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逆天新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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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春看着一屋子的惊慌，心里点头宝玉这句话说对了，可见这玩意也绝对不是个好的，如果红楼梦里没有这块玉，就不会生出那么多事。至少宝玉会像普通孩子富贵家的孩子一般长大，最多溺爱一点，绝不至于闹到这般地步。全家围绕着他，就像众星捧月一般。
宝玉闹罢，虽贾母气罢，王熙凤虽又把气氛调笑了回来，再接下来说话，黛玉就有些心不在焉。她想起惜春在扬州与自己说的那些话，心里觉得惜春是个聪明的，未必其他几位姑娘不是，只是家里有长辈在，姑娘们不能多说话罢了。一屋子的聪明人揣着明白装糊涂，也不知道外祖母家里念的是哪部经。
闹腾一番又用过晚饭，时间就不早了。到了这个时候，该见的人也都见到了，该叙旧的也叙完了，便各自散去了。黛玉走在最后拉着惜春的手向贾母道：“外祖母，外孙女儿初到京城，恐怕有些认床，想让惜春妹妹陪我几晚，可以吗？”
贾母一听乐得如此，招呼惜春道：“你可愿意陪你林姐姐？”
“在船上我们在一起住了一路呢，我愿意和林姐姐一起。”惜春应道。
“那便去吧，早些歇着，夜里不许玩闹，明日可晚起一起。”贾母吩咐道。
“谢老祖宗体恤。”惜春一笑，与黛玉一起往东北角的跨院而去。
这里是内宅，只有黛玉贴身的人才进来住，管家小厮之类皆安排在前院的几间下人房里。
黛玉此次来京，所带之人皆是林如海细心挑过，精心合用的，早在王夫人通知让黛玉住在这个院子里以后，就迅速过来收拾利索。
此刻，黛玉和惜春二人进了院子，看着各处都打扫过，帘幔围帐也都持了起来，走进屋子先有三分暖气。抬目细看，屋子里的摆设大都是黛玉旧时在扬州所用，床的位置都与原来一样。床上带挂着烟罗紫的围帐，黛玉全身都放松下来。
二人才坐下，小丫头春纤就捧上了两杯茶过来。黛玉刚准备拿起来用一杯，惜春挡了一下道：“姐姐，茶毕竟是提神之物，晚上喝了怕是睡不好的。”
黛玉回过手，笑着看向小小的惜春笑道：“四妹妹年纪小小，竟懂得这么多，可曾读书了？”
“还没有进学堂，老太太说我太小了呢。”惜春乐得装小孩，处处得人照顾。
“如果妹妹不嫌弃，我略识的这几个字倒可以教你。”黛玉道。她离家之时，林海曾百般嘱咐，叫她好好待惜春，对惜春的评价是：难得一个明白的孩子。
聪明的孩子不少，但是明白的就没那么多了。
黛玉对父亲的话深信不疑，今日的事情就说明惜春是难得一个既聪明又明白，知道何时说话何时闭嘴，巧笑两句就维护了自己的。她不敢想若是今日在贾母的屋子里，她让宝玉取了字出来，传出来她如何做人。
“那林姐姐不要嫌我笨。”惜春忙应了下来。开玩笑，书里最大的才女黛玉要给她做老师，她求之不得，不马上答应下来那都是傻子。
二人的奶娘看了看时候，挑起帘子进来催促道：“姑娘们，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了，休要再闹了。”
惜春向黛玉一吐舌头，黛玉被她的样子逗笑，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今日你就与我睡在一起，这张床足够大呢。”
丫环们服侍二人上床，把暖炉放进被窝里，又燃起安神的香，放下床帐子才退到了小外间，在小床上躺下来。今天值夜的是彩儿，她和衣躺下，虽是睡的姿势却支着耳朵随时注意里姑娘们的动静。
屋子里燃着一盏小小的灯，散出一片桔红色的暗光，惜春躺在黛玉身边瞧着黛玉的侧颜，小声嘀咕了一句：“林姐姐，你真是好看，怪不得宝二哥看呆了呢。”
“再混说，拧烂你的嘴。”黛玉也没睡着，她翻过身与惜春面对面躺着，“就你人小鬼大，什么不知道，偏还来气我。”
