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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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级九头蛇大哥说，博士ABCD们把我捆起来那是为了我的生命安全着想，免得我围观偶像围观出流血事件，我得为此心怀感恩。
骗鬼去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跑的和见了猫的老鼠一样时没有顺便把我松绑了一起带走！
去你妈｜的为了生命安全着想！你们根本就恨不得在我头上插一根招牌「要杀请杀他别杀我」吧？
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冬日先生还躺在手术台上，科学家们给他施打的镇静剂效果还需要一段时间才会消退。
在他们全部撤出房间，锁上外面防火防爆坚固无比的大门之前，高级九头蛇拎来一个旅行袋，告诉我里头放了三天份的水和食物，告诉我看好冬日战士，别让他死了，如果可以的话顺便顾一下自己的小命，三天之后他们会回来采集这段时间的数据分析并且为冬日战士设计一套最有效率的训练流程。
简单来说，现在的状况就是一群兽医给「猛兽」进行治疗之后跑了，只留下身为「饲育员」的我，我必须照顾好「猛兽」别让他饿死，顺便提供样本让兽医们观察猛兽的危险性，以方便他们拟定未来的驯养计划。
我再一次努力让椅子四脚离地，步履艰难的往冬日先生的方向一点一点蹭过去，他已经躺在那里一阵子了，不知道他们用的镇静剂效果有多长，我有点担心万一他就这样「镇静」到一睡不醒怎么办？
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冷冻再解冻，想想都觉得惨忍。就算是冻块猪肉料理老师也会告诉你不要反复解冻啊！更何况还是个人呢。
「冬日先生？」
我小声的唤他，不敢靠得太近。
手术台上的人没有反应，双眼紧闭，如果不是胸膛还有起伏，我都会以为他已经被折磨死在手术台上。
当冬日先生还被放在仓库里的时候，我曾经有种冲动，拿把铁锤直接敲破那层玻璃──反正会堆在这间仓库的东西都是废弃的，也许九头蛇要过好几年才会发现。
但是我始终没有动手，我总担心万一我一槌下去不但没有帮上忙，反而直接就把人给就地正法了怎么办？现在看起来当初没有砸那一下果然是对的，就连那些科学家都不能保证每次解冻都可以顺利进行。
金属相碰的声音把我的意识拉回现在，冬日先生在我走神的期间醒了过来，正在用他的新手臂把固定他右手金属拘束圈松开。他的动作并不快，不知道是因为不熟悉新的手臂，还是镇定剂依旧在影响他的脑子。
他的表情看起来有点苦恼，眉头纠结在一起，嘴唇也紧紧地抿着。他的左手扯了两下那个一指宽的金属圈，发现它纹风不动之后就停下了动作，好像在犹豫该不该使用暴力直接拆了整张手术台来换取自由。
我赌10元，九头蛇肯定有教过他不要轻易损坏组织财产。
「冬日先生。」
冬日先生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盯着我，左手离开了那个金属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流血了。」
「什么？」我正想说冬日先生你好得很别说鼻血了连鼻涕都没有流一滴的时候，就感觉到湿答答的东西顺着我张嘴的动作滑进口腔。
嗯，还咸咸的。
我垂下眼，利用冬日先生右手腕上的金属拘束圈，看见自己的鼻孔下挂着两行红色的液体。
「没事，因为天气比较干燥。」绝对不是因为看到男神就在眼前情绪激动导致的！绝对不是！
「咳咳咳！没事，你要松开这个？」我吸着鼻子想把鼻血吸回去，却差点被鼻腔里已经半凝结的血块呛住喉咙，差点要一口血喷在冬日先生身上，「这边，在底下，摸的到吗？这里有一个开关。」
冬日先生侧过身体，左手在我的指示下往手术台右侧下方摸过去，金属臂上的红色星星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没多久就找到那个开关，把右手的金属圈解开，接着是两只脚的部分。
