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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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墙壁惨白，墙上印着几道早已氧化发黑的血渍，屋顶白炽灯光线暗淡而忽闪，还有一扇冰冷的铁门。
几名男孩挤在一起，彼此分享着体温，贪婪地汲取那一点点的温暖。
侧壁上有一扇小小的窗户，不过大概是从外面用木板钉死了，只有一些极小的缝隙可以透过阳光。
蓝发的男孩抬起手，用手背覆在额头上。
现在那有温度的光再一次撒了下来，所以……又是新的一天了吧？
真是的……原来，又活过了一天啊。
今天，又会轮到谁呢？
等到女人再拖着女孩从那个小黑屋里面钻出来的时候，两个人的身份已经调了个个儿。
女人——或者说现在其实是阿金——脸上带着点阴郁，时不时地向后瞄一眼。
——也不知道刚刚乌鸦头头做了点啥，总之自己就突然变成了那个女人的模样，而那个女人自然是变成了自己的模样。之后自己在女人的白大褂里面掏出了几针药剂，于是便在乌鸦头头的怂恿之下给女人打了……
……半管。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动物的麻醉药啊！而且那个剂量……肯定会一针就把人打死了的吧！
想想总觉得一不小心就在鬼门关前面走了一遭_(:зゝ∠)_
听着耳机里面传过来的来自威尔帝的提示，阿金一路上躲着人，连拖带抱地把刚刚接受过检查的“自己”送到了专门关押试验品的房间。
——然后掏了钥匙开门，把昏迷得不省人事的“自己”给扔了进去。
看着被扔到了墙角的“自己”，阿金默默地在心里吐槽——总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的，就这么直接送进去关着真的好吗……
“表情不对。”隐去了身形好整以暇地落在阿金头顶的小黑毛团乌鸦头头还有心思对着她品头论足，“你这个表情太哀怨了，应该再苦大仇深一点才对。”
阿金迅速抬手推眼镜，挡住了自己嘴角狠狠的抽搐。然后听着威尔帝的提示，意思意思对着一屋子的小孩子恶狠狠——事实上跟那些真正的研究员比起来真的只能算是和和气气——地甩了一句类似于“乖乖在这儿呆着”意思的话，转身锁门走了。
——再等一下，很快我就回来救你们。
似乎女人平时的工作也不多，大都是新的“试验品”刚来的时候，给他们换一下统一的服装编个号啊，送去检测一下身体机能啊，平时给人端个饭送个水啊，或者有“试验品”要送上手术台之前把他们送过去清理一下啊……之类的。
清理一下啊……
阿金有点惆怅。
——总觉得这个工作让她想到了入殓师……之前还是联盟首领的时候她倒还真的跟这个职业的人打过交道。
不，毕竟不是真的“入殓”……这些孩子还有救。
她这么自我安慰着，安抚地摸了摸眼前孩子的头。
——只是这几个孩子……想要把他们救下来，恐怕自己要立刻行动了。
这些孩子看着她的目光，让她觉得……
绝望。
男孩痛苦地嘶叫着。
那些人就这么生生地将他的右眼挖了出来，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即使有麻醉剂的阻隔也依然强烈地让人无法忍耐。
男孩的左眼因为疼痛与恐惧而瞪大，逐渐地失去了焦距。
眼前开始慢慢地浮现出幻觉了。
幻觉……还是真实？
男孩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他经历了生死交替、六世轮回，为了生存，他欺骗、抢掠、杀戮、做了各种各样连他自己都觉得恐惧的事情。他见证了世态炎凉趋世浮华尔虞我诈，他做尽了这个世界的肮脏和罪恶，然后……他醒了。
在他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依然是手术室苍白的天花板和头顶的无影灯。
手术台边几个白袍的研究员正在低声交谈，从他们的话里他听到了“轮回眼”、“完美匹配”这样的词汇。
——原来如此……他们给自己手术植入的眼睛名为轮回眼吗？
轮回……六世……六道轮回……原来是这么个意思吗？自己所看到的那些，其实都是……这个眼睛带给自己的记忆？
男孩低低地笑了。
这些愚蠢的人类啊……他们绝对不会想像得到，这个眼睛……究竟给自己带来了些什么。
kufufufu……那么，就让他们来亲身体会一下吧——那些我所经历过的绝望。
现在的阿金正在努力地……打BOSS。
真的是，打BOSS。
