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金陵之行 ...
-
第二日清晨，林府就备好了马车，贾蓉也早收拾妥当在门口等着，惜春与黛玉一一作别，上了马车一路往金陵而去。
金陵距离扬州路程不远，马车走了约摸两个多时辰，才过午饭时间就进了金陵城。贾蓉回过一次金陵祭祖，命车夫赶着车直到了金陵城中心的贾府祖宅。
在门口的守门的小厮哪里认识只来过一次的贾蓉，直听到叫门人的道：“京城的蓉大爷回来了，才匆忙迎了出来。
“爷回来怎么没提前通知一声，奴才们都没什么准备。”贾府老宅的管家刘福一路跑了出来。
“莫非这府里有什么爷不能瞧的事，还要提前通知你收敛一二？”贾蓉冷脸瞧着刘福道。
“奴才不敢，奴才是怕冷屋子让爷们受了委屈。”刘福忙道。
“你且去收拾一间干净院子，大姑娘回来上坟。”贾蓉道。
“是，奴才马上去准备轿子。”刘福马上说着，命小厮去后院叫粗使的婆子们来抬大姑娘进宅，同时让人手脚麻利地收拾院子。
这一次贾蓉回来事先确实没和祖宅打招呼，惹得刘福等人手忙脚乱，等到了屋子里，贾蓉扫了一眼给自己收拾的屋子，抬眼笑问刘福：“你住在何处？”
刘福心知不好却也来不及收拾，只得苦着脸笑道：“奴才因着爷们的恩典，就住在旁边的院子里。”
贾蓉也不说话，抬腿就往外走，走眉愣登走到刘福的屋子，抬眼一瞧珠光宝气，便是寻常的富户也比不起他屋子里的装饰，再看身上所穿的皆是绫罗绸缎，富贵无比，脸就沉了下来。
“爷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刘福一见露了馅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贾蓉正要开口说话，就看到门口有个小厮探头探脑，抬手指着他道：“看什么看，滚进来回话！“
那小厮一看贾蓉的气势，马上与刘福跪到一块儿，磕了个头道：“隔壁的金管家命小的过来问问，荣府的主子回来了没。”
“咱们府的情况我倒是瞧得清楚，琏二叔让我顺便去隔壁府里看看，是不是与我们一般无二。”贾蓉冷笑道。
早在京城他就听说金陵老宅闹得不像话，主子去时才略有收敛，平时里简直成了说一不二的爷，没来之前他还有些不信。不过是一些看宅子的老奴，还能闹出什么风浪，如今看来自己想错了。把库房里的东西搬出来自己享用，只怕库房的帐现在都对不上了。
贾蓉说着就走到了门口，看到有一个小厮正准备李撒腿往外跑去报信，抬起一脚踹了个仰巴角，骂道：“当着爷的面还想过去通风报信，都活腻了。拉下去先打四十大板，等我回来再处置。”
贾蓉带着一身的怒气冲进西府，小厮看着刘福满头是汗陪在身边就知道是主子爷回来了，没人敢拦，一路通畅来到了金彩所居的院子里，抬眼一看。嚯！与刘福不相上下。
金彩此时才知惹了大祸了，马上跪了下来磕头道：“奴才们再也不敢了，请蓉大爷饶一条命。”
贾蓉沉着脸，且不言语，一屋子安静极了。
他之所以到金陵以后有这样的举动，皆因惜春在路上几句提点，听下人说起来南京守祖宅倒是一份美差。惜春眨着一对大眼睛问他，因何来金陵守祖宅是美差了？贾蓉也不相信，不过惜春一提醒多了个心眼。如今看来，确实是个美差。
这边贾蓉如何整饬祖宅的刁奴不提，惜春一到屋子住下就听到叮咚一声，电子音播报“系统新任务，第三条任务，男主薛蟠，女主甄英莲。宿主已自收接受任务，请尽快执行。”
“我连门都出不了怎么执行吗？甄英莲是在金陵吗？”惜春有点抓狂了，才尝了一点好处马上给了一个更难的任务。好歹原来出任务时，还都是身边认识的人，这一下来了两个完全陌生的，她可肿么完成？