重获自由的冬日先生并没有离开手术台，而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低头研究他的新手臂，反复地做着诸如握拳、举手之类的简单动作。
「有什么不对吗？不舒服？」
冬日先生摇头不语，我不确定那是「没有不对」还是「不舒服」的意思。这可有点难办了。
「那个，冬日先生。」我再一次努力让椅子离地，艰难的带着椅子转身，把缠在椅背上的绳索展现给冬日先生，「帮个忙，把我松开好吗？」
没有听到回答的声音，但是绳子在肉上一下绷紧又松开的感觉，还有椅子落在地上的声响直接代替了回答。
「谢啦，冬日先生。」我搓着被勒的发红的手臂，对于冬日先生的沉默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我只是一下子不知道要对他说什么。在屋子里看了一圈，我决定先来检查一下高级九头蛇先生留给我的食物袋。
里面是一堆泡面、瓶装水还有几罐写着「综合营养素：一次三汤匙」、「高浓缩蛋白与膳食纤维：一次半罐」、「脂肪酸补给配方」等等的罐头。
博士们平时使用的热水壶里还有不少热开水剩下，我依照罐头上的说明把每一种都拿了一个，抱在怀里小心的走向茶水间，越来越觉得自己像是饲育员，不过饲育的是冬日先生。
过程中冬日先生依旧没有说话，没有移动，安静的让我好几次从茶水间里跑出来确认他是不是还活着。
比起调那些配方，泡面比较简单。我挑了一个鸡汤味的拆开包装，加了热水以后随手找了一个咖啡盘子扣在上头盖住，就开始研究那些罐头，依照它们各自的标签混搭好之后，泡面也差不多了。
我一手拎着大号的不锈钢杯，另一手抓着我的泡面从茶水间走出来。从这里到冬日先生面前，每一步都让我走的宛如踩在刀尖上。
──理性点，他才刚刚解冻，你不能让他吃泡面这种不营养又油腻的东西，他的胃会受不了的！想想那些营养品，里面什么成分都有，九头蛇不会让他们的精密武器死于营养不良。
我努力的这样告诉自己，然后深呼吸，把那份综合营养品调成的糊糊朝冬日先生递出去。
「嘿，你得吃点东西，被冻了这么久，你必须补充点营养。」
冬日先生接过了杯子，用的是右手，低着头开始把那杯白色的糊糊吞进嘴里，简直乖顺的不得了。
我还有点担心如果那些东西口味太难以下咽怎么办，九头蛇可没有提供我一套五脏俱全的厨房让我改良它的口味。
盯着冬日先生喝了两口，我才扶起倒在旁边的椅子，坐下来掀开泡面的碗盖，把筷子戳进碗里搅拌。
浓重的鸡汤味道在房间里散开，我夹起一筷子泡面，抬头正要把它送进嘴里，就看到冬日先生正在盯着我手里的泡面看。
偏着头，蓝灰色的眼睛里有明显的困惑，我发誓我还看到他舔了一下嘴唇，把左边白色的糊糊舔掉。
我想到曾经看过，在街上拉着爸妈卖萌的小孩子──「我想要这个，给我买这个好不好」小孩子们会用这种可爱的眼神诱惑所有的大人。
曾经我认为我一定是那种会坚定拒绝任何不合理请求，并且找出无数理由为「这个不能给你」左证的人。
但是今天，我无耻的投降了。
买！买！买啊！砸锅卖铁都给你买啊！
我的心中洋溢着「买给他！买给他！买给他！」的怒吼，手上则已经捧着泡面，双手送到冬日先生的面前。
「给你。」
我看到自己的笑容映在钢杯的杯身上，即使扣掉曲面造成的影像变形，那也绝对是会被报警抓走的笑容。
冬日先生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的视线移到自己手里的白色糊糊上，再移到我手里的泡面上，最后摇头拒绝──如果他不要一边喝杯里的白糊糊一边偷看我手里的泡面的话，我会更相信他真的对泡面没有兴趣。
「喔，这是作弊！」
我痛苦的揉了一把脸，鼓起勇气猛的靠近冬日先生，感觉到他全身都紧绷了起来，左手停在一种奇怪的角度。那是他控制住自己反射的攻击行为的表现。对此我抱以无限的感激，只能让我用贡献所有的泡面聊表谢意。
我没费什么力气就从冬日先生的手里拿走了白糊糊，并且用泡面取代了它的位置，我尽量不去想这种顺从后面的原因，那绝对会让我的泪腺还有其他一大堆神经系统通通大失控。
