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蝙蝠侠同人）》露浓

25、觉醒

　　亏得我还以为我平常的搭档们是麻烦吸铁石，果然不能和高覃的人比，紅頭罩一邊憤憤抱怨一邊擋格著斯蒂克斯的劍。

　　周圍奇怪而可怕的景物像是流水般圍繞著他，遮蓋著一切的真實。在他後面躺著昏迷的蝙蝠女（他向所有的神祈求僅僅只是昏迷），一個一直不停嚎啕大哭的小女孩，还有另外兩個孩子躺在那生死不明。而他的面前是一位前利爪，還在努力嘗試著把他切成小塊。他再次舉劍格開對方的攻勢，出招試探，有氣無力地換機——誰知道這莫名其妙的對決還要浪費多少時間，而他最缺的就是時間。不管甚麼東西擊倒了芭芭拉肯定還在這裡，還有這些奇怪的幻覺，它們似乎越來越具體化，越來越難以忽視。他必須盡快解決這件事！

　　還有布魯斯最好快點到達，他說他會來的，不是嗎？

　　紅頭罩的內心有這麼一部分一直在祈禱他的導師盡快到達，儘管他的理性一直提醒自己依靠一個家庭內線電話在這個時候真的不是個好主意。布魯斯實在不是個可靠的事情解決方案；他現在真的得替自己做點事。

　　紅頭罩靠著意志力忽略了向他揮來的劍，儘管刀刃滑過他的肩膀，拉出了深可見骨的傷口。他依靠自已的體重把身材嬌小的女人壓制在地上。

　　“對抗它，斯蒂克斯！”他低聲嘶吼著，“你繼續下去的話我們都會死在這裡！芭芭拉也會死在這裡。這難道是你要的！？”

　　他把自己的能源劍壓到絲蒂克斯的臉上，希望它能起到一點作用。目前為止他的全能之劍似乎保護了他自己的神智，也許它們也可以保護前利爪脫離現在的瘋狂狀態。但是他只感覺到一個肘擊在他的腹部和再次揮舞過來的劍。紅頭罩壓制住逃離的本能，他不退反進，努力嘗試著把全能之劍貼近斯蒂克斯的臉。現在退了他還能做什麼？現在根本沒有什麼辦法對付這個不死的利爪。

　　斯蒂克斯終於停下來了。她側過頭來，閃亮的護目鏡直直盯著紅頭罩，許久沒有一絲動作。兩個人停留在他們的位置上好一段時間，斯蒂克斯突然把她的武器扔到一邊，就聽見長劍在地上撞出一連串清脆的聲響。然後她將手伸向紅頭罩的武器。紅頭罩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將一對全能之劍其中一柄分給了她。不是說他完全信任這個前利爪，但是給她一把武器可以讓她維持清醒並暫時與他站在同一邊，這個風險是可以接受的。

　　兩個人各自手握一把擁有古老神力的全能之劍，緩緩站起身來，望向周圍的幻象。他們清醒了，但是現在還是沒路可以出去。紅頭罩突然覺得這太荒唐了，他為了避開魔法和替自己紓壓而回到高譚，本想著可以用拳頭做點好事（或者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開上幾槍），但居然只撞上了更多不可理喻的魔法。

　　緩緩地，一步一步地，他們退到芭芭拉和孩子們倒下的地方。那個小女孩還在哭泣，一直沒有停過。紅頭罩很想知道這小不點為什麼不會被圍繞著他們的邪惡魔法影響，而且還有那麼多的精力來哭。是因為芭芭拉給了她甚麼嗎？他注意到有一件奇怪的斗篷批在那女孩的身上。然後他走向另外兩個孩子，希望能找到一些生命跡象，其中一個孩子已經冰冷僵硬了，另一個還有一些微弱的脈搏。還有蝙蝠女，紅頭罩真的很難鼓起勇氣去測量她的脈搏。他看著斯蒂克斯半跪在芭芭拉的身邊，緊握著手中的劍，仿佛陰魂不散的異界守護者，紅頭罩決定離她們遠一點。蝙蝠女應該還活著，不然斯蒂克斯只怕不會像眼下這樣平靜。

　　再然後呢？他們至少還是得要試試看逃離這些見鬼的幻想；他們必須開始移動。但是就他和斯蒂克斯不可能兩人根本可以帶著蝙蝠少女和所有的孩子移動，但把誰一個人丟下那也是不可能的。經過一番考慮，紅頭罩轉向斯蒂克斯說，“你留在這裡守著跟蝙蝠女和孩子們，我四處去看看能不能打破這個天殺的迷宮。”

