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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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生只会为一个人展颜而笑，而那个人却不在了。
*
相爱的人们总是很难相守。
因为万能的神会安排各种各样的考验。
绯真深谙这个道理。
人类尚且如此，连尸魂界的死神都不例外。
她不知道的是，目前是不是到了考验的阶段，如果和他...也算相爱的话。
她毕竟没有听到他的答案，但是却先一步把自己的心放逐了。
如果，她希望她爱的人也爱她算是奢望，那麽她希望娶她的人能了解她也算麽？
果然，白哉再也没有上门来。
日子如同往常一般过，可是心情再也回不到从前。
有人说，一段关系就仿佛搭建一座建筑，虽然一砖一瓦都很普通，但是已经加入了一种叫『爱』的联系与牵绊，因而显得不一样起来。
她...也是一样吧。
过了一阵子，她隐隐听到一些留言，朽木家正在费尽人力在流魂街寻找一名失踪的少女。
她惊讶万分，难道他...
不敢胡思乱想，不敢奢望这事与她有关。又不经意想起白哉的某些细微体贴...
...心整个乱起来。自己到底是怎麽了？
母亲察觉了她的异状，非常体贴的没有问长问短。
只是陪她做做女工，说说母女之间的体己话。
“妈，”她出了会儿神，忍不住问道，“对男人来说，我们究竟是什麽啊？”
母亲知道事出有因了，微笑望她，“你觉得呢？”
“是煮饭婆？是操持家务的主妇？还只是...事生产的工具？”
母亲放下手中的东西，抚上她的秀发，“你希望是什麽呢？”
绯真垂下眼帘，“我只是希望能听到他说，他能了解我的想法，他能陪伴我，纵然不能比翼双飞，至少也能心意相通，...我只想这样简单的幸福而已。可是，他不仅没有说，他甚至都不会跟我求婚，我的期待好像是奢望...”
母亲一脸了然的微笑，“你怎麽知道是奢望？你怎麽知道他不了解你呢？只是因为他没有说？而且，如果他想要陪伴你，他一定想把你早点娶进门。”
──我们秋天完婚。
脑子里蓦然跳出那张简单信笺上的这句话，她不由的怔了怔。
母亲微笑著拿起手中的活，“女人是听觉的生物，而男人却是行动的生物。所以啊，不要听男人对你说了什麽，而要看男人为你做了什麽。”
绯真浑身一震。
原来...是这样麽？
她是不是一直以来，都在拿自己的方式要求他，而从来没有仔细的为他考虑呢？
她忽略了他的体贴，没有察觉他的温柔，
...她是不是漏过了什麽重要的东西呢？
*
白哉从来没有想现在这样难过。他发誓这辈子不会再碰名叫『酒』的东西。
心情悒郁的时候，恰好浮竹携好酒上门说是探伤。
男人麽，二两小酒下肚什麽都忘了，话也多起来。
反正就是浮竹知道白哉并非伤在身上，而是心里。
昏头昏脑的他就记得浮竹笑他是只知道遵守规矩的冷却机。
妻子和规矩比起来，哪个重要？
他不知道，但是──
他知道她身体弱，所以想早点娶她进门，把她纳入他的羽翼下呵护。
他知道她想念妹妹，所以才动用朽木家的力量，在流魂街到处寻找。
他也知道绯真在期待什麽，他却怎麽也说不出口。
那个时候浮竹对他说，妻子，是要娶回来疼的。
妻子...
他突然一怔。
她是他的妻子啊。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要和他携手走完一生的人。
不知道他不在她身边的日子，她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回想她佯装坚强不肯在他面前流泪的模样，真不知她孱弱的身体里在受什麽样的煎熬。
...他一定要早点把她娶回来才能放心。
陪在她身边，看著她笑颜，把她纳入他的羽翼之下，小心呵护，这是他早就想做的...
...在他堕入爱河之前。
*
秋天到了呢。
那个现在应该是他丈夫的人，却依然没有消息。
所以说...呵呵，她果然成了『下堂妻』。
绯真坐在窗前傻看风景。
风转凉了，掠过窗棂，她忍不住轻咳了起来。
一双大手从身後揽住她，然後她的身体被收进一具温暖的怀抱。
她怔怔的回头，看到一张和那怀抱的温度毫不搭配的冷漠脸孔。
“你在做什麽？”他皱眉问，“不穿外套又坐在风口！”
她浑然没听见，仔细的看著他，好像有几世不曾见他了。
那些过往的相处片断瞬间跃上心头，让她有些鼻酸。
“你来了。我好想...”
她的声音闷在他怀里，听不真切。
但是没来由的，听到她这样说话的时候，他的心就是软的乱七八糟。
“以後不许这样。”话随如此，声音却掉了半度，听起来毫无威慑力。
她只是发怔，还是完全没听进去。
他们不是不应该见面麽？他又是个那麽守规矩的人。
难道说...
