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去不返的青葱岁月》露艺

13、奇怪心理

　　孔自觉的笑容善意而亲切，这令罗西意外。两人坐下来谈这篇小传，孔自觉给小传取了个《热月凝血》的名，罗西认为这有点像纯粹的凶杀案，不满意，孔自觉也就不再坚持。接下来孔自觉又问罗西有没有读过张恨水的作品？罗西说她不知道这个名字。孔自觉便顿脚说你怎么连师祖也不知道呢？你的风格和他很相似。罗西说她读过的书屈指可数：《苦儿流浪记》、《基度山伯爵》、《茶花女》、《红与黑》……孔自觉说怪道你选罗伯斯庇尔呢，从小就受法国文学影响。罗西马上说她也看过《静静的顿河》、《红楼梦》、《三国演义》……
　　孔自觉要罗西去考复旦中文系，将来做个文学家，罗西却说她的志向是协和医大。孔自觉认为这太可惜了，但或许罗西会和鲁迅走同样的人生……
　　两人谈得非常投缘，罗西拿过小传临走时，看见上面标着（１）（２）（３）（４）……她不解其意。孔自觉示意她看反面。原来反面写着一条又一条的意见。三万字的小传，标了４４条意见和看法。罗西不免感动，她随意涂抹的东西如此受人重视。孔自觉看出她的心思，悄声说：“我是开会的时候研究的。本来一开会，我的脑子就发沉，上下眼皮尽打架，这两个下午，我可找着一桩提神醒脑的事了。我们领导还表扬我：小孔同志真自觉，这份章程本来就是他执笔的，他还研究来研究去，以期更好……罗西，拜托你以后多给我找几次受表扬的机会。”
　　罗西笑着走回教室，佳宁把她的饭从食堂买回来了。她三口两口吃完，开始做当天的作业。奇怪，今天的物理题好难，找不着一点头绪。狼说这是竞赛题，可做可不做。罗西便把它放在一边。
　　罗西在两节自修课内把其他作业全做完了，第三节课刚开始，她就溜出去找傅明。问题目是借口，送钢笔是正事。罗西认为聪明和善的傅老师，应该写一手好字才是。为此，她准备把爸爸送给她的派克金笔转送傅明。
　　门虚掩着，罗西刚要举手敲门，却从门缝中窥见傅明正和凌霄忘情拥吻。罗西这一惊非同小可，她赶紧逃也似的跑开。但一慌张，绊倒在楼梯上，一疼痛不免叫出了声。声音惊动了两个热恋中的男女，他们急忙跑出来。罗西的狼狈可想而知了：脚扭了且不说，当着凌霄的面，她难以解释她找傅明的原因。
　　幸而她还算机灵，不住地叫唤疼痛。傅明抱起她朝医务室去，凌霄跟在后面。躺在傅明的怀里，罗西有种从未有过的沉醉的快乐。
　　罗西悄悄地把傅明和凌霄的事告诉了佳宁，佳宁却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那很正常。傅老师人老实，长得又好，学问不赖，他和凌霄本来就是天生一对嘛！”
　　罗西觉得佳宁说得很对，她的脚伤很快就好了，但那支派克金笔，她却不愿意送给傅明了。人的心理就是这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