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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启程 ...

  •   连理枝一早就换上男装等着姿胤,她以前跟着白函行走江湖本就长以男装示人,何况本就不是忸怩的大家闺秀,着男装自然丝毫没有违和感。姿胤见到她的那一刻,不觉呆了一下,又想着逗她开心,“枝儿,你这是打算迷死多少小姑娘啊?”
      “我在怎么样也不敢跟世子你比呀,谁不知道你都把京城的大姑娘小媳妇给迷到竹缘居去了,”连理枝除了对龙逸人没辙外,谁也别想从她这儿讨到便宜去,这是拐着弯骂姿胤的竹缘居生意好就是靠他这张脸。
      看她有心情骂人了多半是不要紧的了,姿胤暗舒了口气,不去理会她骂人,只认真说:“枝儿,我比你长着两岁,你若不介意就唤我大哥吧,路上也方便。”
      “谨听大哥教诲,”连理枝有模有样的给他行礼。
      姿胤给连理枝准备的是匹雪白的千里马,连理枝开心的围着它转,连连点头:“好马,的确是匹好马。”
      “你喜欢就好。”姿胤看着如小孩般高兴的连理枝,他会让她开心的,一定会。
      二人看起来都是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少年公子,骑得又是有棱有型的千里宝马,这一路出城,自是引得路上行人纷纷侧目。二人出得城门相对苦笑,一路上如此惹人注目,可不是什么好事,“枝儿,你上马车吧。”姿胤指着一旁早已备好的马车。
      “你怎么办?”连理枝自己爬上马车问他,她也不是那么没义气的么。
      “我用这个,”姿胤指了一下那个能遮住人大半张脸的帽子。
      姿胤挑的都是好马,脚程很快,不几日就到了欲固和□□的边关,“枝儿,这几日在车里蒙坏了吧,出了关,你就出来骑马玩玩透透气吧。”到了自己的地盘,姿胤豪气干云。
      连理枝这几日是真不好过,醒着睡着都是龙逸人的身影,人是离他越来越远了,可心依然丢在他那里没回来,是回宫了吗,心口疼的厉害吗,胃口好吗,哎,她都快发疯了,在这么下去,她都害怕自己会忍不住跑回去找他。听得姿胤的话,忙探出头来,“太好了。”
      才出了关,就有人给姿胤送来几匹马,连理枝连绷带跳的跑出马车,“是汗血宝马。”接过缰绳策马狂奔,她希望广阔的草原能容纳下她纷乱的心事,任由风儿吹散她的头发,让这满头青丝随风飘扬。姿胤看着骑马撒欢的连理枝,转头吩咐随从散去,驱马追着连理枝而去。两人一前一后跑了不少路直到天色将黑,连理枝才笼着缰绳停下马看着姿胤问:“大哥,我们离你家还有多远?”这几日连理枝也叫顺口了。
      “不远了,在半日便也到了,我们今晚在这露宿吧,”姿胤翻身下马。
      “好啊,”连理枝可不介意天当被地当席的,翻身下马,拿下马络任由马儿去散步。生着篝火,烤着羊腿,就着草原马奶酒,偌大的天地间仿佛只有这两人了,连理枝酒饱饭足,满意的躺在草原上看着无迹星空感慨:“哎,人生啊,本该如此。”
      姿胤躺在她边上接口:“你若愿意,天天都可如此。”
      连理枝没有说话直望着天空发呆,姿胤皱眉,这一路上她不是发呆就是叹气,“枝儿,其实人生一直都是往前的,无法后退,也不用后退。”
      我知道,连理枝心中默认,却不去回答他,只装睡。
      良久等不到她的回答,“睡了吗,晚安。”姿胤无奈苦笑,自己终究是晚了一步。
      连理枝看着深曾如大海的星空,在这儿才是真的看星星,四处都是一望无际的星海,分不出哪是天空,哪是大地,人也宛如躺在星空中,观日阁能看到的星星跟这儿比起来真的是小巫见大巫,那儿能见到的只是头顶的一片天,这儿却是无边无际的星海,想到那个人就会心疼,越不想想起,越是时刻都记在心上,自己大约是迷他迷得走火入魔了。
      姿胤的父亲是欲固皇帝的胞弟琅邪王爷,战功赫赫,在欲固的地位极高。一路上都是给姿胤行礼的人,连带着连理枝也倍受崇敬,连理枝自嘲着:“哎,想不到我也有狐假虎威的一天哪。”
      姿胤回她:“我不做老虎,你要实在想做狐狸,我也没办法。”顿了一下又说,“我这次回来是来看太子选妃的。”
      “是吗?怪不得这么热闹。”连理枝也在奇怪。
      欲固的皇城也是极好玩的,姿胤陪着连理枝这也看看,那也看看,直玩到傍晚才回到琅邪王府。琅邪王爷当年病危时为白函所救,他又是极重恩情的人,是以对连理枝很是欢迎,安排她在客房居住。
      姿胤送连理枝过去,吩咐两个侍女给她准备欲固的男装,“枝儿,你还是穿男装吧。过几日就是赛马节了,人多眼杂,不安全。”
      草原的赛马节在秋天,欲固的各个部落都会派出最勇猛的勇士来参加,也是姑娘向情郎示爱,互定终身的日子。草原姑娘热情奔放,小伙都会在这天使出浑身解数来吸引姑娘们的眼光,对于一个生活在马背上的民族来说,还有什么比赛马更合适的。
