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蝙蝠侠同人）》露浓

26、拥抱

　　當太陽升起時，布魯斯韋恩還坐在蝙蝠洞內；他並沒有帶著面具，但還穿著全套的蝙蝠裝，只有他一個人。在比利離開的幾個小時後，芭芭拉醒了。她很困惑，而且她的記憶非常零散，但是看起來並無大礙。所以比利，不，神奇隊長真的很快把問題解決了，即使這個問題神秘如靈魂盜取。確定芭芭拉沒事後，布魯斯讓傑森護送她回家，然後讓阿福和達米安去睡覺。一反常態的，不管是老管家還是叛逆的男孩都沒有反對他的決定，獨留他一人在蝙蝠洞中。所以他在這兒，當新的曙光來到世界，他卻還是一個人獨處在陰影中。他在等待某人？或是什麼事情發生？他不知道，實際上他無法預料自己在等甚麼。當自己的兒子是人類中的神，誰又能預料下一刻會發生些什麼？

　　當他的通訊器響起時，布魯斯習慣性的拉上他的面罩后才打開通訊裝置。然後神奇隊長的臉出現了。這是一張熟悉的面孔，黑色的頭髮和藍色的眼睛，強而有力的外表，一半的臉藏在鑲著金邊的白色斗篷後面，增加了他的威嚴和神秘。神奇隊長非常神似超人，如此榮光萬丈令人驚嘆的外表，一眼望去便知道絕非泛泛之輩。但是現在布魯斯知道，無論他的感官告訴他什麼，在那個神一般的外表下是他十歲大的兒子。他抬起手觸碰自己的臉，卻只感到嵌了鉛的面罩，如此有效地將布魯斯韋恩埋葬。他們是父子，但是他們甚至沒用真面目與對方說話。以前布魯斯總覺得蝙蝠俠才是他的真實身份，而那個叫做布魯斯韋恩的億萬富翁才是一個面具。但是這一刻他驚覺他錯得如此徹底。

　　“蝙蝠俠，”神奇隊長緩慢的開口說道，“問題已經解決了。蝙蝠女現在應該康復了，其他昏迷的孩子也應該甦醒了。不幸的是另外兩個先被帶走的孩子已經沒辦法救他們了，我真的很抱歉。但是我跟哈迪斯做了一點小小的協定，高覃再也不會出現塞壬或者鷹女這種竊取靈魂的生物了。”

　　“你自己去找的哈迪斯？”蝙蝠俠問，他的聲音還是平板而冷靜的，但他對這種有如一般的盟友討論案件一樣的談話充滿了焦慮。

　　“我請神奇女俠跟我一起去，如果只有我自己的話很難讓死神住手，但是黛安娜幫了很多的忙，她之前也有跟冥王打過交道。”奇隊長停了下來，好像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兩個英雄看著對方好一會，然後神奇隊長接著說，“蝙蝠俠，先生，我們現在可以談談嗎？找個單獨安靜的地方？”

　　蝙蝠俠安靜的深吸一口氣說。“你想要這樣談話？”

　　“是的，像這樣，先生。這樣對我來說比較容易一點，我可以對你說所有我該說的話。”

　　“回家，只要回家的話我們可以談談。”蝙蝠俠的聲音里終於現出了一絲波動，就像是即將湧出的洪水徵象。

　　神奇隊長點點頭，然後直接消失。下一秒他閃現蝙蝠洞的中央，讓坐在位置上的蝙蝠俠瞬間跳起來。這一嚇讓布魯斯韋恩在一兩秒內完全變成了蝙蝠俠。

　　“神奇隊長！如果你敢再這樣突然出現在蝙蝠洞當中，你就會知道我為什麼有五億瓦特功率的電擊槍！”蝙蝠俠咆哮著，“你到底在做甚麼！？”

　　“呃，呃…對不起，”神奇隊長看似不好意思，但是奇怪的是他似乎比之前更放鬆了，“我不想要通過韋恩大宅，我也不知道蝙蝠洞哪裡有通道可以進出，所以我只好傳送進來了，我以為你知道我是誰之後不會在意的，對不起。”

