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魔法》南平晚歌

3、忙碌的一天（一）

　　清晨，睁开眼睛的亚美尼穿上皮甲夹克，套上绑腿，把一头金色长发在脑后扎了一个马尾，飞快跑出自己的精灵小屋。灵活在树枝上穿梭奔跑，偶遇上同样早起的精灵，亚美尼冲他们挥挥，便跑开，留下一个个瞠目结舌的精灵，盯着她脑后的马尾巴看。
　　精灵A：“天啊，她怎么可以把头发都扎成这样。多不自然。”
　　精灵B：“这是双圣树的指引吗？但是我还是觉得一头披肩的金发会更加好看。”
　　精灵C：“好难看。”
　　把一众精灵的惊呼声抛在身后，亚美尼跑到第一个工作地点：双圣树。
　　装上满满一壶水，呼啦啦全部倾倒在双圣树树根上。未等双圣树抖索他的身体表示不满意，亚美尼水壶一丢，跃上树枝，朝着阳光飞驰而起。
　　双圣树准备抖动树枝表示不满意，瞬间发现亚美尼从眼前消失了，抖动的树枝呆呆看向亚美尼消失的方向。暗暗想，这家伙难道今天发现有肉吃？肯定是偷跑到下面的村庄偷肉吃！肯定是！
　　双圣树开始遗恨为什么自己不能说话，要是能说话，从佩雷夫人狠狠告她一个恶状也好啊。
　　呃….恶状这词也是亚美尼教他的，那会儿是因为什么事呢？
　　双圣树陷入沉思，被充分浸泡的树根让双圣树无比舒坦，伸伸懒腰，双圣树发现自己的眼皮沉得撑不起来。
　　先睡一会儿再说，等睡醒了，再想想是怎么学会了恶状这词。
　　晨光中，亚美尼冲到魔法师小屋，踢开木门，瞪一眼还在床上呼呼大睡的老摩根，飞快冲到后院。
　　亚美尼刚冲入后花园，老摩根忽然睁开一眼，看一眼后花园，微微一笑，闭上眼睛，继续安睡。
　　“你们过来喝水。”哗啦，倒水进水槽。把水果切成小块丢入诺山人的食物盘子。“这些是你们今日的全部食粮。你们自己安排，现在吃光了，今晚就得饿肚子。”
　　诺山人倒抽一口冷气，纷纷提出抗议。
　　当然了，诺山人说的话，亚美尼是听不明白的，但是不妨碍亚美尼通过诺山人的手势，动作，脸上的表情揣测出他们的意思。
　　“我不管你们从前是怎么样！老摩根怎么照顾你们。”亚美尼大气地一挥手，“现在这里，我做主，你们”手指在地上划拉一个圆圈，“统统都得听我的！”
　　亚美尼的豪言引发诺山人更激烈的抗议，诺山人甚至爬上亚美尼的绑腿，冲他挥舞拳头。
　　两根手指头捏起爬上来的诺山人，亚美尼裂开雪白的牙齿，“抗议无效！”雪白的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你知道我最喜欢吃什么？我最喜欢吃肉！”露出一个凶悍的表情，恶狠狠盯着诺山人露出外面的手臂。“白花花的肉！谁敢爬上来，我就当你们是自动送上门的肉。”捡起一个水果，丢一口，哧，一口咬碎，果汁四溢，“结果就和这块水果一样。”
　　为了加强效果。亚美尼故意又做了一次。
　　诺山人捧着自己的小胸膛，瞠目结舌，在晨光中瑟瑟发抖。
　　成功镇压诺山人的反抗，亚美尼把新鲜的干草塞给西西亚人。西西亚人没有任何的反抗，他的食物就是草和水，有新鲜的干草，干净的水，西西亚人就能安静待上一天。
　　非常满意于西西亚人的温顺，亚美尼还特意打了一桶水，给西西亚人冲刷一下身体。
　　喜欢玩火的迪克人，所有能够引发火焰的工具统统被没收。亚美尼定下新规矩，想玩火，可以，但必须在限定的时间内，限定的地点玩。
　　“现在是玩火时间。”亚美尼站在水桶旁边，把工具分发给迪克人，“要玩火就得在水桶旁边玩，谁要是敢乱跑，乱玩，减一天的玩火时间。”
　　见识过亚美尼镇压诺山人的手段，迪克人乖乖排队从亚美尼手上接过各种器具，乖乖围成一个圆圈。
　　有把火把抛起来转身接住的，有将火球当气球，呼呼用力往天空吹，有将火把送入一个奇怪的容器内，兹兹火焰把容器烧得通好。亚美尼看着不对，正要制止。嘭！一声响，冲天的黑烟平地而升。
　　黑烟过后，迪克人抱着圈，又蹦又跳，唱着精灵听不懂的歌曲，蹦跶了一会儿，迪克人才咦了一声，发现恶精灵亚美尼消失了，还没有来得及拍手欢呼。冷冰冰的声音从天而降。
　　“敢情你们是故意的!”
