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太早》崔嘉夜礼

11、期待又紧张的约会

　　回去的路上，陈炀感觉自己的怀里空落落的，没有过来时那种充实的感觉，也不敢回想程婉月苍白的面孔，一想起心还是会痛，连苏维和他说话只是敷衍地应两声。
　　苏维很快就发现他的不对劲，事实上，从他抱起程婉月的时候就很疑惑，陈炀向来表现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看他这么着急，也只当情况紧急，关爱同学，到自己想为他分担一下，却得到陈炀毫不领情的回绝，他觉得陈炀肯定对程婉月有什么想法。
　　班长早小跑着向老师汇报程婉月的情况，四下无人，苏维就拍上陈炀的肩膀直截了当地问他：“你喜欢程婉月吧？”
　　陈炀也没有心思曝在别人面前的不快，像抱起程婉月时那么干脆地回答:“是，我喜欢她。”
　　苏维有点愣住了，惊讶陈炀比自己更直接，以为自己还得颇费一番口舌地摆事实做论证，陈炀一句话，就搞得自己说不下去了，也不待自己缓缓神，就听陈炀说：“所以，你离她远一点。”
　　警告的意味很浓，苏维的小心又开始发颤了，忙说：“我的女朋友是裴晓芸，我很爱她的。”
　　陈炀也不理他的情啊爱的，勾着他的肩膀接着说：“好兄弟，不要和别人说，程婉月脸皮薄。”
　　苏维觉得机不可失连忙问：“那你和苏晓是怎么回事？”
　　陈炀挑了挑眉，苏维以为他不会回应他，却听他道:“什么事都没有。”又像是怕苏维听不明白，接着解释：“她向我告白，我拒绝了，我喜欢程婉月么。”
　　苏维凌乱了，心想：大哥，我知道你喜欢程家姑娘了，你也不害臊，一直说是怎么回事，我不觊觎你媳妇儿。
　　如果说以前苏维对程婉月存了那么点心思，现在是彻底不会有了。
　　那天中午程婉月就被程妈妈接走了，第二天下午才出现在教室，看上去气色好了很多。
　　陈炀看见她的时候，她好像正在和许欢颜说着什么，嘴巴一开一合，只瞧了他两眼就没再注意他。
　　陈炀回到自己的座位后不久，程婉月起身向他走过去，陈炀一进教室目光就没从她的身上移开过，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靠近自己，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心却跳得很厉害，都有些喘不上气了。
　　程婉月将手里的一盒巧克力放在陈炀的桌上，陈炀仰着头望着她问：“送我的？”
　　程婉月想起昨天他用他的嘴唇碰触自己的额头，那温柔中满载心疼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响，有点不自然地回答：“嗯，谢谢你昨天送我去医务室。”
　　陈炀微微挑眉道：“小事儿，都是同学，不用客气。”
　　程婉月站在陈炀课桌旁，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已经有女生向他们这边看过来，接收到八卦的目光，程婉月转身打算回座位，突然垂在身侧的手被陈炀从下面抓住了。
　　程婉月心头一惊，带着疑惑用眼神示意他有事快说，旁边还有人看着呢，陈炀接收到她眼神中的讯息，怕把她惹急了，松开了手，说：“晚饭一起吃吧。”
　　说完眼中满含期待地看着她，陈炀的眼瞳很黑，程婉月觉得自己快要被这双眼睛吸进去了。
　　程婉月有点为难，自己已经从寝室搬出来了，自然不会在食堂吃饭，难道把他带到姑姑租的房子里？姑姑思想开放，看到出色的男孩子都想为自己闺女留着，带他回去免不了一番身世盘查，想想都觉得尴尬。
　　陈炀观察着程婉月的反应，眼神渐渐黯淡了，声音也变得低低的，竟带了丝沙哑，“那算了吧。”
　　程婉月心里扯出丝疼痛，想解释一下，黄晨瑞就从后门进来了，看见程婉月站在陈炀旁边，猜想该是道谢来了，虽然程婉月有心仪对象，但也不妨碍自己对她的喜欢，指不定过两天就不喜欢那谁了，这样一想觉得不能放过这次搭话的机会，开口道：“程婉月，可不用这么对他千恩万谢的了，昨天老班已经把他狠狠地表扬了。”还想表示一下自己对她的身体状况的关心，只听程婉月“哦”了一声离开了。
　　下午的课让人昏昏欲睡，生物老师在前面讲着染色体加倍的问题，讲得很激昂，仔细看，还能发现，第一座的同学会时不时受到他唾液的滋润，哦，她们的老师是个龅牙。
　　许欢颜还在消化程婉月已经搬出宿舍这个事实，心情郁闷地在课本上画插画，侧头看程婉月，见她神飞天外，也不注意自己，更郁闷了，就给生物书上放大的细胞画着鼻子眼睛嘴巴。
