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皓南X杨宗保）遮天》Windy曦月

25、设局

　　皓南在大辽皇都的时候就有人来报，说杨家将的少将军杨宗保及其副将焦廷贵被人救走。皓南并没有太大反应。在他看来，宗保就算是逃走了，最终也会自己抓回来，所以他并不是很介意。然而，在皓南返回幽州城郊的辽军军营的路上，他又收到线报，说是宗保半个月后，也就是六月十五就要成亲了，酒宴就准备摆在辽宋两军对垒的幽州城内的太守府邸！

　　皓南听闻此讯，立刻怒发冲冠。他将带队任务交给了与他随行的两位将军，只身日夜赶路，终于在宗保成亲的两日前赶到，并乔妆进入了幽州城。

　　幽州城内的太守府已是红灯笼高挂，全府上下都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样子。到现在为止，宋辽已经暂时停战了三个多月。百姓的生活终于相对安稳了一些，而他们在街上也在津津乐道地谈论年轻俊美的少将军杨宗保娶亲的喜事。

　　皓南趁着宗保婚宴前的那一晚，将太守府里里外外摸了个遍。他知道，宗保成亲一事，极有可能是个陷阱。他深信，宗保在他们两人分开的五年内都没有成亲，现在完全没有理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结实了个喜欢的女人，还在两军交战的僵持期间贸然成婚。如果此事不是陷阱，那就一定是杨延昭的安排。皓南觉得，或许是杨延昭听说了宗保身陷辽营是传出来的闲言闲语，觉得面上无光，所以强逼宗保仓促成婚。如果是这样，皓南就绝不会让杨延昭如愿以偿。他想在婚宴前就掳走新娘，让宗保成不了亲。然而，皓南下了重金打探都查不出新娘到底是谁。无奈之下，皓南只好耐下心来，等待合适的时机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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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宴当晚，宗保十分紧张。这个局，是他在五叔的帮助下，费了好多唇舌才勉强让父亲同意的。万一皓南赶不及来阻止婚礼，或者他不上当，那宗保就不得不取消婚礼。这样不仅会让假扮新娘的排风名节受损，更会有损杨家将的名声。

　　吉时到了。宗保和盖着红头帕的排风拉着红绸走到杨延德和杨延昭面前。
　　一拜天地，皓南没有出现。
　　二拜高堂，喜堂里还是没有什么异样的动精。
　　夫妻交拜的声音都已经喊出来了，宗保和排风都愣了一下，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喜堂里的蜡烛在一瞬间全部熄灭。大厅里重新燃起烛光的时候，新娘已经不知所踪，而门柱上出现了用飞镖定着的一封信。上面写着，要宗保只身前往，在半个时辰之内要到达幽州城外树林内的一间猎户小屋。规定时限之内到不了，或是多一个人的人影，新娘就会死于非命。

　　宗保清楚地认得这是皓南的字迹。他朝着父亲和五叔点了点头，衣服都来不及换，就使出轻功，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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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皓南带着掳来的新娘回到外围布着八卦阵的猎户小屋的之后，就立刻掀开了已经被他点了睡穴的新娘的头盖。他一直都很好奇新娘究竟是谁，却没想到揭开盖头以后看到的人竟然是杨家的烧火丫鬟杨排风！皓南立刻觉得事有蹊跷，却还没来得急思考，门外就有了响动。他出门一看，见宗保已经触动了自己设下的机关，被头顶朝下地吊在了一根树枝上。

　　皓南一笑，说：“宗保，你想要救你的新娘也不用这么心急吧？怎么都不看清楚，就轻易中了我的机关？”
　　宗保冷哼一声说：“果然是你！刘皓南！不…现在应该叫你…耶律皓南吧？”
　　皓南的心一痛，说：“不错。我现在的名字，是耶律皓南。”
　　“没想到你连你祖宗的姓氏都能丢弃。”宗保说：“别说是你不可能复辟北汉，就算是被你做到了，又有什么意义？你不过是辽国女主裙下的一只狗而已！”

　　皓南怒极反笑，说：“几个月不见，说话变得这么刻薄。是谁教你的？是不是你的新娘——杨排风？”
　　“你！”宗保立刻紧张起来，他说：“耶律皓南！你要对付的人是我，与排风无关。你不要伤害无辜。”
　　皓南轻轻地摸了摸宗保的头发，说：“这么关心她？莫非你是真心喜欢她？”
　　“哼！与你无关！”宗保不屑地回答。