　　迪克人抽一口冷气，抬头看向天空，亚美尼冷冷注视他们。迪克人这才发现，原来恶精灵竟然跑到树梢上。
　　迪克人抱成团，把自己的工具紧紧搂在怀里，警惕注视亚美尼。
　　亚美尼冷笑，原来刚才的听话，乖巧都是装出来的，就是为了轰自己那么一下。
　　也不用脑子想想，精灵是那么容易被小玩意轰倒的吗？
　　亚美尼跃下树梢，一步步走向迪克人。亚美尼走一步，迪克人退一步，一直退到墙角。瑟瑟发抖的族群牢牢抱住自己的工具，死活不肯放手。每人都是一脸，你要我放弃，我宁愿自杀的表情。
　　“今日的清水，没有了。”
　　迪克人的手哆嗦了一下。
　　“今日的干粮，也没有了。”
　　迪克人的脚哆嗦了一下。
　　“今日的药粉，更加别想了！”
　　迪克人连脑袋都哆嗦起来。
　　“随便玩，假如这些东西能够当饭吃，填饱肚子……”
　　亚美尼丢下哼哼两声冷笑，直接越过迪克人找最不喜欢的地底人。
　　地底人忙忙碌碌把泥土吃进肚子，又忙忙碌碌把排泄物拉出来。地面把地底人挖出一个个小坑，但地底人却不满足于这些小坑，还在继续不停努力往下挖，大有要把地底挖出的精神。
　　屏住呼吸，把地底人的排泄物聚集在一起，用竹筐装上，拖出魔法小屋，交给每天来收集排泄物的精灵。
　　重新进入魔法屋，老摩根还在呼呼大睡。亚美尼从老摩根的藏书木架翻了一圈，找出一本最厚的羊皮书。
　　把炉火点上，烧上一壶热茶。茶叶是春花花瓣晒干，精灵生活的地方遍地鲜花，摘上一把，晒干，泡茶，就能美美享受一把。
　　亚美尼采摘鲜花的行为曾经被许多精灵鄙视过，热爱自然的精灵，居然做出如此残忍的行为，精灵们曾经集体向佩雷夫人抗议，但因为亚美尼崇高的地位，这事情只能不了了之。唯一的后果就是亚美尼被佩雷夫人严重警告，以后采摘鲜花都得避着人，避开精灵的目光。
　　在佩雷夫人的无视中，亚美尼继续自己的采摘鲜花的行为，春天晒干的鲜花这会儿正好用来泡茶。
　　水烧开了，淡淡的花香随着蒸汽飘散在小屋中，倒上一杯花茶，在阳光满布的角落，拉上一条矮凳子，靠着墙壁坐下，翻开细腻的羊皮卷。
　　这本书是老摩根用日落大陆语言写成，笔记沉稳，干脆有力。似乎是老摩根年轻时候写的笔记。里面记载了老摩根对魔法的感悟，领悟出来的魔法口诀。
　　亚美尼这才知道，原来年轻时代的老摩根是日落大陆的水系魔法师。
　　难怪和佩雷夫人勾搭上了，亚美尼悄悄想，精灵最乐意亲近的魔法师就是水和植物系魔法师。身为水系魔法师的老摩根，轻易就能获得精灵的信任。
　　把老摩根的魔法笔记翻了一趟，没有找到关于生命魔法的记录。亚美尼也不焦急，时间还长，先通读一次老摩根的书，找出重点，集中精力突击。从书架上换一本魔法书继续阅读。
　　光斑在悄悄偏移，从拇指大小，渐渐扩张，最后把亚美尼整个人笼罩在光线中。炉上的茶水早已不再冒烟了，漂浮在水面的花叶一起一落，在水中打着转，似乎要得到主人的注意。