“亲，这个任务很简单，亲要努力哟！”系统难得与惜春盆两句，不过这句提示等于没有提示，惜春绞尽脑汗在想自己看过的原著当中，甄英莲与薛蟠是在哪儿认识的？金陵么？
她只记得薛蟠为了抢甄英莲打死了一个冤大头，她甚至连这个冤大头的名字都没记住。
惜春接了新的任务，却没有任何头绪，系统除了那一句话以外连个屁也没放。她不知从哪儿开始，只觉得系统所说的很简单都是故意逗她玩的。因为心里有事，更易恹恹的。
贾蓉处置好刁奴以后，来看小姑姑安置得如何，一进门就看到了惜春一脸的不痛快，忙开口问：“姑姑可是对这院子不满意？”
惜春瞧贾蓉的眼神，知道他是真心担忧自己，于是笑着说：“倒没大事，就是路上走得时候长了，有些头昏。”
“姑姑先休息一会儿？”贾蓉问道。
“蓉哥儿先去安排一下明日上坟的事吧，咱们在这边停不了几日就要回去了。”惜春道。
“好，侄儿早命人去准备了，姑姑先歇息，有事命人去前面院子叫我。”贾蓉说罢退了出去。
第二日清晨，琥珀与入画扶侍惜春匀了面，换上一套月白色的素净衣裙，头发梳了一对双鬟，下面留下来的头发编了两条小巧的辫子，只在发髻上别了两对小米珠攒成的蝴蝶。
“姑娘瞧一瞧，这样打扮可有不妥？”琥珀举起镜子给惜春看镜子里人的打扮。
惜春看着镜子干净素雅的小人满意地点了点头，经过这半年多的将养惜春的脸上已经有了一些肉，一对水灵的大眼睛格外有灵气，皮肤是白玉般的细腻，通身这样净雅的打扮就像是一枝春日里带露的梨花。
“就这样吧。”惜春点头道。
琥珀在贾母也是个老人儿，四姑娘这半年以来在贾母的表现她也瞧在眼里，满府的人都说若四姑娘是个男儿身怕是个了不得了。这么小的年纪极有主意，行事又有章程，早慧得让阖府都惊讶。
就连一向不理府里诸事的东府大老爷也在道观里见过惜春几次。此次，贾母让她跟来江南，她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把小主子伺候的周周到到。
赵嬷嬷自大门外走进来，见到惜春道：“姑娘，蓉儿在命人来问准备好没有？”
“已经好了，这就出去吧。”惜春点了点头，扶着入画走了出去，上了停在院门口的轿子。
她灵魂虽是二十三岁的，身体却是一个不及六岁的孩子，平日里略走走还好，若是走得远了，难免有些跟不上力。贾蓉倒安排得周全，出门必定有软轿，让惜春觉得十分贴心。
贾府即使在金陵也是名门大户，祖坟就在风水最好的凤凰山脚下，惜春不懂风水，却也瞧得出这里的风景极好，背山靠水，视野极其开阔。
惜春是一个小姑娘，又是来给生母上坟，金陵本家倒是没有派人来，只是命人通知了守坟的人，是以惜春一下车子，就有人迎了过来，与贾蓉见了过，琥珀与入画扶着戴着纱帽的惜春往里走。
惜春不懂古时祭拜之礼，事先问过琥珀与贾蓉，如今一步一步依着二人的指使拜过去，该磕头的磕头，该上香的上香，最后又烧了不少纸钱算作了事。
看坟的人常年守在祖坟，与主子见面的时候少，便是想攀附也没有机会。此次见到惜春来便上了心思，将客室打扫得干干净净，又让自家的媳妇换上干净的衣服亲自引惜春往屋子里来。
惜春大清早就出门，祭拜了这将近一个时辰，早已累得身上出了一层簿汗，来到屋子就坐了下来。
那李三媳妇倒是个有眼力的，忙亲自去捧了一盆热水，并一方雪白的帕子端了进来。琥珀见了，上去接过来拧了热手巾给惜春抹去头上的汗。
南方的深秋纵是比北方热上几分，却也有几分寒意在里面，小孩子家家身子单薄，最怕受了风寒。琥珀见这妇人行事，也有了几分好感。
“姑娘，此时若回城去怕是会误了饭点，奴婢在家也准备了一桌干净的席面，若是姑娘不嫌弃，不如用过饭再走。”李三媳妇不多说话，见礼以后中规中矩地开口。
