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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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凌回到屋内，坐在了椅子双眼望着飘着袅袅轻烟的小香炉出神。
秋月看到她这副模样，也只是站在她身后，一直看着她，没有出声。
纳兰凌静静的坐着，许久之后，她慢慢的伸出手拢住了那轻烟。秋月看着纳兰凌往常明亮的眼眸深处，似乎蒙上了淡淡的水雾。秋月没有办法再继续保持沉默，因为她最不愿意她敬爱的大小姐伤心难过。她走近了些，柔声安慰道：“大小姐，安姨娘那番话是为了刺激您才说的。纳兰夫人虽然不太爱笑，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但是对下人都是极好的。”
纳兰凌收回手，声音低沉，似乎有些失落，“我也知道娘亲人好，可能是我比不上娘亲吧。父亲似乎不喜爱我。”
秋月急忙接话，“怎么会呢，老爷其实很宠爱大小姐的。”
纳兰凌想着之前纳兰德所有的行为，心底暗自摇了摇头。但是她看到秋月那番急切的表情之中，似乎并不全是安慰自己。她偏头看着秋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秋月被纳兰凌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眸看着，心底瞒着事的她有些慌乱。她又跪在了纳兰凌的面前，还不住的磕着头。
纳兰凌看她头磕在地上，额头都隐隐可以看到红色了。她伸出去抵住了她的额头，“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秋月停了下来，低着头声音哽咽道：“大小姐您是早产儿，可是身体却完全如正常的婴孩一般……您一出生的时候就被别人诋毁过……”
纳兰凌收回手，眼神之间明明灭灭，“……那父亲的反应呢？”
秋月依旧低着头，“夫人在生您之前身体就不好，在生您的时候，没能熬过去……那段时日，老爷整天把自己关在房内。一个多月之后，他才出来，脸上几乎看不见笑容了。那些谣言他也没有多加理会，只简单说一句不准再议论，但是之后老爷并没有多来看您……”
纳兰凌心底闪过一丝了然，应该就是纳兰德的那番行为使得府内人有了她并不受到父亲宠爱的认知了吧。
纳兰凌看着还跪在地上的秋月，微微叹了口气，“这又不是你的过错，起来吧。”
秋月红了眼圈摇了摇头，语气满是郑重，“大小姐，您已经长大了。奴婢觉得有些事不应该再瞒着您……这件事情，是奴婢亲耳听见纳兰夫人说的。”
纳兰凌听到她这般语气，肯定是什么大事情，但是，“你起来说吧。”
秋月看到她脸上似乎透露了一丝严厉，于是不敢再跪着，只好站了起来。
“奴婢很小的时候，就跟在娘亲身边，一起伺候着纳兰夫人。”秋月看到纳兰凌点了头，于是继续说了下去，“那日的话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但是您确实不是老爷的孩子。”
纳兰凌心底一惊，所以纳兰德才会对他这般冷漠。但是他竟然能够接纳已经怀上了孩子的纳兰夫人。“父亲也知晓？”
秋月有些不确定，所以她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晓，但是老爷把夫人迎娶进门之后，没过多少时日，夫人就渐渐显现出了怀孕的样子，但是老爷一点都没有不悦。老爷真的对夫人很好……衣服饮食都十分注意。看着夫人不高兴的模样，还会说一些笑话哄她开心。只是夫人一直都没怎么笑过……”
纳兰凌有些感慨，对于古代的男子来说，能让一个有了别的男人孩子的女人迎娶进来，还是正室。并且丝毫没有强迫她，还在她在世的时候没有过别的女人……纳兰德已经很难得了。但是纳兰夫人到底是为什么，在怀了别人的孩子之后还会改嫁她人呢，她有些好奇。
“你的娘亲呢？”纳兰凌问道。
秋月声音有些哽咽，“奴婢在夫人去了之后，娘亲似乎就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了……”
纳兰凌心底有一丝不愉快，事情似乎变得有些棘手起来。“那你知道我的父亲是谁么？”
秋月摇了摇头，“当时娘亲和夫人都没有提及过，似乎有些忌讳。只是用了以前那人来代替。”
纳兰凌蹙起秀眉，有些事情似乎渐渐被蒙上了轻雾，使人越发看不透彻了。她一开始想要的平淡的生活，似乎更加离她远去了。
两人都在思索着什么，屋内安静了下来。
半晌，秋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发出了惊叫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安静。
“那个玉佩，就是大小姐您和翼王爷定亲的那个信物，似乎是当时夫人唯一带在身上的东西，那玉佩对您寻找您的亲生父亲应该会有些帮助吧？”
纳兰凌点了点头，不过心底却是想着，就算是亲生父亲，也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而且她陷落的越深，麻烦事会更多吧。不过那块玉佩确实非常的精美，她非常的喜欢。
