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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离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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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还没亮,皓南就醒了过来。他动了动手脚,觉得比昨天有力气多了,而且头也一点都不痛了。他掀开被子,披上外衣下了床,在房里来回走了几步,觉得活动自如、手脚灵便。他觉得定是宗保昨夜为自己输真气调理身体起的效用,心中十分感激。他想去向宗保道谢,但是天还没亮,想必宗保还在休息,便来回踱了几步,决定去准备早餐。
皓南刚走出卧房,就模糊地看见小厅里打着个地铺。地铺上躺着个人。皓南轻手轻脚地摸黑走近,才看清楚睡在地铺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宗保!皓南心一痛,四周打量了一下,发现这座小屋里就两间卧室、一间小厅。小厅里面虽然有张躺椅,但是对于宗保来说实在太小。皓南知道,宗保定是把另一间卧房让给了那位姑娘,自己才纡尊降贵地在厅里打地铺。
皓南心里一阵难受。宗保是他的救命恩人,又对自己这么好,为了照顾自己,竟然停下回家的脚程,在这个荒山野岭委屈自己。皓南想要把宗保抱到自己床上去,却又不想惊动了睡梦中的宗保。他双手握拳,缓缓地站起来,朝厨房走去。
皓南走进厨房之后将门关上,点燃烛台,照亮了厨房。
案台上放着排风昨天买回来的大米、面粉以及一些蔬菜、熏肉,水桶里面盛着清水。皓南虽然失忆,但是一看见这些食材,身体就条件反射似的知道该如何做饭。他将米洗干净,放在锅里生火开始熬粥,又将蔬菜、熏肉准备好,加水和面做了馒头包子,放进蒸笼蒸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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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风是在朝阳升起的时候走进厨房的。那时,皓南正在剥煮好的鸡蛋皮。他见排风进来,立刻笑着跟排风打了个招呼。
排风疑惑地上下打量了皓南好一会儿,说:“你在这儿干什么?”
皓南放下鸡蛋,说:“我在做早饭。昨天辛苦姑娘了。其实,我也会做饭洗衣。我的伤已经好多了,头也不痛了,所以这些粗活,就让我来做吧!”
“你会烧饭洗衣?!”排风不容置信地看着皓南。她不知道皓南在成为萧皇后的食客之前是四处漂泊,什么都要自己动手,所以十分怀疑地看着皓南。
皓南见排风不信,立刻掀起蒸笼,让排风看他蒸这的包子馒头,又让排风闻他住的蔬菜粥。
排风闻了闻,觉得味道还真是挺香。皓南见排风面色缓和了点,接着说道:“姑娘,不知你家少爷早上一般何时起身?粥和包子馒头都快好了。我想出去摘点水果,若是宗保在我回来之前醒过来,就请姑娘服侍你家少爷先用。”
排风瞪了皓南一眼,说:“我家少爷这几天累坏了。他为了救你,一天一夜没睡。昨夜他又为你运功,花了好多精力。他现在好不容易睡下了,你要是敢吵醒他,我要你好看!”
“不敢不敢。”皓南连忙摇头:“宗保为了我这么辛苦,我实在是过意不去。那…姑娘,你饿了的话,你先吃。我去帮你们摘点水果回来。”
“站住!”排风皱眉说道:“你要出去?不是想要趁机开溜吧?”
“开溜?”皓南不明所以,排风也不屑解释,她只说:”你要去摘水果?可以。我跟你一起去。”
“这……”皓南本想让排风留下,这样万一宗保醒过来,排风也可以服侍她家少爷起床梳洗,但是排风一直对他的态度一直都不是那么友好,他说的话,排风根本不可能听得进去。现在排风怀疑自己会趁外出摘水果偷跑,但是皓南现在是巴不得跟宗保相处得久一点,现在怎么可能还会借机离开?皓南不知道排风为何会由此一问,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就算问了,排风也不会说,便点点头,说:“如此,劳烦姑娘与在下一起外出。”
“……”排风没有回答,只是点头示意了一下,给宗保留了张纸条之后,和皓南一起出了门。
清晨的山林空气十分清新。初夏时节,山林野果也已经成熟了不少。皓南拿着一个竹篮,摘了些桃子以后,又想去摘橘子,无奈这棵桃树长得十分高壮,皓南一边跳,一边伸手都够不到橘子。他想爬上树去,树干却十分光滑,没有竹梯,根本爬上不去。
排风先是在一旁,狐疑地看着昔日叱咤风云的大辽国师竟然像小丑跳梁一般的跳着摘橘子,看着看着实在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皓南有点尴尬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让姑娘见笑了。”
排风微微一笑,使出轻功飞上树干,很快地摘了十几个黄橙橙的橘子,又飞下树来。
皓南一脸崇拜地看着排风,说:“想不到姑娘的武艺也如此高强,真是令人羡慕。如果我也会武功就好了。”
排风不说话,心里想着“你的武艺其实更高强,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两人摘完水果,皓南说想去打点水。排风点头,带着他走到湖边,自己顺便也洗了把脸。
湖水清澈透明。皓南在往水袋中灌水的时候,看见自己在湖水中的倒影。披头散发的自己让皓南不由得皱了皱眉。他回想起宗保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扎得高高的发束,就十分鄙视自己这不修边幅的模样。于是,皓南连忙洗了洗脸,又用手梳了梳头。他挽起了一束头发,想要想宗保一样束起来,却苦无发带。这时,皓南鬼使神差地往怀里一摸,就摸出一条旧发带。他高兴地用嘴咬住发带的一头,又用手缠着发带的另一头准备束发的时候,排风却突然走上前来,抓住皓南手中的发带就问:“你这条发带是哪儿来的?”
