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万心殇》莫无邪

15、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朱瞻墉

　　东厂隔街有个酒楼，因为临水看夕阳，夕阳无限好的蕴意，楼名又唤夕阳红简称红楼，多是名流豪绅一掷千金，二楼、三楼、雅间一座难求。
　　因此，红楼格外注意客人隐私，也不容许透露客人身份。
　　万心就是约在三楼最里面靠着溪流的澜水间，他到的时候，朋友已经到场，而且不止一位。
　　朋友是谢天衣，以及他的小弟子。
　　“抱歉，阿和知道我要来红楼，吵着闹着一定要跟来，我想着他的身份，大概更能帮上你的忙，就允了他。”谢天衣很是无奈，阿和是他唯一的弟子，虽然身份尊贵，是太子嫡亲的三王子，却是曾经他在尘世唯一的牵绊，一点点看着他长大，亲手把着他习武读书，就像儿子一样，只要阿和一撒娇，他就拿他没办法，尽管他并不比阿和大几岁。
　　“是我求着师父带我来的，上次在赌坊，我就想和你交朋友了，”阿和站起来，彬彬有礼却不掩他对万心的善意与欢喜，“正式介绍一下，我是太子府上的三王子朱瞻墉，不过我更喜欢你和师父一样唤我阿和。”
　　“万心，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既然三王子有心交好，万心也不矫情，“请坐。”
　　“这句话该我说才对，”朱瞻墉很是调皮的吐了吐舌，扮了个鬼脸歪坐在谢天衣身边，“上次是我不好，师父已经惩罚过我了，还不准我看话本，我好可怜的。”
　　谢天衣无语，这个弟子实在给他有够丢脸。“瞧你没个正形，也不怕万心笑话你。”
　　“这有什么，万心大哥不是师父你的朋友吗？当然现在也是我的朋友了，既然是朋友，我干嘛还要端着，你不知道我在太子府里整天端着架子有多累，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我有病才端着呢。”朱瞻墉一副师父不体谅我，我好可怜的惨兮兮模样。
　　“好了好了，万心和我还有正事呢，你别捣乱。”尽管是呵责弟子捣乱，谢天衣语气中却饱含无尽宠溺，可见他对亲近之人的呵护。
　　“你们师徒感情真好。”
　　“当然了，我从小都是师父又当爹又当妈抱养长大的，师父待我比我父王还好。”
　　“好了，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谢天衣发现小徒弟越来越如撒缰的野马，立即上杀手锏，“再胡言乱语就罚你抄前朝史册一百遍，”看朱瞻墉竟然有恃无恐，又道，“站桩三个时辰，期间还要凌空临摹海外油彩。”
　　朱瞻墉立马老实了，抄书站桩都是小事，那个油彩？简直就不是人干的，也不知郑和从哪里掏出来的垃圾，每每看到都有要窒息的感觉，偏偏师父抓着他的弱点一遍遍的威胁他。
　　“你别训他，我这次的计划还真要借助阿和的能力。”
　　“真的？也就是我这次来对了？”特有孩子式的单纯爽朗，朱瞻墉很高兴能帮上朋友的忙。
　　“嗯，你应该听说过百花教为祸四邻百姓吧？”这样一个喜欢看话本的少年，崇尚着行侠仗义的游侠生活，应该会非常痛恨百花教的残忍无道。
　　“就是那个四处掳掠女子，引诱男人杀害男人的魔教？”少年很激动，“你们东厂这次是要围剿铲除百花教吗，我能帮上什么忙？”
　　“阿和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万心有心让少年背后的太子府帮忙，自然不在意泄露秘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今已经老了，而楚天行，押宝在汉王朱高煦身上，“百花教不仅妄想控制武林，还想掌控这如画江山。”
　　身为太子府嫡亲的儿子，朱瞻墉虽然年少，平时也二了些，但夺嫡争位上的觉悟却很意外的敏感。
　　“百花教背后有人？”
　　“百花教掌握了前朝皇帝，也就是惠帝埋藏的宝藏藏宝图，”万心并没有直接回答，“不过只有一部分，想来你应该知晓，当今皇帝一直都有秘密派东厂寻找前朝皇帝及其皇子和七大护卫，究其原因不过是想要惠帝暗藏起来的无尽宝藏，通过楚天行二十多年的追查，终于知晓，原来当年惠帝为了给他的两个皇子留下得以存身的保障，把藏宝图一分七份分别绘在了他的七大护卫身上，如今四人落在东厂手里，而其他三人则被百花教掌控。”
　　“我怎么从来没听父王提起过？”朱瞻墉皱眉，还是少年的他明显不明白，利益之争的重要性。
　　“你今天回去，可以私下问问你父王，若你父王问起是谁告诉你的，你可以对他说百花教教主花弄影是楚天行唯一女儿金燕子的亲生娘亲。”这样朱高煦、楚天行与花弄影全都联系在一起了，对上朝廷，他倒要亲自见证一番，他们眼见身后的势力被拔除是什么滋味。
　　“百花教不是痛恨男子吗？他们教主花弄影怎么和楚天行结婚的，还有楚天行不是太监吗？”
　　少年，现在重点是这个吗？！
　　“你父王心中有数。”依朱高炽的性情，哪怕是痛恨朱高煦的阴谋陷害，他也不会伤害兄弟，挺多自己加倍小心罢了，他心中装的是大局，是百姓利益，他会帮着围攻百花教，但同时事后也会把消息上告给皇帝，并选择袖手。
　　“哦。”少年闷闷答应，但是为什么楚天行是太监却又有女儿呢，太监也可以结婚吗？还有金燕子怎么会是楚天行的女儿呢，他们不是处处相针对的官兵与盗匪吗？这问题真纠结，看来，他要找大哥询问一番。

