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万心殇》莫无邪

23、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万心殇

　　万心居嘉树堂
　　万心已经站了好久，他从来不知道该拿水霖铃怎么办。
　　前世万心不爱水霖铃，是的，他非常不爱，前世的万心眼里心上只放着一个白羽彤，可水霖铃却在拿生命爱着万心，虽然她不赞同他，甚至认为他在作孽，可最终也是因他而死去。
　　还有他们来不及出世的孩子。
　　今生，万心与水霖铃几乎无交集，水霖铃依旧是楚天行买来放在万心身边的暗棋，水霖铃没有爱上万心或者说她还没有爱到为了万心背叛楚天行。
　　计划脱身的万心究竟该如何安置他前世的家人？
　　家人，是的，经历前世今生，万心依然无法爱上水霖铃，却把前世陪着他走过幸福、痛苦、低谷、死亡全部人生的水霖铃当成了家人。
　　如今，这个家人在为楚天行办事，时刻监视着他，他要如何做才能帮她脱离东厂而不被楚天行发现破绽？

　　“少爷，你是来听水霖铃弹琴的吗？”自从被楚天行赎身入住万心居嘉树堂，水霖铃就不曾见过万心，她不知道明明很好说话的万心怎会突然和她疏离至此，是看不起她出身凝碧楼的身份，还是发现了她是楚天行派来监视他的棋子？她有点忐忑，却又暗含期待。
　　“你收拾一下，我带你出去。”当今之计，也唯有把她带离东厂了，不然等待她的只有楚天行的迁怒。

　　一辆马车从东厂侧门驶出，嘚嘚的飞驰在庆云街上，不一会消失了个没影。
　　转角却在一处非常隐蔽的宅院门前停下，府第门辕上一个大大的水字。
　　车帘一动，万心率先跳下马车，水霖铃带着婢女小玉紧随其后，跟着走进这处一看就是很久无人居住的废宅。
　　穿过枯萎的游廊花苑，污浊的小桥流水，出现在三人眼前的是和嘉树堂一模一样的风景。
　　“少爷，这里？”水霖铃满目的疑惑，她一直以为万心已经走出情伤，带她出门是想和她培养感情，可是现在……
　　“我知道你是楚天行派到我身边监视我举动的棋子。”
　　“不，少爷，厂公他是你的义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这是你新身份的官府文牒，以及相关一应文书，”万心明显并不想和她谈论他和楚天行的恩仇怨恨，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文书官牒交给水霖铃，“忘掉凝碧楼和东厂相关的一切，从今以后你只是上京寻亲落难的富家千金水霖铃，从此落户京都庆云街水之巷。”
　　“少爷不喜欢水霖铃吗？水霖铃哪里服侍的不好，我可以改的。”她只是一个落难青楼的卖笑女子，什么都不不能自己做主，从一个人手里辗转到另一个人手里，直到遇见他，直到楚天行找上她，她以为找到了依靠，没想到下一刻却又被他丢弃。
　　“用你的新身份开始你新的人生，至于我，你就当从来没认识过。”万心转身想走，走之前想了想又道，“你不必担心楚天行，如今他自身难保，定不会让东厂为难与你。”
　　看着大门即将消失在眼帘，万心终于闭上眼，叹息一声，他什么都不能说，水霖铃的身份，注定万心不能把心中考量透露一分一毫。

　　“少爷，少爷，你去哪里了？”万心这边刚下马车，洪贵老远就小跑着呼喊。
　　“什么事，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就是这个洪贵，上辈子在他落难的时候，来踩上一脚，以凝儿和水霖铃为人质逼着他交出龙珠和无心诀，谁能想到在东厂里处处算计装小扮乖的人打着那样大的主意？不知道这一世没有了他和楚天行，这洪贵又能做出什么事来让他刮目相看让他侧目惊喜？
　　“我的少爷嗳，厂公找你找疯了，正在发脾气呢，你到悠闲，带着水姑娘去逛街。”洪贵朝后瞅了瞅，“水姑娘呢，怎么就少爷一个人回来？”
　　“不是说义父急着寻我吗，还不快走。”有心胁迫洪贵不要打听水霖铃下落，可又怕泄露出什么，万心转移话题，使得洪贵不能往别处想。
　　“是是，厂公比较急，”洪贵赶紧放下询问水霖铃去处，领着万心走向楚天行办事处，边走还不忘边向万心提个醒，“厂公不知怎么了，受了点伤，脾气很暴躁，你待会可要小心回答，别再惹厂公怒火，不然我们可都要受挂落。”
　　“万心晓得了。”

