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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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四天载·大雪·白凤
writer：苏谟卿/謩熵女
cp：伪凤跖……吧
主角：白凤，盗跖，端木酱油
p.s.：背景是秦王第六次东游后琅琊山驾崩，年龄bug大家看看就一笑过吧，毕竟这真心没办法啊。
「正文」
然后白凤非常讨厌夏天。
然后。
那时候什么诸子百家什么流沙什么墨家都没了，这些都消失之后白凤濒临崩溃，他几次认清自己已经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你说人一世高傲，曾长风万里行，怎么会一下子什么都没有了呢。
然而就是这么可笑。
凤凰死了之后白凤觉得自己快要疯掉，日复一日窝在栖身处照看小鸟，每每神志不清之后看着满屋子的血迹，也只有无可奈何的份了。
盗跖来找过他，管曾经水火不容，如今不也是难兄难弟么。
“鸟人你说这破日子老子还要忍多久？”始皇驾崩后他俩首先知道消息，那天啥也不干就躺房梁上喝酒，一坛一坛的华年烈酒给他俩喝得和白开水一样，喝得见了底才惊觉已醉。
白凤闻言甩出一脚踢飞了酒坛子，十成十的内力携着坛子哐在树上，也碎得干净利落，渣都没剩。
很多年后盗跖还记得那声巨响中，那个号称“九天玄黄”的男人，他发现那是他此生无法平肩的骄傲。
他说，等到这世界上没有白凤凰了再说这话。
“你等到这世界上没有白凤凰了再说这话！只要我白凤凰在一天就是世界忍受我！”
盗跖撇了眼那个颓然坐地的白凤凰，然后又灌了一口酒。
你说，谁不明白这个时代已经不是我们的时代了呢。可他白凤凰宁愿守着记忆做一辈子的九天玄黄被人作为神话，也不愿走出记忆甘为凡人。
然后两个人傻了吧唧地搁屋顶上睡了一夜，睡得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下了雨，两人冻了一晚上第二天起来之后不仅头疼还都感冒了，唯一的区别就是白凤更惨些，傻不拉几地换了衣服准备出门。刚刚走出山谷白凤就捏了个羽阵召凤凰，然后两人无言。
他的凤凰，很早之前就死了，这一点谁都心知肚明，然而他却常常不愿记起。
盗跖扶着额头拍了拍他：“走吧鸟人。”
他却看见白凤白着脸摇头说：“家里那只练好了……”
你是有多念念不忘那些过去的辉煌？
「分界」
端木开了门之后果断闪开。因为她知道这次肯定又是俩人一块来的，而且来了就没好事。
果然开了门之后的一瞬就能看见盗跖怕白凤背上然后白凤趴在地板上那喜闻乐见（丧心病狂）的一幕。
墨家解体之后端木隐居镜湖，天天一亩三分地地活，不忙的时候想想盖聂。偶尔盗跖和白凤来找她，也无非什么小伤小痛。她很早之前就不再记恨白凤，只是有时想到当时白凤是要杀盖聂，还是总一口气上不来。
吃了药又拿走了药粉药膏之类的必备品，白凤出门逗凤凰去，端木把瓶瓶罐罐什么的收拾起来，看见盗跖还杵那儿不动，也没多想蹭着他就过去了，然而手腕一紧回头就看见盗跖无比认真的脸。
他说，蓉姑娘，我们成亲吧。
「分界」
白凤又是孤家寡人了。
盗跖是末伏那日得到端木批准的，然而要把所谓江湖上从前的朋友聚集在一起还真的不是简单事，纵使他日行千里也当真烦不胜烦。白凤看他天天累得和狗一样，看不下去了才陪他一起找人，这一找就到了小雪。
小雪第二日就成婚，朋友大都清贫，除了酒菜之外也都拿不出什么好的。昔日聚散流沙重聚，四人相遇不免唏嘘。纵横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没有胜负，他们注定一生孤独地纵横天下。
几个朋友聚一块给人庆祝，总不能什么都不拿吧。看看拿出来的东西就发现其实都穷一块去了。白凤一个人缩角落里斟酌着几杯酒下肚，还没喝到，卫庄低低就唤了一声：“白凤。”
从前刀光剑影，你可都没这么唤我。
白凤苦笑一声把东西匡桌子上，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副苗疆指环。
他有些醉，晃晃荡荡地拍了拍盗跖的肩，顺了一坛子酒转身走进了咸阳的漫天风雪。
桌子上的纸条无语，然而却总是有那么几分情——
八开大合，天下倾色——八方倾色。
第二日的传闻无非就是镜湖仙医与盗王之王大婚的消息，传来传去竟然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端木听了并无表示，她还有些念着当年盖聂的情，盗跖听了也无非一笑而过。两人日子也有模有样，只是他再也没去找过白凤。