　　他站起來，拿下了他的頭盔，將藏在面罩後面的眼睛閉了起來。破解幻覺最好最簡單的方式就是不要再看它們。他站了好一會兒，感覺到一絲絲十二月的冷風拂過他的髮絲。這個時候強勁的北風會整天吹著高譚市，所以根據風吹來的方向，他面對著南方，前面應該是公園裡面的河流。紅頭罩小心的以腳跟為中心轉180度，開始一步一步緩緩邁向前方。他閉上眼睛像盲人依樣摸索著，只憑著風向來確定他的行進方向。他並沒有一個確切的脫逃計畫，只能希望這個幻覺迷宮是有範圍限制的，出了那個範圍就是正常的世界，往單一方向前進應該可以走出這個範圍。紅頭罩能確定他絕對不要渡過河流，他雖然不能解釋，但是某種直覺警告他，現在接近那條河流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經過了大約半個小時的盲目摸索，紅頭罩冒險睜開他的眼睛，只是想要再次確認他目前的位置。他被濃霧環繞著，但是可以看到霧後有隱隱約約的草皮和灌木，甚至還有一部分的鐵絲網，離他現在的位置只有不足一哩的距離。迷宮被破解了嗎？他看到真正的公園了嗎？紅頭罩加快他的步伐往前，至少他先觸碰一下鐵絲網，摸到實在的出自人類之手的東西。

　　但是他沒走多遠，一個人突然在他面前出現，更精準地來說是從天上掉下來，在霧中長長的紅色頭髮像是火焰一樣照亮了黑暗。

　　“傑森！”

　　“星火？”紅頭罩看著眼前的人，“你不是跟著軍火庫離開地球了嗎？”

　　“我們剛剛回來，”外星公主回答著，“我們試著聯絡你，但是你都沒有回應，我們擔心你發生意外就追蹤著過來了。現在這裡是怎麼一回事？”

　　傑森稍微鬆一口氣，小聲的抱怨著，“現在確定肯定沒好事。星火，答應我，下次當我想來高譚的時候一定要把我打醒。但是現在我需要你的幫忙，這裡有什麼邪惡的魔法咒語，四處都是幻象，我有一些朋友和幾個受害者還被困在後面。他們大概是在水邊，我需要你帶著……”

　　星火點頭，沒讓傑森說完。“這當然了，我們走吧！我們一定會把所有人都救出來的。”然後她轉身飄浮著向水邊飛過去，直接衝向那個超自然迷宮的方向。

　　“星火，等等！”

　　紅頭罩要碰到他隊友的手的時候突然頓了一下，等等，有些奇怪…星火的表現似乎…

　　“怎麼了嗎？”星火轉過頭去看著紅頭罩，她伸手向他說，“走吧，傑森，抓住我的手，我們快點去救你的朋友吧！”

　　“我告訴過你這裡有魔法在運作，我們需要一個計畫，”傑森緩緩應道。

　　“這種小小的魔法算甚麼？只要我們在一起就可以解決的。你有全能之劍，對魔法也有經驗，再加上我的支援，你還擔心甚麼呢？”

　　紅頭罩點頭，但是他緩慢地提出他的疑問，“克里，羅伊在哪裡？為什麼他沒有跟你在一起？”

　　他的話才剛說完，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的高大身影從霧中出現，一個箭袋杯在他的背上，半張臉藏在棒球帽的後面。

　　“我在這裡，”軍火庫回答，“抱歉我遲到了，但沒辦法，我可不會飛。來吧！不要浪費時間呆坐在那了。”他也向紅頭罩伸出了他的手。

　　而下一刻就只見全能之劍朝他們揮舞過來，“別開玩笑了，”紅頭罩怒吼，“你們一點都不像真正的星火和軍火庫！你們認為我有多蠢！我會相信已經離開地球的隊友會突然出現在高譚的公園中嗎？”

　　“傑森，你瘋了！你…”星火，或者應該說是長得像外星公主的東西，憤怒的尖叫，但是仍被全能之劍砍倒了。

　　星火和軍火庫飄散成一堆霧氣消失了。紅頭罩站在哪裡，閉上眼睛，深呼吸努力平靜自己的心跳。經過幾分鐘後，他調整好自己的方向繼續往北走，他不能放棄他的計畫，即使這個幻覺似乎完全沒有邊界，但他也沒有別的方法了。

　　他勉強走了幾步，他聽到一個低沉粗糙的聲音叫他。“紅頭罩！”

