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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猜字算命 ...

  •   待第二日下午,陈喜碧突然拜访,笑意盈盈的,似乎是遇上什么开心事。
      凤祁开门迎接,就看到她头上插着的凤头簪子。
      “灵女,今日皇上夸我簪子好看呢,”陈喜碧抚摸着发簪,露出娇笑道:“他还牵了我手呢。”
      凤祁点着檀香,未有反应。
      “灵女,你说接下该怎么做?”
      “你可会写字?”
      “识几个字,却没写过,”陈喜碧将凤头簪拿了下来,当真是喜欢的不行,“灵女你再帮帮我吧?”
      凤祁拿来笔墨,写下一个萧字道:“若明日他再找你,你便求着他教你写字。”
      “这个字有何深意?”
      “你只要在他面前写下这个字便好,”写好的萧字又被胡乱画了几笔,看不清原来写的字迹。
      “喜碧记下了,不过,若皇上问起来,我该如何回答?”
      “你便说一个梦境,这样便好。对了,穆大人可有找过你?”
      “嗯,”陈喜碧连连点头。昨日半夜,穆大人深夜拜访,问了她一些关于灵女的消息,虽说她说的模棱两可,几乎都是否定,但似灵女之事已被知晓。
      “你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喜碧一概回答不知。只是......穆大人问过,说是何时与你相识,这里喜碧倒是据实回答了。”
      “嗯,据实回答便好,相比凝月也被问过。你便将他问你的都据实相告,不知的可不要乱说。”
      “喜碧记下了。对了......”陈喜碧将凤头簪插在发髻上,吞吞吐吐道:“今个儿早上,凝月问道这簪子,我说是灵女送的。”
      “是吗?”这陈家姊妹当真眼里容不得彼此,这么一说,想必陈凝月会认为她投靠了陈喜碧。
      今日陈喜碧来了,若陈凝月也来和清苑,那便无大事,若不来,只怕她倒是树立敌人了。
      “喜碧只觉这是一只普通的簪子,所以这才告诉妹妹的。”
      “无事。你先回去吧。”
      陈喜碧的小聪明不知会不会成功,而凤祁也没那心思去为这两姊妹愁心。如今需要担忧的,穆昔非是否会将昨日相逢之事告诉萧破。
      她必须在此之前做好万全准备。无论是穆昔非先有动作,还是那陈凝月恼羞成怒,将这事告诉了萧破,不可避免的,她必须与他相见。
      而在此之前,她一定要回到永安宫。
      很多年前,当凤祁表面和沐温痕交好时,她和沐誉墨一直是以书信来往,而这信件一直放在永安宫内。
      沐誉墨的死定是有蹊跷,她得找出真相,是谁想着笙国亡。
      凤祁做着打算,等着天黑偷回来些苦酒,然后紧闭门窗,在屋内熏了一夜,不仅是衣上还是发上,都是一股酸臭味。
      而连续多日无用的甘草,在被熏了一宿后,她的眼睛一直流起眼泪来,眼中红了一大片。
      大约到了未时,穆昔非忽然过来,捂着鼻子挥手道:“你这是在做什么?臭的要死。”
      凤祁推开窗扇透气,经过这么久的时间,这味也没那么难闻了,“我又没请你来。”
      穆昔非送了她个白眼,指了指屋外道:“我想来也得留个心眼。你看这光天化日的,我大摇大摆过来,自然是有人要见你。”
      “萧破?”
      “嗯,”穆昔非赶紧给自己辩解道:“我可没有说出你。是那陈家姊妹,今个儿大早,陈喜碧要萧破教她写字,结果不明不白地写出个萧字来,还说是那梦里听谁说的;而那陈凝月便将你给拱了出来,说是和清苑有个仙姑,灵的很,会通灵勾魂。”
      “看我多聪明,”凤祁摊开手臂,给穆昔非看着自己准备,“只要蒙上面纱,他萧破会认出我?”
      “这难说,”穆昔非双手环胸,靠着门道:“你这是没事找事;还那凤头簪子,又那萧字,当真以为萧破是傻的?”
      “还真不能说他傻,毕竟我被他骗了这么多年,若说他傻,不是反骂自己比他还傻。”
      穆昔非啧啧有声,做出一个请的动作来,“那位还等着你呢。”
      凤祁蒙上面纱,放在斗篷下的手握地紧紧,又装的一副镇定自若,“你昨日找陈家姊妹做什么去了?”