秋月想起之前大小姐连看都没有看老爷一眼，因为夫人的去世，大小姐从小到大也没有体会过一天的亲情的温暖，这让她觉得有些心疼。秋月又跪坐在了地上，她低声说道：“……奴婢想说几句话，希望大小姐听过之后不要生气。”
纳兰凌伸出手扶了她起来，“不要动不动就跪下……说吧，我不生气。”
秋月边看着大小姐的表情，慢吞吞的说了出来，“其实老爷对您还是很好的……除了对您少了一些关怀。衣食住行，您喜欢的琴棋书画，他都在暗地里安排着，让您能学习着自己喜欢的东西。随后他知晓您喜欢看书，也准许奴婢在他的书房里取书让您翻阅呢……”
她看了一眼大小姐的脸色还是十分的平淡，并没有生气的意向，她吞了吞口水，“所以也希望您多去和老爷亲近亲近吧……自从夫人去世之后，老爷几乎都一直是板着脸了……”
纳兰凌点了点头，“我会考虑的。”不是亲生的女儿，还能这般悉心培养，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然后纳兰凌抚上了自己的脸颊，她轻声问道：“我是不是和……娘亲很相似？”
秋月认真的看着纳兰凌，然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容貌是有些相似，五官都十分的妩媚。但是夫人的气质更冷漠一些，小姐您的气质偏温和一些。”
纳兰凌被她这么一夸，觉得有些失笑，然后她笑开了。秋月不知道大小姐为什么笑，但是她看着大小姐的笑容，她也不自觉的弯起了嘴角。
纳兰凌点了一下她的鼻子，“还是小丫头呢，嘴就这么甜。”
秋月被她说得脸有些微微发热，她玩笑似的瞪了纳兰凌一眼，“大小姐也和奴婢一般大呢，都可以出嫁了哪还是什么小丫头。”
纳兰凌摇了摇头，虽然现在她身体的年龄才十五，但是她灵魂的年龄已经二十多了。纳兰凌轻笑着说，“秋月是不是想嫁人了，让我想想，给秋月物色一个怎么样的男子才好呢？”
秋月被她这般笑声弄得更羞红了脸，“大小姐您就不要取笑奴婢了。”
纳兰凌继续笑着，“这怎么是取笑，我会帮你留意的。到时候有合适的，就帮你找个合适的男子嫁了吧。”
秋月红着脸跑了出去，“再也不要理大小姐了。”
纳兰凌笑了笑，继续拿着书籍一页一页翻看了起来。
屋子里面好不容易安静了一会，随后又响起了敲门的声音。纳兰凌有些好奇会是谁来敲门，她起身打开了门，门外站着板着脸的纳兰德。
纳兰凌微微福了福身，“父亲请进来吧。”然后她先转身进了房间，站在桌子旁边。
纳兰德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进了她的房间。他一进来就看到了桌子上的那本医书，他眼中闪过了一丝怀念，“你和兰儿很像……都是那么喜欢看书，不论是哪类的书都会去涉猎一二。”
纳兰凌点了点头，“父亲请坐。”等到纳兰德坐下来之后，她才跟着坐了下来。
纳兰德直视着她，也在透过她的模样看着她的母亲，“一晃眼，这么多年都已经过去了……我和兰儿从小就相识，只不过最后还是没能走到一起。”他摇了摇头，“还是有些遗憾的，不过我的年岁之间有过她的陪伴，也是已经很满足了。”
纳兰凌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聆听。她知道他只是想要一个人，来满足一下他想要倾泻思念的欲望。
“其实我最初的时候是有些后悔的，后悔当初没有用武力把她强行留在自己身边……”他眼神之后充斥着满满的怀念，那是他和她的一点一滴，“但是在有了你之后，她虽然有些愁苦，但是她眼眸深处的温柔，是怎么都抹不去的。这是她和我一起从来没有过的，也让自己庆幸当初没有那么做……”
纳兰德从回忆之中挣脱了开来，他看着纳兰凌，“兰儿当年和我成亲的时候，身体就已经有一些不好了。但是她还是强行生下了你，所以我对你是有些怨恨的，因为你，让我失去了爱的那个女人。但是你又是她用命换来的，舍弃你也狠不下心。所以就那么一年又一年的，把你养在府里。现在觉得你越来越像她了……”
纳兰凌轻声说道：“看来你确实很爱她。”
纳兰德正处于回忆之中，并没有在意纳兰凌说的是“她”这个称呼，只是点了点头。
纳兰德叹了口气，“我并不知道你是什么想法，但是我只希望你嫁到一个平凡人的家里，那样你会好过一些。我不会限制你什么……”他看了一眼脸色平静的纳兰凌，“我并不是你的生身父亲。”
纳兰凌有些吃惊，没想到纳兰德会直接告诉她。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但是您也养育了我这么多年，称呼您一声父亲也是当得上的。”
纳兰德点点头，略有些欣慰竟笑了起来，“不愧是兰儿的女儿，这样也还是沉得住气。不过关于你的生父，兰儿也从来没有提起过，所以我并不知晓。”
纳兰凌点了点头，也并不觉得意外。
这是第一次，他们“父女”两个如此和谐的在一起谈话。他们还一起用了晚饭。随即秋月回来，还正好看到了正走出门的纳兰德，和老爷行礼的时候心底还很吃惊。
“大小姐，您这么快就和老爷亲近了，真是太好了。”秋月一进屋就看到了又在看着书籍的纳兰凌。
“今日早些歇息吧，明天就是要是去紫云客栈赴约的日子了。”
也是能够减少一些麻烦的日子。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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