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跳舞的公主-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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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不能这么胡乱刺。”他奔到伊恩面前，抓住伊恩的手，神色急切的开口，“不然公主们会有危险的。”
像是要印证小男孩的话一样，方才还在痛苦喘息的公主两眼一翻，软软的昏倒在地上。
“阿妮……米亚……咔吧……”小男孩的嘴里冒出奇特的音调，他一边念念叨叨，一边朝着白骨一挥。灯光下，能看到一些细碎物从小男孩的指间散落。
“喀拉喀拉……”细细的裂缝出现在白骨的表情，嫩绿的新芽从细缝中生长而出。
“阿轰……咪嘛……巴扎……”小男孩那奇特的音调不停。嫩芽开始窜出枝条，枝条生长得极其快速，只一瞬间，便包裹住了整堆白骨。包裹成团的枝条慢慢收紧，噼里啪啦，枝条下方，传来白骨碎裂的声响。
碎裂的声音持续了一阵之后再无声息，随后，紧紧包裹的枝条慢慢伸展开，露出其中一堆灰白色的粉末。小男孩抓起一把粉末，跑到昏倒的公主面前，将粉末涂抹到她们的眉心。做完这些之后，他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样就没事啦。”
“你……”伊恩刚开口，就被小男孩打断，“先送她们回去再说吧，再过不久，天就亮了。要是在天亮前无法离开这里，就会被永远的困在这个地下世界了。”
小男孩看起来十二三岁的模样，四肢细瘦，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毫无威胁力的样子。伊恩飞快了考虑了一下，决定暂时听从小男孩的话。接着，小男孩又操纵枝条将昏迷的公主们包裹起来，送出这座黑色的城堡。
原路返回的路上，那些金树银叶已经悉数枯萎。满目望去，只剩下大片大片光秃秃的枝丫。看来，所谓的金子，也是那黑影变幻出来的。一路上，小男孩都一语不发。直到将公主们安全送回到房间。
合上地板的那一刻，从地下蜿蜒而上的阶梯就消失得无隐无踪。看着公主们沉睡的面容，伊恩长舒一口气。他转过头，对着小男孩道谢：“小兄弟，多谢你的帮忙了。”
“哼。”一路上沉默不言的小男孩忽然冷哼了一声，低声嘟囔，“好色的男人。”
“什么？”伊恩一愣。
“没什么。”小男孩抬起头，直视着伊恩说道，“等到天亮，你就可以到国王那里去领赏了。你是打算让哪位公主嫁给你？”
看着小男孩湛蓝的眼睛，伊恩忽然觉得那别扭嘲讽的口气有点熟悉，“你……”
“我要走了！”小男孩突然跳起来，朝着窗口走去。
“等等。”伊恩下意识的拉住小男孩的手。
“干什么？！快点放开你的手！”小男孩提高音量，他的眼睛瞪起来，看起来气鼓鼓的，仿佛随时都是咬上伊恩的样子。
熟悉感越发强烈，伊恩眯起眼睛，说道：“我们是认识的吧？”虽然是询问的话语，不过那口气已经带了八分的肯定。
“不知道！”小男孩扭头。
实在是太像了，伊恩忍不住笑起来。“你笑什么？”小男孩听到笑声，又回头瞪他。
“虽然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不过——”伊恩把小男孩拉近身边，“你是艾里，没错吧。”这一次，他用了十分肯定的语气。
“哼。”小男孩又哼了一声，接着他跳起来一拳打到伊恩的胸口，“太慢了！到现在才认出我来，真是太迟钝了！”打出去的拳头被伊恩轻松的截住，艾里还想再说什么，忽然从门外传来声音：“陛下，是公主房间里传来的声音。”
“糟糕！”艾里急急忙忙跑向窗户，一把推开窗户。窗户外面，不知何时多了两根粗壮的藤条。艾里抓着藤条就要滑下去。“等等……”伊恩再次抓着了他的手臂。
“快点放开，不然士兵就来看到我就糟糕了。”
“我和你一起走。”伊恩笑道。
“哎……”
“快点，被士兵看到就糟糕了。”伊恩说着，一手将艾里搂在怀里，一手抓住藤条，脚一蹬，轻松的从窗口滑下去。
伊恩抱着艾里轻巧的落地，“公主殿下，公主殿下。陛下……”从窗口传来士兵的呼叫的声音。没有人注意到，在公主们房间的窗户底下，有两个身影趁着黎明前的曙光悄悄的迅速的走了。
回到旅馆，天光已经大亮，忙碌了一个晚上的两人手脚大开瘫在床上。楼下，酒馆已经开始有人到来。
沉默了片刻，伊恩起身，去看身旁的艾里，这才有空仔细打量。眼前的海王子完全是一副人类男孩的模样。而且是毫不起眼最普通模样的那种。伊恩看着长着雀斑的那张还显得有些稚气的脸，开口问道：“好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碰到了一个人。”一个女巫。艾里又在心中默默加了一句。他的脑海中又回忆起关于白天遇到的那位友善的老妇人——
“诶？！——”当自己从沉睡中苏醒过来，艾里看着眼前的景象，心情已经不是用惊讶足以形容的了。
