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太早》崔嘉夜礼

38、第 38 章

　　陈炀将车停在路边，午夜时分，马路对面的烧烤摊前热闹非凡，一群年轻男女围坐几桌难辨情状，他的目光几乎是一眼就抓住了人群里的她，黑直的及腰长发随意披散，穿着一件高腰的丝质长裙，神情专注地盯着手机。
　　夜里的风吹在身上有点燥热，陈炀过马路的时候，程婉月就看到了他，和旁边的史小爱说一声，拿起背包起身离开，她以为没人注意自己。
　　唐尧将手中的半瓶酒灌入口中，虽然喝多了，但他认清了一个事实，她真的有一个很喜欢的对象，从来没见过她笑得这么......温暖，她走得有点快，几乎要奔向那个男人，而他认识的她，都不是现在这样的，有明眼人都能看出的迫切，有小女人的娇态，对方接过她手里的包，两个人牵着手渐渐离开他的视线。
　　他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主角却不是自己，心中说不出来的苦涩与落寞，他为什么会喜欢上她，大概自己也不懂，只是偶尔见过她的一个笑容，自此之后，回味无穷，她是不爱出风头的，不过一旦注意到了，好像就会挪不动目光，脑子开始发胀，眼前开始模糊，是醉了，是碎了。

　　程婉月坐到副驾驶座的时候，就感觉哪里不对劲，“陈炀！我要去便利店买点东西。”声音越来越小。
　　“晚饭没吃饱吗？”他宠溺地看着她，她的脸越来越红，他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伸过去捏她的脸，“婉婉，你是应该多吃点。”
　　她拍下他的手，“好好开车！”
　　公寓旁边有一家二十四小时的便利超市，他熄火准备带她进去买东西，她却一脸扭捏，说：“你进去给我买......”

　　陈炀拎着一个袋子从超市出来，程婉月看着他那超大号的袋子有点惊讶，她好像只让他买两包，牌子型号尺码都交代好，就怕他将货架上的全清扫了。
　　她翻开他买的东西，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你买这个干嘛？”她拿着一盒月月舒问。
　　“哦，那个营业员介绍的，随手就买了，我回去问一下李叔叔能不能吃。”
　　“不知道你还买，而且，我现在很好，已经不会痛经了。”
　　“哦。”他回答的声音闷闷的，“婉婉，以后有什么事情都要和我讲，我猜不透你，遇上你的事情我总是很慌乱。”
　　她不明白他怎么把话题引到那里，但还是乖乖地应着。

　　程婉月从浴室出来，拿着干发巾擦着头发，客厅没有他的身影，厨房里有不可忽视的声响，她的拖鞋走在地板上没有声响，隔着透明的玻璃门，他背对着她不知道在干什么，她闻到一股浓浓的红糖水的味道，心情说不出的舒畅。
　　虽然已经摆脱痛经的苦恼，大姨妈造访的开始两天，她几乎什么事情都不能做，腰腹酸胀得厉害，即便是坐着也很不舒服，大部分时间躺在床上才好受些，还要配备一个热水袋，夏天也不例外。
　　她住在他的房间，睡在他的床上，反倒把他赶进了客房，室内的温度很适宜，她却满额头的虚汗，躺在床上左右翻身难以入眠，忍不住地低吟。

　　“婉婉......怎么了？”
　　一只温热的手覆在她的额头，她一直清醒着，睁开眼睛，望进他焦灼的双眸，勉强扯出一丝笑容，说：“没事，就是有点难受，过一会儿就好。”
　　陈炀要求去医院，她不肯，都凌晨一两点了还来回折腾，再说这事儿还真没什么，她连撒娇的力气都没有，拉住他的手吩咐：“给我倒一杯热水，我就是今天累到了，反应有点大。”
　　他给她热了一杯牛奶，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喝下，结果杯子时看见她嘴角有些残留的奶沫，忍不住凑过去舔掉，她疲软无力，较弱的声音控诉，“你又欺负我了。”
　　“我只欺负你。”夜色迷蒙，道不尽的相思缱绻，是谁说过，我是如此爱你，看不见你时，想你，见到你时，也想，我只是中了一种毒，而唯一的解药，是你！
　　喝了热饮，肚子稍稍舒服了，他并没有乖乖地去睡他的客房，把主卧的温度调高一些，脱了鞋就上床搂住她，她闭着眼睛去寻他的手，他的手很大很热，抓着他的手掌覆在自己的肚子上，热水袋一样的存在。
　　他的手沁出一层细密的汗，不敢挪动丝毫，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他能感受到掌下的柔腻，从很久之前，他就知道她对自己的吸引力不可预估，如今真可以用水深火热来形容他的处境。
　　她觉得很舒服，腰腹间酸楚的感觉慢慢减弱，困意铺天盖地袭来，她陷入沉沉的睡梦，他盯着她的侧脸，在她的唇边落下一个吻，相拥入眠。