　　紅頭罩打開他的眼睛，看到一個人站在那，比黑夜還黑，長長的斗篷在霧中像是虛幻的風暴掃過。

　　“你一定是在玩我吧！幻覺不是應該都是些快樂的事嗎？就算沒有比克里和羅伊更好的東西了，但總該比這個好點…”紅頭罩無力的抱怨，舉起手中的能源之劍衝上前去。

　　“住手！”擁有蝙蝠俠外表的東西閃過了攻擊並且開始咆哮，“我是真的！紅頭罩，放下你的武器，做些有用的事！蝙蝠女在哪裡！？”

　　“即使是幻覺，你還是有點渾蛋！”傑森咬牙。

　　蝙蝠俠閃躲和招架著。他的動作比起幻象來說更有力流暢。而全能之劍對他似乎也沒什麼影響，不像是對付星火和軍火庫的幻象一樣直接打散。這非常的奇怪，但是紅頭罩已經冷靜不下來了。其實他的內心還有一部分發覺到自己盲目地攻擊蝙蝠俠似乎不對，但是他偏偏無法停下揮劍的動作。也許幻覺給他的影響比他想像的還多。

　　“傑森！”蝙蝠俠大叫。

　　他全力撞向紅頭罩，將年輕人壓制在地上，儘管全能之劍已經燒穿了他手臂上的保護裝備，鮮血噴湧而出。
　　“給我在這安分一下！”蝙蝠俠咆哮著。

　　白色的強光閃過天空，幾分鐘之內天色被照耀得有如白晝。蜿蜒的電光從地面散射到天空，就像下起了光雨。當光芒漸漸消失時，只見他們置身在公園中：夜空、小徑、草地和花朵，還有乾淨清爽的風，周圍的霧也消失了。

　　紅頭罩深吸一口氣。“真的是你？”

　　“真的是我，”蝙蝠俠一邊說一邊站起身來，“你呢？活著並神智清醒嗎？”

　　紅頭罩聳聳肩，“好多了，除非你又是另一個幻覺。”

　　蝙蝠俠看了他一眼，但是先提出了另一個比較重要的問題，“蝙蝠女在哪裡？帶我去找其他人。”

　　不像星火和軍火庫那樣，蝙蝠俠沒有伸出他的手。紅頭罩注意到這個不同點並且覺得好多了。他絕對不會在這種情況下握住任何一隻手，天知道這是不是又是另一場幻覺，接受任何不自然的東西的給予絕對是個可怕的主意。但是蝙蝠俠沒有伸出手來，這讓他看起來更像真的蝙蝠俠了。

　　“這邊，”紅頭罩說著。

　　他們沿著小路往回走的時候紅頭罩問，“你剛剛做了甚麼放了一場電光煙火嗎？”

　　“差不多。由一個攜帶型的發電裝置發出的，十萬伏特、五千安培左右的電流，再加上發電裝置上帶著詛咒，於是可以產生某種力量來消除魔法。”這裡蝙蝠俠停頓了一下，像是無聲的嘆息，然後續道，“我本想這個裝置大概再也派不上用場了，沒想到它還可以拿來救人。”隨著電光在蝙蝠俠面前劈啪作響，那些不自然的徵象有如秋風掃落葉般消失無蹤。

　　剩下的部分一晃眼就過去了，幾乎有些不真實。驅逐掉剩下的魔法幻象，把孩子們送醫，唯一沒事的幸運女孩交還給他們一件可怕的魔法物件——原來是蝙蝠女給了那孩子一個魔法斗篷，讓她可以抵抗當時周圍的邪惡魔法，這才讓她有力氣能從頭哭到尾…直到終於站到了蝙蝠洞裡，有阿爾弗雷德在一旁給他縫合手臂上的傷口，紅頭罩這才感到確實已經走出了幻覺。布魯斯一直在芭芭拉身邊忙碌，做各種科學和不那麼科學的檢驗想要找出她昏迷的原因，但是什麼都沒用。

　　“芭芭拉怎麼了？”傑森問，又感到一種新的恐懼慢慢地升騰起來。

　　“她還活著，”布魯斯很直接地回答道，“她的所有生命徵象都非常強，但是她就是醒不過來，到底發生了甚麼事？”

　　傑森搖搖頭說，“我不清楚，當我到達的時候她已經倒下了，我甚至不知道她跟什麼戰鬥。你應該帶斯蒂克斯進來的——你為什麼沒帶她回來？她全程都在那裡，看到了所有的事，而且她也非常的擔心芭芭拉的情況。”