      “你既然都知道了,又何必问我,”穆昔非来时带了件斗篷,虽说凤祁身上披了件,他依然将斗篷给她披上,“小雀儿,你和萧破都是那种聪明人,可装起糊涂来都是一把好手,我这粗人,不会耍那么多手段。今日你去见萧破,我现在也就实话和你说了吧。你们的恩怨情仇,我这外人参与不了,既然你不想让萧破知晓,那我定会守住这秘密。但你要知,他是我师弟,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了他。便是小雀儿你,若当真要杀了他,也得先杀了我。”
      不知这鞋从未穿过,竟然有些紧脚,加之熏的苦酒,凤祁整个人都觉得头重脚轻,飘飘然起。
      “小雀儿,你不记得我无妨。但这世有千千万,总有珍贵,莫要让仇恨迷失了眼睛。”
      “你说了仇恨,便也知道,笙国亡,萧破功不可没,而沐家的百条人命,我也得和他一一算清,这倒最后,才轮到我和他的仇怨。”
      穆昔非明白凤祁是认定萧破这个仇人了,估计他的劝她也听不进去,而她又不愿与萧破将此事摊开,是仇是怨说清不就好了。
      而且,笙国亡国不假,沐家几百条人命虽不是死于萧破手,但也确实和他脱不了干系。这么一想,穆昔非更觉得自己不必多事,只怕会弄巧成拙。
      “你这一套装扮挺像一回事儿,可你这一开口,他还是听得出。”
      “那得看你了。”
      两人走进宫殿,穆昔非走在前头,为了不引萧破注意,虽说是担忧,他未敢留在凤祁身边。
      陈家姊妹也在场,那陈喜碧一见凤祁来,便热情迎接了过去,一边道一边搀扶着她的手,看来对凤祁十分热情,却又让人看出,她十分受宠。
      “灵女,”陈喜碧笑颜如花,“今日陛下教我写字,妹妹一个有口无心提到你,陛下听了便有些好奇,这才让穆大人将你召了过来。”
      凤祁垂下身子,正要行礼。穆昔非冲了过来,急急脱口道:“不必!不必!你......”他无措地看着萧破,这要是凤祁跪下了,这事估计就真不是闹着玩的,“你......你便这么站着吧。”
      穆昔非心虚地看着萧破,想着这两人两年后再见,都为彼此要死要活的,如今一个不愿见,一个不相识,怎说也是孽缘。
      凤祁垂着眼睑,昨日苦酒当真是用多了,此时此刻眼睛痛的很,眼泪总在眼眶中打着转,只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出来。
      她虽有着斗篷遮着那无处安放的手,却依然难给心安,双腿更是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又酸又冷,好似这殿里的冷风都往这里吹了。
      她不愿抬头,也不愿看萧破一眼,是情是仇,只怕满目红丝,也难掩饰,亦更怕感情难制,哭哭啼啼,被发现了是小,失了魄力是大。
      穆昔非愈感愈不心安,他偷偷地看了眼萧破,却与他双目对视,这更是吓的他赶紧收回眼神,才想起,凤祁身上披着的,是他的斗篷。
      百般算计的她和小心翼翼的他,怎会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他穆昔非何时对人这么好心过?只怕不想引起萧破注意也不行。
      “萧破,”穆昔非舔了舔嘴唇,却找不出个话题来,“要不......要不、你......你让她算一算。”
      萧破双眸看着殿下的凤祁,眸中黯淡无光,似无生机,“听师兄的。”
      听到萧破话声,凤祁似失了魂儿,突然抬起头来,看着殿上魂牵梦萦的人,消瘦憔悴,像是被抽了灵气,萎靡不振。
      凤祁愣愣看着出神,而萧破并未注意到她。他的手里拿着一颗棋子,棋局对面的位置并无人,整个棋盘上只有黑子。
      穆昔非将凤祁引到一旁,找了个位置让她坐下,“你便先替他算上一算。”
      凤祁点了点头,穆昔非又走到萧破身边,拿出纸笔,要他写上一个字。
      萧破拿着笔,双眸凝落笔尖,一直未落笔。
      穆昔非催促道:“随便写个字就好。”
      萧破忽然痴痴笑了出声,写下了一个“凤”字。
      穆昔非将纸拿给凤祁,却又想起,不能让她在萧破面前说话,其只有又拿来一副纸笔,让她将要说的话写下。
      凤祁拿着纸笔,对穆昔非连连摇头。萧破既认得出她声音,怎会不认得她字。
      不过,萧破今日写的字,她倒只要稍作修改便好。
      她拿起笔,将那“凤”字该成了“夙”字
      穆昔非拿着宣纸,走得极慢,不明白这两个字之间有何联系。
      夙?夙宁皇后?凤祁是要提醒萧破生母已死之事?