　　“你不是喜欢在红楼看夕阳吗？”看不得弟子闷闷不乐，谢天衣推了推朱瞻墉，指着窗外映红的天空。
　　“我是喜欢，可是现在我被两个问题憋得难受，不开心。”
　　“你不是喜欢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吗，”谢天衣站起身走到窗前，笑言逗引，“这里虽然没有古道和瘦马，但是小桥、流水、人家和西风却是一个不少的。”
　　“都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可若真爱了夕阳，又何须问近黄昏？”万心站到窗前，让西归的落阳并着晚霞染上面庞，醉了双眼。

　　东厂
　　“少爷，你回来了？”打老远，洪贵看到万心就开始向着他跑来。
　　“慌张什么？”万心不满，在东厂里，洪贵能急的满头汗，只说明了一个问题，楚天行要发疯。
　　寻常来看，楚天行发疯必见血，不过都是天牢里犯人的血，洪贵又慌张什么？
　　“哎哟，我的少爷啊，你怎么还是那么悠闲，真是急病人遇到慢郎中，当事人不急急死看戏的，”洪贵极尽夸张的能事，几乎手舞足蹈，“厂公接了水霖铃进府，说是让你定下心来，好帮着他管理事务。”
　　万心步伐一乱，楚天行这是认定白羽彤是他女儿，所以拨乱反正，不让他的骨血嫁给仇人惠帝之子吗？“我也是该收心了，既然义父认为水霖铃适合我，我听义父的。”
　　“万心，说的好，”楚天行很是和蔼的从拐角转出来身来，后面跟着抱着琵琶的水霖铃，“义父只有你一个亲人，是永远不会伤害你的，白羽彤原来是金燕子，义父先前被她装出来的大家闺秀给骗了，金燕子这样被通缉在榜的女子配不上你更不能帮助东厂，所以义父亲自挑选了水霖铃姑娘，让她陪着你红袖添香。好来年给义父添一个乖孙。”
　　“楚公子。”水霖铃盈盈一拜，水眸中满满都是浓情。
　　可万心知道，这时的水霖铃不是陪着他走过残身之痛、熬过功力反噬之苦、有过一家三口之甜的水霖铃，此时的她不过是楚天行想要掌控他行踪而安排在他身边的棋子罢了，或许还有一个作用——转移他对白羽彤的关注。
　　刚开始知道人生重来之时，他或许有想过替水霖铃赎身，然后找到凝儿，像前生那样一家三口过着隐居的生活，什么都不过问，但是……事实证明，这种想法也只是一时的冲动。
　　他的大仇人楚天行日日就在眼前，花弄影还嚣张的活着，罪魁祸首朱棣还稳稳的掌控着江山，凭什么呢，凭什么他‘万心’就该那样无声无息悲惨的死去？
　　他全心全意爱着白羽彤时，白羽彤嫌弃他东厂厂公义子的身份，他心心相惜想要相互守望的兄弟时，亲兄弟抢夺了他的未婚妻，在他一切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楚天行揭露了他收养自己时的丑陋嘴脸以及险恶用心践踏了他作为皇子作为男人的尊严，他认真的想要和水霖铃相守时，白羽彤却作为楚天行的亲生女儿回归，还打着大义的名头利用他，是何等的讽刺！他想要父亲，父亲不认同他的做法，宁愿选择自杀，当他开始放下一切尝试和水霖铃相守时，花弄影摆弄嘲讽了他充满悲哀的人生，一切都来不及，水火龙珠反噬他变成嗜血的怪物再想要和家人相守已是不能，可就是这样远远的相望，也因为一个两个的插足而不能。
　　所以，冲动也只是冲动，他最终也只是开始几天暗中察访凝儿的下落，什么也没做。

　　“万心，这里就是为父命你给你打造的府第。”楚天行一个眼色，立马有人飞身揭掉红绸，露出三个金色的大字，‘万心居’。
　　这里就是他前世后半生潜藏的居所，一点都没变。原来，就连这万心居也不过是一处专门精心布置的网罗‘万心’的宅院罢了，什么精心布置，什么南山的石头，北天的水，西域的红树，东州的塔，都是骗人的。
　　而此时，万心只能一副被惊了的模样诚惶诚恐的万分感激，“义父，你把万心赶出东厂，是不要孩儿了吗？”
　　“傻孩子，义父辛辛苦苦养你到如今，你还没还义父恩情，义父怎舍得不要你，”楚天行自认拿捏的很好，他玩笑道，“不过是给你一处私有空间让你好好休息，可以更好的帮助为父。”
　　“万心多谢义父为孩儿着想。”万心立马下拜，“孩儿定当好好办差，帮义父减轻负担。”
　　“好，好，不愧是为父的乖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