皓南不明所以地皱眉,说:“姑娘,为何有此一问?这条发带在我怀里,就应该是我的东西。”
“你说谎!”排风一把将发带夺了过来,仔细辨认之后,排风可以肯定,这是她家少爷的发带。
“姑娘!姑娘!”皓南十分心急地想要抢回发带,却屡次被排风躲开。他此时有点生气,说:“姑娘,你可不可以讲讲道理?这是我的东西。你怎么可以说抢就抢?”
“耶…不…张牛!我告诉你!你的东西,我可不稀罕!”排风说道:“但这条发带确实不是你的,所以我不会还给你。”
“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皓南皱眉:“姑娘,不要再跟在下开玩笑了。你让我束了发,赶快回去。万一宗保醒了,看不见我们,他会担心的。”
排风想了想,说:“你先跟我回去,我自会给你一条新发带,但是这条不是你的,恕不奉还。”
皓南开始很疑惑,可是看着排风斩钉截铁的样子,思量了一下,就犹豫着问道:“姑娘,这条发带,绝对不是你的所有物。看你如此紧张的样子,难道这条发带是你家少爷的?”
“……”排风看着皓南,没有回答。
“果然是宗保的?!”皓南立刻紧张了起来:“那这必然是宗保以前送给我的。姑娘,请你高抬贵手,将它还给我吧!”
排风想了想,还是狠心说:“不行!我家少爷的东西,不能落到你手上。说什么我都不会还给你的。”
“姑娘!姑娘!”皓南着急了起来,伸手就去抢。一边抢,还一边说:“你怎么能这么不讲道理?这是宗保送给我的。你还给我!你还给我!”
“不行!”排风不愿宗保与皓南再藕断丝连。她不希望日后皓南看着旧物又恢复记忆,于是,非常坚决地要拿回宗保的发带。
皓南本来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宗保送给他的东西。现在知道了,哪里肯让人抢了去。排风不肯还给他,他此时也顾不得风度,扑上去就抢。排风也不甘示弱,运起轻功,左躲右闪,根本就不让皓南近身。皓南心急,动作越来越大,排风却躲得极快,一不小心,皓南竟然扑进了湖里。
湖边虽然水浅,可是皓南还是被呛了好几口水。身体一下子接触到凉水,头痛似乎就开始发作。皓南从水中爬起来之后,痛得有点站不住脚,条件反射地扶着头呻吟了几声。
排风被吓了一条,连忙冲下水,将皓南往岸上扶。皓南此刻虽然头痛,但眼睛的余光看到排风手里握着的发带。他想都不想,就趁排风不注意,一把抢了过来,接着迅速退后。由于用力过猛,皓南退后之后站不稳,一屁股就坐进了湖里。湖水溅起好大一片水花,他再次全身湿透。
“耶律皓南!”排风忍无可忍,脱口而出:“你竟敢装病骗我?!”
“耶…耶什么?”皓南不明所以地看着排风:“姑娘,你叫我什么?”
“……”排风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便只是瞪了皓南一眼,不回答。
皓南看排风火冒三丈的样子,连忙说:“姑娘,是在下得罪了。在下并非装病,只是…姑娘强抢我的发带,我…不得不夺回。”
排风不悦地瞪着皓南,说:“你以为你守得住吗?”
皓南一惊,连忙将发带重新塞进怀里,又拉紧自己的领口,说:“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你可不要乱来。”
排风被皓南弄得哭笑不得,说:“我真怀疑,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男女授受不亲,哼!你还懂得挺多!”
