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贾母大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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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婆子吃疼，嗷地一声惨叫松开了司棋，旁边一个婆子早就看不惯这些跟着姑娘们的丫头，上前一个大嘴巴子就抡到了司棋脸上。
抱琴司棋侍书入画四人是贾母亲自给四个孙女儿挑的丫头，个个都是模样出挑儿的，自入府以来吃穿用度比寻常人家的小姐还好，又有小丫头服侍，一把力气儿的活也没做过，哪能受得这一巴掌，脸立时就肿了起来，眼也青了，嘴也肿了，嘴角还沁出血来。
那婆子之所以下手这么重，是因为一早就看不惯这些二主子，明明是和自己一样身份的奴才，却处处高人一等。如今得了这动手的机会，那胳膊自然是抡圆了的，全尽全力给了司棋一下。
小丫头们一看司棋被打成这个样子，立时就慌了，哭的哭，乱的乱。绣橘一挑帘子走了出来，看着周瑞家的先笑着行了一礼道：“姑娘听着外头这么乱，让我出来问问出了什么事儿？我怎么一出来就瞧见司棋花了脸儿，小丫头们乱成一团，闹得这般是为哪门子的急事？谁死了老子么？”
惜春听了这话，微微一笑心道：二姐姐是个性子温和，甚至是个软弱的，丫头却个个厉害，估计是平时里二姐姐不怎么管，由着她们的性子发展，才成了今天这种样子。不过这样的丫头，既有好处也有坏处。坏处是能给自己主子惹来解决不了麻烦，好处是小事小情都能替主子出头。
“太太和二奶奶屋子里都有东西丢了，要在府里找一找，姑娘给行个方便。”周瑞家的看到来了一个愿意好好说话的，马上回道。
“哎，周嫂子这话说得，既是太太和二奶奶丢了东西，不该去她们自个儿院子搜么？我们这里边的丫头哪个进得了太太的房？”绣橘笑着反问。
周瑞家的给躁了个大红脸，惜春却在心里暗暗给绣橘叫好，好伶俐的丫头，反应也快，逻辑性也强。
周瑞家的本想着二姑娘性子软弱，挑她第一个下手，也想捡个软柿子捏，不想软柿子的丫头一个顶一个的厉害。
司棋看到绣橘出来，顶着一张有着手指头印子的脸就冲了过来，对着周瑞家的肚子猛地一撞，周瑞家的没防备被撞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又没做错事，被周嫂子这么羞辱，我也不要活了。”司棋一边喊一边撞向另外一个婆子。
周瑞家的一看这情况，忙把贾母搬了出来，从地上爬起来，对绣橘道：“姑娘不要让我们做下人的为难，这事儿老太太也是同意的。好歹搜一搜，我们也好回去交差。”
周瑞家的清楚，丢的那东西要是被有心人捡了，肯定是要出大事的。今日她从府外回来，记得在垂花门时捏捏袖子，硬硬的还在。到了游廊之上时不小心撞到一个不长眼的小丫头，怕就是那个时候掉的。垂花门后面能随意走动的丫头，也只有这几位姑娘身边的人，就连住得远的林姑娘嫌疑都小。
探春也隔着窗子瞧了一会儿，见这情形知道自家二姐姐是不会出来的，她们几间屋子比邻，门和门之间不足一丈远，再装作听不到说不下去。
侍书挑起帘子，探春走了出来，远远看着周瑞家的说：“这事儿我先去问问老太太，若是真丢失了东西，命人来问合该的，不该这样大张旗鼓地来搜，当我们都是贼头么？丫头们是贼？”
周瑞家的心里冷笑，暗道你就是去问老太太，这事儿也是过了明路的，等你回来我再搜。于是对着探春一礼道：“三姑娘自管去问，奴婢在这儿等您。”
探春看到周瑞家的有恃无恐的样子，心里有点慌，她毕竟年数也不大，怕去问了以后再被老太太同意搜，到时脸面就全无了。想到这里，探春牙一咬心一横，今日不管做什么，也不能让搜的人进屋。此时迎春的门帘子一挑，也走了出来说：“我也去问问。”
惜春在几人对话的功夫已经把入画叫进里间细细叮嘱了一番，自己拿着那些证据，扶着入画走出来，对琥珀道：“姐姐好生守好门，我们回来之前谁也不准进去。”
琥珀点头应下，姐妹三人扶着自己的大丫头去找贾母。