　　“万心，你回来了。”
　　万心疑惑的看了一眼洪贵，像是说，厂公不是好好的，看起来不像有怒火的样子？
　　“怎么？洪贵又向你编排义父了？”
　　“奴才不敢，厂公息怒。”洪贵立即哈腰点头，谄媚着楚天行，“少爷刚回转，奴才就迫不及待唤他到此，不就是怕厂公着急吗，顺便多嘴交代了几句，洪贵该打，洪贵自己掌嘴。”
　　“义父，孩儿回来了。”万心恭敬的行了礼，算是解了洪贵的围。
　　“洪贵呀，我交代着你看顾着盐税这件事办的如何了？”
　　“义父？”万心疑惑，楚天行不是把这件事交给他了吗？
　　“你呀，义父知道你心软，就不强求你了。”楚天行慈父心肠无奈而又宠溺的说道，“洪贵就不同了，他资格老，能担大任，为父就把这件事交托给他了。”
　　“谢厂公看重，奴才定不辜负厂公栽培，”洪贵一副得厂公看重即将宏图大展兴奋模样，“奴才这两天跟着小姐，看她发粮救济穷人，又造桥铺路，东厂名利双收，因此就筹谋着，想要寻一个两全齐美的方法，既能得名又能得利，可算是给厂公和小姐长脸。”
　　“好，说得好，”白羽彤就是楚天行唯一的软肋和弱点，说是心肝宝贝也绝不夸张，如今这洪贵逮着白羽彤做旗帜，楚天行不知道多开心，就连入宝山空手而回的怒火都不知不觉消失个没影，“那我就全心交给你了，办好这件事，我就提你当东厂大档头。”
　　“多谢厂公栽培。”
　　“我有事和万心商量，你带着他们都下去吧。”楚天行一挥手，内殿里所有人都跟着洪贵退去了。
　　“义父有什么事要交代，孩儿定当万死不辞。”
　　“傻孩子，义父费尽心力养你这么大还等着你替我养老送终，怎会忍心让你赴死，”楚天行语气温和，温柔的看着万心，为难而欲言又止，“唉，你也知道为父抓到了惠帝身边的七大护卫……”
　　“义父是烦恼如何处置他们吗？”万心很是无辜的看着楚天行提议，“当今皇上如何说法，是不是全权交给义父？”
　　“你不知道，唉，为父如今为难的是……”
　　“义父是有什么要万心帮忙的吗？”
　　“为父从他们七人背后发现了一副完整的藏宝图。”
　　“那我们东厂不是又可以添加一大笔财宝了吗，”像是想起楚天行并不高兴，万心小心翼翼打量楚天行，“难道那笔宝藏有假？还是找不到地点？”
　　“都不是，”楚天行得意于万心的不设防与入套，却又装着无奈，“藏宝图是真的，为父也找到了确切的地点，甚至摸到了藏宝的石室。”
　　“这是该高兴的事情啊，义父为什么还不开心？我们东厂即将拥有大笔的财富，这样羽彤就可以随心所欲的拿着这笔银两帮助她想帮助的人了。”
　　“你能如此想，义父很是欣慰，但是……”楚天行思量了再思量，终于咬牙道，“那间石室被一道寒冰门挡着了，义父的纯阳烈火掌不能撼动丝毫。”
　　“义父找万心是想万心用身上的那股炽火吗，可是万心自己也控制不住啊。”
　　“唉，也许这笔宝藏与我们东厂当真无缘，”看万心沮丧受打击失落的颓废模样，楚天行好心劝慰，“无妨，东厂还有很有家底的，也能支撑一段时间救济百姓，唉，羽彤这孩子就是心善。”
　　“义父，我想试试！”一听楚天行拿白羽彤做旗帜，万心就知晓时机到了，在楚天行眼里，万心大概还是那个为情所困的傻蛋，非白羽彤不可。
　　“万心，你是好孩子，义父不想你冒险。”
　　“不，万心想试试，就算不成功，万心至少努力过。”
　　“好，不愧是我楚天行一手调教出来的好孩子，义父这就带你去。”

　　就在万心话落后，楚天行是一刻也不停歇的就把万心带到了上次他和竹叶青去过的那个山洞。
　　“义父，就是这里吗？”万心扭头看跟在身后的楚天行。
　　“嗯，过了这个洞口，就是那道门了。”话是这样说，楚天行却没打算跨过这道洞口。
　　“咦，义父，这里面怎么有个死人？”
　　“大概是别的什么人想打宝藏的主意，结果被杀了吧。”
　　“哦，那会是什么人还知晓宝藏的藏地呢？会不会是惠帝的人？”
　　“大概吧，如果是惠帝那边的人，他们一定会再来的。”
　　“看来他们不和呢，义父，”万心绕过地上的死人，摸上寒冰石铸就的石门，“那我们一定要赶在他们之前取出宝藏，不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端。”
　　“是呢，宝藏总是动人心弦的同时带来祸端。”
　　“还是被东厂拿来救济穷人最好，”万心接了一句，“义父，我要开始了。”
　　还没等楚天行伸出头答一句，只听轰隆一声，楚天行心内一咯噔，第一个反应就是往外窜。

　　永乐二十年，夏初，东厂厂公楚天行义子万心，卒。因其未曾娶亲生子，也不曾为国为民做过大事，史书之上不留名，东厂记录也只因其曾为东厂初位厂公楚天行之义子，仅仅留下一条记录：永乐二十年，夏初，东厂厂公楚天行义子万心，因暗察光明会被发现，被光明会火药炸的粉身碎骨，卒，立冢于京都西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