　　“不回答？那我来替你回答。”皓南接着说道：“你是被逼与杨排风成亲，目的就是为了压制从辽军军营传出来的闲言闲语。”
　　宗保冷笑一声，说：“耶律国师你真爱异想天开。我与排风从小青梅竹马，彼此又情投意合，为什么不能成亲？”
　　皓南皱了皱眉，说：“我不信！别忘了，五年前，杨排风还帮过我们。”
　　“你也知道那是五年前的事了。”宗保说：“我五年前就与你恩断义绝，是你自己仍在痴缠过去，与我无关。我与排风在这五年内朝夕相处，早就谈婚论嫁。你以为，我心里还会有不该有的人吗？”
　　“哦？”皓南笑着说：“既然是早就谈婚论嫁，为何要等到现在才成亲？”
　　“这不关你的事！”宗保说道：“你要做什么就冲着我来。若是你敢伤排风一根汗毛，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冲着你来？好啊，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皓南说完，点了宗保的穴道，将他放了下来。宗保动不了，只能恶狠狠地瞪着皓南。皓南也不介意，双手一揽，就将宗保抱起来，按照正确的路线，走进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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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皓南抱着宗保走进小屋之后就把他放在小厅的椅子上让他坐下。宗保看见小厅的布置被吓了一跳，因为整个屋子都被皓南用红色的绸缎装饰一新，案台上还摆着刘氏的灵位，祭着高香。

　　宗保被惊得目瞪口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皓南看着宗保惊讶的样子，扬眉一笑，说：“怎么了？不敢问？”
　　“你......”宗保犹豫着问：“你这是要干什么？”
　　“成亲啊！”皓南笑着说：“既然你今日要成亲，那我便成全你。”

　　宗保皱眉，试探着问道：“你要我和排风在这里拜堂成亲？”
　　皓南哈哈笑出了声。他说：“宗保，你确实是要成亲，但不是跟杨排风，而是跟我。”
　　“什么？！”宗保大惊，连忙叫道：“不行！刘...耶律皓南，你不要乱来！两个男人怎么能成亲？”
　　“怎么不行？”皓南说道：“今夜是我们俩成亲的大喜日子。杨排风就是我们俩的证婚人。”
　　“不......”宗保还没说完，就看见皓南走到角落，解了排风的睡穴将她弄醒，又强迫她吞了一粒药丸，之后再次点穴制住了她。

　　“耶律皓南！”宗保连忙着急地大叫：“你让排风吃了什么什么？”
　　皓南微微一笑，说：“不过是颗慢性毒药而已，你不用紧张。我随身带了解药。只要你乖乖听话，跟我拜了堂、喝了交杯酒，我就给她吃解药。”
　　“你......”
　　“少爷！不行！不能答应他啊！”排风叫到：“我排风就算是死，都不愿看到你与这个斯文败类拜堂！”
　　“少爷？”皓南哈哈大笑道：“宗保，怎么样？穿帮了吧？若你们真是即将要成为夫妇的人，她怎会仍叫你少爷？”
　　“我们......”宗保知道现在怎么说都无法再圆谎了，干脆闭口不语。

　　皓南点了排风的哑穴，又看向宗保，说：“如何？你是要看着杨排风七孔流血而死，还是乖乖地与我拜堂成亲。”
　　宗保恶狠狠地瞪着皓南，说：“耶律皓南，你莫要逼人太甚。”
　　皓南一笑，说：“我现在去卧房换上喜服。等我出来时，你若还是不肯答应，就休怪我耐性不好，等不到毒药发作，要亲手送杨排风上西天了！”
　　“你......无耻！”

　　听宗保这么骂他，皓南并不生气。他走近宗保，轻佻地抬起他的下巴，凑得极近地说：“你骂我无耻。等拜完天地，我会让你看看，什么才叫做...真正的无耻。”皓南说完，不顾宗保的恶瞪，大笑着去了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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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皓南就换了一套红色的喜服出来。他走到宗保身边，说：“杨延昭给你准备的喜服挺好看的。不过，印上这么多花，似乎像新娘服多过新郎服。宗保，今夜，你就入我刘家门吧！”

　　皓南说毕，解开了宗保的穴道。宗保看看十分焦急的排风，又看看期待万分的皓南，不知如何是好。他知道，排风的眼神是要他不要屈服于刘皓南，可是他怎能眼看着排风身中剧毒而置之不理？别说他武功不是皓南的对手，就算自己真的侥幸打赢了皓南，他身上有解药，就有毒药。若是拿错药，那岂不是要害了排风一世？

