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的春天》善水楼主

21、焦姨娘的去世

　　焦姨娘终于回来了，汤圆高兴之余，却发现焦姨娘的憔悴，正想出口询问呢，却被草莓一个眼刀子给打回去了。
　　送焦姨娘回来的卫嬷嬷还召集了芭蕉院子里所有下人开会：姨娘因伺候太太，过于劳累，太太不忍，故而让焦姨娘好生回来休养，你们要好生伺候着，不然定不轻饶。
　　大伙儿连称诺，送走了卫嬷嬷。
　　焦姨娘这才收起涣散的目光，看了看大伙，摆摆手“都散了吧，草莓伺候我沐浴更衣。”
　　草莓上前扶了焦姨娘，手在触到姨娘时，愣了一愣，便收敛了容色，一如故的姿态扶着姨娘回了屋子。
　　因看着姨娘和杨梅神色不太好，外加草莓冷冷的，大伙便都不敢多说一句，只埋首做事。于是一时间只听得器皿声响，并无人声来。
　　草莓对着躺在床上的焦姨娘道：杨梅须得好生休息，今晚奴婢守夜吧
　　姨娘应了一声便不声了，草莓挥退其他人，躺在了榻上，辗转反侧起来：往日太太虽然吩咐我不要让姨娘给吃住了，别叫她翻了天，到底也没有叫我使多大的坏，可如今看着姨娘憔悴不已，今日扶住的臂膀也比往日瘦了一圈来。可见受了不少罪。如今叫我如何来处理这中间乱七八糟的关系呀？少不得寻个机会脱身了方是。
　　但机会哪里那般易得，于是草莓如此理性之人竟然破天荒的失眠了。
　　第二日，汤圆瞧着草莓眼睛浮肿，便道：姨娘不过劳累了，你千万别伤心了，看着咱们大家好了，焦姨娘才会舒心呢。
　　草莓望着这个自言自语的家伙无可奈何起来，翻了翻白眼，道：还不赶快去服侍姨娘。
　　转首又对姨娘道：今日姨娘要去看望太太吧
　　焦姨娘闻言大惊失色，看得汤圆心理是一突：难道太太真的对焦姨娘出手了？
　　焦姨娘赶忙对杨梅道：赶紧给我梳妆打扮。
　　又对草莓道：快点给我弄点吃食。
　　草莓道：如今还早着呢，哪里能弄吃食。
　　“有的有的，不过是咱们下人的，姨娘吃不吃？”汤圆颇为天真的道
　　焦姨娘点点头：“不管什么了，先垫个肚子再说。”
　　汤圆看着草莓没有什么神色表示，便连忙撒开腿跑到厨房弄了点包子来。焦姨娘对此大为满意，连吃了三个。只看得汤圆心里头酸：“姨娘，没人跟你抢，你吃慢点哈”
　　吃完后，杨梅却是不愿意跟焦姨娘后头了，草莓本不想汤圆过去受罪，但是又想着自己定要寻机会离开的，便不想多加搀和，于是安排汤圆跟着了。
　　汤圆这个人就是爱凑热闹，哪里考虑得那么多。很高兴的应了。扶着姨娘就往重华园去了。
　　草莓看着汤圆的背影，不知为何，心理突然有莫名的烦躁。

　　汤圆这是第二次见到二太太，第一次是从四姑娘那里调迁到芭蕉院子。那时汤圆是鱼肉之感，不敢多说什么，只敢低头应声。这一次，汤圆是带着一腔为焦姨娘报不平的心思来的，就格外的有力量了。但是在看到更为憔悴的二太太，汤圆便熄了那颗正义的心。
　　二太太一瞧见焦姨娘便挥了挥手，“近日，我身子不爽利，不想见外人了，你们都不用过来了吧。”
　　焦姨娘连忙应了就回芭蕉院子，汤圆在路上忍不住问：姨娘，你很怕太太了
　　姨娘闻言，眼眶居然红了：我原以为进了侯门自有荣华，却不料妾乃一婢子而已。怪不得家姐和家母多加劝阻。如今纵然明白了也是枉然的。
　　“原来姨娘不甘呀？那为何又嫁给我爹呢？”只见二姑娘竖着一双英眉，直直的瞅着焦姨娘。
　　汤圆心道糟了，有心圆场便道：焦姨娘年纪还小，有些东西必须经历了方才知晓。再说了，姨娘并非是后悔嫁给二老爷，只是当初不知道妾的含义罢了。