　　第二天，两个人都没有出去，她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他在厨房捣鼓午餐，没想到中午真的能吃上一顿他亲手做的午饭，有模有样的料理，味道也很好。
　　她倒是难得，对他好一顿夸奖，他粘着她要奖励，她躲避无法只好给了他一个吻，他抓住时机顺杆上，从来都是蜻蜓点水的奖励到总能把她累得喘不上气。
　　两个人这样相处的时光似乎从来没有，高中时期谈恋爱，受到老师家长的围追堵截，躲躲藏藏见不得光，老师们总说最好的都在大学，何必急于一时，初识爱情滋味的少男少女哪里懂得这些，眼里有ta，就觉得ta就是最好的。
　　老师说的也不错，升上大学，脱去寡淡的校服，围绕周围的都是尖尖儿上的人，只是，即使分别数年，守着一份曾经的爱情，荒芜的时光里再容不了其他人。
　　她抱着枕头安然入眠，他躺在她的身后，双手小心翼翼地环住她的腰，如果时间就此凝滞，那该多好！

　　他早就忘了要把她送回学校的事情，等到季沐沐她们来要人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之后，电话里的季沐沐显得有些暴躁，“程婉月，真没瞧出来，你真是有异性没人性，还要不要回来拍毕业照了，还有一个礼拜我们就散落在天涯了，啊！给我马不停蹄地回来！”
　　他看着睡得像小猪一样的她，不忍心吵醒她，起身去卧室外，“我是陈炀，婉婉在睡觉......”
　　还没等他的话说完，季沐沐如火山岩喷发，声如洪钟，“这大白天的睡什么觉，你们昨晚战况是有多激烈！”
　　陈炀有点担心，婉婉会不会给她们带坏了，他虽然很欣赏心直口快的爽直女性，但可不希望他的婉婉会如此的豪爽，“咳咳，她现在在生理期，不舒服。”
　　“噢——”“噢——”“噢——”季沐沐的那几声“噢”可谓是山路十八弯，道不尽的深意，“我就说，就你那女朋友的小脾气，可不会让你轻易得手。不过，明天要拍毕业照了，记得把她送回来，可以带家属哦！”
　　收了电话，他就去书房找单反，季沐沐的提议显然引起了他的兴趣，没能和她度过她的大学时光，至少这个收尾他要参与进来。

　　学位授予典礼，很多家长都来参加，陈炀坐在一群家长中间，看着前排穿着学士服的程婉月，早上和她磨了很久，她才答应他以哥哥的身份参加她的学位授予。
　　程婉月上台的时候，他一下坐直了，拿起相机将她站起到下台的全过程拍下来，认真的样子像是在完成一场重要的考试。
　　他的旁边坐着一位阿姨，看见他收起相机坐下，问：“小姑娘是你妹妹还是对象，看样子像对象啊，你这小伙不错，要是没谈朋友，阿姨把我姑娘介绍给你，我姑娘可不比你妹妹长得差，成绩还很好......”
　　陈炀听着某家长在他耳边叨念，忍不住打断，“阿姨，刚才那个是我女朋友。”他学着中年妇女的口音，“谢谢阿姨，我有对象。”
　　“没关系，没关系，现在年轻人感情都不长久......”
　　“阿姨，我和她在一起七年了。”
　　某家长听了他的话，愣了几秒，戴着两个大金戒指的手拍上他的肩头，很是豪爽，“好小伙，像你这样长得俊不花心的见天的少啊，要是做我家女婿可不好。”
　　看着中年发福的阿姨，他不知不觉幻想自己见程婉月妈妈时的情景，如果可以，他想今天就和她领证，看着前面熟悉的背影，时不时地侧头和周围的人小声交流，他甚至看清了她右脸颊上的小酒窝，哎，季沐沐说的没错，就她那小脾气，来日方长啊。

　　B市的夏天本来就很热，黑色的学士服吸热还不透气，可把她们热坏了，陈炀拿着自己也不清楚在哪里随手收下的广告扇子，跟在程婉月的身边，为她扇风，可把一群热疯了的女人嫉妒坏了，嚷嚷着“秀恩爱，死得快”。
　　学校四处都有三五成群的人找最佳景点拍照留念，他和她在假山旁边的阴凉处坐下，她拿着相机看他为自己拍的照片，技术，可真不怎么样！
　　“陈炀，还记得以前你给我画过一幅人物素描吗？”
　　“记得，那天下午活动课，徐子杰他......”
　　她的脸一红，伸手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陈炀，我发现你特别的......小心眼。”
　　“是我小心眼么，我都没碰过，结果让那小子占了便宜......”她搂过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好像已经习惯这样安抚他了，怎么办，她也爱上了这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