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太早》崔嘉夜礼

20、终于分班

　　分班表照旧贴在刚入学时的公告栏里，程婉月到学校的时候，前面挤满了人，她就在人群外围等前面的那拨人看完，没想过了几分钟前面的人丝毫不见移动，程婉月有点着急，这是又要迟到的节奏么。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下意识向后转，苏维，他挎着一个大黑包，脸上的笑容像今天的阳光一样耀眼，“程婉月，你在我前面，帮我看看呗！”
　　她回他一笑：“好啊！”
　　苏维瞧着她对自己笑，没有以往的疏离感，他浑身不得劲儿，说不出的内心躁动。她总给人温婉却不易靠近的感觉，不似现在女生的豪爽，也没有故作矜持的羞涩，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很喜欢这样的味道。
　　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耐心十足，苏维感叹：“以后就不能常常见面了，你可不能把我......忘了。”
　　程婉月抬头看他，发现他正低着头盯着自己，眼神清澈，苏维可以是乐观开朗，可以是玩世不恭，她很少见到他这样认真的表情，不察觉眼神交织地很久，久到对方内心可能产生了化学反应，苏维咳了两声，右手掩着嘴角，朋友妻不可欺，朋友妻不可欺啊。
　　“你在这边等着，我挤进去看看，前面的人磨磨蹭蹭的，绣花啊！”说完就从两个女同学之间挤过去，看着旁边的女生骂骂咧咧，又不能把他拖回去，程婉月觉得苏维自诩的绅士风度尽失。
　　许欢颜从最里圈出来的时候看见了程婉月，她走到她的身边，程婉月还是一副目不斜视的样子，她凑到她的耳边大声“喂”了一声，程婉月被吓得心律不齐，埋怨：“小声点不行，我耳朵都要被你震聋了。”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听哪个？”
　　“坏的！”
　　“为什么？”
　　“我喜欢先苦后甜。”
　　“那我先说好的。”
　　程婉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让她有点挫败，“好啦好啦，好消息是你分到的十九班，班主任老马是出了名的和蔼慈祥，坏消息就是我们不在一个班，而且我的那个老班同样出名，出了名的脾气大，哎！我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吗！”
　　“许欢颜，帮我看了没？”苏维个儿高，一眼就看到在人群中挣扎的他，他伸长脖子问。
　　她显然心情不佳，“不会自己看，老娘才没空给不相关的人看。”
　　“靠！”苏维转身继续往前挤。
　　程婉月和许欢颜一起往高一楼走，程婉月揶揄她：“你一定帮他看了，还不告诉人家，怎么有这么别扭的姑娘呢。”
　　“我才没有。”许欢颜继续说，“哼哼，不过我可知道陈炀在哪个班。”
　　程婉月说：“哦，不用告诉我，我没想知道。”
　　“我说，小月月，你这么闷骚可怎么把陈帅哥追到手啊。”
　　“我再怎么闷，能闷得过你。还有，谁说我要追陈炀的。”
　　“程婉月！”徐子杰向他们的方向跑来。“你在十九班吧。”意料之中的点头，“我也是，一起走吧。”
　　“我说，徐子杰，你是没看见旁边站着一个活生生的我吗，还是你已经忘记我的名字了！”许欢颜最讨厌有人无视她的存在感。
　　徐子杰正想开口解释，“许欢颜!”陈炀离他们不远，步履款款地走来。
　　许欢颜也有点受惊吓，不，应该是惊喜，她半年来和陈炀说的话屈指可数，陈炀可不是那种会主动打招呼的人，“陈炀啊，你在八班吧。”
　　陈炀看着许欢颜点头，让人有种专注的感觉，完全忽视了程婉月，和徐子杰，“那我先走了，以后常联系。”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许欢颜这时已把被忽视的存在感找回，对着程婉月说：“陈炀是不是暗恋我？分班之后的顿悟？”
　　程婉月看着旁边有点尴尬的徐子杰，说：“咱们走吧，快迟到了。”
　　程婉月的新同桌是个利落短发的骨感女生，有一米七的个子，却上不了九十斤，她想起陈炀以前说她胖，那时觉得自己虽不是瘦的厉害，和胖也是搭不上边的，现在在新同桌庆琳旁边她有点自惭形秽了。
　　相处时间久了，程婉月渐渐也和她聊得多了，庆琳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凌厉，相反，有时候会有点话痨。有一次，程婉月夸她身材苗条，她却很郁闷：“我太瘦了，还很高，远看就像一根大竹竿，一点都不好看！”“欸，美女不过百不是平胸就是矮啊！”
　　这些话让前座的蔡宜欣听见了，就会转身狠狠瞪上她几眼，“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要瘦，瘦成一道闪电劈死你！”
