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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策帝留信 ...

  •   凤祁将信将疑,待过了晌午,虽见萧破归来,却站在屋外与项朝歌不知说着什么。
      二人言谈有些时候,凤祁在屋中坐的按捺不住,可又因腿脚不便而心生怒气。
      屋外的萧破察觉出她脸上怒色,便先进了屋,“怎么了?”
      “烦闷,”凤祁说的也不假,此时正是炎炎夏日,加之好几日未下雨了,空气中皆是火气,“你去见了耿聂?”
      “嗯,”萧破道:“也未有多时,回来遇到沈青寿,所以耽搁了些时候。”
      “怎不将沈青寿带入宫中?”
      “过几日吧,”萧破在榻上坐下,抓着凤祁的手道:“我想带你回永乐。”
      “为何?曹锋还在牢中呢,若我们走了,这烂摊子谁收拾。再有,你师兄还未回来呢,你走了,他怎么办?”
      “他知道我去了哪里,”萧破道:“我会在走时将曹锋放了,至于耿聂......听你处置。”
      “我想会会耿聂。”
      “不行!”萧破生硬拒绝道:“这件事无需你插手,你将脚伤养好便可。”
      “你们有事瞒着我?”凤祁看着萧破双目,狐疑道:“为何会选在这时带我离开?”
      萧破垂下眼睑,将凤祁的手抓地紧紧。
      守在屋外的项朝歌听着二人对话,也是忧虑满腹。
      今日萧破去了牢中,受人牵制,无人做何事都有顾虑。
      耿聂所言,要萧破将他放了,这本不是难事,只是耿聂与曹芸昔二人不会活着离开瀛国。
      但是,耿聂却另有一要求,要他交出凤牌。
      若如此,假若耿聂获得自由,便是凤祁知道,也可以牢狱失职推的一干二净,可若将凤牌交出,只怕到时说不清。
      项朝歌想过,若用假的凤牌蒙混过关,可萧破却顾虑,耿聂并不是想要凤牌,而是想当年之事捅漏,让凤祁知晓。
      虽说耿聂被关在牢中,却还有个曹芸衣。
      “公主,”项朝歌走进屋中打断二人之间言谈,却一时半刻间想不出该说些什么,“该换药了。”
      凤祁自是气的紧,直接在榻上躺下,翻了个身,也不去理会那二人。
      不知不觉过了半月,曹锋虽一直被关在牢中,但凤祁却允许曹氏探望。
      曹允亦来宫中两次,虽未之言让凤祁将曹锋给放了,却也是字句说着曹家忠心,目的显然。
      凤祁这半个月中,脚伤已算痊愈,也在萧破陪伴之下去了天牢见了曹锋。
      不过,曹锋倒未被囚而怨怪凤祁,只是好言相劝,让她小心萧破。
      此时,时间已近至九月,夏已近尾声,虽说前两日还热的紧,不过昨日的一场大雨,倒是让人凉快一阵。
      沈青寿一直在宫外,凤祁也曾想过出宫见他,不过怕招人耳目,不得不一再拖延。
      眼见着剩下的日子越来越少,萧破又多次提出回永乐。她与项朝歌商量,倒也劝说远离是非之地。
      可曹锋被囚,若就这么走了,曹允定会闹事。
      左右为难之下,萧破亦不说放曹锋的话,凤祁虽心有小念,希望将人放出,却不得一再犹豫。
      一日下午,正在午憩中的人儿,孟靳钰匆匆赶来,说是曹允与曹氏不知何事而争吵起来,将军府外驻下官兵。
      萧破匆匆离去,不多时,曹芸衣进宫,身边带着一人十分面熟。
      凤祁待曹芸衣已心生警惕,可待见来人时,不免一愣。
      “公主吉祥!”来人下跪,声音尖锐而又苍哑,“公主可还记得奴才?”
      “记得。”
      “奴才重德。”
      “我记得你,”凤祁厌厌地看着曹芸衣,问道:“你怎认识曹将军之女的?”
      “是曹家小姐救了奴才,”重德道:“奴才入宫,是先帝有一份密信留给了公主。”
      “将信拿出来,”凤祁冷冷一笑,懒得对曹芸衣客气,“宫中守卫森严,曹将军被抓,曹姑娘倒是有些本事,竟然能带着前朝宫人入宫。”
      曹芸衣低垂着头,并没有说话。
      “信是先皇仙逝前亲笔所写,当时奴才便陪在旁边,不过信却未交给奴才。”
      “那你来宫里,只是为了告诉我有一封信了?”
