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万心殇》莫无邪

1、重生

　　第一章：重生

　　我这一生就像个笑话，生为皇子却以东厂厂公半残之躯赴死——万心。

　　亲眼看着同胞弟弟把世人尊崇的水、火双龙珠毁掉，双眼发出不知是仇是怨的红光幽怨的瞪向自己，万心说不出内心深处究竟是什么感觉，解脱或是释然？不过大概也没人在乎他怎么想的了，毕竟没有谁会在乎将死之人的感想。
　　嘴角挂着不知是欣慰还是解脱的微笑，他滑下横木倒向河心，也不碍着他们谁的眼了，他这一生爱不得所爱，恨不能彻底，就让这算不得干净的河水洗涤他一身污糟好了，也算是作为兄长对那天生侠骨柔肠的同胞兄弟做的唯一好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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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心没想到，他还有睁开眼的那一刻，毕竟他是真的累了，也是一心想求个解脱，这个世上，本应关心他的人都已经死了，就算没死，也已经成仇，还有谁会救他呢？
　　没人会救他，也不再有人需要他！
　　为什么他还没有死？
　　老天爷真是不公平，想死的人死不了，不该死的人却都死了。
　　或许，这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
　　惩罚他一个人孤独的行走世间？
　　这惩罚何其仁慈！

　　“少爷，少爷，你怎么睡着了，快醒醒，今天就是少爷的大日子啊，厂公传话让少爷快到前堂，”贴身小厮东礼推了推疲累趴在书桌上的万心，“少爷，厂公可是请了好多人来为少爷庆生，也不知厂公会送给少爷什么成年大礼？”
　　成年礼？万心有那么一瞬间的震惊，还好合着他尚且迷惘的睡眼，东礼没有注意到。
　　他这是回到最初，人生最辉煌的时间点了吗？
　　那也就是说，此时的他，人生还没有残缺……吗？
　　他可以有一个新的开始吗？
　　合了合眼，任东礼帮他净了面和手，在他的帮助下换上得体的蓝衫。
　　用手捋了捋天青色的外袍，万心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大概他永远也穿不出天青青水蓝蓝那种清澈的心情，一个不乐意，他扯下了外袍和中衣。
　　“少爷？”东礼疑惑，这可是少爷平常最喜爱的衣衫，少爷现在怎么了？
　　“有没有黑色的，帮我换上。”
　　“黑色？有，有。”少爷什么时候喜欢上了黑色的衣服。
　　今天是他的生辰，也是他直面残身仇人的日子，以及……那个他一直捧在心尖却一直伪装自己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心上人，白羽彤或者说金燕子甚至说他的大仇人之女，还有伪金燕子大闹他的生辰宴抢掠本该是他生辰礼物的财物。
　　这多出来的一世，就从今天开始吧。

　　对于万心突然转变的穿衣风格，楚天行根本没在意，只当万心想在生辰宴上表现稳重。
　　歌舞升平，已经引不起他心起涟漪，上一世无知，他一介皇子之身竟然甘为东厂效力，想想都觉不耻。
　　“万心呢，今天是你二十岁生辰，为父要给你百件稀世珍宝，愿你百事顺利，在人生的道路上，无往而不胜。”
　　“义父给孩儿的已经够多了，”多的他一生都还不完，先是灭了他的家国，又让他认贼作父，靠着他身上的火龙珠吸取功力，后还把他作为棋子玩弄羞辱并且夺去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孩儿以后定当孝顺义父。”早一点送你下地狱。
　　铮铮的琵琶音响起，万心知道，他上一世唯一爱过的女子登场了。
　　她从巨大的贝壳中，于烟雾渺渺里，伴随着琵琶清音，一点一点显露真容，如同九天仙女，轻下凡尘，美得倾城。
　　“白姑娘。”这一刻，万心不知道是喜还是怨，他只知道自己不是如自己所想般无动于衷。
　　“这是老夫我为你准备的，想不到白姑娘的琴弹得出神入化，老夫我活了这么大年纪，也是大开眼界。”楚天行不知是何心理，姿态高高在上，若是他朝一日，知晓他曾经如此羞辱自己唯一的女儿，不知是和嘴脸？“万心，吩咐下去，赏我未来的儿媳……黄金百两。”
　　如果不曾历经人情冷暖，万心或许听不出这老贼内心里的野望。东厂，那都是什么人，凭什么高高在上，如同皇帝打赏戏伶一般，打赏前来助兴的首富之女，还儿媳？这是妥妥的拉仇恨值啊！
　　不过拉仇恨值就拉仇恨值吧，反正这一生，他绝对不会再分一点真心给这女人。
　　“厂公……”洪贵绕过他走到楚天行右侧，小声耳语，“有水龙珠下落了。”
　　可惜说的再小声，不知怎么的，这一世，万心也听在耳内，原来上一世楚公公匆匆而去导致贼人闯入东厂，是为了水龙珠啊，可是……楚天行这老贼不是清楚的知道，水、火龙珠就藏在皇子体内吗，难道找着另一个皇子了？不知他搞什么鬼！
　　“万心呢，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帮我招呼客人。”
　　“是。”即使知道这老贼不轨，不过为了彻底斩断和白羽彤的关系，并在楚天行父女两人都不知道他们真正身份的情况下推上一把，他只能按上一世的发展来。

