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静庐扫地的日子[霹雳]》莫沉吟

23、（二十二）

　　少年哭丧着脸拼命地揉着头：“说就说你打我干什么！”

　　金子陵把合拢的折扇一端抵在唇下，眼中盈盈的满是笑意：“道理枯燥，就要举生动的例子来说明。——你不觉得现在对刚才我说的事印象更加深刻了吗？”

　　“好好好，深刻深刻！”莫沉吟完全是一副敷衍了事的样子，但转念就想到刚才的话题，“你绕了这么大个圈子，就是想说魔流剑的剑神已经减弱了？”

　　“非但是减弱，基本上已到了强弩之末，禁不起下一次的攻击。以我专业铸剑师的双眼来观看，魔流剑恐怕将要进入碎断的命运了。”

　　什么“以我专业铸剑师的双眼”这种话，为什么在这个人口中说来并不觉得肉麻，反而有一种……信赖感？

　　“那你怎么跟风之痕说的？”

　　“照直说啊，还要怎么说？”回答的人一脸理所当然，“难道要我说风之痕剑术独步海内，区区不才仰慕已久，是以特地铸造了一口适于你使用的名剑，希望你赏脸收下用不用都可以就算交个朋友以后还有彼此借重之日哈哈哈？”

　　被金子陵这一番以臭屁得要飞起的语气说出的客套话轰炸到的莫沉吟用力按住额角乱跳的青筋：“你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咦？前两天认吾师也是这么对我说的。看起来你们对我的口才比对我的铸剑之道和人生哲学要推崇得多呢！”

　　——那是因为我们领教最多的就是你的口才了吧……

　　“好了，”莫沉吟挥了挥手，像是要把刚才那堆客气到狗腿的言辞构成的烟雾驱散，“据我所知风之痕是个很骄傲的人，就算你跟他说魔流剑将断，再加上你名剑铸手的名誉为绝代之狂背书，他也未必肯这么接受你的赠剑吧？”

　　“哟，莫沉吟，你倒是对风之痕十分了解呢！”金子陵用折扇敲着掌心，“以前认识？是好朋友？像剑痞忆秋年那样的论剑之友？没想到我一时兴起的招工，竟然能招来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这真是……哎呀哎呀……在下之前多有无礼，得罪之处，还请勿怪。”

　　这人自己演得高兴，赔礼的话也说得眉飞色舞，好不热闹。莫沉吟把挂到脸上的漫画黑线一根一根摘掉。

　　“我只是凭空猜测好吗？我还很年轻，别把我跟忆秋年相提并论！”

　　是说，少年啊，你的重点是否也不大对头呢？

　　“哦哦，果然你对忆秋年也很熟识吗？”金子陵毫不掩饰唇角边的坏笑，仿佛就为了一而再再而三地看少年想炸毛又觉得没必要的无可奈何的神情。但是这一次莫沉吟突然想到了别的话题。

　　“这个我早想问你了才对啊！风之痕和忆秋年，这两个人是以论剑相交的好友尽人皆知，你这种世外仙葩又是怎么认识他们的？风之痕先不说，你好像跟忆秋年有过私人交往吧？难道也是……”

　　“赠剑。”金子陵打断了少年越来越往他自己风格发展的询问，打开扇子摇了摇，“不错，当年我曾向忆秋年赠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