      重德字句斟酌道:“奴才只知信在长秋宫。”
      凤祁在屋中踱步。不知为何,此时此刻萧破离开,曹芸衣却进宫,是否是巧合?
      是有意为之?而她不是一直怀疑着,曹芸衣为何事而威胁萧破。难道?这与曹峰还有耿聂说的那件事有关?
      策帝的死与萧破有关?
      “我与你去,”莫名而起的寒意,她知不应再去追究任何,可却又为何不甘心。
      这份不甘心并非是因恨。虽说,她如今所有都是策帝所予,但她对萧破感情也是真真切切。
      若是一切,有时间可去挥霍,也许她会当真地去恨萧破。可如今,日子却是掰着手过去,若当真策帝是死在萧破手中,这件事倒可使她与他自日起而无牵无挂。
      便是死了,也无牵无挂,而萧破,成就他的帝王业。
      笙国已成昨日。
      三人来到长秋宫,因为凤祁对曹芸衣心有提防,所以走时留了书信给项朝歌,若真有万一,有个乖乖还好拖延些时候,等到他来相救。
      自策帝驾崩,也有两年多余,长秋宫倒似冷宫,冰冷的屋子,无人无息。
      苑中枯枝野草散落,虫儿声嗡嗡鸣叫,墙角青苔湿滑,池中水绿厌臭,树藤横压蔓野。
      重德将凤祁领入书房,灰尘在屋中腾飞,一脚跨出便留下一道脚印。
      “这里许久未有人来了,”重德指着屋里的书案道:“当年先皇便是在这里写下那封信的。”
      “你既然陪着,应该知晓信里写的什么?”
      “奴才未看,”重德道:“当年先皇病重,下地已吃力,却不允宫人代笔,只言担忧公主日后被人利用。”
      曹芸昔脸上的冷笑一闪而过,凤祁见着,心念着不管信中写的什么,都得治治这个女人。
      “那你跟着父皇,就未见他将信藏在哪里?”
      “先皇将信写好之后,奴才便出了屋。待先皇被人抬出屋,也未见到书信。”
      凤祁将屋里打量一番,若是别的地方还好。可这长秋宫,是沐誉墨登基,策帝搬来这处养病,她也不知长秋宫,又该去哪里寻这封书信。
      “公主,”曹芸衣插话,用绣帕捂着口鼻道:“芸衣先回去了。”
      凤祁应允,与那重德在屋里找起书信来。
      许久未有人居的屋子,仿佛整个屋子剩下的只有灰尘,凤祁屋中口鼻,却也一直打着喷嚏。
      重德在屋中找的仔细,却也未找到书信。二人忙活一阵,除了吃了满嘴的灰,其他一无所获。
      “这该如何是好?”因为为找到书信,重德信忧凤祁认为他所说为假,额上冷汗涔涔,“奴才再好好找找。”
      凤祁静下心来,虽说她远嫁螟郢甚早,可策帝的一些习惯她也算了解。
      书架都已翻找过来,连着书页也一张张翻过,屋中可藏东西的暗盒也皆找过,床下也未有遗落,便是最不起眼的槽盒也未放过。
      可是,她并未找到所谓的书信。而具她一直观察,重德亦十分紧张,他留下与她寻书信,曹芸衣离开,这是白日,无人大胆敢闯入皇宫。
      所以,她是相信重德的话,策帝是留了书信,只是.......
      难道要找萧破帮忙?若......是否与夙宁皇后有关?
      想至此,凤祁注意到桌上的茶具。夙宁皇后喜泡茶,策帝喜茶却只喝夙宁皇后泡的茶。
      而夙宁皇后对茶具又十分讲究,而桌上的茶具虽说精致,可壶嘴却有缺口。而桌身皆是灰尘,便是说,茶壶是在策帝生时坏的。
      可那时夙宁皇后在世,茶具坏了,自然不会留下来,便是当时策帝病重,以他之心,碎物并不吉祥,见着便定是让人要将茶具给扔了。
      凤祁将茶壶微微搬起,圈足下的桌面不留灰尘。
      她将茶盖掀开,壶内并无茶叶,也无茶斑,若是用过的茶具,便是洗的再干净,茶嘴里也会留下斑迹。
      “这茶壶你可见过?”
