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8、番外一(有更,未完) ...

  •   季元晴的哥哥,季元煦。
      他走的时候,刚好是个清晨。
      煦,日出时的霞光。
      季元晴说,他和哥哥出生的时候也是个漫天红霞的清晨。
      花湜想,婴儿的啼哭融化了黑暗的夜空,他父母那个时候,也是满心的幸福与期待吧。
      哥哥出生之后五分钟,季元晴也来到这个世界上。
      他爸爸看了看天空,发现这天是个大晴天,就给他取名元晴。
      从来都是这样,初生的孩子比较万众瞩目,到了老|二这里,难免敷衍一些。
      车子速度有些快,花湜坐在他身边没有出声,季元晴的脸上没有表情。
      花湜有些担心,方才在家里,季元晴都不会穿假肢了。
      要不是花湜眼疾手快抱住他,他恐怕会发脾气把假肢扔到窗户外面去。
      十几年不曾出错的习惯动作,忽然间不会了。
      花湜只好帮他,这再次增加了季元晴的挫败感。
      谁没有低潮的时候,花湜这么想,只是现在不是劝说的时候,现在的季元晴,需要安静,用沉默来宣泄情绪,他们两个很像,所以花湜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二人在沉默中到达医院,办理一系列的手续,花湜站在太平间门外,没有进去。
      虽说季元煦的脸已经憔悴得不成样子,她还是不敢去看,她无法接受一张和季元晴那么相似的脸躺在那么冰冷寂静的地方。
      季元晴出来的时候脸色极差,花湜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旁。
      一直到回了家,坐在沙发上,季元晴抬起眼看着花湜开口道,“花湜,元煦的葬礼,如果你不想去的话,就不要去了,我没有关系的。”
      花湜在他身旁坐下来,抱住他的胳膊,“去世的是大伯,身为弟媳哪有不出现的道理?”
      脑袋顺势靠在他肩膀上,花湜闭上眼睛,季元晴啊,那是和他从一颗卵细胞变成的兄弟,他心情这么差的时候,还没忘了她。
      他如此对她,她还有什么可矫情的。
      嫁给季元晴,表面上看着像是花湜半推半就,而花湜心里其实是明白的,她早就认命了,不管季元晴是什么人,他已经是她生命的一部分了。
      花湜她自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如果父母健在,恐怕还会反对一下,而话又说回来,如果她父母健在,还哪有那些不愉快。
      不愉快?花湜有些诧异自己用这么轻描淡写的词汇来描述那段玩心剔骨般的过往。
      与自己不同,季元晴是有父母、有兄弟的人,既然决定和他在一起,就不能在这样的事情上让他为难,她家季元晴有那么多让她心疼的时候,她怎么人心让他为难。
      太没良心了吧,花湜这么评价她自己,一边是自己无辜惨死的父母,一边是季元晴。她终究还是选择了后者。
      也许会一辈子良心不安,耿耿于怀,如果这就是选择季元晴的代价,花湜愿意承受。
      对不起了爸妈,我要跟他在一起,如果你们不高兴,就冲我来吧,别去找季元晴,他是个好人,无辜的好人。
      花湜躲在季元晴温暖的怀抱里思考这么封建迷信的问题,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没办法,昨晚,实在是,没睡好。
      花湜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看了看天色,想了想这天的日期,忽然坐了起来,回神一想,早上已经给公司请假了,又躺回床面。
      “醒了?”季元晴正巧开门进来,坐着轮椅,一手握着操纵杆,一手端着个托盘。
      “嗯。”花湜坐起来,自己给自己背后塞了个枕头,“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季元晴笑了笑,他的脸色还是不好,花湜却放心了一些。
      “过来躺一会儿吧,你都累了一天了。”她说着掀起身旁的被角,还拍了拍身边的枕头。
      季元晴乖顺地撑着轮椅扶手站起来,单脚跳了两下,坐在床沿,转身掀起被角钻进了被窝。
      花湜往他怀里凑了凑,抱住他的腰,“闭眼。”
      季元晴仍然看着她没动,花湜笑了笑,抬手遮住了他的眼睛,“睡吧,有我在。”
      季元晴终于听话地闭上了双眼,呼吸渐渐清浅,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季元晴,我再也不要离开你。

      季元煦的灵堂就设在医院,黑白的照片放大了挂在灵堂迎面的墙壁上,四周围着许多黄色和白色的菊花。
      照片里的人有一张与季元晴一模一样的脸,时间定格在意气风发的十八岁,那个时候,他的梦想是当个流浪歌手,带着他的吉他走遍全世界。
      他站着路边,身后是茂盛的银杏树,卷曲的头发长过耳垂,有的绑在脑后,有的随意披散着,身上背着把木吉他,带子放得很长。
      即使是黑白的照片,还是可以看出阳光从侧面照过来,照亮了半边临风飞舞的发丝,还有那起舞的银杏叶。
      他的笑容也如阳光一般明媚,比季元晴的笑容还要明媚。