“……”皓南不知如何回答。这时,加剧的头痛再次袭来。他怕排风偷袭,抢他发带,便咬牙忍住,不想露出异状。然而,头痛却越来越厉害,才过了一瞬,皓南就痛得两眼昏花,连排风的身影都看不清楚了。
“喂!你…你怎么样?”排风看得出来,这次皓南不是装病。她想要再次下水将皓南扶起来,皓南却向她摆手大叫,让她不要靠近,要她别抢自己的发带。排风正在无可奈何的时候,闻声而来宗保赶了过来。
皓南模模糊糊地看到宗保白色的身影,连忙想从湖里站起来。然而,他头痛得厉害,刚站起来,就双腿发软,要不是宗保及时赶到,将他从湖里提了起来,皓南必定再次摔进湖里。
宗保看皓南痛得牙齿发抖,就知道他再次病发。宗保让排风回避,再次脱下皓南的上衣,像昨晚一样,用真气帮皓南平息疼痛。
过了一好会儿,皓南的头痛终于停了下来,宗保也累得出了一身汗。
皓南有点虚脱,但看着宗保用袖口擦汗的样子,十分过意不去。他说:“宗保,你这样为我疗伤,实在是太辛苦了。下次我若是头痛发作,你别再管我了。我相信痛一会儿,它就会自动平息的。”
宗保笑笑,说:“没关系,权当练功了。”
“宗保……”皓南还想再说,却被宗保打断。他问道:“你和排风怎么会到这儿来?你也太不顾及自己的身体了。随是初夏,早晨湖水还凉。你怎么会弄得全身湿透?”
皓南当然不好意思说是因为他跟宗保的侍女抢发带,自己不小心跌入湖里的。想了想,他说:“我…想着出来採点水果、装点湖水回去给你喝。站在岸边的时候…呃…一不小心,踩滑了。抱歉,让你担心了。”
“没关系。”宗保将皓南扶起来,问:“你走得动吗?要不要我背你?”
皓南虽然全身无力,但仍然摇摇头,说:“我能自己走回去。你叫上姑娘,我们一起回去吧!”
“好!”宗保点头,唤回排风,两人一左一右地扶着皓南,往小屋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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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屋之后,皓南回房换衣,排风一直留心观察宗保的反应,但是看了半天,都不见少爷对自己有半点责怪的意思。排风以为皓南会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在宗保面前告自己一状,说自己抢他东西,还害他跌入湖里,谁知观察来观察去,宗保似乎对此事完全不知。排风一边暗自松了口气,一边对失了忆的皓南印象稍微好了些许。
皓南换完衣出来的时候,排风已经把早饭和水果摆在了桌上。皓南束了发,宗保一眼就看得出来,皓南束发的发带,是当年自己送与他的定情信物。
“宗保?”皓南用手在宗保眼前晃了晃:“在看什么?我头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没…没有。”宗保连忙摇头,脸颊不可避免地微微红了起来。皓南觉得宗保脸红扑扑的样子很可爱,想要接着说话,却被排风狠狠地瞪了一眼。他被吓一跳,连忙端起饭碗,埋头吃饭。
宗保才喝了一口粥,就知道这是皓南的手艺。五年半以前,他和皓南在永清村朝夕相处的时候,天天吃的都是皓南亲自下厨做的食物。宗保没想到皓南失忆都能还能下厨,十分惊异地问:”这…这都是你做的?”
皓南笑着点点头,说:“不知为什么,走进厨房就知道该怎么做饭。我想,定是我以前跟着师父修行的时候,常常入厨做饭的缘故吧。”
“……”宗保不知如何回答,便埋头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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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宗保见皓南经过刚才的发病,身体仍然虚弱,精神也不是很好,便建议他再睡一会儿。皓南摇头。他想和宗保说说话,但是排风一直面色不善地盯着他。皓南不敢开口,便说刚才弄湿了自己和排风的衣衫,要去湖边洗衣,但话还没说完,皓南就连打了两个喷嚏。宗保连忙取出一件披风给皓南披上,说:“你重伤未愈,早上又受了凉,怎能再去湖边洗衣?排风,洗衣之事,就交于你去做吧!”
排风虽然不愿留下皓南与宗保单独相处,但是少爷之命,她不能不从,便不悦地看了皓南一眼,抱着衣蓝出了门。
排风一走,宗保就让皓南坐下,问道:“好了,皓…张牛,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早上你是怎么会跌进湖里的?是不是排风她……?”
“不不不!”皓南连忙摇头。他不愿宗保为了自己主仆不和,便连忙说:“不关姑娘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跌进去的。阿嚏!”
宗保想了想,虽然他有点怀疑排风故意对皓南发泄怨气,但是也觉得排风不至于将皓南推进湖里,于是便作罢。他看皓南有明显的伤寒症状,便说:“你头发没干,莫要束发。我帮你解下来,将头发擦干吧。”
“好。”皓南笑着点头。
宗保将皓南头上的发带解开,让湿漉漉的头发都散下来。宗保又用一块干布放在皓南头上,一边帮他擦头发,一边帮他按摩头皮和太阳穴。皓南觉得舒服极了。他内心感动,却又不好意思让宗保如此伺候自己,便情不自禁地抬手按住宗保,说:“我自己来吧!”
