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太早》崔嘉夜礼

32、戒不掉的心疼

　　街角有家音像店在播放着一首老歌，《nothingcanchangemyloveforyou》，whenIlostyou,Iwillasifdead,可现实是，她活得很好，他也没有因为她如行尸走肉般的活着，她很高兴，但不得不承认开心的同时会有沮丧，过了这么久，她还在奢求什么，为什么到最后只有她自己还活在过去？她痛恨这样的自己，痛恨没有资格去挽回他的自己。
　　汽车鸣笛的声音一声响过一声，她向外望去，她看见与公交车平行驾驶的私家车，记得他问过她，“婉婉，你喜欢什么样的车？”“嗯，越野车。”“女生不都喜欢什么跑车的吗？你怎么这么特别。”“其实自行车就很好，绿色环保还能锻炼身体。”“以后我们买一辆大自行车，前面放个婴儿篮，后面坐着你，我的人生就圆满了。不过万一咱们生两个孩子，坐不下啊。”她记得当时搂住他的腰，将脸贴近他的背脊，默默地说：“只要有你在，只要有你在，就好。”
　　陈炀探出头来，对着她的窗口喊：“程婉月，程婉月，下一站下车。”
　　车里只有司机和一个四十几岁的妇女，四十出头的阿姨伸长脖子向外看，“小伙子长得真帅。”又看向程婉月说：“姑娘，男朋友啊，你男朋友做错事了？”
　　程婉月不知该怎么开口，只说：“不是男朋友。”
　　司机也看了一眼那辆越野车，很好心地说：“我说姑娘，你男朋友这样很危险的。”
　　“是呀，男人么，难免犯错，小小惩罚一下就好，不然男朋友这么帅，就要被别人抢去了。”最近的市民都很热心呀，程婉月看着阿姨一脸想感化她的表情，回道：“嗯，阿姨，我明白了。”
　　“就说嘛，小两口闹变扭，你还不承认，阿姨是过来人，看人很准，他很爱你的。”
　　程婉月下车，向着陈炀的方向走去，他在副驾驶座旁等着她，打开车门示意她进车，她也毫不扭捏，车里很宽敞，也很干净，他上车后不说话直接发动车子，她也不开口，看沿途的风景，已经在飘洒细细密密的雨丝，他说：“拉上窗户吧。”声音比以前更有磁性了，她忍不住抬头看他，正好望见他炽热的眼眸。
　　绿灯亮，他还没有挂档，后面已经有车子等得不耐烦，鸣笛声急促而刺耳，她开口提醒：“绿灯了。”
　　他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车速并不快，她才记起自己没有告诉他学校的地理位置，他却回答：“我知道。”
　　她有很多话想说，也有很多的问题想问，最后也只问道：“那晚为什么一直给我打电话？”
　　他们曾经那么相爱，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我一直有关注你的微博，看到你的动态就留心了。”他怕自己的热情将她吓坏，斟酌着字句回答。
　　她又不说话了，陈炀问：“找到工作单位了么。”
　　“还没。”
　　“如果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可以告诉我，我对B市比较熟。”
　　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变得这么客套，被他的态度所伤，她的话几乎脱口而出，“可能用不到你的帮助，毕业后我会回Q市。”
　　陈炀又恢复了今晚的常态，平淡的表情下是翻滚的心绪，他本来打算一辈子也不会来了，当知道昆明发生暴力事件，他的心提到嗓子眼，平日的冷静自持根本不够用，他只知道一件事：他喜欢的婉婉在昆明，也许她刚下火车......即使万分之一的可能都让他撕心裂肺，顾不得其他给她打电话，她的电话却一直处于关机状态，这让他发狂，程婉月是他感情世界的全部，如果她不在了，他会疯的，即使当初她不要他了，他出国远走了，但他知道在这世界的某个地方，有他的爱人，他们会在某一天不期而遇，或许还有机会找回彼此，而这一切的基础都是他们都会好好的。