　　看了看白羽彤，又摸了摸上一世无缘的百件珍宝，这些宝贝如果能收在身上该多好，平白便宜那些贼人，就那么一想，陡然惊见手底下的宝贝竟然都没了踪影。
　　惶然一惊，他四下瞅了瞅，发现无人注意，又去摸了摸其他托盘上的奇珍，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是刚才他想什么来着？
　　对了，如果这些宝贝都收在身上就好了。
　　果然，奇珍都不见了。
　　他若无其事的把奇珍异宝扫荡一空，然后换了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杯盏什么的，锦缎一盖，就转身故作欢喜的走向白羽彤，反正待会就有人帮他消灭证据了，不会有人发现这些奇珍已经消失了。
　　如上一世般，他仔细打量美如天仙的白家姑娘，这一世他以旁观者的眼光来看，发现她实在不如传言中那么美，甚至比不上水霖铃。
　　万心的打量，使白羽彤百般不自在，可惜这东厂掌握了父母的命脉，她不得不来不得不被人当伶人对待。
　　“白姑娘，谢谢你来祝贺。”
　　“是我爹叫我来的。”即使知道，这人真心爱慕自己，也或许这人是东厂腐烂白骨下最干净的一个人，她也不得不迁怒于他，动不了他也要让他百般难受。
　　碰了软钉子的万心并不气恼，如今他要的就是这白羽彤的不屈服，“对了，白姑娘，你刚才那美妙琴声，我义父听了之后为之感动，所以他要赏你黄金百两。”
　　“我是来弹琴的，不是来领赏的。”白羽彤太清高，并侠义自诩，怎能容忍自己接受楚天行如赏伶人的金银？
　　白羽彤很耿直天真，否则她也不是京城人人称颂的金燕子了。
　　两句话，句句冷场，接不下去，不知上一世的自己怎会蒙蔽了双眼，一味的往上凑，或许只是不甘心作祟？万心思索着怎么问话，才能给楚老贼这对父女拉最大的仇恨值，边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最后一场闹剧——伪金燕子真百花教抢掠财物。
　　“我义父已经商议好了我们两人的婚期，到时我们就是夫妻了，你千万不要客气，还有义父他老人家的脾气不太好，给你的赏赐你一定要接着。”恨吧，尽量的恨，就让我看看这一世，你们父女还能不能像上世一样父女和乐让丧尽天良的楚老贼尽享天伦。
　　“你们……”那张水波般平静的脸终于染上怒气，“你们不能决定我的命运，万心，你知道我不爱你。”
　　“给我一个机会，白姑娘，我会让你知道，嫁给我是你一生无悔的选择。”万心满心诚挚，语气温柔，眼神缱绻，似乎天下间就白羽彤一个女子。
　　“天下老百姓穿不暖吃不饱，东厂广设厂卫却无视百姓疾苦，只会作威作福仗势欺人，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和东厂有牵连。”作为一个女子，白羽彤巾帼不让须眉，说的很是大义凛然。
　　只是……在东厂之内楚天行义子面前如此大义凛然的说东厂的坏话？不得不说白羽彤实在耿直过了头！
　　“东厂也不都是平白欺压黎民百姓的，”虽然那样的人很少，而且现在白羽彤说的决绝，他可是记得她一辈子也洗刷不了的身份——东厂厂公楚天行之女，扯不断的血亲，“你不能因为你看到的那些，就迁怒于我，这对喜欢你的我来说，不公平。”
　　“你大可以选择其他的女子。”
　　“你因为我东厂厂公楚天行义子的身份而拒绝我，我想知道假如有一天，你发现你不是白家的亲生女儿，而是你最痛恨的东厂厂公楚公公唯一的亲生女儿，你会如何做？杀了作恶多端的楚天行吗？”
　　“他背叛惠帝，为清除异己，又寻找传说中的惠帝宝藏，不知杀了多少正义人士，万死难辞其咎，难道不该杀吗？！”
　　“真是好一个正气凛然的白家姑娘！”万心鼓掌，“为了天下大义不惜亲手背上弑父的名声。”
　　“那我就等哪天听到姑娘的好名声了。”随着这一声话落，在白羽彤忐忑不安的心情下，久等的黑衣蒙面人终于如期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