　　“不知道就来嫁，你当我们是傻子么？”
　　焦姨娘连连叫屈，“我养母家境不过尔尔，若非家姐帮衬，定会艰难。左右邻居的玩伴，不是为丫鬟就是地主妾。个个都来给我讲到荣华，何曾道过艰辛。如今我明了本份，自然会遵守，还望二姑娘原谅则个。”
　　不料二姑娘一听这等口气像极了大姐，便不肯退让，硬是要拉着姨娘去见自个儿的爹爹。结果拉扯中，焦姨娘的袖子就被拉下来了，焦姨娘委屈至极，眼泪汪汪。奔回芭蕉院子屋里头关上门不肯出来。而二姑娘也心知自己做错事，不敢再上赶着追，只好作罢，转身去看自己的母亲了。
　　倒是汤圆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各走一端，不知如何才好。呆了半天，还是往芭蕉院子走了去。
　　只见芭蕉院子里头杨梅不知所措的望向焦姨娘屋子，刘妈妈在旁边骂个不停，唯有草莓镇定自若的做针线活。
　　汤圆从心理折服草莓了。
　　听着焦姨娘断断续续的哭着，汤圆就在外头揪心着，突然听到焦姨娘一声尖锐的叫声，汤圆彻底破功了，连拍门：“姨娘，姨娘怎么了，你快开门呀”
　　只闻见里面嘶叫喊疼声更盛起来，汤圆立马撞开了门，只见焦姨娘捂着肚子直喊疼。
　　汤圆连忙对草莓道：姨娘这是怎的了，快去请太医呀
　　草莓冷冷道：太医也是咱们能请的？便转身离开。汤圆放下姨娘跟着她后头喊道：你还有没有心呀，竟然如此冷情。万一姨娘有个好歹怎生是好？
　　草莓回头道：我没说不请郎中，但是太医可就请不动了。我会安排人去跟太太说，看是否需要请太医。
　　汤圆放下心来，回到焦姨娘身边，眼瞅着焦姨娘大汗淋漓的，过了一会儿居然呕吐出来了，汤圆急的是团团转。好容易来个郎中，汤圆瞅着倒是挺年轻斯文的模样。连忙将姨娘的帐子放下来，让郎中切脉。
　　切了半响，郎中道：无甚大事，我开付方子，吃了就好了。
　　汤圆看郎中说得恳切，心理也落了一块大石头了。
　　待到傍晚，焦姨娘喝了一碗汤药下去，渐渐安置了不提。汤圆因白日煎药照看姨娘，累的不行，草莓便安排了杨梅守夜。
　　半夜里，只听得杨梅尖叫姨娘，汤圆心理突然一紧，赶紧跑过去，却见姨娘口吐白沫，已经是人事不省了。
　　大家手忙脚乱的，一向冷静的草莓此时披着小马甲呆站在姨娘的床前，竟然懵住了。好在有刘妈妈，安排了花生去通知卫嬷嬷和二老爷，待二老爷过来时，姨娘已经断了气了。汤圆看着二老爷只着了一件中衣，外头披着一个大披风，心知二老爷也是真心赶过来的。对二老爷不免有了很大的改观。二老爷甚为悲恸，哭声凄切，汤圆忍不住眼泪汪汪的上前扶住二老爷，二老爷抬头瞧见汤圆满脸戚容，更添悲伤，就抱着姨娘大声号啕起来。
　　卫嬷嬷带着李太医赶往芭蕉院子的时候，老远闻见哭声，心道不好，脚下加快了步伐，待进了屋子，就瞅见二老爷被杨梅和花生扶住坐在墩子上面悲戚不已。汤圆只趴在床上哀嚎，草莓呆愣在那里。李太医瞧见此情景，顾不得礼仪，赶紧掀开帐子，竟然瞧见姨娘一只袖子被撕掉了，脸色大变，连忙放下帐子，切了切脉，又忍不住去掀开帐子翻了一下眼皮，动作如流云，片刻后便摇摇头道：已经仙去了。
　　汤圆听了，抬起头来，拉住李太医，郎中，帮我瞧瞧这个方子。
　　言罢，将先头年轻郎中的方子递给了李太医。李太医看了看，摇摇头道：此乃安神催眠之方，难道先头姨娘心神不安？
　　汤圆闻言悲戚道：先头姨娘腹痛难忍，故而请了一郎中前来就诊，却不料方子不对症，姨娘就此去了。
　　李太医闻言道：腹痛，服用此方不治而亡？请问姨娘腹部左侧还是右侧疼痛呢