　　每到这时，庆琳都会很不屑地说：“你就算了吧，我是怎么也吃不胖的体质，像你这样的又没有上帝的眷顾还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你就祈祷别再长膘了，胖子是没有青春的啊。”
　　蔡宜欣默默地转过去，开始画圈圈诅咒她发胖，一直到毕业，她坐下肚子上依然有三层巨无霸汉堡，庆琳还是穿着风骚的短裙游走在众多爱慕者之间。
　　文科班的女生历来就比男生多，庆琳是班里最高的女生，和她同桌的程婉月自然就坐在最后一排，班主任老马是个戴眼镜的小个中年男人，很瘦就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吹不见，他的声音很醇厚，就像电台广播主持，她很喜欢他的纯正普通话。
　　本来平静的生活就这么井然有序地进行，管浩然拎着书包吊儿郎当地进教室时，程婉月的脊背直发凉，昨天给安排在他后边的桌椅原来就是为他准备的，她低着头做题，庆琳凑到她身边说：“他很有名的，以前我们一个学校的，他是我们学校文艺晚会的台柱，唱歌可好了。”
　　程婉月不甚在意地“哦”了一声。
　　庆琳对她的反应很不满意，说：“很多女生喜欢他的，不过他太花心了。”
　　程婉月抬头看她，笑着问：“很多女生里包不包括你？”
　　她的小脸一红，本就异常白皙的肤色染上红霞，妩媚极了，口是心非本就是女生的特权，对于她的死不承认程婉月也只是暧昧的一笑。
　　管浩然很安静，上课的时候不会说话，在程婉月的认知里，体育生的成绩不好纪律很差，但他坐在她后面的一个礼拜比苏维和王冠一都好，从来都不会打扰到其他人。
　　庆琳说他以前的文化课成绩是很好的，写的文章经常登载在校报上，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被B中提前录取成为特招生。
　　他的大部分时间需要训练或是代表学校出去比赛，庆琳对此深表遗憾，管浩然不是难相处的人，对于热情点的女生也不高摆姿态，小女生的话题也能微笑地给予回应，班里无论男生女生都很喜欢他，程婉月想他也许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坏。
　　程婉月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认知是在一节自习课上，她感觉有人在踢她的凳子，本以为自己犯困了产生了幻觉，不过后面的人有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精神，连续踢了好几次之后，她意识到不是幻觉。
　　转身看向造事者，意料之外的一张大笑脸，露出的牙齿洁白整齐，“程婉月，今天的英语笔记借我一下。”
　　她转过去从一堆书里翻出英语笔记递给他，他笑着道谢。
　　晚自习结束的时候她已经忘了自己的笔记还在他那边，程婉月出校门的时候，管浩然骑着公主车追上她。
　　程婉月看着一米八的大男生坐在粉嫩嫩的低矮女生车里，觉得变扭又好笑，她问：“有事么？”
　　坐在车座上的他抬头看她，两条大长腿曲着撑在地上，丝毫不觉得尴尬，“你走得太快了，你的笔记我还没抄完，明天给你我和你说一声。”
　　这说明的一声有点没必要吧，程婉月很大方地回他：“没事，你抄完给我就行。”
　　校门口来来往往很多人，程婉月觉得在这边和他这么招摇的人说话很不明智，和他道别，他慢慢地跟在她身边，说：“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程婉月听到他的话，心里一惊，连忙拒绝，他笑着调转车头往和她相反的方向离开，她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程婉月自分班之后和陈炀很少见面，校方大概觉得少年的体力比少女来得充沛，所以将文科班安排在低层，她的班级在二楼，而他就惨得多，每天都要爬五楼，见面的机会少了，陈炀就更喜欢给她挂电话，有时候她心疼话费，但听到他的声音就什么也想不起，只想和他多聊会，最过分的一次俩人说了三个小时还不结束，第二天她就在数学课上打瞌睡被老师发现，薄脸皮的程姑娘说什么也不和他煲电话粥了，为此他闷闷不乐了好久。
　　陈炀终于逮着机会可以光明正大地到程婉月的教室去了，分班之后的第一次轮值，他威逼加利诱和本该检查高一十九班的十九号换了班级。
　　当课间操时，程婉月看见陈炀穿着校服，带着臂章站在她们班级后面，她惊讶地有点合不上嘴，陈炀酷酷地对着她放电，没把她电着，倒是迷晕她身边的一众女生，本来萎靡的课间操时间因为陈帅哥的监督，变得精神又活跃，女生们刻意压抑的讨论声连和蔼的老马都忍不住斥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