　　宗保知道自己已经别无选择。他绝不能让排风为自己赔上性命，便听话地跟随皓南跪下，在刘氏祖先的灵位面前拜了三拜，又闭着眼睛与皓南饮下了交杯酒。

　　放下酒杯，皓南笑了。宗保知道，皓南那是发自内心的笑。他看到皓南这么开心的笑容，自己都不由得被对方感染。然而，舒心的感觉还没持续到一瞬，皓南就起身，再次点了排风的睡穴，把排风放在小厅的长椅上，让她沉沉睡去。之后，皓南转过身，走到了宗保身边，一把抓住他就要往卧房拖。

　　宗保大惊，问道：“解药呢？你说好的要给我的排风的解药呢？”
　　皓南一笑，说：“你乖乖地跟我圆房，我便给你解药。”
　　“不！”宗保摇头道：“你先给我解药！”
　　“放心。”皓南说：“这毒药的发作时间是十二个时辰。你只要顺了我的意，我自然会为排风解毒。现在，跟我过来。我们...入洞房。”
　　宗保仍然摇头拒绝，皓南却不肯放手。拉扯之间，宗保半推半就地被皓南拉入了卧房。

　　卧房与小厅一样，被皓南用红色的绸缎布置过，床上的床单、被套和枕套甚至都是全新的大红色绸缎套件。
　　皓南一把将宗保推倒在床上，随即就压了上去。他一边亲吻宗保的脸颊，一边迫不及待地解宗保的衣服，说：“我们已经成了亲。今晚是洞房花烛夜。你没有理由拒绝我。”
　　宗保努力转开脸，说：“这是你逼我的，你用排风的性命威胁我。我不得不任你摆布。你用这种手段逼我，这亲事根本不能算数。”
　　“不算数？”皓南解开宗保的腰带抛在一边，说：“宗保，你知不知道，我听见你要和别人成亲那一刻的心情？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愤怒、多嫉妒？我恨不得立刻飞到你身边，强抢也好，掳夺也罢，定是要让你回到我身边！这五年来，我对你的爱从来没有停止过。我经常想你想得觉都睡不着，你却要和别人成亲！！”

　　宗保偏过头，不敢看皓南的眼睛，说：“这都是你一厢情愿的。从我知道你真正身份的那一刻起，从我亲手毁掉你送给我信物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对你死心了。”
　　“我不信！”皓南说：“宗保，你可以说谎话骗我，但是你的眼神却不会说谎。我看得出，你对我余情未了。否则，你在我的营房里与我同床共枕的那几夜，为何没有趁我熟睡的时候杀了我？”

　　宗保咬了咬嘴唇，闭着眼睛说：“那是因为你是我的护盾。杀了你，我也没命离开。”
　　“哦？”皓南低下头，一边轻咬宗保的耳垂，一边说：“你不是不怕死的吗？即使没命离开，能除去敌国的国师、军队的统帅，难道不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吗？”
　　“......”宗保无言以对，干脆闭着眼，双手抓紧床单，不回答。

　　皓南低头吻上宗保的脖子，接着说：“不管你承不承认今天你我的这门亲事，你都已经跟我拜了堂、喝了交杯酒。如今再跟我圆了房，就再也由不得你说不算数！”皓南说着，大力咬上了宗保的嘴唇。

　　“唔...唔......不...要......”宗保努力地想要转开头，却被皓南抓住下颌，根本躲不开。皓南不断大力地吮吸着宗保的嘴唇，又舔又咬，极为霸道。宗保最开始还能咬紧牙关，不让皓南进入，可是皓南很快就捏住他的鼻子，迫使他在张嘴换气的时候张开唇齿，然后不容分说地将舌头深了进去。

　　宗保很快就被皓南吻得大脑缺氧、全身无力。
　　皓南很快就扯开了他的外衣和中衣，埋头就对着裸露的肌肤舔咬了上去。他已经五年没有碰宗保。现在爱人在怀，不免有些急躁。宗保抬手想要推开他，就被他抓住手腕压在身旁。令皓南有点奇怪的是，宗保虽然一直在推拒，但反抗得并不激烈。他以为宗保是怕自己对排风不利，而自己又正在兴头上，便没有太过在意。