　　汤圆道：乃是右侧
　　李太医点点头：如老夫猜测不错，贵府姨娘患的乃是肠痈，肠痈之发生，系因外邪侵袭，壅热肠腑；饮食不节，损及脾胃；饱食后暴急奔走或忧思恼怒，气机受阻等，导致肠腑传导失职，气血瘀滞，败血浊气壅遏，湿热积滞肠间，发而为肠痈。如热毒过盛，则败肉腐败，化而为脓。宜用针灸法，屈两肘，正灸肘头头骨各百壮，则下脓血即差。……“
　　汤圆听了半天么有听明白，追问道：那姨娘之症原本是否可治？
　　李太医道：嗯，的确可治，但不易治。极易错症身亡。
　　汤圆闻言黯然，只得作罢。
　　二老爷早已经是泣不成声，卫嬷嬷上前对李太医道：侯爷悲痛欲绝，失仪之处，还望海涵。
　　李太医道：哪里哪里，还请侯爷节哀顺变才是。
　　卫嬷嬷便引李太医出院子，自去安排酬银不提。
　　稍后，卫嬷嬷转回头，吩咐了花生和杨梅扶着二老爷回了书房歇息。这边便安排焦姨娘的后事。
　　因焦姨娘乃是二老爷头一个妾，又是二太太为之求取的，不过一月就身亡，兼之焦姨娘乃齐大人之姨妹子，总之有太多太多的考虑，焦姨娘的丧事竟然办的是轰轰烈烈的，虽然声势不弱，但到底是身份限制，也没有逾制过分之处。纵然侯府重视，但是齐夫人甚为悲恸，头一日接到报讯便赶往侯府寻到二太太处追究责任，但瞧着二太太神色憔悴，也不忍多说，便道：我这妹妹虽然不是同胞，但毕竟得我母亲疼爱娇养多年，如今入了侯府，不到一月便陨了，威远侯府多少也得给个交代吧？
　　二太太如今已经是心力交瘁，无法言语了，卫嬷嬷在旁道：焦姨娘到了侯府，我们太太也是疼的，太太病中，也吩咐焦姨娘好生休养，未安排前来侍疾。不了焦姨娘身子娇弱，竟然患上肠痈，此病李太医也道不易治，外加病势汹汹，就这么去了。姨娘虽然年纪小，但花一样的年纪，又天真活泼，伺候侯爷也是一等一的，这么个人物就这么去了，怎叫人不心伤呢。怎么太太自姨娘去后，已经多日不曾饮食。齐夫人劝劝吧，好歹进一些食呀。
　　齐夫人听后，瞧着二太太神色，倒不好一味指责了。毕竟自家姨妹子身体不好，还将人给了侯府，算起来，倒是焦家不厚道了。便劝了二太太一番后走了。
　　二太太待齐夫人走后，便咬牙挺住一口气，安排道：卫嬷嬷，你前去将芭蕉院子好好治治，我才病了，如今就出了这样的大乱子。真真不叫人省心的。
　　卫嬷嬷道：的确如此。那李太医进去时，姨娘的一只袖子居然被撕掉了，光着一个胳膊，叫李太医大吃了一惊。要不是李太医知事，又与侯府交厚，此等事宜定叫侯府难堪。不过焦姨娘病来势汹汹，草莓那个丫头前来报我时，我等均不知此事如此严重，只安排了个小丫头到外头请了个郎中。如今想来，即便寻到个老郎中来，也不见得有用。此乃命中注定呀太太。
　　二太太点点头，又道：如今姨娘走了，我得给侯爷再抬个姨娘方是。
　　卫嬷嬷道：太太明白了就好，如今太太怀着身子，给侯爷抬个姨娘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我瞧着草莓倒是个知进退的，不如抬了她吧。
　　二太太思忖片刻后，点点头：草莓这丫头不好拿捏，还是另外安排吧。那个汤圆倒是不错，就是年纪过小了，再瞅瞅吧。
　　待焦姨娘后事安排后，卫嬷嬷便开始整治芭蕉院子了，杨梅被打了十板子，汤圆也被处分罚了月银，草莓挨了训，作为大丫头，也跟着罚了三个月的月银。刘妈妈管事不利，被撤了管事妈妈的头衔。直让刘妈妈恨得牙痒痒道：这个死姨娘，死了还不放过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