      欲固皇帝有很多女儿却只有一个是儿子,就是太子蒙泰,他只比姿胤大一岁,有很多侍妾,没有正妻,这次就是他选妃的,因此各个部落首领和欲固皇城里有妙龄少女的无不都挤破脑袋往他面前送。琅邪王爷是皇帝的胞弟,向他打探消息的大有人在,而他的世子姿胤也未婚,如果女儿嫁不成太子嫁给琅邪世子也是不错的。所以王府这几日都是迎来送往,热闹非凡。
      连理枝有点累,身累心更累,点头接受姿胤的安排,“好,我累了,想休息了,你去忙吧。”
      “你好好休息,”看着不再把调皮捣蛋放在第一位的连理枝,姿胤暗暗叹了口气离去。
      暗厅内,姿胤桀骜不驯的看着父亲,丝毫不把父亲的话放在眼里,母亲在边上只是叹气,琅邪王爷语气不善的问:“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娶丽雅,连皇上都要太子娶她,难得她喜欢你,要嫁给你,你有什么好挑剔的。”
      “不过是看中她父亲的势力而已,”姿胤嗤之以鼻。
      “对,就是如此,你知不知道太子多疑,我们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盟友,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父王,如果太子真的容不下我们,那我娶丽雅不是更给了他借口吗?”
      “哼,哪有那么容易,若是我们两家联手,太子的实力也未必会超过我们,明天我请了她们父女二人来做客,你不要让我失望。”
      “我明天没空。”
      “你要去干什么?”
      “赛马节到了,我明天要带枝儿去挑马。”
      “好,明天带着丽雅一起去挑。”琅邪王爷莫测高深的看了儿子一眼,“一个男人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保护自己的女人。”
      姿胤愣了一下没有回嘴,转身拂袖而去,留下无奈叹气的双亲。
      大约是真累着了,直睡到日上三竿,连理枝才伸着大懒腰起床。
      “你想变猪了?”背后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响起,吓了连理枝一大跳,“一大早的,装什么神,弄什么鬼啊,”连理枝白了姿胤一眼。
      “不早了,大小姐,”姿胤指着太阳,“我们还要去挑马的。”
      “打住啊,你比赛,你挑马,关我什么事?”连理枝又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欠揍样。
      “你不想去比赛玩儿?”这回轮到姿胤奇怪了,这丫头转性啦,玩都不感兴趣了。
      “参赛的不都是草原的青年男子吗,我怎么去?”这次不是来欲固玩的,是为了找药而来,尽量少惹事,连理枝也没那么不分轻重。
      “你不是已经女扮男装了吗,又会说欲固话,只要说是我的结拜兄弟不就好了么。”
      “这主意不错,多谢大哥。”
      看着这个瞬间谄媚的笑看着自己的丫头,姿胤有种上贼船的感觉,凉飕飕的,抬头看看天,太阳很大的吗。连理枝看着呆立在那得姿胤喊道:“走走走,你快点啊,我们挑马去。”
      姿胤带着连理枝一路往客厅直走,看看不是出府的路不禁奇怪的问:“不是挑马吗,去哪里啊?”
      “还有一个朋友一起去。”姿胤表情有点奇怪。到了客厅门口,姿胤不进门,只在门口跟侍女说:“问丽雅小姐可以出发了吗?”
      连理枝好奇的张望着这个丽雅小姐长什么样子,姿胤眼光一向很高,一般的佳丽别说让他等了,就是多看他一眼,他也闲烦。
      “对不起,让世子久等了。”随着一声爽朗明快的笑声,连理枝眼前出现了一个身材高挑,明目皓齿,肌肤略带小麦色的标准草原美女。若说连理枝是江南柔弱的荷,那么此女子就是草原上顽强的格桑花了。
      “枝儿,这是赤勒部落的丽雅郡主。”姿胤给她们介绍,“丽雅小姐,这是我的结拜兄弟,枝儿。”
      许是出于女人的直觉,丽雅多看了连理枝几眼。连理枝人精一样的,一下就看出来这个小姐喜欢姿胤,赤勒部落是欲固最大,实力最强的一个部落,它的族长连欲固皇帝也得让几分的。连理枝才经历过父亲逼婚三哥,自然也就明白琅邪王爷的意思了,只是这个姿胤把自己拉来做什么,心中狐疑,面上却是不漏声色的落后他们几步。
      “枝儿,你怎么磨磨蹭蹭的,走快点啊。”姿胤皱着眉头催她。
      这个呆子,看不出来自己在成人之美么,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嘴上嗯嗯啊啊的应着,人却不上前,只在他二人身后,“你走前面就是,我在后面跟着呢。”
      丽雅却是极聪明的人,又是女子,心思细腻,自然就明白了连理枝的意思,草原女孩子本就热情直爽,原先对连理枝的戒备心理都已散去,笑着对她说:“你若走太慢,等下好马都让人挑走了。”姿胤不顾连理枝唠叨,一把拖起她就走。三人一闹腾,又都是洒脱之人,这陌生感就消失了。
      琅邪王府的马厩都是万里挑一的好马,连理枝眼尖,远远的指着一匹雪白的马惊呼:“哇,好漂亮的马!”