　　然而，才过了不一会儿，皓南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解开宗保的裤带，就觉得头重脚轻，两眼昏花。他这才明白，原来宗保是以自身作为诱饵，孤注一掷设的局，而他明明早就发现多处破绽，却仍然不顾一切地踏了进来。事到如今，他不得不自嘲地笑笑，放开宗保，自己靠在床头，无力地问道：“你在身上涂了迷药，引我上钩。你是涂在哪里的？”
　　宗保拉好衣服，系上腰带下了床，说：“我在走进你设的八卦阵之前，在嘴唇上涂了强力迷药。”
　　“你事先吃了解药？”皓南问道。
　　宗保点头，说：“皓南，算我求你。你给我排风的解药，好不好？”
　　皓南轻笑一声，问道：“若是我给了你解药，你会不杀我吗？”
　　“我......”宗保全身颤抖了起来。他今天设的这个局，目的就是为了取皓南的性命。可是真正到了该下手的时候，他却比预想中的还要心如刀绞。

　　看宗保如此难过，皓南温柔地笑着，说：“宗保，你放心。刚才我是骗你的。我给杨排风吃的，是一颗普通的补药，并无任何毒性。”
　　“此话当真？”宗保惊讶地说。
　　“傻小子！”皓南努力支撑着快要闭上的眼皮，说：“你当真相信，我会毒害你的新娘？不说以前杨排风帮过我们，就算是没有，若你与她果真两情相悦，那么无论我多么嫉妒、多么不甘心，我都不会加害于你们。可是宗保，你们的戏做得太假，很快就被我看出破绽，所以我才会趁此良机，不顾一切地逼你与我拜堂。我看得出，你并未对我完全绝情，不是吗？”
　　“......”宗保侧过头，捏紧拳头，全身颤抖着，说不出话。

　　“宗保，”皓南接着说：“我虽知你设计引我前来，定然已经设下陷阱，想要引君入瓮。我掳走新娘，不在太守府停留，并引得你只身来到我自己布下阵法的地盘，以为就会万无一失。然而我却万万没有想到，你会以自身为饵，引我上当。这样的办法，除了愿意自我牺牲的你之外，绝不会有第二个人想得出来。宗保，我没说错吧？”
　　宗保点点头，说：“你说得没错。这一切，都是我设的计。”

　　皓南一笑，感慨地说：“五年不见，那个天真单纯的小孩，终于还是长大了啊！”
　　“我知道这样做很卑鄙，连我自己都看不起我自己。”宗保说：“可是我是大宋的杨家将少将军，而你是大辽的国师。我知道刚刚登基的萧女主给了你更多兵权。你若带兵回来，定会再次与我宋军开战。到时候，又会生灵涂炭、百姓遭殃。所以，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
　　“辽军未再次开战，就死了主帅。这绝对是对士气上巨大的打击。所以我......”宗保说到这里，眼泪已经盈满了眼眶，再也说不下去。皓南心疼地一笑，说：“能死在你手上，我刘皓南...也算是不枉此生。你动手之前，我必须让你知道，刘皓南一生，做了很多错事、坏事，却从来没有后悔过。我唯一后悔的，就是五年前欺骗了你、利用了你、那么彻底地伤了你的心。若是一切可以从头来过，我一定会...换种方式认识你。但不变的就是，我仍然会让你爱上我，并且想尽办法...要与你能厮守在一起。”
　　“......”宗保心里十分感动。他袖里藏着的匕首，差点因为手腕颤抖握不住而掉落出来。他又何尝不想重来一次？可是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宗保拔出匕首，慢慢地走过去，坐在床上。
　　“皓南......”宗保连声音颤抖了起来。他努力控制着声线，说：“过去的一切，我已经不恨了。除非你现在能向我保证，你会离开大辽、丢弃国师的身份、永远不与大宋为敌，否则......”
　　皓南微微地摇摇头，说：“宗保，你知道我做不到。赵家人夺了我刘家的皇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都不会放弃颠覆大宋。”
　　“可是你连大辽的国姓都接受了啊！”宗保激动地说。
　　“那只是...权宜之计。”皓南回答：“那是因为...女主怀疑我的忠诚，故意试探我。我不得不接受。若是我有机会夺回本属于我刘家人的江山，定会恢复本姓。不过，如今说这些都没有用了。宗保...你要求我的事...我做不到。我知道，我这样回答你，你就不得不除掉我。我...不会怪你。在我临死之前，我只有一个最后的请求。”