皓南的手才刚刚碰到宗保,宗保就条件反射地将手抽出,还惊慌地退后了三步。皓南没想到宗保的反应会这么大,十分不解地站起来望着他。
“怎么了?”皓南有点紧张地问道。
“没…没事。”宗保竟然有点脸红:“那…你就自己擦吧!”说完就要出门。
皓南看宗保手中还握着自己的发带,连忙说:“宗保,我的发带…先还给我吧。”
宗保想了想,说:“这条发带…很旧了。不如等排风回来,让她给你做一条新的吧!”
“不、不行!”皓南连忙跑到宗保身边:“这是我的。旧了也没关系。你…你还给我。”
宗保十分犹豫。这条自己送给皓南的旧发带,很有可能成为唤醒皓南记忆的诱因。他不想冒险,便将发带藏到身后,说:“你莫要与我客气。一条发带而已,排风会很快做好的。”
皓南当然不愿意,可是又不想从宗保手中强抢。他咬了咬嘴唇,十分伤心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你和排风姑娘都要抢我的发带?我知道它曾经是属于你的,但是,既然它在我身上,就是你送给我的东西。宗保,你对我说实话,我以前到底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为什么你连送给我的一条旧发带都要收回?”
“你怎么知道这曾经是我的东西?”宗保惊讶地问道。
“是排风姑娘。”皓南回答:“早上我在湖边束发,排风姑娘见到了就立刻抢了去。她说这是你的发带,说我偷你的东西。我什么都不记得,醒来之后的随身物品就这么一条发带,当然不能被她抢了去。我在试探排风姑娘之后,才推测出这是你以前送我的。虽然我不记得你是在何时何地送给我,但是我如此珍藏,可见这条发带对于我来说必定意义重大。所以,宗保,你把它还给我吧,好不好?你要我做什么才肯还给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听皓南这么说,宗保是在有些于心不忍。他不想引得皓南追根究底、苦苦向自己追问前尘往事,便说:“你莫要多想。我只是觉得这条发带太旧了,想给你换条新的。你若是喜欢这条,那…便拿回去吧。”
“谢谢!”皓南高兴地接过来,立刻就往怀里揣。宗保还在说着发带湿,不要放进怀里,皓南也不听,像宝贝似的揣着,生怕被人抢了去。
顿了一下,皓南有点犹豫地问道:“宗保,你和排风姑娘似乎都不愿谈论我的过去。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我知道,我以前肯定伤害过你,但是我实在是记不起来。宗保,若你不愿谈论我的过去,那你就告诉我,我现在应该怎么补偿你。只要是你说的话,我一定听。”
宗保不知如何回答。他想了一会儿,才说:“是你把事情想得过于复杂了。你过去并没有什么对不起我。我说过了,我们只是…萍水之交。”
皓南看得出宗保在说谎,但是既然宗保不愿意说,他也不愿戳破。想了想,皓南说:“宗保,你我只是萍水之交你都对我这么好,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家住在哪里?依你所说,两日后我就要跟随师父离开,可是我不想就此与你再不相见。日后,若是我求得师父同意,我想去你府上拜会,可以吗?”
宗保当然不能告诉皓南天波府的位置。皓南五年前潜入天波府盗取军事图,害得杨家差点家破人亡。他这次是在杨五郎的同意下,瞒着杨延昭和太君留下了皓南的性命。若是皓南去他们府上拜访,这还得了?
宗保犹豫了好久都不知道如何作答。他骗皓南的事已经够多的了,如今皓南问得越多,他就得撒更多的谎。今时今日,宗保才能真正体会五年前皓南骗他的痛苦。虽说当时皓南是蓄意为之,但是他知道皓南对他的感情不是假的。如此欺骗自己心爱的人,心里的痛,绝不比被骗的那个人来得少。
皓南看宗保迟迟不答,就知道宗保不便相告。皓南不愿让宗保为难,立刻说:“宗保,是我失言了。我不该问这个问题。我是师父的俗家弟子,现在又因为与山贼起冲突手上失了忆,师父怎么会轻易再让我下山呢?你就算告诉我,我恐怕也没机会去,还是算了吧!”
