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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四)祭典 ...

  •   今日,是慈光百年一度的祭典。
      又兼着新任天舞神司第一次祭典,所以格外隆重。
      慈光各界人士通通聚在祭台外围,连许多隐世不出的高人如今也占了个位置,等着祭典开始。
      如果慈光民众看见了此时祭台偏殿里发生的事,恐怕不会对新的天舞神司那么期待了…………

      “师兄,这次祭典的服饰师妹早帮你准备好了,时候不早了,我来服侍你穿上吧……”璟瑶今天的装扮比起平日正式——相对的也比平日重得多。
      昭衍一脸冷汗地看着面前满满十七个托盘,从里衣到护手一应俱全,光玉饰就摆了足足五个托盘,还有许多零零碎碎的部件和看上去就很重的头冠…………
      “师妹,你终于决定谋杀亲师兄了么?这一身穿完你觉得我还能站起来”
      “从今日起,师兄就是天舞神司了,但凡有场合需要师兄亲自祭典,都按这套行头配置,只会多,不会少。师兄可以早日习惯起来……”
      巧笑倩兮的佳人说出来的却是令人绝望的言辞,昭衍仍不死心的争取着:“师妹,我待会儿还要跳祭祀舞呢,这种配置,是不是太夸张了些”
      “你可以选择自己穿,或者我帮你穿。”
      璟瑶VS昭衍,第一局,璟瑶完胜。

      不过最后还是璟瑶帮忙穿戴的,因为我们的昭衍同学在穿衣服之后,完全不知道配饰怎么带………
      “真不知道你平时是怎么把你最喜欢的那套玉坠挂到腰上的……”璟瑶愤恨的拆着打结的七八块玉饰。
      “其实吧,那个看上去是系上去的,实际上是我叫允儿帮我戴上后就直接缝在了腰带里……”
      “你还真是做的出来……你的小鸵鸟把脑袋从从沙堆里伸出来了么,你竟然叫上允儿了这么多年终于迈出了一步,真不容易。”璟瑶非常高难度的顶着一身庄严肃穆的行头翻了个优雅的白眼。
      “是挺不容易的……”毫无威信的师兄大人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璟瑶VS昭衍,第二局,昭衍小胜。

      终于把十七个托盘里的东西搬到了昭衍身上,祭典也快开始了,璟瑶毫不客气的把师兄推了出去,说要借偏殿重新描妆。
      无辜被踹出来的昭衍挪动着比平时重的多了的身体,小心翼翼地向祭台走去。

      摸了摸胸口,里衣下面是言允送的玉佩。昭衍挺直身躯,收敛起笑容,端正姿态,一步步踏上祭台。
      从今日起,我昭衍,就是慈光之塔的天舞神司。四魌界树,以我昭衍神源起誓,吾心所向,虽九死,其尤未悔。
      跪坐祭台之上,四周泛起点点清光。
      祭典,开始了。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冥昭瞢闇,谁能极之?冯翼惟像,何以识之?”
      昭衍跪坐在地,指尖若即若离,摆出莲花一般的手势。念完一段,忽然抬起双手向后仰去,长袖直直甩出了一丈。
      “明明闇闇,惟时何为?阴阳三合,何本何化?圜则九重,孰营度之?惟兹何功,孰初作之?”
      上身一个用力,带动跪坐的双腿,昭衍凌空旋转了数圈,站了起来。玉饰相互撞击,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声音。
      “斡维焉系,天极焉加?八柱何当,东南何亏?九天之际,安放安属?隅隈多有,谁知其数?”
      双手缓缓打开伸直,掌心向前。胸口赫然出现一把白晶长剑。
      “天何所沓?十二焉分?日月安属?列星安陈?出自汤谷,次于蒙氾。自明及晦,所行几里?”
      握住剑柄,用力把长剑插入祭台,祭台四周如同注入活水,阵法运转间,祭台中央的舞动的身影反而模糊了几分。
      “何阖而晦?何开而明?角宿未旦,曜灵安藏……
      ……日安不到?烛龙何照?羲和之未扬,若华何光……
      ……阻穷西征,岩何越焉?化为黄熊,巫何活焉……
      ……覆舟斟寻,何道取之?桀伐蒙山,何所得焉……
      ……伯林雉经,维其何故?何感天抑坠,夫谁畏惧……”
      祭祀之舞越跳越快,开始还能辨别出动作,后来只能看见人影翻飞。玉器间的撞击声越来越剧烈……
      “何环穿自闾社丘陵,爰出子文?吾告堵敖以不长。何试上自予,忠名弥彰?”
      左手在上,两手食指相触,虚按出法印对天,定格于最后一个动作。霎时,昭衍腰上,手腕上,衣摆上,袖子上的玉饰统统碎去,化作点点光尘…………
      血魉之羽雀跃着悬浮在昭衍头顶,分裂出一丝一丝的光芒缠绕住昭衍,不多时就把他包成了一个茧。

