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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沐家阻碍 ...

  •   项朝歌没有说话,萧破从屋里出来了。
      穆昔非兴冲冲地跑过去,一脸笑意道:“小雀儿怎么样了?烧退了没?你们......”
      “烧已经退了。”
      “是吗......”穆昔非面露出干笑,看了看萧破,又看着项朝歌,“你们说话了吗?”
      “嗯。”
      “说什么了?”
      萧破看着项朝歌,眼中虽无杀意,但却十分不友善,“找出沐誉墨死因。”
      “这简单,”穆昔非来回踱步,抚摸着下巴,分析道:“当年沐誉墨死时,我们在山上,他的死,肯定是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至于这调查......找出当年伺候他的宫人,问了便清楚。”
      穆昔非说的简单,当年沐誉墨死后,从东宫搬到雍丞宫,伺候先帝的宫人全部被送出了宫。
      伺候沐誉墨的,都是东宫的那一批。沐誉墨死前,雍丞宫便怪事连连,一直有宫人殒命。这里有说是先皇死难瞑目,也有说凤公主的。
      当沐誉墨死后,其宫里的宫人也死的差不多了,便是活下来的,也被送出了宫,而后杳无音讯。
      “杀人灭口已先行,若要找到当年历事者,恐是海底捞针,”项朝歌道。
      “这有志者事竟成,”穆昔非白了眼他,让他说这扫兴的话,“莫说这丧气的话,有萧破在,还怕有办不成的事?”
      “也对。那人卑鄙的很,无所不用其极,还真没他办不到的事情,”项朝歌语出讽刺的话。
      萧破未理会,撇下那二人,去了雍丞宫。
      待至天黑,穆昔非去了萧破住处,询问他是否有所发现。
      他拿着一坛酒,想着凤祁也已找到,当年戒的酒,现在多多少少该喝些了。
      萧破一人坐在屋外,背影萧条,让人心生几分怜悯。
      穆昔非抱着酒坛,又问宫人要来两个酒盅,直接兑酒。
      他将酒盅倒满酒,递给萧破道:“今朝有酒今朝醉,陪师兄喝上一杯。”
      萧破拿着酒盅,将酒给倒了出去,反倒上清茶,独自喝了下去。
      “啧,”穆昔非评价有声道:“这人也找到了,多多少少也该庆祝一番。你这愁眉不展的,莫说对不起师兄,连这坛酒你也亏欠。”
      “师兄一人喝酒吧,萧破以茶代酒。”
      “你......”穆昔非闷闷地抱着酒坛喝了起来,“今日你们在屋里,说了些什么?看你心事重重,反看不出欢喜,倒是让我担心不已。”
      “她与说调查沐誉墨死因,还有便是放项朝歌离开。”
      “这是好事呀。你看那项朝歌,这心思都写在脸上呢,所谓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人家每日陪着小雀儿,难免会有个万一。他这一走,小雀儿便是你的了。”
      “师兄不知。当年在螟郢,历经生死,几番都是性命悬于一线,那时她不曾有过让项朝歌离开之意。而今,却在此事让他走。恐是为了提防我。”
      “这......”穆昔非结结巴巴道:“这......在所难免,毕竟是你有错在先,你就好言好语劝着,甜言蜜语哄着,当年我们不是也说过,实在不行,便无所不用其极,反正都卑鄙过了,也不在乎多一次。”
      “她在防我,”萧破强调道:“若不是此次项朝歌出现,她不会轻易跟我回宫。她担心我会以项朝歌性命威胁,所以才会妥协。她懂我,亦如我也懂她。”
      “哎!项朝歌知道当年你安排那容妃在策帝身边,修炼那长生之术。若这事被小雀儿知道了,恐沐誉墨的事不需调查,她杀不死你,也恨死你了。”
      萧破垂下眼睑,烦躁地喝着清茶,如饮醉酒。
      “这不急,不是说,车到山前必有路,你也不必太难过,”穆昔非转又安慰起萧破来,“这些日你先陪着小雀儿养伤,项朝歌那里,师兄再去给你说说。”
      在接下的半月时间里,穆昔非每日都去找项朝歌,更是以兄弟相称,不仅是为了当年萧破做的错事,亦为那二人独处,创造机会。
