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 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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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东宇和纪玫说完，连她的表情都不再多看，迈开长腿便往回走。
陆天晴看他过来，连忙转过头去。为了掩饰尴尬，她拿起一侧的鸡尾酒就灌了一口，结果呛得自己咳嗽了好几声。
后背被人轻轻拍了拍，可是她咳嗽得更厉害了。
聂东宇低沉的嗓音在耳后响起，却仿佛比美酒还要醇厚：“干什么喝这么急？”看一眼她手上的高脚杯，他又微微蹙起眉头，“不是叫你喝果汁，怎么还喝酒？”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她只喝了几杯红酒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她酒品向来不好，读大学的时候喝醉过一次，发酒疯的样子被同寝的好友笑话了好久。那晚被送进他的房间，想来也是丑态百出，她模模糊糊记得，自己好像还吐在了他的床上……
一想到这些，陆天晴脸上还是滚滚发烫，她解释说：“我只喝了一小口。”
聂东宇仿佛是不信，伸手拿过她的酒杯就送到了唇边。
陆天晴倏然一惊，那是她刚刚喝过的呀，他怎么能……
她弹坐起来就要拦他：“别——”
话未说完，却见他只是端着酒杯在鼻端嗅了嗅，面容沉静道：“还好这酒度数不大。”见她站了起来，他又垂眸看着她问：“你刚说别什么？”
原来他只是闻一闻。
陆天晴尴尬极了，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什么。”
聂东宇看着她笑起来，“还真是不能喝酒，一小口就脸红成这样。”
陆天晴将头垂得低低的，她脸红，根本不是因为喝酒啊！
这男人，是真的不知道吗？
陆天晴在那里心如鹿撞，聂东宇却恍若无事在她身旁坐下。
之后他就没有再走开，一直坐在角落里陪着她吃东西，偶尔起身帮她拿食物，间或与她聊上两句。这男人处处周到，却偏偏不显殷勤，总能将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陆天晴用吸管喝着果汁，心里忍不住有些感叹。
这男人真好，好得有些……不真实。
两人坐了许久，真的是无人问津，仿佛宴厅里的觥筹交错都与他们无关。
人群中骤然静息，聂东宇和陆天晴都转头去看，是一个身材高挺的男人，正被几个黑衣保镖簇拥着走进来。
陆天晴好奇地睁大了眸子，聂东宇却将眼眸微微一眯，“你们聂总来了。”
聂总？
陆天晴定睛朝那男人看去，她虽然是鹏程的员工，但是她一个底层的小职员，从来没有面见过这位老板，只看过照片。
现在看到本人，虽然离得很远看不清眉目，但是只看轮廓也觉得比照片上憔悴不少。
照理说，他们这样的人都是保养得宜，许多到了中年都还是英姿翩然。可是这位聂总不过三十五岁，正是男人最好的年纪，身上却带着一种莫名的苍老。
这样远远的一瞥，竟然让人觉得……有点可怜？
陆天晴收回目光，却发现聂东宇一直紧盯着他看。她不由问道：“你认识聂总？”
“何止认识？”聂东宇脸上露出少有的冷意，“你们聂总的大名，早就如雷贯耳了。”
“怎么回事？”
聂东宇眉心微蹙，不答反问：“天晴，你以为你们那个经理为什么敢那么明目张胆，将你送上我的床？”
提起那件事来，陆天晴脸色一变，他又说：“不过是上行下效，这几乎是鹏程的传统。”
“传统？”陆天晴瞪大了眼睛。
聂东宇唇角一勾，也不知是冷笑还是苦笑，“你不是第一个被送给客户的女职员，也不是最后一个。这样的勾当，鹏程做了很久了，都是聂鹏默许的。”
早知道职场中有各种潜规则，但是陆天晴万万没想到，偌大的鹏程公司会肮脏至此。
聂东宇继续说：“商场上没你想的那么干净，哪家公司都会多多少少打个擦边球。但是下作到只会利用女人的身体，聂鹏还真是唯一的一个。”
聂东宇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而陆天晴看向他的眼神中也带了些愤怒，“你知道这样，还和他们合作？”
聂东宇摇摇头，无奈地说：“在商言商，我们也是没办法。”
他坦然迎视她的目光，又说：“但是眼睁睁看着他们做尽这样的坏事，我也觉得良心难安。所以遇上你之后，我才会想着补偿。”
他毫无邪念照顾她一整晚，他连夜到公安局将她保释，他为她摆平那个经理……他对她好得无缘无故，她心里不是没有惶惑。
现在一切都有了答案，可是她怎么竟然有点……失落呢？
原来他是为了补偿。
只是为了补偿。
陆天晴将自己的小情绪掩饰起来，他会想着补偿，证明他真的是个正义感很强的人吧？
她低声说：“这也不是你的错。”
聂东宇的眼眸中蕴了笑，“谢谢你这样理解我。”
聂鹏在霖江商界的地位可算得上首屈一指，他一进来自然是众星拱月。
陆天晴看看聂鹏，再看一眼坐在自己身侧的男人。