又过了半月吧，大约是大雪，那天凡是有点记性的人都震惊不已。
那日白凤凰御风而行，盘绕咸阳城数圈随后狂风之上他一飞冲天。
聚散流沙之首百鸟之王白凤凰出山。
不，已经可以叫他“天地玄黄”。
同日，胡亥登基。
「分界」
再后来，镜湖医仙还是死了。
乱世，她本就不是善于速度之人，锋铄穿云就那么轻描淡写地刺穿了她。盗跖恨得要发狂，抱着冰冷的尸身狂奔数十里撞开白凤家的门，在看见他的一瞬间盗王之王双膝一软，就那么狼狈地跪在白凤面前。
然而，是为了这具尸体。
白凤无言相向。
他不知道有什么力量能伤人如此，不知道什么比他一身骄傲更重要，他不知道。
在他看来浮沉一晌，不过世事如烟。
盗跖更加沉默。白凤拉起他的手然后把那一对八方倾色套在他双手上（那个时候真的没有什么套无名指的说法啊），说你看，她还在，只不过是在你心上。
他当然知道，端木当然会永远过在他心里，然而她心里却没有他。
最后一眼，血溅八方，她拉着她的手，说：“盖聂……”
她还是想着那个剑圣，强大到足以保护所有人的剑圣，而不是他一个所谓的“盗王之王”。
双手上的八方倾色，真像是枷锁。
「分界」
再后来啊，后来。
后来又是一年，又是大雪，赵高死于非命，传闻死时胸口还插着鸟羽符——当然这是事实。
一时间天下大乱众说纷纭，有说白凤叛变的，有说流沙重组灭秦的，有说不是白凤干的，总之白凤本人走在路上耳边都是满满的“白凤凰啊……”“白凤凰啊……”
然而他自己知道，那不过是他神志不清时手一抖干的好事而已。
（赵高之死是个bug，求不黑）
他很快找到了有间客栈的原址，进了门又不免是一番物是人非的感叹。项羽石兰已经长大，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小小的孩子了。
他们对他说：“天下三分乱……”
然而白凤却没有了听下去的意思，甩了手冷哼一声有人。
项羽，必死。
然而他还是拖着盗跖上了战场，那又是另一个世界。
那里没有贫富之差，只有生死之别。你活着就是大富大贵。
凤跖二人只有战马没有铠甲，那对他们来说只是累赘。出征前盗跖扬着笑冲白凤吐舌头：“哎鸟人，你妈的给我活着回来啊！”
白凤依旧斜斜地扬了一边嘴角，舌头上依旧不饶人：“放心啊，我白凤凰送死，永远没你快！”
可惜，为什么有那么多可能性，偏偏是最风华最惨烈的可能性。
多年之后盗跖和人提起白凤，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什么情况，他总是以：“那鸟人送死速度果然无人能及。”话结时也总是以：“他……风华无双。”为结局。
对，白凤一生，风华之最无出其右。
那日攻入咸阳城，身后就是满天烽火，白凤手中寒刃如光驾浴血凤凰，那是何等霸道凌厉！国破山河你我同笑，一世杀孽先言快活，你说是不是一大幸事？！
盗跖抬头仰望，那鸟人真的很帅哎。然而他却撑不住了，神行用得太多腿疾复发，刚刚还被刮了一下，他看着四方扑来的秦军，然后冲天吼了一声：“鸟人别死啊滚蛋！——”
然而他并没有死。
白凤弃了坐骑，凤舞六幻齐出杀人无影，等到尘埃落定眼前只有一个单膝跪地的白凤凰。
那一刻他就是翱翔九天的白凤凰。
他甩了一眼过去，盗跖怔愣关头他一脚踹上，丝毫不介意那一下盗跖能不能忍受。盗跖直接撞在大铁锤身上，然后被大铁锤紧紧拉住。
“死鸟人你这个疯子！妈的啊放开老子！——”
刚刚渐行渐远中，白凤露出了年少时才有的桀骜笑容：
我、去、送、死。
“不准！——”
那是一场此生难忘的，撕心裂肺。
白凤身后的阿房宫腾起冲天火焰，扭曲的目光中白凤抬手抚摸苍穹，身边是藏阵于中的秦军。
下一刻，地动山摇。
无数鸟羽符夹杂着火焰从战场四角腾起，然后狠狠穿透了秦军脖颈。
血溅四野。
熊熊火光中，白凤踉跄跪地，在一片惊异的目光中仰头大笑——
我白凤，赢了！……
你等到这世界上没有白凤凰了再说这话！只要我白凤凰在一天就是世界忍受我！
「结」
白凤死时，凤凰挡在他身上，然而还是没改变结局。
白凤颈部以上完好无损，然而一下却白骨一具。他的眼睛依然睁着，嘲笑这混沌世间。
在他的右手指骨上，八方倾色依然风华。
一如当年。
盗跖把他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他知道白凤爱干净，不会允许慢慢腐烂的感觉。
八开大合，天下倾色……
八方倾色。
————《廿四天载·大雪·八方倾色》END————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