      而萧破与凤祁关系却止步难前,无论人前人后,两人之间亦无话可说,凤祁虽未对他冷言冷语,但无论是从眼神还是态度,可说是对陌生人还要陌生。
      萧破依然寡言少语,那夜他对穆昔非说的话,虽未完全告之,所保留的,也仅是为了凤祁留下一条退路。
      他从一开始便已做出的选择,为了一个女人而改变,而如今,依然为了一个女人,而改变选择。

      凤祁的伤已痊愈,虽说伤口因为结疤而痒的难受,但是至少不疼,而且也得了允许,可以下床了。
      距曹锋的四十寿宴还有一月时间,凤祁活着还未有几个人知晓,而她本人也有过吩咐,还未到告诉曹锋的时候。
      眼下的当务之急,便是找到沐誉墨死因。
      这日下午,乖乖在外觅食带回一段被咬成两截的蛇,放在了凤祁鞋边,应是给她带回的餐点。
      穆昔非看着那血淋淋的蛇,浑身都是鸡皮疙瘩。而与此同时,凤祁说是要去东宫。
      他看着不说话的二人,调查倒是个解决误会的好机会。
      穆昔非拉上项朝歌,说是去宫外,看能否找到当年伺候沐誉墨的宫人,撞撞机会。
      凤祁亦未说什么,走到了前头,未拒绝萧破跟来。
      二人走在宫到上,因为怕被认出,她仍戴着面纱。
      萧破跟在其后,走走停停,几次下来,几乎都可与她并肩而趋,却选择了沿着她的脚印。
      当年的太子东宫,早已被人遗忘。除了两个留下照看的老宫女外,看不见一个人的身影。
      萧破将两个宫女支开,跟着凤祁进了卧房。
      因为前两日一直下雨,虽说今日雨止了,却还未见阳光,所以此刻卧房里散发着一股霉味。
      凤祁来到书架前,将书架上的装饰还有书一本本拿了下来,却没有发现有任何密室之说。
      她的做法似乎是白用功。沐誉墨的卧房里却十分简单。像他那种心思谨慎的人,连吃食都自己准备,定是不会在房子多方余物,让人可以藏身。
      “你先坐下,我来找,”萧破道、
      “不用了,”当年情谊,可为他赴死,怎是说恨便恨,说忘就能忘的。两人独处时的尴尬,一日比一日令她难熬。
      “我来,”萧破的语气有些生硬,带着几分不容辩驳。凤祁如往年,只要萧破有动怒的意思,她便会变得十分听话,他说什么便是什么。而今,已过去两年了,这个习惯倒是一点未变。
      凤祁躺在榻上,详装闭幕眼神,耳中却都是翻箱倒柜的声音。
      她偷偷地睁开眼,看着桌上放着几个信封。
      “这是哪里找到的?”她坐了起身,跑到桌前,将那几个信封给拆开,有的有信,有的只是一个空纸袋。
      “桌案上有个砚台,砚台下是个暗盒,”萧破从凤祁手中拿过信,将几张无字信纸摊开。
      “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她半个身子趴在桌上,凑过身子,十分好奇。
      “不知,”萧破点上烛火,将信纸对着烛火方向,以试纸上当真是无字。
      “让我来,”凤祁自告奋勇地拿来一张纸,未能查出个一二来,手背上倒是滴上了蜡油。
      她自己未觉得痛,萧破放下信纸,将她的手给抓了过来,又将手背上的蜡油剥落。虽说被烫的那一块泛红了,却未有烫伤。
      凤祁吐了吐舌头,口中一直念着没事,却忘记自己与萧破身份,待回醒之时,紧握成拳的手,依然被抓的紧紧。
      她使力地抽出手,萧破却握的更加。
      “你还不放开,”凤祁涨红了脸,气势汹汹道:“你......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骂人的话,对他还是难说出口。
      “是吗?”萧破将手松开,使力的人随即向后仰倒,却又立刻被搂住了腰,放在了榻上。
      凤祁看着近在咫尺的萧破,心跳愈是加速,似乎整个房中都是她的心跳声。
      “你还不放开我,”她恼怒道:“你......你这登徒子。”
      萧破收起一脸愁容,将凤祁给放开,坐直了身子,在一旁道:“这里并无不妥,我们还是去雍丞宫。”
      “嗯......”