“你是...来解除婚约的麽...？”她从他的怀抱里轻轻挣出来，怯怯的问。
她却忘了，如果真是如此，他只需差人通知一声即可，根本不需要亲自跑来一趟。
白哉的脸色越发不善。
“你是我的妻子。”他只说了这麽一句。
绯真呼吸一窒，将他的话收进心里，细细品查。
他是想告诉她，...他娶的人是她麽？
唇角忍不住微微弯上去。
她是绯真，也将是他的妻子。──这并没有什麽矛盾的。
她怎麽就没想通呢？真是庸人自扰啊。
“你很想解除婚约？”见她不答，他冷声问。
绯真的头轻轻那麽一晃，介乎点头和摇头之间。
“是什麽？”他看不懂，再问。
绯真的颈部运动加大，看起来像是在摇头。
“不想的话，就快点准备。还有，不准生病！”
听起来更像是对下属的命令，他头一次为自己的话後悔，可是话又已经出口。
不知为何，绯真觉得他成了纸老虎一只。轻轻摇头。
“说清楚！”白哉的耐心快磨光了。
她不敢看他。
“我知道，你慢慢开始了解我，你也会陪著我，虽然你不会开口告诉我...”她小声说。
耳力好如白哉，总算听到了。
“那究竟为什麽？”
他发现今天说的话，比往常一年都说得多。
这小女人当真令他倍感挫折啊。
“我...，你，”她垂著脑袋小小声的说，在白哉脸色难看到极点的时候，终於说完，“...因为你没跟我求婚。”
“！！！”一下子寒气逼人。
绯真还是不抬头。
“就是为了这个理由？”他已经不晓得『理智』两字怎麽写了。
她猛地抬头，看见他的样子，又吓得低下头。
但是依然不松口。
“你只说了『我们完婚』...”
“但是你答应了。”他质疑。
“我可以不答应麽？”她反问。
“我拒绝！”白哉一贯清冷的声音又凝聚起彻骨寒意。
嗯...他皱眉的样子好吓人。
绯真点头，无奈道，“我知道你根本不接受否定的答案，所以现在来问我又有何意义？你只要直接定下日子就好。但是求婚对女孩子的意义，你大概永远不会知道吧。”
白哉突然会意。
她想要的，只是他征询她的意见，重视她的选择罢了。
其实她要的不多，只是这样简单的事情。
“真的...只是要我求婚？”他问。
她乖巧点头。
暗叹。
他必须跟一个女人求婚，而且她注定是他妻子。
想他朽木白哉纵横半生，怎麽就栽在这个小女人手中了呢？
但是看她无比期盼的眼神，拒绝的话又怎麽也说不出口。
“嫁给我...”尽管不自在，他还是说了。
是不是她错觉？她竟会从他的脸上看到一抹狼狈。
“我说了。你的回答？”见她不答，他凶眉立现，立刻恢复往常的霸气。
“好像，有点草率...”她侧过头寻思。
但是，已经丧失耐心的白哉直接转过她的脸颊，以吻为誓，堵住她所有的异议。
她惊讶的睁大漆黑的水眸，随即释然。
一个强势的吻，却温柔而缠绵悱恻。
──怎麽会有这麽一个男人，能兼具体贴与霸道？
他终於放开她，让她惊讶万分的看到那微微上扬的唇角。
她万万没料到。他的笑，...竟会那麽迷人。
她的心，在那样的笑容里，沈沦的飞快。她知道自己的沈沦，早在她堕入爱河之前。
“你笑起来好好看...”她痴痴的说道。
白哉掉转头，恢复往常冷漠，好像刚才的笑容只是她的错觉。但是绯真却真心笑了。
仿佛突然之间，所有的幸福都降临了。
这一刻，她心如明镜。
从今而後，这个人能了解她的内心，能陪伴她左右。
可以过著她以前一直憧憬的生活，从此...
...幸福快乐的在一起！
*
尾声
他目不斜视的走过真央灵术院的长廊。
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像是连心都冰封起来。
一个白衣黑发的少女自他身边跑过，牵走了他全副的注意力。
霎那间，如同隔世的感觉蓦然重新跃上心头。
“朽木队长，是今天新选拔的死神。”身边的人跟他说。
他一言不发的注视那个背影。
自那以後，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
本来唾手可得的一生幸福...之於他，已经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从来都不知道生命可以如此坚韧，又是如此脆弱。
有人即便是被大虚重创，依然可以活著，但是有些人却因小小的病症香消玉殒。
他知道，此生不会在像那次一样投入。
只需一个冷漠的伪装，那些令人肝肠寸断又或柔肠百转的往事就可以完全丢掉脑後。
日子如同往常一样严酷，那伤口不触也就不会痛了。
只是在看到那个女孩的一瞬。
一直如罩上一层冰雪面具的脸竟然龟裂一角，泄漏些许柔情。
...
绯真。
残忍的你，在让我投注全部的真情之後，竟先舍我而去。
那个时候，你对我说，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好好活著。
那麽，请你告诉我，失去你的我，该如何幸福的活下去？
但是，现在不同了。
我的身边有这麽一个女孩──
她拥有和你一样美丽的容颜，一样夜色般的头发，一样坚韧的眼神。
我会遵守你我之间的约定，一直守护她，给她全心的照顾，令她受最好的教育，尽我所能让她幸福。但是...
...我的笑容只会留给你...
...
好麽？
...
他此生只会为一个人展颜而笑，而那个人却不在了。
她一直都在他心里。
在樱花雨中，愉快的哼著歌，轻盈的跳著舞，绽放光芒的笑颜，顾盼间流转著浓浓的幸福感。
...那付景象会一直在他心底。
他知道，早在他堕入爱河之前，在初遇的那一刻，在相视的那一瞬，...
...在樱花盛放的那一季！
──END──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5-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