宗保知道皓南是故意为自己找台阶下。他十分感动,向着皓南感激的一笑。皓南见到宗保这么一笑,心跳就骤然加快,“咚咚咚”地敲在心房,控都控制不住。他有股冲动,想要把宗保揽入怀里,甚至想要亲吻他。皓南被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大跳,连忙红着脸转过身,不敢看宗保。
宗保不知皓南心中所想,却见他突然转身,忙问皓南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皓南摇头。他想知道关于宗保更多的事情,刚想问,但转念一想,宗保连自家住处都不肯告诉自己,其他的事恐怕更不愿意透露。想到这里,皓南十分失落,但为了不让宗保担心,他尽量控制着自己,不在脸上表现出来。
顿了一下,皓南说:“排风姑娘去洗衣,那我就去将碗碟洗了吧!宗保,我做的饭,你吃得惯吗?你中午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宗保摇摇头,说:“这些事,排风自会做的。你无需操心。现在你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子。若你不想睡觉,大师给你留下一些书籍,你可愿一看?”
皓南点头。
宗保从一个包袱重拿出一本书,放在皓南面前。书上赫然写着“佛经”二字。
宗保放下书,问:“你失忆了,但大师说,你应该仍然识字。你看这两个字你认识吗?”
皓南点头,说:“师父要我读佛经?”
“嗯!”宗保回答:“你现在伤痛未愈,只可读其字,不可思其意。等过个十天半个月的,应该就没事了。”
皓南觉得自己失忆十分蹊跷,似乎只是忘记了前程往事,而许多常识道理,他却一点都没忘记。他清楚地知道佛经是什么。他觉得读佛经无聊,然而宗保眼神期待地望着皓南,皓南又不好拒绝。于是,他点点头,说:“若是你想让我读,我就读。”
“好。”宗保笑着说:“那你先读,我去外面练会儿枪法。”
“嗯!”皓南目送宗保出门以后,却怎么都静不下心来读佛经。听着外面宗保挥棍的声音,皓南悄悄地再次从窗缝里偷看。
皓南一边看着,一边陶醉地欣赏着宗保潇洒的动作。看着看着,皓南的手脚不由自主地模仿着宗保的动作动了起来。这时,房门却突然被洗衣回来的排风推开。
排风一看到皓南在偷学杨家枪,就怒不可遏地抓住他,大骂混蛋。皓南不知自己又怎么得罪了排风,十分无辜地望向赶进门的宗保。
“排风,你这是做什么?”宗保连忙说道:“还不快放开皓...放开张牛!”
“少爷!”排风不悦地说道:“他刚才偷学...偷学我们府上的武功。不给他点教训怎么行?”
“什么?!”宗保皱眉,问道:“张牛,排风说的是真的吗?”
“我没有!我没有!”皓南连忙摆手:“我只是觉得你姿势好看,不知不觉地就跟着你动了起来。我绝不是有心的!我不知道这是你家的家传绝学。我发誓,刚才我看见的,我已经全部忘记了。”
皓南在武功方面造诣极高。宗保明白排风的担忧,便说:“张牛,你要答应我,以后我练功的时候,你不能偷看,更不能偷学,知道吗?”
“知道知道。”皓南说:“我刚才是无心的。我以后绝不会再偷看你练功。”
“好。”宗保轻轻一笑,说:“排风,他都答应了,你就放开他吧!”
排风觉得宗保这么轻易就放过皓南实在是便宜了他,便忍不住大力打了皓南的肚子一拳,并瞪着皓南威胁道:“这次就算了。若是再被我发现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排风,你......”宗保叹了口气,却又不好责怪排风,便只好走过去轻拍皓南的背,帮他顺气。皓南当然不好意思麻烦宗保,再加上看见排风在一旁虎视眈眈,只好连忙退开两步,说:“宗保,我没事了。你...再去练功吧。”
“真的没事?”
“嗯。”
“好。”宗保点头,“既然如此,我就出去再练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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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保出门之后,皓南就再次在桌旁坐下来。排风瞪了他一眼,看他遵照吩咐读起佛经来,便走进厨房,准备起三人的午饭来。
皓南见排风离开,终于松了口气。他想按照宗保的吩咐读佛经,却无论如何都静不下心来。皓南回想起刚才自己被排风打时宗保担心的样子,心里面就觉得暖暖的。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自己刚刚醒来时,看到的宗保漂亮的侧脸,宗保抬起头来时迷迷糊糊没有完全睡醒时的可爱模样,又想起自己头痛时宗保紧张的表情,以及宗保练功是潇洒飘逸的动作,真是越想越喜欢。皓南越想,就越想要知道自己失忆以前自己是怎么与宗保相遇相知的,但是每次问起自己以前的事情,宗保都皱着眉头,诸多搪塞。皓南不想让宗保为难,便决定去找排风碰碰运气。
皓南敲门走进厨房,就看见排风正准备劈柴。他连忙上前,说:“姑娘,如此粗重的事,请让在下代劳。”
排风看了皓南一眼,说道:“少爷不是吩咐你在小厅读书吗?你进来干什么?”