      “翩若惊鸿,宛若游龙……”对着昭衍的惊艳祀舞,言允喃喃,“真是个好开局……”
      虽然早有传闻辅尹要升任政尹,但毕竟还未上任,言允没有在祭台最近的位置上观看祭祀——那是只有慈光五尹与界主才能入座的地方,即使京尹,政尹与师尹的位置是空的。
      巡尹陆吾与军尹夷则坐在界主两侧,京尹、师尹又空缺已久,大事多由三尹(言允暂代政尹之职)商讨后请示界主。界主自很多年前就极少现于人前,这次神司换任关系重大,界主才显于人前,没有再凭化光传声。
      弭界主看上去很年轻,只是脸色苍白,唇透灰色没有一点先天人的生气。穿的是齐齐整整的正装蓝衣,华服之下更显得虚弱。
      界主这病,也养了有上千年了。
      就在大家等着昭衍完成祭典之时,人群中三名女子突然冲上前,双刀长鞭直指弭界主。
      弭界主轻咳两声,军尹上前挡住两名用刀的女子,双刀一棍很快战至一处。两女子根基比起军尹略有差距,但双刀配合默契,相互弥补对方短缺,用的是以快打快的法子。军尹长棍被限于方寸之间,难以施展,不过毕竟多年武职,且战且退,倒也不落下风。
      另一侧,巡尹剑鞘拦下长鞭,鞭子绕上剑鞘,那使鞭女子用力拉扯竟是丝毫不动。眨眼间,巡尹左手死死拉住剑鞘,另一只手抽出宝剑,挽了个剑花,眼看就要划过那女子脖颈。女子当机立断,右手一松扔下鞭子,转身避开夺命一击,左手拔下头上发簪抵上短剑,侧身使力便迎上巡尹——那发簪上磷光点点,显然是带了毒的——现在闪避已经来不及了。
      台上战局混乱,言允调派守卫开始驱散人群,推搡中,有两双眼睛幽幽的看着界主。

      一寸短,一寸险。
      眼见避之不及,巡尹左手运上元功,直直打向发簪,终于挡下了夺命一招。轻敌的下场是左手一道浅浅长痕,强烈的烧灼感刺激着巡尹的心脏。招式相对,功体根基的差距让使鞭女子被打飞三丈之外,纤薄身躯狠狠砸入地面。巡尹欺身而上,气急败坏的把那个女人从地上拖起:“解药!”
      那女子只是笑笑。
      “不要以为死才是最可怕的事情,我会让你求我杀了你的!我再问一遍,解药!”
      女子唇瓣微微开合,像在说些什么,却因为内腑重伤满口溢血而微乎其微。
      巡尹凑上前去,终于听见了她讲的话:“呵……我什么……时……时候……说过,我们……只有……只有三个人…………”
      意识到不对的巡尹猛的扔下了那个女子,女子重伤的身躯又在地面拖出了一条血带,但是已经晚了。巡尹看着自己被长剑透体而过,最终还是倒了下去。
      刚刚隐匿于人群中的两名女子在战局爆发的时候按兵不动,此时却成了突然的杀招。解决了巡尹,两人看也不看地上的女子,转身杀向界主。
      那两个使刀的女子却被漫天血气分了神,配合之术一顿。军尹见隙,长棍敲向左边女子手腕,清脆一声,手骨被生生打折,弯刀坠地。失了配合之术,两人再奋战也难挽颓势,长棍所到之处伴随骨裂的声音,胜败已定。
      围攻弭界主的两名女子一用剑,一用长刺。弭界主看上去不为两尹苦战所动,自动乱开始也不曾放下手中茶杯。抬眼看了一眼直刺过来的剑,对着剑者掷出茶杯,丝毫不在意背后夹攻的长刺。
      用剑女子剑术也有些火候,剑气一震,凝聚了界主劲力的茶杯顿时四分五裂,只是略略阻挡了长剑来势。
      在长刺一掌之差就要刺入界主后颈之时,军尹手中棍子劈下,拦下这招后一扫,使刺女子被砸入祭台,重伤。
      那使剑的女子却无暇关心同伴了,她的喉咙已被一块碎瓷片打穿,喉骨被暗劲打出,生生的钉在了地上。来势汹汹的剑失了后力,弭界主折扇一合就抵开了。
      言允合着眼,不忍看见满地血腥。扶过重伤的巡尹,交于卫兵带下去治疗。
      就在言允正欲上前请示界主后续的处理时,异变突生。
      被军尹打入祭台的女子眼见此计无望,拼着本源尽毁,长刺脱手,飞向昭衍所在的血红色大茧。
      璟瑶飞手扔出的两根簪子,也仅仅是阻了这燃烧生命的长刺半分去势。
      霎时间,言允脑中闪过很多念头:长刺若是刺入昭衍身体;祭祀仪式被打断的后果;这群贱妇竟然不守诺言;昭衍尚未修出神源…………言允又好像什么的没有想,身体却以超常的速度挡了上去。回过神来,长刺已然扎穿自己的腹部,埋在身体外面的一半被死死抓住,难以再进。一阵烧灼的刺痛蔓延——果然也是涂了毒的。
      昏死过去前,言允恍惚看见一道绿芒。
      ……不要出来……计划不能毁在这里………
      ……钦原……千万不要出来啊……
      ……千万……不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四)祭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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