——谁知道原本这女人有什么机密的身份啊！就在阿金前脚盘算着准备潜进实验室的时候，后脚那家族的BOSS就自己凑过来了啊！
所以说……这到底是谁的恶意啊，为何不管是潜入哪个组织，自己都能被组织头目迅速地发现……
阿金一边抱怨着，一边小心地和对方拉开了距离。
很显然，这家族的BOSS也不算是一事无成，至少，在看到自己这名手下之后，他很迅速地就发现了阿金的不对。
阿金本以为拉开距离可以便于逃跑，但是直到对方摸了摸兜掏出了一把枪……
——犯规啊！这什么东西我多少年没见过了啊？！
看着子弹打在自己身后直接击穿了书架，阿金差点哀嚎出声。乌鸦头头倒是淡定，抽空还递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那家族BOSS脸上的的狞笑分明在说羔羊啊沉默吧。
——口胡！不要小瞧联盟首领的身手啊！
不要以为身边有精灵就真的万事大吉了啊！亲身躲山崩地裂天雷地火刀光剑影逆鳞龙息你们都干过吗？更不要说，听说还有同行能顶下一发一发又一发十万伏特仍屹立不倒……咳，虽说那是个别案例。
还有那些影子球啊精神波动啊这些更科幻的……都邪恶组织了他们才不管你是不是人类呢，哪一招不是照脸糊的_(:зゝ∠)_
这么想着，躲啊躲的阿金内心也是搓出了火气，毫不犹豫地……冲过去一巴掌把这只肥肥的BOSS扇了一个圈，紧跟着迅速上前踹了两脚。
——卧槽这厚实的肉感！
似乎这个世界的普通人类自身力量真的没什么特别的——在乌鸦头头的帮助下，阿金很轻松地便收拾了这个BOSS。
——乌鸦头头极不负责任，一发影子球直接把人家轰得翻白眼，阿金可是好歹才保住了他一条命_(:зゝ∠)_
威尔帝做了什么让这位BOSS的所有求救信号都没能发出去阿金不是很清楚，不过按照威尔帝的意思，把这个家伙捆好了扔在这里就可以了，想救人，她得赶紧的。
一时间阿金也找不到绳子，不过没关系——她这边有更方便快捷的催眠技能。
这边阿金处理好了BOSS，那边威尔帝也完成了他的工作——切断了整个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电力供应，顺便还入侵了人家的系统，把这个据点的防卫程序搞得一团糟。
好不容易完成了这一切的威尔帝：……为何有种带小号刷本的疲惫感。
一路上阿金在监控摄像头上做的手脚终于发挥了作用，此时的威尔帝和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人一样，对于整个地下实验基地的掌控只能靠想象。
而就在威尔帝还在担心自己能不能顺利指挥着女孩再次摸到目标地点的时候，他惊诧地发现——
这个孩子，潜入绝对是熟手。
抄近路、贴墙跟，躲视线、切后颈……切后颈？威尔帝有点黑线地通过装在阿金身上的监控摄像头，看着阿金迅速而顺利地向着目标地点前进。
根本用不着自己的指示，这孩子的行动力高得可怕。
……连摸尸体找钥匙都这么熟练哪里练的_(:зゝ∠)_
换句话说，在对方没有监控防御的情况下，只靠这种随机的人力排查，根本不可能阻止得了这个潜入者……
一路摸进他们最机密的实验室……
“……给点提示，”就在威尔帝还在发呆的时候，阿金挺怨念地敲了敲通讯器，试图引起队友的注意，“这门怎么开？好像要刷指纹的样子。一路上就捡到几张身份卡而已，我可刷不进去啊。”
“你……等一下，我——”
就在威尔帝回过了神，准备再入侵一次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防御系统的时候，他听到了阿金一声压低的惊呼。
“谁——？！”
门自己开了。
阿金呆呆地看着门里的场景，任威尔帝在耳机里叫了半天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这是地狱吧。阿金这样想着，目光从一地的尸体上面转过，最后停在了自己面前的男孩身上。
眼前的场景让她感觉胃里一阵阵地翻涌——但眼下，她也只能强压下去。
始作俑者——大概是始作俑者，一个蓝发的男孩正站在她的面前仰头看着她，手上三叉戟的戟尖抵在她的喉咙上。
是他杀的？阿金向后缩了一下，感觉到利器随即靠得更近了一些。
男孩开口说了点什么。
阿金没有听懂，只能茫然地摇摇头，紧接着便听到耳机里威尔帝恨铁不成钢的声音：“他说让你别动！”
于是阿金立刻立正站好，双手举过头示意自己绝对安全无害。
男孩偏了偏头笑了，说了些什么。他的目光从阿金的脸上往上移，一直停在了她的头顶。
阿金突然感觉毛骨悚然。
——乌鸦头头就站在那里。但是这一路上，包括威尔帝在内，没有人能发现它。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