皓南想了想,说:“呃...我...看不进去,又不能看宗保练功,所以想进来给姑娘帮手。”
排风冷哼一声,说:“想你也看不进去。要你这种人读佛经,根本就是对牛弹琴。”
皓南并不介意排风话语里的嘲讽之意。他抓准时机问:“哦?我这种人?姑娘,我是哪种人?为何姑娘会觉得我看不进去佛经?”
排风知道皓南故意试探,哪肯透露?她想了想,说:“你不是进来帮我劈柴的吗?哪儿来的这么多话?不是真心帮忙就出去!”
皓南没想到一个小丫鬟的戒心也这么强,但他不愿放弃。明问不行,他就换了种方式,说道:“姑娘莫要生气。我当然是进来帮忙的。我这就帮你砍柴。”
“好!”
皓南劈了会儿柴,问道:“姑娘,这些柴够了吗?”
排风看了看,说:“够了够了。你出去吧!”
皓南洗了洗手,说:“姑娘,我知道以前我做过对不起宗保的事。如果有可能,请姑娘告知补偿之法,在下一定照做。”
“什么?!”排风一把抓住皓南的领口:“你想起以前的事了?”
皓南没想到排风竟然会反应如此激烈,甚至目露凶光。他连忙摇头,说:“不不不,在下只是推断出来的。姑娘莫要误会。虽然这两天我清醒的时候不多,但是从宗保与姑娘的说话行事,尤其是你们两人都想拿回宗保曾经送与我的发带,我就猜想,我以前定是做过错事。若是姑娘和宗保都不便言明,那...我就不再问了。姑娘,请你...放开在下吧。”
排风想了想,放开皓南,说:“你想多了。少爷说过了,你与他以前,不过是泛泛之交。你以前做过什么错事我不知道,但是你今后若是做了危害我家少爷和我家府上的事,我绝不饶你。”
“在下不敢。”皓南试探着问:“请问姑娘府上是哪户人家?”
排风瞪了皓南一眼,说:“你虽然失忆,但是脑子倒是很好使。耶...张牛,我知道你很好奇。我若不跟你说清楚,你要是四处打探、胡乱冲撞,怕是会浪费了我家少爷救你的一片苦心。我现在就明明确确地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再对我家少爷有非分之想,更不要想办法再探我们府上的底。你这条命是少爷救回来的,你若不好好珍惜,敢在我们府邸现身的话,必定死于非命,连少爷都保不了你!”
皓南听后,顺着排风之意,点头答应说以后不再向她打听自己以前的事,但是他心里却更是疑惑。排风对自己的态度一直不好,刚才更是警告自己莫要对宗保抱有非分之想。照理说,他和宗保都是男人,排风这样说是非常不合适的。
皓南很清楚,自己已对宗保心生绮丽之想,却并未觉得自己在排风面前表现出过对宗保的爱慕,然而,排风说得如此斩钉截铁,仿佛自己已经觊觎了宗保好久了似的。想到这里,皓南似乎突然就明白了。他觉得这次自己失忆恐怕不像师父和宗保说得这么简单。会不会是——自己在失忆之前就爱慕宗保,还一直纠缠不清,被宗保家里面的长辈知晓?皓南觉得,看宗保对自己如此关怀备至的模样,以及送过发带如此贴身之物来看,宗保不像是对自己无情。那么,自己失忆,很有可能是因为自己被宗保府上的人追杀,宗保拼死求情,才好不容易保住重伤的自己的性命,却失了忆。排风不让自己再纠缠宗保、更警告自己不许靠近府邸,想必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皓南觉得,这么一来就什么事都说得通了。一方面他很高兴,觉得宗保对自己还有情,他们两人是两情相悦,但是另一方面他又很难过,因为宗保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他要与自己划清界限,等过了这几日之后,就要与自己永不相见。
皓南想到这里,觉得心痛得似乎针扎一样。心痛得厉害,就引起了头痛。他很快就双眼昏花,站立不稳。排风见状,连忙将宗保唤回,两人一起扶皓南回到卧室床上。
这一次,宗保还没来得及给皓南运功,皓南就痛晕了过去。宗保焦急,刚想输真气,却发现皓南头顶冷汗直冒。宗保试了试温度,才发现皓南已经发烧了。宗保知道,皓南应该是早晨落水之后受了凉,又将湿发带一直揣在怀里,再加上用过金针之后身子本来就虚弱,才会这么容易就受了风寒。
宗保想了想,让排风去城里请大夫。排风摇头,说这猎户小屋这么偏僻,大夫肯定不肯来,而且就算大夫肯来,若是走漏了风声,被老爷找到这里,恐怕五爷和少爷的心思就白费了。宗保点了点头,说:“如此,你就乔装去城里,请大夫开几幅风寒的药回来便是。”
排风点点头,换成男装,又带上斗笠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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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风走了之后,宗保就打了盆水,弄湿了手帕放在皓南头上,帮他降温。
