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无邪》红色HCl

9、梦境

　　微弱的烛光下，嬴成蹻有些看不清嬴政的脸，可是却也不能多点几根蜡烛。今夜他们在一个偏殿过夜，却连一个丫鬟宦官都没有。只因方才他们回来的路上，突然就飘起了鹅毛大雪，两人身旁都没有可以使唤的人，就只好急急忙忙的躲进了一座偏殿。
　　“你不怕他们找你找的疯了？”
　　“不碍事，今夜就我们两个，不如敞开心扉，我也好更加的了解你。”了解二字被咬的很重，嬴成蹻不知嬴政是何寓意，“王兄？”
　　嬴成蹻张口想要说话，然而，眼睛却睁的大大的不敢置信般盯着嬴政，嘴巴已很难张开，他们就只有咫尺之间，彼此呼吸着对方的鼻息。原来是这么个“了解”。嬴成蹻强忍着，却无法止住脸上的绯红，羞涩起来。
　　半响，嬴成蹻推开了嬴政，他凝视着嬴成蹻，没有说话。
　　“让别人看到总归不好，蜚短流长，会让他们当做新鲜事嚼舌头，王兄的喜好可真特别。”
　　“所以呢？”嬴政挑起一边眼看着他。
　　“所以，还是先睡吧。”嬴成蹻勉强的轻扯嘴角。
　　嬴政勾着嬴成蹻的肩膀，刻意拉近了二人之间的距离，“发丝乱了。”说着，嬴政伸出手，贴向嬴成蹻的额头，并且把嬴成蹻额前几缕散乱的发丝轻绕到他耳后。因为距离太近，嬴成蹻只能够低着头半闭上眼，看着脚尖。
　　嬴政温柔的抚摸着成蹻的脸庞，由太阳穴到观骨，再到鼻尖，然后又滑落在淡色的嘴唇上。嬴政把两指轻轻印在嬴成蹻的唇瓣。终于，嬴政的另一只手也不安分起来，开始解嬴成蹻的衣衫，嬴成蹻用眼神试图阻止他，但嬴政完全不理会。
　　“那如你所愿，我们去睡觉。”嬴政一把拦腰抱起嬴成蹻，向床边走去。
　　外面有几竿竹子，隐着一座寝殿，比别处更加清静，可今夜，似乎不太一样。

　　“哥哥……”
　　倏然，嬴成蹻身子一软，似是无力般向侧倾倒，嬴政见状快速上前搀扶着他。半响才见嬴成蹻微微睁开双眼，脸颊微红发烫，那对充满灵光的瞳孔显得淡然无光，没多久又闭合了眼睛。嬴政横抱起小小的成蹻，向房间快步跑去。
　　“母后！为何！”
　　一道凌厉的声音清晰地从寝宫里传来，细心一听，原来是刚刚返回秦国的太子嬴政。他正在质问赵姬些什么。
　　“我这是帮你，为了你好，政儿，不该有的感情不要有，不该靠近的人不要靠近。”房间里香气萦绕，似乎是各种脂粉味混在一起的味道，还有熏香。
　　嬴政似乎在极力压抑着忧伤，可仍能从他脸上看出一丝苦楚。“求母后，帮他……”短短五字，却倾尽了嬴政的全部力气。刚从外面奔赴回来的嬴政，身子有些羸弱，似乎风一吹都能倒。
　　刚想出口拒绝的赵姬眼见嬴政要为别人而下跪，只得摇了摇头，“也罢，传太医，随你，往后，都靠你自己了。”
　　嬴政强忍着苦楚，但他抬起头冲赵姬道谢，努力的笑着，可任谁也看得出嬴政眼里已积满泪水，只是迟迟不肯掉落，可这一切都刺痛了在外屋嬴政的贴身丫鬟。

　　当嬴政回到嬴成蹻的寝殿中，瞥见成蹻正躺在床榻上，便刻意放轻了脚步，带着太医一同走到床边。“替他看看。”嬴政握着嬴成蹻的手。
　　待太医开好药，离去，他才静静坐在床边看着成蹻。嬴政仔细的观察着嬴成蹻的表情，成蹻轻轻颤抖着的嘴唇。像是在轻声呢喃，又像是压抑着悲恸。
　　“对不起，弟弟。”嬴政拿起手绢擦着嬴成蹻的脸，从他的衣袖里传出一股幽香，即使还在昏迷中，成蹻依然嗅到了。不过，他的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很难集中精神去感受。
　　嬴政起身走到外间，唤来了一直在门口等候的丫鬟，“云儿。”
　　云儿上前，目光有些呆滞，她看着嬴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是自顾自的落下了眼泪。
　　嬴政不自觉的伸手，却在临碰到前放下了，“照顾好他。”说完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