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童言无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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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山自幼家境贫寒，靠自己的努力取得了进士出身，对于民间三教九流都十分熟悉，编一套骗过贾琏的说辞还是简单得很。苏青山回到前舱时，贾琏对主仆几人的遭遇已经深信不疑了。
接下来行程还算顺利，一路到了扬州，船才一到码头早有林府的有在等着，马车拉了几车子才将自京城带来的东西送到了林府。
在码头上沐承宣与贾琏贾蓉等人告别，最后瞧了一眼在琥珀扶持下上了马车的贾惜春，这才飞身上马与前来接应自己的人一同离开了码头。
苏青山一行来到事先安排好的住处，是位于林府后街的一个两进宅子，只有几个青衣小厮伺候，倒也清净。
“爷，奴才打听清楚了。这一次出手救咱们的贾家姑娘与上一次在城外被咱们惊了马的姑娘是同一人，贾敬的嫡女。这一次南下，她一是绕道金陵去给生母上坟，二是为了给林家姑娘做个伴儿。”早三天来到扬州的刘祖躬身禀道。
“五岁的孩子举止得体，进度有度，是不是太早慧了？”沐承宣轻声反问。
“据奴才打听来的消息说这姑娘在府里行事也是如此，不过小儿心性的时候也很多。”刘祖道。
“这些都是小事，你早来几日可在扬州查出什么了？”沐承宣问道。
“林海是皇上钦点的人，深得圣上信任，自上任以来倒也兢兢业业，从林府上并未查出不妥，倒是林夫人的去世确实突然。据林家下人传出来的消息，林夫人身子虽不是好的，却也无甚大病，却因一场伤寒只在床上躺了三日就去了，倒是去得急了些。”刘祖跟在沐承宣身边多年，一向是个得力的，这番话一出沐承宣就知他还有后话，于是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奴才去查了给林夫人看病的大夫，却发现大夫也暴毙了。这一条线索就此断了。”刘祖道。
“苏先生，将这些写到折子里，路上遇险之事都要写得详细，先递上一道请安折子，接着再查。”沐承宣吩咐道。
且不提沐承宣在扬州暗中布置查盐政之事，只说惜春来到林府，先拜见姑父林如海，之后去给姑姑上香，在灵堂之上看到了正在守灵的林黛玉。
惜春只看一眼，不用别人说就认得那就是幼时的黛玉，与书所写的一模无二，一副出尘脱俗的清丽仙子模样，让人过目不忘。特别是眉眼间的风流婉转，更是天生，非一般佳丽所能模仿得来的。
“惜春见过林姐姐。”惜春上完香，忙给黛玉见礼。
黛玉看到惜春小年纪却礼仪周全就先喜了几分，再看她身边带来的丫头婆子，个个都是素净打扮，就连头上也只是简单的戴着素色的钗子，知道这个小妹妹有心了，忙扶了起来道：“妹妹路途劳顿，先去歇息，等一下准备好午饭，我再命人去叫你。”
“谢谢姐姐，姐姐整日守灵，还要多注意身体。”惜春看到黛玉单薄得风一吹就会跑的身体，拉着她冰凉的小手贴心地嘱咐了几句。
黛玉是贾敏亲自带大的，礼数上自不会亏了，马上吩咐林府婆子带着惜春去早就准备好的院子。
惜春跟着婆子往里走，眼睛却瞧着四周。
林府占地颇大，穿越一座布置精致的花园才到了惜春临时住的院子，这是一个四四方的两进小院子，婆子丫头把东西迅速布置好，早有林府的丫头备好的热水，惜春在琥珀的扶侍下净了脸，走了这大半天也有些乏了，便换了家常衣服在床上歪了一会儿。
谁知才躺了没多大一会儿，就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像是要有人在尖锐地说着要见姑娘什么的。
入画看到惜春起身，忙过来伺候，惜春指了指外面问：“咱们带来的人这般胡闹，让姑爷家笑话。”
“姑娘，是林家的姨娘要来给姑娘见礼。”入画道，“琥珀姐姐怕吵着姑娘休息，前去回话了。”
“林家的姨娘？哪一个？”惜春问道，她不记得在原著里林如海还有姨娘，觉得有些奇怪。
“是姑奶奶的陪嫁丫头，后来抬举成了姨娘。”入画早就在前面把情况打听清楚，所以说得也很清楚。
“跟着琥珀姐姐，你倒是长进了不少。”惜春夸了她一句，又道，“让她进来吧，左右已经醒了。”
惜春有些奇怪，即使贾府出来的姨娘，来见自己一个五岁的丫头所为何事？她又不是个有实权的。
入画出去传话，片刻功夫一个穿着淡青色衣衫的女子走了进来，惜春看她不过二十七八的样子，正是女人年华最好的时候，头上戴了个素银的钗子，见到惜春盈盈一拜道：“给姑娘请安！”
“可是林姐姐让姨娘来的？”惜春眨着亮晶晶的眼睛问。