      “天山雪马!”丽雅也惊讶着。
      “这是前几天被胭脂吸引过来的野马,还没有驯服。”姿胤指着边上一匹体态健美,线条妩媚的汗血宝马。
      看着驯马师不断被白马甩下来,姿胤坐不住了,草原郎儿都有一手驯马的绝技,看着姿胤潇洒上马的身姿,丽雅忍不住喝彩:“好。”天山雪马本是野马,性子极烈,纵是姿胤武功高超,在马上时间长了,也不免满头大汗,看着一人一马互相博弈,连理枝也为姿胤捏了一把冷汗。这马若驯服了,那是终身只认一人的良驹,旁人是骑不了它的,大约是这匹神驹勾起了姿胤强烈的征服欲,折腾了几个时辰才算将这马训下。看着他如凯旋的将军般骄傲的坐在这雪马上,连理枝和丽雅毫不吝啬给于掌声,姿胤跳下马对着二人优雅的行了个草原的谢礼,问:“你们想试试这马吗?”
      连理枝忙摇头,“我喜欢温柔的马。”她毕竟是在苏州长大的江南女孩,骨子里就不喜欢这种粗鲁的野马,更没有跟它周旋的兴趣。
      丽雅也摇头:“这马性子太烈。”
      姿胤哈哈大笑,到底是女孩子,“那你们挑那边的吧。”指着已经训温顺的马儿们。
      丽雅若有所思的指着胭脂:“我想试试这匹。”
      姿胤吩咐随从将马牵来给她,她本是骑马高手,人又长得美,跟这马真是相得益彰。
      姿胤看着丽雅骑马奔跑,转头认真的对连理枝说:“枝儿,你不要乱点鸳鸯谱。”
      连理枝瘪瘪嘴耸肩,“我什么也没做啊。”
      姿胤不理她,带着她来到一个看起来明显高档不少的马厩,指着里头唯一的一匹通体雪白的白马说:“这是白雪,它父亲是天山雪马,母亲是挑出来的汗血宝马,性子不太烈,跑起来却是毫不逊色的,你试一下看喜不喜欢?”
      连理枝伸出手摸摸马的脑袋瓜,“白雪,你喜欢我吗?”那马儿跟通灵一样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她的手,惹得连理枝笑得花枝乱颤。
      姿胤连翻白眼,她这张脸居然连牲口都买账,“你去试一下吗?”
      “好。”
      这马的确不一般,跑起来轻盈如风一样,连理枝任由它撒开蹄子在大草原奔跑,人跟马儿都是不尽兴不回头的主,跑累了一起在湖边休息。她玩开心了,姿胤在马厩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连理枝回来,带着试胭脂回来的丽雅一起出来找她。幸亏二人的坐骑都是好马,赶来的时间并不长,看着连理枝魂不守舍的坐在湖边望着天空发呆,姿胤没来由的生气,粗着嗓子:“枝儿,你出来这么远,怎么连招呼都不打一个,你不知道别人会担心吗?”
      “啊,对不起,”连理枝回神道歉。
      丽雅本是冰雪聪明的女孩子,连理枝吹弹可破的肌肤和姿胤的紧张担心都在显示着这二人绝不会是结拜兄弟这么简单,可是她也不能显得那么小气,诚然日后若真嫁给姿胤,那他也会有不少女人的,一如自己的父亲,那是女人间没有硝烟的战争,当下打着圆场:“在草原上驰骋很容易忘记路程的,该吃午饭了,走吧。”
      三人各怀心事,连理枝坐在马上,眼前却晃动着龙逸人的脸,似要将他赶走一般,一提缰绳白雪便似明白她的心思般急射出去,其实很简单的事,只要她自己能下定决心,只要放弃自由自在的生活,困在四方的墙中,他的后宫不在乎多她一个的,这样就能光明正大待在他身边了,当然了,顺便在挣个宠就是,可是一辈子过这种生活,能做到吗?连理枝真的没有信心,她很希望自己从不曾见过他。
      姿胤看着心不在焉打马狂奔的连理枝,顾不上丽雅忙跟了上去。丽雅看着满眼都只有连理枝的姿胤喃喃自语:“我一定会得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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