      花湜还记得十四年前的那一天,他那被悠长的绝望缠绕得没有一丝空隙的笑容,原来曾经的季元煦,也那样曾快乐过。
      不过还是没有她家季元晴帅,哼。
      来吊唁的人不多,只有与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几位。
      除了楚姿,花湜都不认识,只是站在季元晴身边,和他一起谢礼。
      楚姿则坐在距离遗像最近的一张椅子上,睁着空洞的双眼痴痴望着照片里的人,形容憔悴。
      时不时有人过去安慰她,花湜也就没过去,毕竟不太熟悉,之前的交流也不是那么愉快。
      花湜也是到现在才知道,楚姿心里的那个人是季元煦,她只是执着季元晴的那张脸。
      忽然很替她家季元晴委屈,她家季元晴哪里不如他那不良少年哥哥啦,明明更加阳光帅气、年轻有为嘛。
      想起这是季元煦的灵堂,在这里腹诽不太像话,这才打住,转而担心季元晴的身体。
      一整天过去,花湜觉得腰板疼,见季元晴的站姿有些僵硬,赶紧去扶他。
      季元晴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扶着她的肩膀,将身体的重量转给她一部分,花湜扶着季元晴的腰,心里头咕噜咕噜冒酸水儿,她家季医生可累惨了啊。
      在医学院工作安逸惯了,好久没干这么高强度的体力活,就算是以前做手术也是坐着的啊。
      转眼看见不远处脸色白得像纸,整个人摇摇欲坠的楚姿,不由得感叹,果然是谁的男人谁心疼啊。
      夜色降下来的时候,陈阿姨送饭过来,她已经知道花湜和季元晴扯了证,对花湜格外热情。
      花湜也很喜欢陈阿姨,陈阿姨做的饭和季元晴做的味道很像,她超喜欢吃。
      “去后面休息一下吧。”花湜心疼地摇季元晴的胳膊,瞥了一眼楚姿,完全没有打扰她的意思。
      花湜多少有点迁怒,她也知道这毫无道理,还是免不了为季元晴抱不平。
      “你先去吃饭吧,我不累。”季元晴拍了拍花湜扶在他手臂上的小手,抬眼看见花湜扁着嘴怒视着他,终于乖乖听话先去后面吃饭了。
      他们成为夫妻还不到四十八小时,这场葬礼戏剧性地成为了他们夫妇共同承担的第一件事。
      花湜扶着季元晴到了那面布满了菊花的墙背后,这里是个简单的休息室,摆着两把椅子和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热水壶和水杯等物品。
      花湜扶着他的腰,看着他撑着椅子把手缓缓坐下,就知道他左腿肯定不好受。
      陈阿姨将保温桶放在桌面上,解开盖子,米饭的香气飘散开来。
      举办葬礼期间也不好大鱼大肉,花湜就请陈阿姨做了点清单的素菜。
      “你快吃吧,吃完还要到前面去。”花湜把筷子递给他,自己去前面了。
      楚姿还在那张椅子里坐着,动都没动一下,花湜叹了口气,从她身边走过。
      她真不是什么圣母,她也是真心不喜欢楚姿。
      过了一会儿,回到后面,季元晴已经吃完饭,花湜让他坐在那儿别动。
      自己淘了一条湿毛巾,也不和他商量,把他的假肢脱下来。
      脱下硅胶套的时候,花湜心痛地看到意料之中的画面,季元晴的左腿肿得厉害。
      站了一整天,能不肿吗。
      陈阿姨抹了把眼泪提着一个保温桶出去了,楚姿也没有吃饭。
      花湜将温热的毛巾盖在他短短的左腿上,轻轻按摩残端的断面,季元晴倒吸了口冷气,闭上双眼脖子往后仰,双手紧紧抓住了椅子的扶手,青筋都爆起来。
      花湜手上的动作没停,却放轻了一些,又担心用力不够达不到效果,看了他一眼,“你别老是站着了,明天记得休息休息。”
      季元晴自嘲地笑了笑,“我忘了。”这一天他看着哥哥的照片想起来很多事,很多……已经被他刻意忘记的事情。
      “没关系,我提醒你。”花湜没在跟他生气,不想再给他增添内疚了。
      毛巾稍微冷掉之后,花湜又给他换了一条热的,继续按摩促进血液循环,帮他缓解疼痛。
      一会儿之后,他左腿的皮肤都变成了粉红色,皮肉也没那么僵硬了,花湜松了口气,心里想着明天应该把他车里的拐杖拿出来一支给他用。
      不过,这个家伙,花湜又瞥了他一眼,这么爱面子也不知道愿不愿意用。
      不经意间却发现季元晴脸色是好了些,却……嗯,有些奇怪。
      碰触到她瞥过来的视线,还狼狈地躲开了,顺着他的视线,瞄了一眼旁边。
      脸色忽然变得通红,额……这个家伙,还有他兄弟,也太,也太,也太……活,活活,活跃了吧。
      要脱假肢的话,都要先把裤子松开,这样子,现在的画面,真的是……唉。
      可是,这也太不是地方了吧。
      花湜狠狠埋着头,换了条干毛巾给他把左腿擦干,套上硅胶套,重新穿上假肢,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给他穿好裤子。
      正在扣皮带的时候,季元晴终于好整以暇地捉住了她的手。
      “阿花,这怎么办啊……”这嗓音……好沙哑,好暧昧啊。
      花湜把头埋得更低,撇开视线,装傻。
      季元晴却伸出手指勾起她的下巴,花湜急得一脑门子汗。
      这人,也太……禽兽了吧,这是哪儿啊!