这男人眉目沉静，温雅如玉，在这样喧嚣的场合里有种格格不入的清傲。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她突然就有点伤感。
聂东宇仿佛也有些郁闷，他端起酒杯说：“不理什么聂总了，咱们喝咱们的。”
他拿着酒杯和她碰了碰，力气有些大，红酒一下子洒到了她的裙摆上。
“不好意思。”聂东宇拿出手帕作势要给她擦，留意到她尴尬的神情又停下来，最终只是将手帕递给她，“卫生间在那边，你自己去清理一下吧。”
“好。”陆天晴点点头，接过手帕站了起来。
聂鹏原本正和盛沣站在那里寒暄，远处有一抹幽蓝色身影盈盈走过。
只是一个模糊的侧影，可是居然那么像。眼前无数旖旎画面纷至沓来，他费尽心机忘掉的一切在脑中轰然炸开，让他如遭雷击一般怔在了那里。
盛沣就站在他面前，将他眼底猝然闪过的伤心看得一清二楚。
他心里暗自一笑，对付聂鹏，果然还是聂东宇更狠一些。
不过一个侧影就让他这样失态，往后……更有他受的了。
“聂总。”
盛沣故意喊了一声，聂鹏马上回过神来，脸上瞬间已经是滴水不漏的沉稳，他举杯说道：“预祝我们这次合作愉快。”
盛沣举杯和他轻轻一碰，“合作愉快。”
看到那抹身影之后，聂鹏便一直有些心绪不宁，眼神有意无意在人群中逡巡。
可是偏偏盛沣热情得很，全程都陪在他左右，一直兴致勃勃谈起生意上的事情。他无暇它顾，那个身影惊鸿一瞥，再也没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宴厅里灯光璀璨，堪比夜空星海。明锐的灯光下，眼前的一切都是灿然生辉，可是聂鹏竟然有些恍惚，也许刚才只是自己的幻觉。
只是……一个梦？
陆天晴收拾好自己回来，聂东宇还在那里等着她。
不等她坐下，他已经站了起来，垂眸看着她说：“是不是觉得没意思？不然咱们先走吧。”
陆天晴打量一下四周，“可是宴会还没散啊。”
聂东宇说：“不要紧，都说了咱们是小人物，没人注意的。”
除却刚来的时候有些新奇惊喜，后来陆天晴是真觉得没意思。
这个圈子里的人们离她太远了，哪怕只是远远地打量，也能感觉到他们精致容妆下各怀心思的虚伪。尤其是聂鹏，一看到他道貌岸然站在那里，再想起他做的那些事，她从心底觉得恶心。
看一眼聂东宇，她点头说道：“好，那我们现在就走。”
他们坐的位置在几盆绿植之后，本来就非常隐蔽。两个人悄无声息从后门溜出来，倒是真的没有惊动一个人。
这会宴席未散，里面正是一片觥筹交错，而后门外面非常幽静，一扇大门就隔开了两个世界。
两人并肩走在漫天星光下，聂东宇个子太高，陆天晴穿了三寸的高跟鞋还是矮他半个头。看着地上长短不一的两道影子，她的心头不知为何就漫起一种不可名状的喜悦来。
刚才听说了聂鹏的事，也知道了他对她好的缘由，陆天晴对身旁的这个男人更加信任了，所以在他面前也更加放松。
一出宴厅大门，她用力深呼吸了一次，满含喟叹地说道：“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上流社会啊。”
聂东宇含笑问：“怎么，这就失望了？”
“唔，也不是。”陆天晴摇头，“就是觉得和我离得太远了，那里的每个人，和我都不一样。”
聂东宇却问她：“那我呢？”
“啊？”陆天晴瞪大眼睛看他，他的目光幽深如夜色，她心跳一窒，干笑着敷衍，“你、你很好啊。”
聂东宇也笑了笑，也没有深究她的“很好”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话锋一转问：“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陆天晴又是一愣，“以后？”
“是啊。”聂东宇说，“现在你是回不去鹏程了，以后打算去哪里工作？”
陆天晴捏着裙摆，“这个啊，我还没想好，慢慢再找吧。”
聂东宇却说：“要是还没别的计划，不如考虑一下七重天。我虽然只是个助理，但是安排一个文员进来，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去七重天，去他那里，她当然是愿意的。
但是……
她看他一眼，犹豫着问：“你、你这还是为了补偿吗？”说完又觉得不妥，慌忙解释：“我的意思是，你并不欠我什么，如果是为了补偿，你不用费心为我安排工作。”
“补偿……”聂东宇低声沉吟着，“怎么说呢，也是也不是。”
陆天晴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确是希望你能有份好工作，但是七重天也确实需要你。如果你过去，不仅可以做文案，而且还能兼个职。”
兼职？
陆天晴更加疑惑了，“什么兼职？”
聂东宇笑着说：“保镖啊。看你打人的时候那么神勇，那个什么经理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如果你到了七重天，我的人身安全就可以交给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 0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