「泡面是你的了，吃慢一点，汤不要喝光──那里头很多味精还有防腐剂。这个……营养品，就交给我了，我需要均衡饮食，没问题吧？」
我赶在冬日先生提出反对意见之前（我猜九头蛇应该有不准乱吃东西之类的规定，谁知道呢？）捏着鼻子几口把些糊糊吞到肚子里，并且把杯子倒转，表示里头一滴都不剩。
「就这样，泡面是你的了。」
说完这句话我再也忍不住扭头跑向茶水间去找开水，糊糊们好像都堵在食道想要冲出来的感觉！
不过和男神共享一个钢杯还同吃一碗饭……值啦！
＊＊＊
冬日战士低头看着还在微微冒出热气的泡面。
闻起来很香。
他小心地把杯子换到左手，用右手拿起筷子──那两只细细的木头棒子一下就会被他的左手捏断，他还没习惯这只新手臂，但是他知道这只手臂比之前的那只更强而有力。
有点咸，可是味道还不错。
他眨眨眼，夹起一块干瘪瘪看不出原型是什么的冷冻蔬菜块塞进嘴里，发现自己难以形容这种奇怪的口感。
就像那个助理一样。
这不是他的第一个助理，他是九头蛇的秘密武器，就像军队有人专门负责保养武器一样，他也有人专门负责保养他。
那些人的脸和其他记忆一样在冬日战士的脑子里化成模模糊糊的团块，但是他熟悉那些流程，这正是九头蛇的长官们希望的。
那些助理会在他任务前把必需的装备整理好交给他，在他任务结束后检视他有无受伤，是否需要专业级的医疗或者是一般的外伤处理，简单的心理评估，观察他的行动和语言并且缴交报告给长官们等等，九头蛇的长官们都有重大的任务，他们不可能天天围绕着一个兵器打转，不管那个兵器有多高级都一样。
就像美国总统不会每天抱着核弹头睡觉。
他的助理们忠实的完成任务，就像他完成自己的任务一样。如果他的助理因为各种原因丧生了，或者不能胜任这个职位，长官就会再为他指派一位。
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像这次的家伙一样。
他其实没有特别想要对方手里的泡面，他只是闻到了味道，那是他之前没有闻过的，他想知道那是什么。
他每次被解冻的时候都会多出一点不认识新东西，快速的把那些东西加以辨识并且归类已经是他下意识的动作。
他完全没想过那个人就这样把泡面给他，还把他的营养品拿走作为「交换」。等他尝过泡面的味道之后，他更确定那个人如果平时都是吃这种东西，那他绝对不会喜欢营养品的味道。
或许他只是图个新鲜，冬日战士这样想。
但是对方以行动推翻了他的设想，之后的三天，每一餐他都会拿来泡面和营养品，盯着他喝三口之后把泡面给他交换，理由是──
「至少得让你吃点真正有营养的东西，不可以偏食！」
然后他就会带着一脸痛苦又愉快的表情把那杯糊糊的营养品喝光。
真是个奇怪的助理。
是不是每个金发然后有蓝眼睛的人都会像「Steve」一样暖呼呼的？
把这问题放在心里，三天的时间中他没有和怪助理说过太多话，大部分都是点头还有摇头。他会问自己一些身体状况还有机械臂的反应，除此之外就是怪助理一个人不停的对他说这说那。
冬日战士有点怀疑该不会是因为这个人从来就有对冷冻中的自己不停自言自语的习惯，所以长官才把这个人送来当他的助理吧？
他当然不会知道自己不知不觉中也当了一次真相帝。
第三天的午餐后，怪助理告诉他晚一点就会有九头蛇的医生们来帮他调整手臂还有带来其他训练计划。那时候他才从对方口中得到一个名字。
Anatoly Ivan Pavlyuchenko──Tolya
他也想回报对方一个名字，但是他一张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是冬日战士，只有代号，没有名字。
武器只需精确和效率，没有其他。
他的新助理，Tolya，那双蓝色的眼睛转了一圈，脸上露出很神秘的表情，弯腰贴在他耳边小声地给了他一个名字。
「你觉得Bucky怎么样？这是个秘密。」
Bucky，他咀嚼着这个单词，给他的感觉挺好，就和Steve这个词一样。
他点头，确定自己脸上的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但是他却从Tolya的眼里看到一种奇妙的火花。
真是个怪人。
还是希望可以把他记得久一点。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