡。

　　至于安安，她的状态就更有趣了。

　　原本瓦妮在知道安安是人鱼以后，一直搞不懂安安跟小玉到底是不是真的姊妹，像这样又像魔兽又像魔怪的状态，到底是怎么来的？直到此时以精神直接攻击安安以后，终于知道这中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人鱼，如同之前提过的，的确是魔兽没有错，可是病毒却有一个很特殊的属性，那就是融合跟模仿。愈高阶的病毒，模仿的程度愈高，病毒会融和它所接触到的意识体、DNA，并且用一种和谐的方式呈现。所以魔兽中会出现半人半马、半人半鱼，人头猫身鹰翅等等跟传说中生物极为类似的生物，也会出现一些四不像，例如龙、麒麟等等，其实这就是带着生物特征的病毒被一再融和之后所出现的现象。当然，除了外型改变之外，病毒毕竟是一种以精神力见常的奇妙生物，所以他们会在融和的过程中选择更高阶的意识体来模仿，就好像安安，她的确是一个半人半鱼的魔兽，可是病毒也的确是把曾经是人类，后来被魔兽吞吃的安安意识给当成了自身的主体意识。

　　□□上来说，人鱼安安只是一个拥有安安外型的怪物而已，意识体来说，人类安安的思想被借用当做了人鱼安安的主体思想。真要深究，作为人类的安安早就死了，留下的，只是一个以为自己是安安，并且保有安安外型的怪物。

　　这其实也是身为病毒的悲哀，他们随着拟人的程度愈来愈高，便也渐渐忘记了自己最初的面目，甚至会开始以为自己是真正的人，所以小玉对大书一直很特殊，那是因为大书身上的气质跟个性像极了人类小玉幼时所失去的父亲。小玉跟安安之所以会情感特殊，承认彼此为姊妹，也是因为彼此的意识的影响。小玉知道自己是病毒之王，可原本早该被消灭的小玉本身意识，却因为当初瓦妮的插手，一直潜伏在病毒之王的意识旁边，身为人类小玉的执念跟情感，便也最大程度的影响了病毒之王小玉。

　　安安的状况也相差无几，成为稳定的魔兽安安在之前吞吃了许多动物跟人类，它耗了许多时间把所有的意识疏理、融和、消化，最后却还是剩下来顽强安安的意识。以致于安安在一开始的时候迷茫了许久，直到见到小玉才觉醒。可觉醒的同时，人类安安的意识跟人鱼安安的意识已经再也分不开了。

　　瓦妮那一下精神攻击，原本并没有什么针对，纯粹是惶急之下的拼死一搏罢了，可也正是因为这样，很大程度的损伤了病毒本身的意识。这直接造成了人类安安的弱小意识短暂的苏醒了。于是，在瓦妮纠结跟疏理自己得到的讯息的同时，安安正在自己的寝殿里头盘算着要如何〝拯救”自己唯一的亲人小玉。

　　安安受伤的消息当然瞒不过小玉，事实上，只要小玉愿意，她可以知道这个世界上所有身体内含有病毒生物的所有思想与行为。可以知道行为是因为个体内的病毒，随时可以跟小玉意识相连，自然也就可以做出类似窃听跟监控的效果；至于思想就比较麻烦，如果要知道个体思想，势必得要抹除原记忆持有人的自主意识，这样一来，小玉就必须分出心神去控制此人的行为，这种作法太过劳神，因此她大多是采取潜意识影响、或者扶持个体内病毒自成一个小型聚落意识的方式。至于不重要的人，她就只下达了一些松泛的命令。因此诸如安安跟大书这种几乎是左膀右臂的重要存在，虽说不能直接抹除意识，但对其行为上的监视也就更加严密了。

　　小玉在安安意识受伤不久以后，立刻前往探视安安。

　　说是关心，其实也是想要疗伤并且了解瓦妮的攻击。小玉早就在恢复实力后发现了，瓦妮跟阿酷这两人，完全在她可以探之的范围之外。这代表了瓦妮跟阿酷身上并没有任何感染病毒，可是，瓦妮跟阿酷的确是拥有精神力的，小玉很忧心，难道人类不需要病毒自身也能开发出精神力？这对病毒在此星球的发展非常不利。身为潜伏了数百万年的病毒之王，小玉表示自己完全不想再憋屈的潜伏一次。

　　〝姊姊。”安安虚弱的躺在床上，右手轻按自己的太阳穴。精神体受伤，外显反应就是头疼。

　　〝躺着，别说话，我没想到她竟然会有这种实力。”小玉面上懊恼的说。

　　〝我没有在她身上感觉到同类的气息。”安安继续道：〝她很危险。”

　　〝我知道，我怀疑她跟我久远以前的敌人有关。”

　　〝不可能吧？”安安道：〝那是数百万年前的事情……”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小玉回答：〝我都能在这么久的禁锢当中活下来，谁知道他们有什么手段……我想，我必须当面见一见她。”

　　〝姊姊……”

　　〝不要阻止我，如果可以直接把她们变成自己人就最好了，如果不行，我也一定要第一时间抹消她们的意识。”

　　〝那你等我好一点，我一定要跟你一起去。”安安坚定的说。

　　小玉摸了安安的头道：〝放心，她这样对你全力攻击，却仍然伤不了你，以实力来说，她们更伤不了我了。”

　　安安低下了头，眼中却有着不容错辩的坚定。她的时间不太多，等属于人鱼的那部分意识掌控了身体，自己这个薄弱的存在一定会立刻被抹杀的，她得把握这个难得的机会，把自己的姐姐给拯救出来。小玉跟安安不一样，小玉是以人的身体被病毒之王寄生，因为小玉是最符合病毒之王的容器，只要病毒之王的意识死去，小玉还是可以得回自己的身体掌控权，况且，当初瓦妮在对小玉治疗的时候安安也在场，她知道小玉身为人的意识并没有被病毒之王成功的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