　　程婉月在发愁，她得尽快和陈炀解释清楚，这样搁在心里上课都没心思了，从记事本上撕下一张纸，开始想怎么写，她知道自己不能多想，一想多了这张纸条就到不了陈炀手里。
　　匆匆写完，叠了一下将字迹都掩在里面，在外面写上“请给陈炀，谢谢。”看准老师正在板书，连忙转头将纸条放在王冠一的桌上。
　　王冠一正在桌底下偷看漫画书，还以为老师来了，吓了一跳，意识到是前座让她传纸条，又惊了一下，要知道，程婉月很少会在上课的时候做这样的事情，除了偶尔和她的同桌说话。
　　他的心里特别痒痒，真想看纸条里面的内容啊，一看是给陈炀的，连忙趁老师不注意扔给他，要知道窥探陈炀隐私被他发现，指不定得出什么阴招损招对付你，而且他很记仇，虽然有着八卦的心，但也没有此等勇气，只是时不时会偷瞄隔了一个过道的陈帅哥的表情，然后，他什么都没发现，暗道：“藏得够深啊。”
　　苏维也注意到了，直感叹陈炀太祸害人了，连一向乖得不行的程婉月都学会上课传纸条了，诶，世风日下啊。
　　陈炀左手撑着脑袋，右手转着笔，见从左侧飘来一张纸，随手翻开，“陈炀，我搬出学生宿舍了，寄住在姑姑那儿，这周周末我再请你吃饭吧。”
　　陈炀看完，心情一下飞扬起来，知道王冠一隔一会就看他一眼，深吸两口气，让自己的激动慢慢平复，一会儿地狱一会儿天堂，是恋爱的感觉么。
　　楼梯旁边有个空教室，一般考试的时候才会用上，挨着十四班的教室，一般情况下会开着，有少数同学常到这里来“偷电”，充手机，MP4，暖宝宝什么的。
　　程婉月上完厕所时已经快上课，楼道里几乎没人，晚自修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她也就不慌不忙地往前走，自己的座位离后门近，溜进去也只有最后一排的苏维他们知道。
　　从空教室门口经过时突然被人扯住手腕往里拉，她下意识地想喊，听到有人靠在她耳边说：“是我。”
　　虽然他没说名字，她就是知道是陈炀，他也太胆大了吧，万一被同学或是老师看见，十张嘴也解释不清啊。
　　程婉月从惊吓中缓过神来才意识到陈炀靠得她极近，甚至能感受他呼出来的气体，她被陈炀圈在怀里，背脊靠在墙上，这种姿势暧昧极了，幸好没有开灯，谁也看不清对方的神情。
　　程婉月的心跳声在这样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怦怦怦~怦怦怦~”她推拒着陈炀的胸膛，却丝毫撼动不了，有些急了：“陈炀，别靠这么近。”
　　陈炀眼睛盯着她抚在自己胸膛上的小手，感受她的动作，身上开始热起来，理智想让自己离她远一些，身体却不动分毫，眼前是他想了那么久的女孩，恨不能再靠近一点。
　　程婉月无法，只得软着声音问他：“有什么事吗？”
　　陈炀这才想起他拉她进来的目的，问她：“你手机号是多少？”
　　程婉月手边没有纸笔，不知道写哪儿，只见陈炀从外套口袋拿出一只手机放在她手心。
　　她乖乖地翻开手机盖输入一串号码，陈炀很满意，就着号码拨过去，不忘叮嘱她：“回去就把这号儿存上。”
　　程婉月点了点头。
　　回到教室她终于觉察到哪儿不对劲了，她的手机是国庆节回家时程爸爸给她买的，方便联系，平时放在书包最里面的夹层里，除了许欢颜，没人知道她买了手机，许欢颜一开学就有，那是许爸爸刚买时被许欢颜抢过来的，学校是禁止学生使用手机这类电子产品的，程婉月买了之后鲜少用，只用来接父母的电话。
　　好奇心的驱使下程婉月当晚就给陈炀发了第一条短信，“你怎么知道我有手机？”
　　陈炀正盯着手机上那串号码出神，想着要不要给她发个短信增进增进感情，正要点上信息栏，就看见来了新短信，点开一看是程姑娘，陈炀乐得不知该站着还是坐着，喜滋滋地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
　　他把程婉月的短信一字一字的足足看了五遍，甚至联想到此刻她揪在一起的秀眉，就开始手指不停地打字。
　　程婉月收到短信时，姑姑正进来，洗了一盘冬枣放在桌上，看她正忙着嘱咐了句“记得吃。”就带上房门出去了。
　　读完短信，程婉月对陈炀恼极了，看电影那天晚上程婉月一出教室，陈炀就跟出来了，看见她在路灯下给许欢颜发短信，跟着她走了好一会儿，直到程婉月感觉出什么，才上前吓她一吓。
　　程婉月觉得陈炀真是可恶，读完短信的时候随手摁了两下关了手机，自然没看见陈炀发来的“婉婉，晚安。”
　　可怜另一边的陈炀望穿秋水，等着程婉月和他道晚安，捧着手机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