      “阿花,你想歪了吧,我是想说,你还没吃饭,一会儿饭就冷了,可怎么办啊。”
      花湜抬起眼,看见他戏谑的笑容。
      耍我!
      花湜脸色都紫了。
      季元晴一把捞起她,放在腿上紧紧抱着,花湜不好意思,双臂绕过他的脖颈,狠狠捶了捶他的背,又把手臂收得更紧。
      “元晴,明天用拐杖吧,过两天还要上山,你不舒服的话我会难过的。”她趁机在他耳边低声说。
      季元晴沉默了片刻,也轻声回道,“好。”
      “这是你哥哥的葬礼,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愠怒的声音吼过来。
      花湜赶紧从季元晴身上弹起来,两人一起往门口看去。
      这个一脸悲伤怨愤的女人,花湜认识,是季元晴的妈妈,她比上次见面的时候苍老很多,鬓边多了一些银丝,满脸都是泪痕。
      上次见面的时候那写矜持端庄的气质,仿佛被她自己丢在什么地方了。
      丧子之痛,花湜忽然想起来,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季元晴,最终什么也没说。
      季元晴的爸爸站在他妈妈身后,仿佛带着满脸的失望。
      花湜再次为季元晴觉得委屈,他们心里就只有季元煦这个儿子吗。
      这时候楚姿跟了进来,拉着季妈妈的胳膊劝道,“阿姨,不是这样的,元晴累了一天了,现在才吃上饭,他……”
      季妈妈甩开她,“你别为他说话,”又转过身看着花湜,“还有你,你在这里做什么?快点离开,这里不欢迎你!”
      花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季元晴面对父母的时候总是面无表情了。
      季元晴撑着扶手站起来,把花湜拉到她身后,“我们已经结婚了,你让她走?你是想把我也赶走吗?”
      “什么!”季妈妈仿佛一瞬间又苍老了许多。
      花湜方才那一点恻隐之心,消耗殆尽。
      都说婚姻是两个家族之间的事儿,而如果有人非要将之变成两个人之间的事儿,她也不介意,她就不信了,她和季医生两个能过不好日子。
      斗志高昂的花湜,下巴不由自主地抬了抬,由季元晴拉着与那一票人,实际上也就只有三个人,擦肩而过,大摇大摆地去外面坐着了。
      照片中的季元煦仍然在微笑,唉,这个不知愁的少年。
      很多年后,花湜回想那天的冲突,还是会感谢公婆确实是有修养的人,毕竟她与季元晴才领了证,不到二十四小时季元煦就过世了。
      如果是迷信一些的父母,很容易往一些虚无缥缈的方向联想,而自始至终,他们虽然没有掩饰对她的讨厌,却也没有用这话来伤她。
      如此,就留有一丝余地,为很多年后的缓和创造了可能,花湜的心里还是庆幸的。

      季元煦过世的第一天夜晚,就在沉默和对抗中度过了,陈阿姨带着保温桶回去了,剩下的五个人分成两边,各据一方。
      由于季元晴父母的突然到来和莫名其妙的冲突,花湜错过了晚饭的时间,那时候斗志昂扬,她也不觉得饿。
      而多年饥寒交迫的日子,其实花湜的肠胃比较脆弱,初春的天气,夜来风寒,灵堂的门大敞着,无论坐在哪个角落都有风,花湜不由自主地揪起了衣服的前襟。
      季元晴很快注意到了,“你去吃点东西吧。”
      花湜看了眼外面,走廊里还是有灯光,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
      不过,她还是吃点东西比较好,于是点了点头。
      站起来往外走,季元晴却跟了上来,抓住她的手,“我陪你一起去。”
      于是,两个人手牵着手,在另外三人颇有压力的目光下出了门。
      季元晴的妈妈还是很像把花湜赶走,而第二天情况却有变了。
      沈琳凌和柏桓一起过来吊唁,当然是冲着花湜来的。
      花湜完全没想到一向没啥攻击力的沈琳凌竟然选择用这种方法帮她撑腰,而看了眼在她身后单手搭着沈琳凌的肩膀明显暗自得意的柏桓,她顿时明白了沈琳凌这次行动的合理性。