      她等着萧破起身,却未看到他有任何动作。
      “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她忍不住好奇,开口询问道。
      “当年你半夜偷偷跑出去,我跟着你,”萧破道:“青夫人对我有救命之恩,当年柳来香弃你不顾,是我不对,但......她命不久矣,我不想让她有遗憾而去。”
      “那为何在她死时,口口声声唤你相公,你却对她置之不理?”
      “更不想让你恨我,”萧破低下头,轻轻笑出一声。
      “可你还是多次丢下我不顾,”凤祁丢下这句话,弃萧破而去。
      二人独处,谈及了过去,却是凤祁的不欢而散,未能去雍丞宫,虽说萧破依然紧跟着她,却属不欢而散。
      回到和清苑的凤祁将斗篷给解开,白发散落而下。萧破握着茶杯,指骨泛白。
      出宫打探消息的二人并没未过来,只有两人的密室,气氛虽非凝重,却让人觉得难以喘息。
      凤祁将带回的信纸和普通信纸做了比较,却依然看不出任何异样来。
      百思不得其解,却是希望可以有一个人的点拨,以让她决定是否放弃信纸这个线索。
      “我杀了藤王跟晋王,”萧破又承认了杀害凤祁两位兄长之事,似乎当真决定了据实相告,也不管她听话会有何反应。
      可凤祁却详装未闻,专心于手中信纸。
      “你当日所的话可当真?”历数当年凤祁无论是和萧破还是本就是同一人的长空过招,她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如今,再和他过招,似乎她反占了优势。
      “当然。”
      凤祁当夜和萧破谈话。除了查出沐誉墨死因,让项朝歌离开,还有一件,更是难以完成,那便是让死在萧破之手的沐家人起死回生。
      这是不可完成的事,亦是让她自己知晓,她与萧破已是覆水难收,破镜难圆。
      可是,萧破突然说道这事,难道他当真是有办法让沐家人起死回生?还是又像当年,又是一招瞒天过海?
      “你......”她紧张地看着他,生怕又上了当,“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我.....”萧破抬起手臂,又放了下来,“你要如何才能原谅我?”
      “来生,”痴情话,绝情语,朝朝暮暮,今生却是无缘,“若我以此待你,你会如何选择?”
      萧破不言,凤祁冷笑道:“你重情重义,尊信孝道,却将我推入万劫不复。便是那沐家白条人命不顾,你当年所作所为,利用不止,屡次三番要取我性命,我又该拿什么将前世忘记,当真是过眼云烟?”
      “当年我并非是弃你不顾。因你身中剧毒,只有他能解,我为保你性命,所以才假死,待你毒解之后,便过来接你。”
      “笑话!”萧破的一番解释,让凤祁怒不可遏,“你口口声声说弃我是逼不得已,那当年中毒,又是谁丢下我不管?”
      萧破沉默不语,凤祁则喘息的愈加厉害,口诉心寒,“你当年将我玩弄鼓掌,笑也笑罢,愁怨也报了,此刻却和我说着这些骗人的话。你一而再三强调,未曾弃我而去,你当真又是怎么对我!你演出的那一番好戏,我随你而去,家国皆被你萧破所毁,我该如何不怨!如何不恨!”
      萧破低着头,凤祁并不知他当年中毒是策帝一手策划,虽说夙宁皇后被困宫中,但当年发生,也是她所不知道的。
      “你为何不说话?”凤祁口中心里念的都是心狠,却还是难以忘情,说多了,亦有千万个委屈。
      “你可还相信我?”
      凤祁回答不出。她可还相信萧破?若她未曾忘情,虽说过往数许,现在回忆起都是伤痛,却让人百转千肠,甘之如饴。
      “我带你回永乐。”
      凤祁落荒而逃,萧破却追了过去,试图将误会在今日说清,撇去国仇家恨。
      “当年我答应你的事,都一一记得。我......我想要的只有你。”
      她越走越快,却还是被他抓住。
      凤祁红着眼,嘟着红唇,心里的委屈有千千万。
      “那沐家人的性命呢?就一笔勾销?”
      萧破回答不出,却不愿放手。
      乖乖从凤祁怀中偷偷探出脑袋,一双眼睛左右张望,对着萧破大叫了一声,然后又迅速地躲回了衣裳内。
      凤祁甩开萧破的手,心情平静许多,“便是当年诸事不计较,但我姓沐,却不可不再与你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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