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夏洛克同人（第一季）》傀儡师落下

6、第六节

　　“这上面说，你不相信任何人。”视线在记事本上游动，仿佛是在寻找什么更有趣的内容，麦考夫福尔摩斯抬起头看了一眼华生医生，终于有什么打破了那张从一开始就温和冷静到异常的面具。是的，麦考夫福尔摩斯见过太多的大场面，遭遇过太多的难缠。他开始也许有一丝丝疑惑，可是很快他就看破了医生的小把戏。约翰华生，在演戏。他并不如他表现出的那样自在，他的肌肉始终紧绷着，坚实的拐杖放在手边随时都可以拿起来变做凶器的地方，而他的眼睛，医生蔚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虚伪的宽容，现在麦考夫可以从里面的阴影里轻易地看到警惕和愤怒。
　　“那是什么！”华生的表情变了：浅色的眉毛皱成一团，嘴唇紧紧地抿着，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麦考夫手上的笔记本，就连出口的质问也饱含着压抑的怒火。
　　“那是不是意味着，你已经开始信任夏洛克福尔摩斯超过了任何人。”麦考夫想象着棕色笔记本上标注的一串串专有名词和脑海里之前看过的那些传奇服役经历：“你不像是善于结交朋友的人，也不是那种会安分过着朝九晚五平凡又无聊的人。”
　　“说够了吗。”显然他被调查的要比他想象中的要详细得多，华生警觉地望着对面的男人，看来福尔摩斯家的男人也比他想象的要麻烦得多。
　　“你说呢？”麦考夫福尔摩斯享受的看着医生一步步掉入陷阱，在自己面前被逐渐剥落坚硬的外壳，露出里面最柔软的弱点。“我很好奇，你甚至没有告诉你的心理医生一句实话。”他分析过特工呈上来的资料，约翰华生向他的心理医生诉说了战场的艰辛、队友的友谊甚至中弹后的痛苦和绝望。但是他却从未提到过那些巷战的血腥、午后的废墟、牺牲的挚友以及支离破碎的记忆。
　　“为什么！应该已经有人警告过你远离他，即使我说了这么多，不过从你的左手我看出你不会。”麦考夫福尔摩斯再次产生出一丝丝的疑惑：约翰华生从阿富汗负伤回来以后，他甚至不愿与他的家人拥抱。
　　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再次涌入脑海，他的思维和大脑仿佛被一下子剖开赤裸裸的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短短的一瞬间那些恐惧、压抑以及绝望的负面情绪如同咸湿寒冷的海水一样让华生窒息。他的左手紧紧地攥着手心里的手机，嗡嗡的短信震动提示突然响起，像一阵电流窜过全身将他再次带回人间。
　　“让你给我看看你的左手。”
　　“不。。。”用脑过度的微微刺痛感并未消散，华生医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阻止麦考夫的靠近。
　　无视医生的警告，麦考夫福尔摩斯又向前逼近了一步，他可以看出来，华生可能正在努力的克制着某种生理上的不适和将拳头挥向自己鼻梁的冲动。
　　“许多人在伦敦城里东奔西闯，眼里只有繁华的商铺和川流不息的车流。”碰触到华生医生有力而平稳的手掌，麦考夫福尔摩斯继续感慨道：“只有你和夏洛克福尔摩斯在一起的时候却看到了战场。”深深地望着约翰华生，麦考夫意味深长的说：“你已经找回了这种感觉不是吗？”
　　终于华生露出了吃惊的表情看着面前的男人，这是至今为止最令麦考夫满意的表情了。
　　“你的左手时常会痉挛，所以你的心理医生医生认为这是创后应激创伤。她认为根源在于你摆脱不掉服役时的记忆。当然你从不对她说实话，她判断失误也情有可原。”一个有经验的心理医生居然看不出她的病人是否在说谎或者避重就轻，“辞掉她，她完全不在道上。”麦考夫难得真诚的建议。
　　“那关你什么事！你到底是谁？”只需要花一个小时坐一坐就可以得到数额不低的医疗补贴，他为什么要辞掉这么一笔轻松又丰厚的额外收入？当然如果有什么更吸引他的话。。。华生无奈的摊开手掌按掉第三条短信。
　　‘可能会很危险—SH。’
　　“你对战场并不感到恐惧，你并非受它所困。”约翰华生甚至不畏惧死亡，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因为一点点的压力就颤抖！“你怀念它，约翰华生。”看着瞪大了的小圆眼睛，麦考夫灰色的眼闪烁着光芒，他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欢迎回来。”加入到福尔摩斯的阵营亦或者是与之为敌？！“选择你的阵营，华生医生。”愉快的转身旋转着手里的黑色雨伞离开，麦考夫的语气永远高傲自信，因为无论如何最终获胜的永远都会是福尔摩斯。
　　抿紧嘴唇看着已经决定要非常讨厌的另一个福尔摩斯的背影，华生攥紧掌中的手机：是的，他怀念它。他欺骗自己害怕麻烦，他告诉自己需要远离是非，都是为了不再思念那些让人热血沸腾的友谊和被危险、死亡笼罩下的颤栗快感。
　　“我送你回去，地址？”总是拿着手机按个不停的秘书小姐出现了，她看着华生沉默的背影感慨：又一个被BOSS蛊惑了的可怜小绵羊。
　　“贝克街，贝克街221B。谢谢。”很快收拾好心情，华生转过身冲着忙碌的秘书小姐露出一个憨厚感激的笑容。
　　更年长的福尔摩斯，也不过如此。作为长辈他似乎也太小看自己的弟弟了？华生看着在黑暗中闪耀着荧光的手机屏幕，微笑着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那些原来躲藏在深处的疑惑迷茫都不复存在。
　　“在那之前我得先去个地方。”华生自然大方的坐进车里，他的身边是那个从未正眼瞧过他，全部精力热衷于手机的女秘书，但是华生医生依然决定补上在和另一个福尔摩斯相处时不慎遗忘了的礼节：“我叫约翰华生，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呃。。。安西娅。”女秘书头为难的看着他迟疑的回答，显然她对华生的问题感到头疼，对于医生这样的目标对象她要不就是训练有素，要不就是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
　　“哦！安西娅？”肯定不是真名字，华生尴尬的伸手挠头，歪歪小脑袋的瞬间视线不经意的飘过女秘书的手机屏幕：在用办公软件调情啊。。。现在的科技真是发达。“那是你的真名字吗？”
　　“不是。”于是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很聪明的都没有再谈起别的话题。
　　约翰华生望向车窗外，漆黑的夜幕沉闷的挂在天际，唯有一轮皎洁的明月孤傲的悬在顶端，仿佛一朵难攀的高岭之花。嗯哼？是他的错觉吗？为什么他刚才好像看到了夏洛克，站在某个屋顶上像一只敏感的警犬东张西望的探寻着什么！
　　好吧！一定是错觉，伸手捂住下巴，约翰华生继续思考自己的未来：他从来不需要选择，一直都是夏洛克福尔摩斯先伸出的手。无论是在物是人非的实验室还是杂乱无章难以下脚的221B，他都不敢想象自己曾经几次想要逃跑，是的！逃跑！但是都被这位警觉的同居人抓个现行。
　　他不相信这是偶然，也不相信这是命运。但是不管如何，确实是他先选择了他——约翰华生，所以他也想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