皓南浑浑噩噩之中,感觉到头顶传来一股清凉,十分舒服。他挣扎着想要醒过来,却无法脱离杂乱的梦境。在梦里,他一会儿看到宗保对着他笑,一会儿又看到宗保猛力摔开他的手,决然地转身。他还看到宗保羞涩地低着头,而自己抬起宗保的下巴吻上他的唇。不仅如此,皓南还在梦里看到了他与宗保过往那些亲密的画面——第一次在永清村,宗保中药后那止不住的娇喘;第二次,在客栈里,宗保半推半就羞涩反应;第三次,两人在山洞里那持久的激情......皓南控制不住自己的梦境,身体只能随着越来越绮丽的画面变得越来越烫。
宗保见排风迟迟不归,自己手边又没有任何药材,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知道,发烧的人喝过药之后应该要发汗排毒以退烧,可是现在皓南根本还没有喝药,身体却这么烫,再不降温,恐怕会烧坏头脑。
想到这里,宗保立刻掀开被子,解开皓南的上衣,继续用湿毛巾放在皓南额头上,帮他降温。宗保一解开皓南的衣衫,就看见贴在皓南胸膛上的旧发带。他挣扎了一下要不要将其毁掉,终究不想皓南醒来之后因此吵闹生气,便叹了口气,将发带放到了皓南的枕边。
皓南在睡梦中,一直喃喃叫着宗保的名字。
宗保听得心酸。他一直对自己擅作主张毁掉皓南记忆这件事耿耿于怀。皓南曾经是拥有雄才大略、能够呼风唤雨的大辽国师,如今却变得如此虚弱不堪,连一身的绝世武功都完全忘记。宗保紧紧握住皓南颤抖的手,满怀歉疚地小声说:“对不起...皓南...真的......对不起。我强行毁了你的记忆,连累你现在伤病缠身。可是我不这样又能怎样?爹从小就教导我,身为杨家后人,要一生忠君爱国。我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带着辽兵的铁骑踏入中原,让我大宋百姓家破人亡?皓南,是我害了你,是我毁了你。我杨宗保欠你的,唯有来生再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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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南昏迷了一会儿,突然就睁开眼睛。宗保以为他醒了,想要喂他喝水,不料皓南紧紧地抓住宗保的手,说:“太好了!你没走...你还在......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张牛,你说什么?”宗保皱着眉问。
皓南其实并未完全清醒。他的头被烧得晕晕沉沉,脑海中的梦境并未完全推却。他下意识地抓住宗保的手,张口就说:“宗保,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你知道的,对吗?”
“你...你说什么?!”宗保大惊。
“我知道,你也对我有意。”皓南接着说:“我们是相爱的,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你胡说什么?!”宗保瞬间就红了脸:“是排风对你说过什么吗?”
皓南摇头,回答:“排风姑娘什么都没说,是我自己记得。我虽然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事,但是喜欢你的感觉,我却刻骨铭心。宗保,每次看到你,我心里的爱意就像是要涌出来一样。我想对你好,想要照顾你,一生一世都跟你在一起。”
“你......”宗保惊愕得不知该如何回答。还在为难之时,皓南却双眼一闭,又晕了过去。
宗保这才松了口气。他知道,皓南恐怕是被烧昏了头,半梦半醒之间,神志不清,才会说出刚才的话。等他醒来,怕是半个字都不会记得。宗保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手抽出来,转身喝了两杯凉水,才努力将自己的心境平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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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南真正清醒的时候,排风已经买药回来,并熬好了药和姜汤。他一睁眼看到宗保坐在床边,又想起刚才梦到的那些亲密火热的画面,就忍不住想钻进被窝。
宗保的神态也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喂皓南喝了口水,又把吩咐排风熬好的汤药端到皓南面前,说:“你早上受凉得了风寒发烧了。排风买了几服药回来,这是刚刚熬好的。你喝了药,好好睡一觉,就会舒服很多。”
皓南点点头,说:“又劳烦你和排风姑娘了。”
“没关系。”宗保说:“小事而已,不必挂齿。”
皓南喝了药,宗保又端过来一碗参汤,说:“参汤驱寒,又可以去除你口中的苦味。来,把参汤也喝了吧!”