      重德走来,双手将茶壶捧着,回忆道:“见过,是先皇特地命人制作的,不过送时不小心碰了茶嘴。奴才当时还说不吉利,可先皇却不让扔。”
      凤祁拿回茶壶,将茶盖放在桌上,手上一送,茶壶碎裂,圈足与壶身接出,露出一张纸角来。
      她蹲下身子,慢慢将纸给抽出。
      重德见到信纸,连道:“便是这封信,信纸上落着两滴墨斑就在这位置。”
      凤祁拿着信纸,信确实策帝笔迹,但信上内容却令她天旋地转,寒心酸鼻。

      孟靳钰将项朝歌给唤了去,问他最近些时候与萧破神神秘秘,是否在商讨大计划,杀了曹锋。
      而项朝歌不敢离凤祁多时,可又难付孟靳钰的死缠烂打,只有随意找了个借口,说萧破要带凤祁离宫。
      孟靳钰听闻,顿是气的紧,气势汹汹的人去了永安宫,萧破未见到,凤祁也不在屋中。
      项朝歌当以为有人将凤祁抓走,可茶蛊之下有封留笔,说是曹芸衣来了。
      “坏了!”项朝歌气地瞪着孟靳钰,就知千防万防,却忽略了爱惹是生非的他,“你快去将军府将萧破找回。”
      “怎么了?”孟靳钰夺纸道:“曹芸衣来了,我们还是先去找凤儿吧。”
      “不行,”项朝歌急地在屋中踱步,“你与萧破说,曹芸衣来了,公主跟着去了长秋宫。”
      孟靳钰不知项朝歌着急为何,可无论他如何追问,那人都不肯吐露一字。
      孟靳钰去寻萧破去了,项朝歌急急忙忙赶到永安宫。只见檐下坐了个人。
      来人见项朝歌,连起身行礼道:“奴才重德见过项侍卫。”
      项朝歌心念坏了,“公主呢?”
      “在屋里呢,”重德道:“公主说若你寻来,不必进屋。”
      项朝歌暗自叹气,转身看向远处,便是萧破从将军府赶来也没有用了,恐是瞒不住了。
      “你们来长秋宫做什么?”
      “先帝仙逝前,给公主留了封书信,奴才是陪着公主找书信呢。”
      “找到了吗?”
      “找到了,”重德道:“公主已看过书信,不过却未说什么就让奴才出来了。”
      项朝歌急地搓手,心念着萧破怎么还不到。
      屋外候着的人等得心急如焚,待萧破赶来,项朝歌一副大难临头,“书信找到了,她已看过了。”
      萧破冲进屋中,项朝歌也跟了过去,只怕凤祁会在冲动之下,做出过激之举。
      二人进屋,不明所以的孟靳钰则眉开眼笑。可待入屋中,只见凤祁一动不动地坐在桌案前,两手紧握着,手心是一张揉搓近碎的信纸。
      “怎么了?”孟靳钰不明情况,上前关问,却见低着头的人儿落着泪,“凤儿?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
      凤祁一动不动,对孟靳钰的关心视而不见。项朝歌看着萧破,当年萧破假死,亦哭的伤心,今日她反应,倒像是当年。
      “你先出去吧,”项朝歌过来拉住孟靳钰,让他不要多事。
      孟靳钰纵愚钝,也想到方才项朝歌如此心慌地唤回萧破,凤祁此时异举,定也和那人有关。
      “我在屋外等你们。”
      待屋中只剩下三人,项朝歌亦不知如何去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心疼不已。
      萧破一言不发,却又双手紧握成拳。此时此刻,他没有询问,没有安慰,只是被动地接受着。
      如果,无需顾虑,将耿聂与曹芸衣杀了,曹允叛乱,笙螟四分五裂,而他所需做的,只是带着她离开这里,在仅剩不多的日子里,用谎言将一切掩盖,直至她去,他随她而去。
      可是,萧破却还是选择了另一只方法。他不愿凤祁背负亡国之罪,虽今笙螟一统,便是摇摇欲坠,却也侥存于世。
      但是,书信还是落到她手中。这时,杀与不杀耿聂,都已无意义。但是......他又要以怎样的理由,将这一切说的云淡风轻,逼不得已。
      凤祁落泪,萧破想着项朝歌那晚说的那些过去。那时,他虽未言,却不想再见她为任何事任何人而落泪,可今日,却又如此无能为力。
      如果......除非她不去追究,否则皆无能为力再做改变。
      “朝歌,”哭声之下的轻呼,堵塞嗓口的悲悸,听得人肝肠寸断,“将曹芸衣抓到天牢。”
      项朝歌看向萧破,他的脸色铁青,双眸中的情绪太多,却过多被恐惧所碾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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