“这样也好。”惜春点了点头，对琥珀道，“你命人去和蓉哥儿说一声，用罢午饭歇息一下再回去吧。”
李三媳妇看到惜春点头，忙下去准备，时候不长一桌干净的素席就收拾好了，李三媳妇来引惜春去吃饭，惜春才坐好。就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风风火火冲了进来，一进门看到一屋子的仆妇婆子吓了一跳，显然是不知道今日家里有客的。
李三媳妇瞧到这丫头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马上堆出笑对惜春道：“姑娘，这是我家三丫头，野丫头一个，在姑娘面前失礼了。”
说罢又厉声向那丫头道：“三丫头还不快过来给姑娘见礼。”
“三丫给姑娘磕头。”三丫头一怔，马上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头。
惜春没料到是这个场景，忙让入画去扶了起来，道：“快起来吧，小孩子别拘着。”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倒是忘了自己也是一个小孩子了。
“娘，你不知道表哥从人牙子那里买了一个丫头，说要明媒正娶呢，把表姑姥姥气个倒仰，怎么都劝不住，特意跑来村里来找族长去压一压呢。”三丫头也不怕生，站起来嘴巴蹦豆子一样噼里啪啦说了一通话。
这话一出口，李三媳妇脸上可不好看了。这些都是家里的阴私，她合家都是贾府的家生奴才，却依然还几房远亲有些联系，只是在主子面前说起这个，怎么都于礼不合。
琥珀脸上也不好看，正准备开口训斥，却听到惜春缓声开口道：“小孩子家不懂事，不必怪她。”
惜春听到三丫头说这番话时，简直觉得眼前一亮，她几乎都想直接问她表哥叫不叫冯渊。她自来金陵以来，心里挂念着的就是如何拆开甄英莲与薛蟠二人，如今道听途说一回，简直止不住心里的激动。可是话在出口前，让她生生改成这番样子。毕竟在这个世界，她要遵守这个世界的守则。
李三媳妇儿赔了罪，又看到惜春的作派，心里佩服一番：果然是公府的小姐，行事与一般孩童自是不同，自家丫头还要比惜春大上两岁，现在却心性未定。如今看到惜春听到三丫头这番话却没生气，心下有了主意。
她把三丫头拉到眼前笑道：“早就听说府里头规矩大，姑娘们个个都是顶好的。我这个丫头野惯了，冲撞了姑娘，请姑娘不要怪罪。”
惜春也正想从三丫头身上找出突破点，听到李三媳妇儿的话，用几分探究的目光看着李三媳妇儿问道：“三丫头可会些什么？”
李三媳妇儿得了这机会，岂有不顺杆儿爬的道理，忙回道：“这丫头旁的本事没有，倒是绣活儿还拿得出手，若是姑娘不嫌弃，叫她给姑娘做双鞋袜也是她的福气。”
惜春看了看琥珀道：“咱们这次来得紧，针线上的人倒是没跟着。”
琥珀得了这暗示岂有不明白的道理，贾母虽叫她看管着四姑娘，她心里却明白，惜春是东府的人，若想添丫头自然是可以自己做主的，只是回去以后禀告贾母即哥。于是琥珀嘴角一扬道：“拿出你做的荷包，我且看看。”
三丫头乡野长大，虽没规矩，却是极聪明的，忙跑到屋子里取出一个自己新绣的荷包递了上来。
琥珀接过来一瞧，倒真是个针角细密，做工精细的，比起宝玉房里的晴雯也不枉多让，于是递过去让惜春瞧了瞧，惜春看罢赞了一句：“着实不错，先留在我这边儿用两日，李嫂子可舍得？”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金陵之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