　　“傳送進來？你是指所有的魔法使用者都可以這樣輕鬆地踩著舞步進入蝙蝠洞？”

　　神奇隊長抓了抓他的頭，說，“恩，我並不算是一個平常的魔法使用者？這個會消耗很多魔力的。然後我可以傳送進來是因為我進過蝙蝠洞裡面幾次，我知道它確切的位置和擺設。大部分的傳送魔法需要對目標具有很充足的認識。我以前也沒辦法這麼做的，好像打從我自太陽回來之後，我的魔力又更多了，我……”他突然意識到他的話似乎又進入了危險地帶，所以神奇隊長趕快更改話題，“但你是對的，蝙蝠洞可以多設置一些魔法保護，當然位置的秘密性已經是一個很好的武器了，但是再多幾個咒語也無妨。如果你想要的話，我可以設定一些永久性的防護屏障，不過可能需要一些魔法用具…呃…你會想要多設置幾個嗎？”

　　這確實是神奇隊長一向對蝙蝠俠說話的語氣。在強勢凜然不可侵犯的高譚黑騎士面前，神奇隊長雖然非常自信但他總是非常的尊敬和坦承，並帶點想要表現自己優點的討好黑騎士，然後總是會帶出一些比較幼稚的話語。這就像是他們第一次遇到那樣，蝙蝠俠和神奇隊長，正義聯盟的成員和可信賴的盟友，除此之外無其他關係。

　　蝙蝠俠沒有回應，像座雕像一樣站在那裏很長一段時間，然後他像是倒下一般坐回他的椅子上。他抬起手接近他的面罩，好像想要把面罩拿掉，但是神奇隊長大喊，“不！請您不要摘掉您的面罩，先生，現在不要！”

　　蝙蝠俠僵住了一會，然後用細不可聞的聲音說，“所以你寧願跟蝙蝠俠說話。”

　　“是的，先生，這樣我才能把對您想講的話通通說出來。如果您沒有帶著您的面罩，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說出口，”神奇隊長開始快速但有些凌亂的對他說到，“當我第一次告訴鋼骨我搬來高覃的時候，他警告我您現在的心情很低落，他希望我保證神奇隊長永遠不會出現在高覃，但是我在想幫助困難的人們是不是比讓蝙蝠俠滿意更重要？鋼骨也沒有辦法回答不。我並不想要讓您傷心，但是我沒有辦法無視那些可能需要我幫助的人。我知道我不是一個真正的英雄，我知道我不夠聰明不夠成熟來把所有的事情處理好。但我擁有這些力量而且我能夠幫到別人。不使用我的力量就像是堵住緊急逃生口或是停車在消防龍頭前那樣。如果有人受傷或是發生更糟糕的事，而我沒有在那裏幫助他們，那就是我的錯。我知道您經歷過了很多事情，我並不想要讓您再經歷更多傷心的事，但是如果我不繼續我的工作，更多的父母會失去他們的孩子；事實上因為我不在，已經有父母失去孩子了。”

　　想起那兩個被冥界使者偷走靈魂而死去的孩子，神奇隊長的雙手握成了拳，臉色也變得很沉。他更加堅決地說道，“我會搬回福西特市，我會遠離高譚。我絕對不會讓達米安被捲進我與我的對手之中，我發誓；我也絕對不會讓達米安出事的，我會一直留意他並保護他，不用擔心。聯盟那邊的話，我們不需要合作同一件事情，可以盡量迴避。事實上，如果您覺得困擾的話，我也可以離開聯盟。”

　　神奇隊長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之後，他就只是站在那裡，莊嚴堅決，不容置疑的站在那裏。

　　蝙蝠俠從他的椅子上站了起來，他用平常冷靜但是缺少禮貌的口吻說，“別傻了，神奇隊長，你為何需要離開正義聯盟？我們重視你就像我們重視任何一個成員。如果沒有你打敗終極人並幫助蝙蝠女除掉網格，我們不可能擊退犯罪辛迪佳。聯盟還沒有，實際上還沒有人來得及感激你做出的犧牲，但是我們都清楚我們欠了你一次遠永無法償清的人情。至於高覃，你如果住在這裡，你可以做任何工作，這裡並不是只有我一個。”