几人还没进贾母的屋子，就听到宝玉的声音，惜春一皱眉，暗道：怎么只要有林妹妹在的地方就有这货在呢！
紧接着惜春听到宝玉哭着说：“谁要是敢搜林妹妹的院子，我就把她撵出府去。”
她忽然对宝玉有点好感了，不管人怎么样，维护林妹妹的心思还是有的，于是让小丫头通传了一声，三人挑帘子走了进去。
此时已是隆冬，贾母的屋子里拢上了地笼，一进去就觉得暖气扑面，丫头们把几个姑娘身上的斗篷大衣儿取下来，站在一旁。
贾母一看这阵势就知道个个儿都是来告状的，于是摆手让行礼的几人起来，又命丫头们搬了绣凳让她们都围坐在自己跟前，这才开口道：“知道姑娘们都受委屈了，我也是老糊涂了，思虑不周。”
贾母看到黛玉梨花带雨的一通哭以后，才觉得自己勉强同意了王夫搜查这事，错了。黛玉来到老太太屋子里，不仅哭了，还哭着说了一通什么自己在外祖母家借住，若是传出被外祖母搜查院子的名声，是没法儿活了。
贾母听了这席话才惊出一身的冷汗，姑爷在扬州每月都有来信问女儿在贾府过得习不习惯，若是黛玉把这事写回去，这亲戚还要不要做了？怕是林如海马上就会上京把女儿接回去吧。更甚至会为了女儿着想，再娶一房续弦也说不定。
此时又看着另外三个丫头也走了进来，不用问就知必是为了此事，贾母刚想安抚几句，让惜春等人回去自查一下屋子里的东西，向王夫人说一声。
就在此时，惜春一脸沉重地走上前扑通跪在贾母面前道：“老祖宗，孙女儿的入画在回廊上捡了一样东西，刚才在屋子里交给我了，孙女儿一看这东西唬得现在还不知如何是好。”
贾母听到惜春前半句话脸上一喜，听罢后半句一沉，问：“究竟是什么？”
惜春也不说话，把那叠子借据拿了出来双手递了上去，鸯鸳接过去逞到贾母手里。
贾母看了上面两张，气得差点昏了过去，她颤着手问：“都有谁看过这样东西？”
“就孙女儿和入画看过。”惜春答道。
“入画，你在哪里捡来的，细细说。”贾母脸色一沉问道。
入画马中跪到贾母面前，将事先惜春所叮嘱的一一说清楚，而后又补充了一句：“奴婢不识字，捡到以后怕是重要的文书，马上就给了姑娘。”
贾母又细细问了可否被其他人看到过，得到肯定的回答以后才舒了一口气，对丫头们说：“今日的事谁也不准说出去。”
说罢对身边的人道：“去把两位太太和凤丫头叫来。”
贾母从来没想到，自己把管家的权力交给了二房会闹到这一步。她一直以为王夫人是个懂事知分寸的，凤丫头是个聪明懂规矩的。谁知，今日竟然办下这等子事，看手里这借据的厚度，怕做这事不是头一宗了，也不知道到底在外头放了多少利子钱。
贾母气得脸色发白，眼前发黑，几乎都要一个倒仰昏过去，黛玉坐得最近瞧得最清楚，认出那是高利贷的借据以后，看了看惜春。她没想到惜春竟是个这么沉得住气的，自己去的时候这借据就一定是捡到了的，却装得没事儿人一样。这个四姑娘，如父亲所说，果然是个不简单的。这是黛玉对惜春重新的评价。
王夫人得了周瑞家的通报也在不断派小丫头来贾母的院子里打听消息，所以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贾母传自己并凤丫头和大太太过去的事，心里顿时就觉得不好了。
王熙凤刚将养了几天，脸色才缓和了一些，此时一听这话顿时又白了。
王熙凤先去找王夫人商议了对策才一起来到贾母的屋子，一进屋子脸就呆住了。几位姑娘在贾母身侧，贾母手里拿着那一叠借据正扔到贾政的头上，贾琏跪在地上，捡到一张飘过来的看了一眼，气得眼珠子都红了。
贾琏觉得自己最冤了，他根本就不知的事儿，一两银子的好处没捞着，反而背了一个最大的黑锅，也不知道外头传成了什么？以后出去行走，他的脸要往哪儿搁？忽然想到某些人对自己说过的某些话，什么家里头有个能干的之类，忽然就想到怕是说风凉话的早知道这事儿了。
王熙凤看到贾琏的脸色，啥也不说了扑通跪到了贾母跟前膝行几步，抱着贾母哭道：“老祖宗，我知道错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贾母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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