　　“什么事？你说。”宗保含着泪说：“只要我做得到......”
　　“我要听你说一次...你爱我。”皓南期待地说：“我要听你...从心底...从内心说的真心话。我要听你说...你爱我......”
　　“我...我......”宗保的眼泪流了下来。他想遵循自己内心的感受说出对皓南的爱，可是又觉得这样的爱是错的、是禁忌的、是于理不合的。他爱上的人，是大宋的敌人、是杨家的仇人，更是蓄意挑起宋辽战争的罪人。身为杨家将的少将军，他怎么能向皓南说爱呢？

　　正在挣扎在理智与情感边缘之时，宗保感觉到皓南本来抓住自己的手松开了。他抬眼看的时候，皓南已经笑着闭上了眼，沉沉睡去。宗保再也忍不住，扑在皓南身上就大哭了起来，嘴里还喃喃念着：“我爱你...我一直爱着你，可是...为什么你却偏偏不肯放弃与大宋为敌？皓南，我爱你啊！可是你却非要逼我亲手杀了你......”

　　宗保扑在皓南身上哭了很久，才终于勉强擦干眼泪。他颤抖地举起匕首，对准皓南的心脏，却无论如何都刺不下去。往日的回忆，仍然历历在目，与皓南相知相交的画面，如同梦境的片段一样，不断地回放在宗保脑海之中——皓南如何将他从西夏军营里救出，他们踏进蛇窝自己如何为皓南吸毒，在永清村那平静美好的日子，小琳欢快的笑声，两人第一次的接吻、第一次的亲密......一切的一切，都让宗保颤抖着，下不了杀手。

　　就这样反复挣扎了好久，宗保终于逼迫着自己再次举起匕首，决心一定要结束皓南性命的时候，杨五郎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宗保......”杨延德说：“既然你如此心有不忍，五叔也不愿看你如此伤心。每个人都有该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即使是耶律皓南也不例外。”
　　宗保一惊，迅速擦了擦眼睛，问道：“五叔，您是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一会儿了。”杨五郎说：“我破了耶律皓南的八卦阵，进门的时候，耶律皓南还没有昏迷。”

　　宗保脸一红，说：“那刚才我们的对话，五叔您都听见了？”
　　“......”杨延德不回答，默认。
　　宗保咬了咬唇，说：“五叔，抱歉，侄儿不孝。等回去之后，宗保任凭责罚。”
　　杨延德摇摇头，说：“宗保，五叔来，不是要抓你回去问罪。我问你，你真的要杀了耶律皓南？”
　　宗保轻轻叹了口气，说：“我不想杀他，但是他不肯放弃与大宋为敌。我不得不动手。若是今天我不杀他，他醒来后，就会回到辽营，率领辽军来攻打我们大宋。他身为汉人，却帮助辽人侵犯大宋。我多次劝说，他却毫无丝毫悔改之心。错过了这次机会，我或许就再也没有机会除掉他了。”
　　杨延德看着双眼含泪的宗保和在睡梦中仍嘴唇上扬的皓南，心有不忍，说：“五叔会一种针法，能借用金针，强力祛除人的记忆。若是五叔将此套针法用在耶律皓南身上，并在他失去记忆之后带他回五台山，悉心管教，说不定能够让他广结善缘、再世为人。”

　　“真的？！”宗保惊讶地问：“五叔，您真的愿意保住他的性命？”
　　杨延德点头，接着说道：“不过，这种针法极为危险，稍微不慎，轻则使人丧失理智，重则夺人性命，被视为禁术，不到万不得已，五叔也不愿轻易使出。而且此法也并不是万无一失。虽然几率很小，但被施针的人，仍有恢复记忆的可能。”

　　“......”宗保低下头，看着皓南的脸庞。越看就越舍不得移开目光。仔细斟酌了好久，宗保才终于在杨延德面前跪下，磕了一个头，说：“五叔，就算是侄儿自私。不管皓南以后会不会恢复记忆、不管他今后会不会为此怪我，侄儿都求您，为他施针，暂保他性命。五叔若能成全，宗保感激不尽。”
　　杨五郎点点头，说：“施针之后，我会为耶律皓南另取名姓，并带他回五台山修行。我会教他修生养性，会仔细留意着他，不让他再祸害苍生。”
　　宗保感激地说：“宗保代皓南多谢五叔救命之恩。若是今后皓南流露出任何记忆恢复的端倪、又做出什么祸害大宋百姓的事，请五叔告知侄儿，侄儿届时必定手刃耶律皓南！”
　　杨延德点点头，将宗保扶起来，说：“既然如此，你出门去，为五叔把关。两个时辰之内，五叔都不能收到任何干扰。”
　　“是！”宗保点头：“五叔请放心。侄儿这就出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