皓南感动地看着宗保,说:“宗保,你对我...实在太好了。”
宗保浅浅一笑,说:“这根本不算什么。你勿要多想。”
皓南张了张口,想要向宗保表达心中的爱意,却又咬着唇闭了口。之前自己在脑海中的推断,皓南已经信了八分。他不想让宗保为难,更不想因为自己的再度纠缠给宗保带来更多的麻烦。他心中已经认定宗保决定抛弃前缘,与自己撇清关系,自己又何苦再度表白、让宗保左右为难呢?从宗保和穿着和排风的言辞中推断,宗保必定是大户人家的少爷。他家境殷实、前程似锦,皓南却觉得自己只是个小小的寺院俗家弟子,哪里配得上宗保?于是,皓南低下头,紧紧地握着床头的旧发带,沉默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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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时光很快就过去,再加上皓南偶尔会头痛发作、痛得他头昏脑涨,又感染了风寒,喝药之后昏昏沉沉,想要多醒一会儿都困难。
这天早晨,皓南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他一边懊恼自己怎么睡得这么晚,一边连忙穿戴整齐,推门就想去找宗保。然而,宗保不似前两日在门外练功,桌上也没有排风准备的早饭。皓南正在惊愕两人去了哪里的时候,才突然看见杨五郎从小厅中的椅子上站起来,说:“张牛,我来接你了。”
皓南这才恍悟,宗保恐怕是故意点了自己的睡穴,和排风一起已经不告而别了。巨大的挫败感涌上皓南的心头。他知道自己跟宗保最后相处的时日只有三天,却没想到自己连和他告别的机会都没有。还没来得及收拾心中的万千愁绪,杨五郎就递了一个斗笠给皓南,二话不说地就吩咐他跟自己走。皓南虽然失忆,但是常识没忘。他知道要尊师重道、孝敬师长,便顺从地点点头,带上斗笠,跟在杨五郎后面,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这森林里的猎户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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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南跟着杨五郎来到五台山的太平兴国寺,开始了僧侣的生活。杨五郎除了每日要求皓南读一章佛经之外,就是吩咐他同其他僧人一样,吃斋念佛、挑水担柴,为寺庙做些杂事。唯一不同的是,杨五郎不许皓南练武,不管皓南如何恳求,杨五郎都不肯答应。皓南无法,只好偷看武僧练功,却数次被发现,招来严厉的惩罚。
尽管如此,皓南还是很快就跟寺院里的其他僧人混熟了。他向他们打听自己失忆之前的事,可是所有的师兄弟都说,他们根本不知道杨五郎在外面收了俗家弟子,更是没有听过张牛这个名。对于皓南的突然出现,他们都觉得惊奇。皓南本以为跟师父回到寺院以后就能从师兄弟口中打听出些许端倪,没想到现在线索又断了,他不由得一筹莫展。
五台山的修行,清贫而难熬。皓南不像其他六根清净的和尚,他心里对宗保一直念念不忘。他白天把课业做完之后,所有的时间都拿来思念宗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皓南几乎天天晚上都会梦到宗保,梦到他们以前的事。虚虚实实之间,皓南不知道梦境到底是真是假,但是对宗保的相思却是逐日加深。
看不到爱人的痛苦,使皓南受尽了折磨。他虽然觉得自己高攀不上宗保,却越来越觉得,即使不能以宗保恋人的身份陪在他身边,但若是偶尔能见上心爱之人一面、说上几句话,他都能心满意足了。可是如今被“困”在这山高僻远之地,别说是跟宗保说话了,就是想要见他一面都难。
皓南频频叹气,惹得其他僧人关心询问。皓南跟他们说了几句,他们却都说劝皓南忘却红尘、皈依我佛。皓南觉得话不投机半句多,渐渐地就只有将思念之苦深埋心底,在五台山过了两个月无风无浪、却是相思成疾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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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南一失踪就是两个月,急坏了辽国萧女主。对她来说,皓南不仅数次救过她的性命,更是辅佐她登上王位的功臣、是辽军的首领。
皓南失踪的期间,萧天佐耐不住性子,跟杨家军开战了三次,结果一胜两败,损兵折将无数,连镇守幽州的军营都被宗保带队捣毁。宗保不仅烧了辽军他们的粮草,更是救走了宋军的俘虏。宋军士兵无不称赞他们的少将军为大局着想、忍辱负重,后来还冒死营救深入死敌阵地,不仅给了辽军一个大大的下马威,更是救了成百上千的宋兵性命,一时间,杨家将声望大涨、更胜往昔。
萧女主觉得皓南失踪一事十分蹊跷。虽然宋军放话说皓南已被他们的少将军杀死,又丢回来一具跟皓南的身形十分相似的毁容尸体,但萧燕燕说什么都不信,那个文韬武略都非比寻常的皓南,真的就这么死了。她下令暂时停战,召回萧天佐等激进派将军,在商议之后决定派出耶律宗原出使大宋,表面上假意议和,实际上潜入大宋刺探军情,并打听皓南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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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祯听到大辽要议和十分开心。在宋军形势大好、占尽上方的形势下议和,条件势必对大宋非常有利。然而,杨延昭担心辽国女主是假意议和,上书想留守边疆,赵祯便只召了立下大功的宗保回京,并对他一番嘉奖之后,命其回府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