　　明亮的光圈渐渐变得暗淡，当初升的月华洒落地面，亚美尼终于把书架上所有羊皮书翻阅了一遍。伸伸僵直的腰肢，亚美尼把最后一本羊皮书放回书架，走到老摩根床边，伸脚踢踢床脚。
　　“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老摩根眼皮跳一跳，还是耷拉着，不肯张开。
　　“还在睡吗？好吧，我想想今天吃点什么好呢？是烤羊腿，还是把后院的迪克人烤了来吃。他们饿了一天了，估计都饿干净了，现在洗洗吃了，正好！”
　　边说，亚美尼边抬腿要往后院走。
　　咳咳咳咳….
　　老摩根急忙发出一连串急促的咳嗽声，故装艰难睁开眼睛，“哎呀，都晚上了。”
　　亚美尼环抱双手，“睡了一天的人，居然知道现在是晚上。你不是更应该说，啊，睡了那么久，为什么还是黑夜？”
　　被戳穿的老摩根，老脸一红，连连咳嗽两声，装作没听见。
　　“后院的种族你都照顾好了？”
　　“我把迪克人饿了一天，把诺山人一天的口粮都给他们了，并且警告他们，要是吃光了，今日就得饿肚子。”
　　老摩根牵扯脸上的皱纹，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那我们现在得去吃饭。”
　　“嗯，去吃饭。”亚美尼伸脚用力踢踢后院的木门。
　　“既然你把他们照顾得很好，我就放心了。”老摩根戴上帽子，拿起魔法杖，“你说今日有烤羊腿。”
　　“你要带上一身的烟熏味去见佩雷夫人？”亚美尼反问。
　　老摩根想象一下，佩雷夫人闻到自己身上，一股子的羊肉味道，打结的眉头，语重心长教导自己要在孩子面前遵守精灵的规矩。
　　老摩根慌忙摇摇头，“还是不吃了。呃，但我们有其他可以吃的东西吗？”
　　“水果！”
　　老摩根一歪头，一脸不相信。“你就准备这样和你的老师一起吃第一顿晚餐？”
　　“我偷藏了一些肉干。”亚美尼扁扁嘴。
　　老摩根一脸赞许，期待“还有呢？”
　　“自己酿的葡萄酒。”
　　“不不，这个我喝太多了。来点新鲜特别的。”
　　还要新鲜的！特别的！，有你吃的东西就不错了，亚美尼开始有点后悔为什么要把这个老神棍喊起来，让他装睡，就应该饿他一天。
　　看出亚美尼脸上的不愉，老摩根顿时心情舒坦了，一连两天都被小学徒戳穿，老脸挂不住啊。
　　“给我来点这个。”老摩根手指点向已经凉透的花茶。
　　“我希望花瓣沾在你的牙缝里，让佩雷夫人把你赶出去。”亚美尼气冲冲收拾好自己的茶具，带上老吃货，老神棍往自己的精灵小屋走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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