杨姨娘脸色有些难看，但是孩子的童言童语，她又说不得什么，只好讪笑道：“妾身是从贾府出来的，今日听闻老太太派人来了，特意来问个好。”
“不劳姨娘挂心，你现在已经是林家的姨娘，自应事事为林姑父着想，老太太倒是没提你的事。”惜春直言道。
杨姨娘是陪嫁丫头，当时是贾母亲自点的，与贾敏一起长大，也是个有心计的。贾敏在时她伺候的尽心尽力，只是贾敏出自贾母之后，于后院也是有些手段的，这些年来杨姨娘未能生下一男半女，一直都是个合格的暖床人。
今日此举，她就是想听听贾母的意思，若是贾家有意让林如海再续弦，自会有一些提示，她也好及早知道将来的主母是个什么样的人，早作打处。至于扶正做太太这个她是想也不敢想的。
杨姨娘想得很对，林如海母亲去世的早，现在头上唯一的长辈就是贾母，若是贾母发话或暗示，想必林如海也是会听的，因此动了这个心思。不料，这话被一个小姑娘直愣愣地说出来，她倒有几分抹不开面儿。
“姑娘说得是。”杨姨娘到了此时也不敢有其它的心思，只想着趁贾敏死后继室主母还未进门，尽快怀上孩子才是立足根本，不再与惜春闲话。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一个小丫头的声音，在二门上侯着的彩儿走进来道：“姑娘，林姐姐命人来请了。”
惜春跟着小丫头来到黛玉的屋子，只见正厅之中摆了一桌全素席面，早有小丫头立在桌子旁，伺候惜春入席，黛玉看到惜春过来，站起身来道：“妹妹可休息好了？因现在还在斋月，席面素了些。”
“林姐姐客气，现在姑母才去了不久，我自当茹素为姑母尽孝。”惜春说罢坐了下来。
黛玉对惜春更是满，等到用餐完毕，二人坐在黛玉的屋子外间闲聊。惜春为了早日完成任务，对黛玉道：“林姐姐，这一次老祖宗让琏二哥来，就是为了接姐姐去京城，日后大家住在一起，日日一起玩耍，你说好不好？”
“外祖母如此疼爱，黛玉心里感激不尽。”黛玉说着眼圈又红了。
她们林家子嗣单薄，自幼就无兄弟姐妹在一起玩，族里的亲支都远了些，没有被父母以外的人如此惦念过，一时间真情流露。
惜春此来可不是为了给贾母刷好感，她是来抹黑贾母和宝玉的，看到林黛玉的表现，马上又说：“家里还有一个宝二哥，最最有意思，每日都陪着姐妹们弄胭脂描花样，对小丫头都特别的好。”
林黛玉正在感动的时候，忽然一冷子听到这么个话，心里有些疑惑，问道：“可是二舅母家衔玉而生的哥哥？”
“是呀，林姐姐也知道宝二哥？”惜春惊喜地问。
“外祖母和母亲的来信里曾提及过，说最是个聪明不过的，现在也应该有九岁了，因何不去上学？只每日里和姐妹们混在在一起？”林黛玉又问。
她以上就要去贾府借住，里面的情况自然是打听得越清楚越好，惜春年纪又小，自然是问什么答什么，她也乐得多知道一些。
“宝二哥最不喜欢和男子在一起，说一读四书五经就会头疼，一头疼老太太就允了他不去学堂，所以整日里都有时间陪姐妹们玩。”惜春又道，说着还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瞧着黛玉。
“可是外祖母不管么？男女七岁不同席，宝二哥都已经九岁了？”黛玉心里觉得越来越奇怪，贾府是公侯之门，怎么会不懂这个规矩？
“老太太疼爱宝二哥，说怕先生给拘坏了，所以生生给护着了，不愿意去学堂就不去学堂。还特意拨了四个漂亮的姐姐去他屋子里伺候呢。”惜春道。
惜春年纪才五岁，说起这些事自然直来直去，但是黛玉却是七岁半了，贾敏又与她略讲过一些这类事情，更是感到不解。忽然觉得前去投奔外祖母也不一定是多么好的去处。
惜春说了这些还不满意，看着黛玉的脸越来越沉，她知道自己的目的快达到了，于是又道：“太太和老太太都把宝二哥看得好好的，宝二哥还说过什么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他见到女儿就觉得清爽，见到男人就觉得浑浊不堪什么的……反正我也学不来，就是这么个意思。所以，林姐姐，你去了以后，府里就更热闹了，你放心好了。”
林黛玉听了惜春的话，心里暗道：外祖母府上乱成这样，规矩不成规矩，方圆不成方圆，让她放那门子心，若真是去住进去，怕是洗不干净了。想到此处，再也坐不住了，于是看了看天色道：“妹妹先去歇一会儿，前面怕有客来凭吊，我得去前面守着。”
“林姐姐，你自去忙，我回屋子歇息。”惜春听了黛玉的话，马上乖巧地从椅子上跳下来，跟着入画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童言无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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