　　布魯斯的回應粗暴而銳利。“我不在乎誰給她擔保，一個不死的利爪絕對不准接近我或我的家人。”

　　那個每天都用生命給她擔保的難道不是你的人嗎？

　　傑森看著昏迷的芭芭拉，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

　　“我想你應該不需要我提醒你，在辛佳迪入侵的期間斯蒂克斯如何的保護我和整個韋恩莊園吧，布魯斯主人，”阿爾弗雷德說道，聲音平和但是聽得出不滿和責備。

　　布魯斯嘆了口氣，“你這句話對現狀又有什麼幫助？”

　　“找到那位年輕的女士，並問她發生了甚麼事會給我們很大的幫助。”

　　在布魯斯準備回應阿福無懈可擊的論點前，兩個小小的身影突然衝進了蝙蝠洞中，而布魯斯忍不住閉上了眼睛。一切又回到了之前可怕又錯誤的狀態，他的努力瞬間前功盡棄。其實他早就知道的，這半個月來追求的一切都會在他系上披風的那一刻化為灰燼。

　　“你們兩個怎麼會在這裡！？”就算早已預見這一刻，他仍然咆哮著，“你們沒有權限！”

　　達米安給了他的父親一個‘開什麼玩笑’的眼神，說，“少來了，父親，你認為我有兩周的空閒時間還沒法破解你的系統嗎？更別提當初我可是跟著你一起設計程序的。”

　　比利無視他們的對話，他跑到芭芭拉身邊，緊緊抓住芭芭拉的手並放到自己胸前，他看著芭芭拉蒼白平靜的臉，藍色的雙眼開始浮現水霧。

　　“他們偷走了她的靈魂，”男孩低聲說道。

　　然後蝙蝠洞瞬間陷入死寂。沒人知道該說些甚麼，只有比利用低沉顫抖的聲音喃喃自語道，“我應該早就想到的，事情顯然不會就是兩周前的那個惡靈這麼簡單，肯定會有後續。睡神親自傳達的冥界之主的憤怒，我卻就這樣不管不顧了...我…我就是沒有辦法做好任何事情…”

　　布魯斯想說些甚麼，可是比利的最後一句話讓他又把想好的台詞給吞了回去。他不知道該說些甚麼。他曾經下定決心無論什麼手段也要讓這個生活當中不再有英雄遊戲，但是他沒有準備好要如何面對比利的痛苦和自責。突然達米安的話在他的心底再次浮現: 你準備一直讓他過著你想要的生活，然後天天與放棄自己責任的愧疚作伴么？現在他不得不背棄本該由他承擔的一切。為了你。

　　“這不是你的錯。”

　　達米安站在他的兄弟身旁，緊緊抓住比利的手臂，他認真嚴肅地說，“對不起，我之前從來沒有直接說過這句話，我總覺得這是不言而喻的事情。你確實沒有對每一件事情做出正確的決定，但歸根結底，兇手不是你！不管是犯罪辛迪佳的入侵或是現在的事都不是你的錯。你不需要為每一個壞蛋的瘋狂負責。”

　　比利抬起頭看著達米安，他的眼眶還是濕潤的，但他看起來已經下定決心了，他很快地說，“不管是不是我的錯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我可以彌補它，我是處理這件事最好的人選。我沒辦法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好，但是總比什麼事情都不做還好。所以我必須去做。”

　　達米安笑著回應，“很好，看來父親還沒有完全把你洗腦了。我發誓，你在保持這樣的生活我可要不認你這個兄弟了。一個韋恩和一個英雄可不是你之前那副模樣。現在還差不多。”

　　比利不好意思的對著他的兄弟笑了一下，然後偷偷地看了布魯斯一眼。還未解下披風的黑暗騎士站在一旁，一動不動，也不說話。比利的笑容慢慢轉為傷心，但是他沒有猶豫，他向達米安說，“抱歉，這趟旅程我得要自己去了，要去拜訪哈迪斯你可能幫不上忙。”

　　“你就去吧，記得回來吃早餐。”

　　比利跑向電梯，準備離開蝙蝠洞。也許也是離開一個正常的十歲孩子，一個億萬富翁的兒子的生活？沒人嘗試阻止他，也沒人說話。當那個孩子進入電梯時，布魯斯忍不住脫口喊道，“比利！”

　　那個男孩搖搖他的頭低聲地說，“我真的很抱歉，韋恩先生。”

　　然後電梯門滑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