　　說完之後，蝙蝠俠坐回他的位置上，他像是倒下去那般，彷彿剛剛的談話耗費了他所有的力氣，然後他粗暴地拉掉面罩。

　　“蝙蝠俠跟神奇隊長說完了，現在你可以讓布魯斯韋恩跟他的兒子說話嗎？”

　　經過一段時間的沉默之後，一個低聲的咒語響起，整個蝙蝠洞被閃耀的電光照亮，當光芒消失時，比利巴特森又一次站在蝙蝠洞內。這次他顯得有些不知所措。“韋恩先生，”孩子緊張地開口，“我…我…這…我真的……”

　　“我很對不起，比利。”布魯斯走向比利，在孩子面前單膝跪下，“我很抱歉從一開始就沒有告訴你實話。我很抱歉讓你在痛苦的選擇和錯誤的自責里生活。我很抱歉打破了我的承諾——我答應過你，只要你想做好水我就一定會支持你，但我沒有。我反而成了你的絆腳石。”

　　比利給了應該稱為父親的男人一個有些猶豫但微小的笑容說，“沒關係，韋恩先生，我也沒有說實話，我也很抱歉。而且當你答應我你會永遠幫我時，你當然不會想到那是指超級英雄事業，這並不算打破承諾……”

　　但是布魯斯繼續說，“我很抱歉我不曾堅定地要求當你的父親。當然只要你喜歡，你怎麼稱呼我都可以，但是我想聽你叫我一聲‘爸爸’。你知道我為麼我如此絕望而想要退休嗎？並不只是害怕再次失去你或達米安。我沒辦法忍受對你而言只是蝙蝠俠，最多只是一個同事或者盟友。”

　　“ 但現在看來這是你想要的，一個同事而非父親。”

　　比利的臉瞬間脹紅了，他說，“我說的這些話不是說我不想要一個家；我比甚麼都還想要一個家！但是我不能不當神奇隊長啊！我不能接受了老巫師給予的力量，卻無視那些可能需要我的力量的人，轉過身去享受我自己的快樂生活。如果有辦法可以把那些力量還回去，或是傳遞給其他人，我會那麼做的。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不高興，韋恩先生。但是現在我沒辦法把力量還回去，所以如果我回去福西特市，你就不用擔心我了，達米安也不會因為我而受傷，我想這樣對你比較好……”

　　“你真的這麼想？”布魯斯粗魯的打斷男孩的話，他的聲音低沉且透露出危險的意味，臉色有如暴風雨的前夕般陰沉。

　　比利默不作聲地低下頭去。

　　“你真的認為我會因為少了一個孩子而比較高興？一個孩子從我的生活中被奪走，我的骨肉與我形同陌路？！”布魯斯的聲音又開始滑向蝙蝠俠的低吼，“我對你來說到底是甚麼？你以為我是誰，比利？”

　　此時比利上前握住了布魯斯的手臂，而布魯斯只覺得儘管隔著金屬和凱夫拉的護腕他仍然能感受到男孩那隻小手的溫暖。這就像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在福西特的廢棄建築中，一個億萬富翁和一個街頭孤兒，竟然是這個一貧如洗的孩子先伸出了手，捧上了他能獻出的所有。

　　“你是我所知道最偉大的英雄，”比利急切的說，“也是我的家人。除了讓我放棄神奇隊長之外，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父親，任何事情！”

　　布魯斯盯著他眼前的男孩，毫無裝飾的話語所傳達的真實充斥著他的胸膛。比利真地會為了他的家人做任何事情，他已經為了他的家人做了一切。布魯斯突然抬起手臂把孩子緊緊抱在自己胸前，這個嬌小柔弱的孩子，卻充滿如此不可思議的力量。

　　“那麼，再為我做一件事，比利，”布魯斯說，“我很抱歉我沒有讓你做你想做和需要做的事，但是我會改變的，我發誓。我可以當你的搭檔或是你的盟友和同事，或是任何你想要的角色，但是也請讓我當你的父親。”

　　布魯斯聽到男孩抽泣了一聲，然後說，“好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