      沈琳凌安慰完花湜就把柏桓撇下跑去安慰季妈妈,他们交情并不深,却彼此互相认识。
      看在沈琳凌父母的面子上,季妈妈也不好再对花湜表现出太明显的敌意,尤其是沈琳凌还特别提到了花湜是她母亲苏沫的得意门生。
      过了一会儿,夏沐霖也来了,还带来一束纯白的玫瑰花,看见柏桓在这里他有些意外,并没有多说什么就过去找季元晴说话了。
      花湜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夏沐霖和季元晴在国外读过一所学校,不是一届的,算是校友,她在德国的很多情况都是夏沐霖从沈琳凌那里打听到再告诉季元晴的。
      花湜对这个环节不太奇怪,毕竟他们这个年代六分理论早已人尽皆知,她疑惑的是为啥沈琳凌和夏沐霖离婚多年还能处得像闺蜜似的。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那天之后,花湜和婆婆的关系迅速进入了能够忍受在一个空间里,却可以忽略对方不存在的阶段。
      后来沈琳凌问她,你和你公公的关系怎么样,花湜居然想不起来,好像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婆婆身上了,公公的表现在那段日子里好像不存在一般,这果真是同|性相斥吗?

      从第二天起,下了一点小雨,到了季元煦出殡的那天早晨,终于晴了。
      一早红霞漫天,伴着鸟儿欢乐的鸣叫,叫人觉得与这沉重的日子十分的违和。
      这一天来了好多人,大都是季元晴父母的同事和朋友,大家一起去了殡仪馆参加了遗体告别仪式。
      花湜作为家人站在门口,与见过季元煦最后一面的宾客握手答谢,她居然在人群中看见了任群林,这也不奇怪,任群林与季元晴的父母在一个工作单位。
      他什么也没说,花湜也没有,他们对视了一眼,然后握手,擦身而过。
      要说的早已说完。
      花湜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见季元煦,早已形容枯槁的他,被化妆师还原了几分帅气,虽然还是那么瘦,却看起来面色红润,仿佛只是在那一片金黄色的银杏叶中睡着了,随时就可能煽动那羽扇一般的长睫毛醒来,看这个世界,看楚姿。
      花湜看了一眼身旁的楚姿,她已经跪坐在季元煦的身边,隔着玻璃哭得没有力气再哭了。
      隐忍了两天的季妈妈终于在见儿子最后一面的时候忍不住痛苦晕倒过去,就倒在季元晴面前。
      季元晴拄着右手拄着一支肘拐,试图弯腰伸出左手扶住母亲,却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倒在自己面前。
      花湜也不知道自己在那一刻得到了怎样的超能力,几乎是瞬间闪身到了季元晴的身边双膝跪地一把抱住了险些坠落在地的季妈妈。
      其实在她的心里,季妈妈怎样她根本就不关心,只是在那一刻,她眼前闪过季元晴沉痛失落的眼神,心中就只有一个信念,她不要季元晴难过。
      “她没事!”花湜忍住膝盖上的疼痛,第一时间抬手挡住急着俯身的季元晴,在身旁众亲友的帮助下把季妈妈拽了起来。
      季元煦的一体终于火化了,大家一起上山安葬了他。
      看着被土壤慢慢掩盖的小盒子,花湜觉得有一些事情在她心里也该埋葬起来了。
      忽然有种舒了口气的感觉,人死如灯灭。
      那一把从她失明就一直燃烧,直到回到有阳光的世界却依旧在燃烧的火,也终于该熄灭了。
      以后什么也不想,就和季医生好好过日子,花湜这么打算。
      告别了亲友,从山上下来,季元晴就只拉着花湜,谁也没理睬直接回家了。(还有最后一小段)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8章 番外一(有更,未完)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