他的面前有一面镜子，镜子里映照着一个人像。一个十二岁左右人类小男孩的人像。艾里举起手臂，小男孩也举起手臂，艾里弯着头，小男孩也弯着头。艾里因为太过惊讶而捂着脑袋，小男孩也张大嘴巴捂住脑袋。
“怎、怎、怎、怎么回事？！”艾里看着自己的手臂，摸摸自己的脸颊。不再是粗糙的鳞片的手感。
“怎么样，对于自己的样子还满意吗？”身旁，和善的声音响起。
“老婆婆，这到底是——”
“虽然我没有办法帮你去除诅咒，但是，可以为你削弱它。以这幅样子在人类的世界行走，也会方便一点吧。”老妇人和善的笑着，“虽然和你原本的样子没有办法相比。”
“不。”惊讶过后，艾里镇定下来。他摇摇头，对着老妇人笑道：“这个样子也已经很好了，谢谢你，老婆婆。”
“不用谢我。”老妇人挥了挥手，她身后盘踞着的花草退去，“是你的心变化了，我才能削弱诅咒的力量。”
“我？”艾里眨眨眼。
“海之王子，你还记得吗，加注在你身上的诅咒的内容？”
“我记得，应该是……当我得到真爱的时候——”艾里顿住了，只觉得有一股又暖又涩的情绪在胸腔中不停的翻涌。
——真爱。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中闪现出那些和伊恩相遇的片段。伊恩拖着他逃命的，他去雪国救伊恩的……
“难道……这就是……喜欢？”艾里歪着脑袋，有些疑惑。他从出生起就是整个大海最美丽的人鱼，他最爱的人，一直都是美丽的自己。他不需要爱别人，也不知道爱上别人究竟是一种什么感觉。就连曾经的未婚妻人鱼公主羞涩的站在他面前，他也只是觉得对方面容平庸得不想搭理。而如今呢？一个人类，一个人类男人，长相似乎在人类的世界中很不错。可是在人鱼的世界中，却只是普通。和拥有无上美貌的他更加是没有办法相比。但是，自己却为什么会在意呢？在意这么普通的一个人？看到他决定去救公主时那种郁闷的心情还未淡去……
“原来，这就是喜欢。”艾里忽然高兴起来，他看向老妇人，湛蓝的眼眸也绽放出光彩，“我要走了！”艾里跳起来。一旦明白了自己的心情，艾里豁然开朗，心中的郁闷一扫而光，豁然开朗。“婆婆，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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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在想什么？”伊恩的脸忽然在眼前放大。艾里吓了一跳，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你说什么？”
“我问你遇到了什么人？”
“一个老婆婆。”艾里笑起来，“一个好心肠的老婆婆。都是她的帮助，我才能拥有人类的模样。”
“一个老婆婆……”伊恩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难道说——”就是那个在他身上施加诅咒的老太婆？
“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本王子明白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伊恩心不在焉。
“我可能喜欢上你这件事。不，不是可能，就是喜欢上你了。”
“哦……”伊恩敷衍道。脑中还在思考关于女巫的事情。忽然，他愣了一下，“什么？！”他愣愣的回过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我、喜、欢、你。”面前十二岁模样的小男孩一字一句的说道，郑重其事的模样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你对我呢，你有喜欢我吗？”海王子逼上来。
小小的艾里气势惊人，伊恩反射性的摇头，“不……”
“本王子拥有这么美丽的容貌，为什么你不喜欢？”艾里紧追不舍，
“这不是美貌的问题……当然，你原本的容貌确实是无人能及……但是……”
“是现在的这个样子不好看？没干系，只要接吻，就能恢复了。”艾里凑过来。
这下次，伊恩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他忙不迭的站起来，拉住艾里不让对方靠近，“我对人类以外的生物，有点……”
“人类意外的生物怎么了。我们可比你们高贵多了。”
“不行……”
“为什么不行？”
“就是不行……”
太阳已经升起，清晨金色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酒馆二楼，某间房间又气急又无奈的声音，随着风遥遥的传出去。
新的一天，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跳舞的公主-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