　　经历了那样的煎熬，他不想再等了，他要回国，要见她，也许不敢说“程婉月，我们重新开始吧！”但只要能看见她，在触手可及的地方，那样就好。
　　穿越半个城市，终究还是到了目的地，她说：“谢谢。”转身下车。
　　他伸出去的意欲挽留的右手在碰到她的长发时，触电般的收回，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并不转身只停顿了两秒便下了车。
　　她走了几步转身，他的车并没有发动，孤零零地停在那儿，时光辗转，很久之前，那个挺拔帅气的少年依稀还等在路灯下。她跑回去，敲了一下车窗，他在车里一直望着她，以为她会义无反顾地一直走下去，不会回头看等在身后的自己，可她突然的转身让他陷入了新的万劫不复。
　　车底很高，她不用弯腰低头和他说话，她说：“小心开车，路上当心。”
　　程婉月回宿舍的那天晚上，宿舍三只像嗷嗷待哺的小孩等着妈妈回来喂食，季沐沐愤怒地控诉她：“不带你这样的，一人吃饱喝足就好了，我们好饿啊。”
　　程婉月本来想起要给带饭，可是学校食堂早就关了，而和陈炀在一起的一个多小时，她愣是没想过她们，原来女人在爱情面前重色轻友是通病，治不了！
　　肖静说：“就你这大胃王，我们可不饿。”
　　程婉月难得耐心地哄着季沐沐，“别生气了，明天我让你免费宰一顿，你要吃什么都可以哦。”
　　听了这话，季沐沐的眼光立马亮了，史小爱在一旁看不过去，“月月，别听她瞎扯，早吃过饭了，她哪能等到你回来再开饭啊。”
　　季沐沐在那儿气急败坏，丝毫没有谎言被拆穿的羞耻感觉，“好哇你们，我怎么拜托你们的，啊，还能不能靠点谱？”
　　肖静忙摆手，说：“没我什么事。”
　　史小爱在季沐沐的追打下东躲西藏，被这欢乐的气氛一感染，程婉月忍不住笑了，季沐沐举起的手立马停住了，一脸痴呆样儿，“我的天，月月你刚才一笑真是魅惑万千啊。”
　　程婉月一愣，看着她那入迷的样子不理她，拿着睡衣去浴室洗澡。
　　“婉婉，电话，电话！”季沐沐的声音怎么让人特别烦躁呢。
　　她将水流关掉，抹上润发乳，没了水声，她能清晰的听见季沐沐的大嗓门，“找程婉月啊，她不在。”“啊，之前把她送宿舍了。”“哦，她在洗白白。”“不是洗脸，是洗澡！”“陈炀，你是陈炀，陈炀啊......”
　　听到这，程婉月一下子将浴室拉门推开，也顾不得其他，跑到季沐沐前伸手夺过手机，季沐沐看着赤条条的程婉月，目瞪口呆，好猛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程婉月看着还没挂断的电话，匆忙说：“现在有事，我待会给你回过去。”说完，以她最凶狠的眼神看着季沐沐，季沐沐欲吹起的流氓哨一下子憋回去，还关怀地问：“冷不冷，快进去接着洗，接着洗哈。”
　　程婉月临睡前看着手机，寤寐思服，辗转反侧，连最包容的史小爱同学也受不了了，“月月，要打电话就打吧，这么折腾我们也睡不着了。”
　　程婉月惭愧立马换一个舒服的姿势，说：“太晚了，睡吧，我争取不动了。”
　　“男欢女爱，人之常情么，小月月有甚不好意思，不过，陈帅哥的嗓音真好听，听声音就知道是只大帅哥，改明儿带出来遛遛。”哪里都少不了她季沐沐啊。
　　程婉月闷闷地说：“我和他，现在就是普通朋友，你们不要乱想了。”
　　“普通朋友到家了还要和你通报一声，这普通朋友做的可真窝心。”
　　对于女人的幻想你千万不要认真地去解释，俗话说，认真你就输了，此话可以广泛使用，尽管她坚持着她的普通朋友论，但连一向与世无争的史小爱都感觉程婉月的谎话说得很不打草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