      穆昔非摇着头,忽然灵光一闪。他懂了,凤祁写下这字,是要看萧破反应,聪明如他,便是不曾料到坐在面前的人是自己深爱的女人,却也会联想起,她知晓一些过往。
      穆昔非举着宣纸,进退不得,而那陈家姊妹又在旁喋喋不休,询问着纸上写的什么。
      “写字不好玩,”他将宣纸搓成一个球,塞进了衣袖里,“要不就生辰八字吧。”
      穆昔非有口无心,可萧破连名字都是自己取得,哪里知晓生辰。
      他未察觉出自己说错了话,而那陈喜碧自以为讨了欢心,插话道:“灵女可厉害了,猜字也可以呀。”
      “不行!”穆昔非拉着长音,瞥了眼凤祁,“这猜字算命乃是邪书,信不得。”
      “那穆大人觉得何事可行,”陈喜碧不满嘟嘴。
      穆昔非一人对付几人,心有余而力不足,而这时,曹锋忽然来访。
      他如遇救兵,连忙迎接了过去,“曹将军怎也来了?”
      “听说宫里来了个会算命的,我这特来算算。”
      “这......”穆昔非看着殿中的三人。
      要是萧破发现了凤祁,这人是活了,可那曹锋身在曹营心在汉,凤祁到时让他杀萧破,便是萧破武功盖世,也不能以一敌千,到时,活的死了,死的活了.......
      “我这刚说猜字算命信不得,都是骗人的歪门邪道。”
      曹锋大笑,对着凤祁道:“我也是不信,这不好几日未进宫和萧破下棋了,这才找着借口进宫。”
      穆昔非憨憨笑了两声,衣裳早已湿透。
      他不愿凤祁多做久留,便说先送灵女回去,算命的事,明日再谈。
      不料,凤祁却先站了起身,将穆昔非的斗篷送还给他,而那脱衣的动作,反是她穿在内的斗篷给扯了下来,垂下满头银发。
      穆昔非惊愣愕讶,斗篷落地,他久久站立,一言未落地追了出去。
      凤祁并未走远,穆昔非拦着她去路,手臂微张着,紧张且又不安,“你头发怎么了?”
      “你难道看不出来?”
      “是这个原因,你才不愿被萧破认出?对吗?”
      “这得问你。我今日写的字,你若交给了他,相不相认说不定,但是,你并没有这么做,是为何?你比我更加不想让他知道,凤祁还活着?”
      “.......我,你今日也见到他了,莫说他无情,他现在这个样子倒只剩那一口气,若......若还似山上,每日饮酒买醉也好,可......”
      “穆昔非,你帮我一个忙。”
      “我帮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当然,不过你可别说没用的废话。”
      “我承认,今日留下那张纸是有私心。但我要你答应我,待这件事结束后,你要告诉萧破,你便是凤祁,而你们之间仇怨,我也不会插手。这样可行?”
      “当然,”凤祁嗤鼻一笑,“萧破每日都去永安宫,我要你拖延他些时候,我要去永安宫。”
      “你去哪里做什么?”
      “沐誉墨的死肯定有蹊跷,我必须调查清楚。还有一件便是,萧破未死,你是他的师兄,肯定不是秦穆邺的儿子,那我得知道另外两个儿子是谁,他们跟沐誉墨的死有没有关系。”
      “沐誉墨的死我不知晓,但是秦穆邺生有两子,其中一个儿子是沐温痕,另外一个,说不得,你想知便去问萧破。”
      “你替我办到这件事便好,至于问不问,也不着急一时,我需知道的事情多的很。螟郢亡国,林叶是受了谁的提点,秦钰隐的死,这些我都会调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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