“林姐姐，你好歹还有外祖母可以依靠，我却是不及你的。”苏勤在惜春这个五岁小孩子壳子里久了，撒娇卖萌起来得心应手，丝毫也不觉得自己实际上比黛玉要大上许多，若是细算怕是她和贾敏是能彼此称姐妹的。
黛玉心思细腻是天生的，瞧着惜春的神情，从锦被里伸出手来摸了摸她滑顺的头发道：“纵然你外祖母不在了，也有表兄表姐舅父舅母在，你胡说什么。”
黛玉的话让惜春眼前一亮，可不是吗？她的外祖母家难道竟然死绝了么？为何她从来没有人说起过关于惜春的外祖母家？想到这里，惜春点了点头，道：“多谢姐姐提点，我竟以为是真的没人了呢，明日叫人去问问东府的哥哥。”
“这才是对的。”黛玉道。
“不说我了。”惜春伸出手把黛玉雪白纤细的胳膊放进被子里，又重新掖好，才又躺下来道，“今日的事，姐姐也瞧得明白，还好林姑父早有安排，要不然怕是你要与老太太并宝二哥住在碧纱橱呢。”
“听老太太的语气，怕是对安排我住在此处有些不满意。”黛玉微一蹙眉道：“可是纵没有让我与宝住在一起的道理，宝玉如今已经九岁，如何还混在后宅？”
“我也是听到下面的人混说，才上了个心，姐姐若是有心，明日让人悄悄去老太太院里儿打听一下就知道了。”惜春道。
她刚才所说这一番话，并非不小心说露嘴，而是有意让黛玉知道。她知道黛玉心思重，但某些时候心思重也能引起好的效果，比如说对于贾母原计划安排黛玉与宝玉同住一屋的事，黛玉早一日知道，早一日想得清楚自己的处境。
“住在这里也有住在这里的好处，明日去求太太把管家等人安排在你这院子后面靠围墙的那道院子里，一为看护你安全，免得有坏人越墙而入，二则那东边有一道小门，出门办事也方便。只一样，看门的人必要有章程，不可乱放人进来。”惜春把自己预先想好的一一和黛玉说明。
黛玉听惜春真是一门心思为自己谋划，于是点头记在心里，口中说道：“难为妹妹年纪最小，想得却最清楚不过。”她说此话时，眼圈儿有点微红，又偏头想着明日如何去和二太太说。
“姑娘们，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黛玉的奶娘王嬷嬷起夜，听到里间还有二人叽叽咕咕的声音，撑着灯走到近前说了一句。
“嬷嬷自去睡吧，我们就睡。”惜春答道。
王嬷嬷在扬州时就知道四姑娘与自家姑娘甚是投缘，行事也有章法，又叮嘱了两句：“若是我再听到你们不睡觉说话，可是要去回老太太的。”
“知道了，嬷嬷快去睡吧。”惜春隔着帐子和王嬷嬷说。
等到王嬷嬷走开了，惜春看着黛玉的眼睛说：“姐姐快睡吧，明早还要去给老太太请安呢。”说罢闭上了眼睛。
黛玉因着惜春的话，又想了好大一会儿才迷迷糊糊睡着，夜里做了一下七上八下的梦。她不敢想像若不是父亲在扬州有所安排，自己依照原来书信里所说的只带两三个丫头来贾家，怕是已经被贾母安排到碧纱橱了，想到这里一阵后怕，睡得更不安稳了。
黛玉身子本来就弱，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早上脸色就有些发灰。惜春是个能吃能睡了，虽睡得晚了些，却是一夜无梦，第二天早上起来依然神清气爽。洗过脸，她借着窗口照进来的晨光，看了一眼黛玉的脸，脑子里冒出一行字“思虑过甚，伤肝伤脾，宜用安神护肝丸调其肝脏，再以养胃和脾丸调其脾胃。”
惜春这才想到自己还有一个逆天的功能，那就望色诊病，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道：“我这记性，竟然把这个忘记了。”
“忘了什么？”黛玉被她突然的动作惊了一下，忙问。
“忘了林姑父所说，你夜里不能晚睡，瞧今天的这脸色。”惜春心疼地看着黛玉道，一边在心里想那些制作药丸的本事怕是要快些练习起来了，只是买药材的事交给谁才放心呢。
“看你这样子不像比我小两岁，倒是像比我大两岁呢。”黛玉瞅着惜春的表情，玩笑道。
惜春听闻黛玉的话吓得几乎出了汗，胡乱搪塞过去，便携手去和贾母请安了，二人来得算是早的，一干丫头刚伺候贾母洗漱完毕，正捧着小茶钟儿喝茶的时候，二人走了进来。
贾母看到二人，忙命人扶起不叫行全礼，再拉到近前问昨天晚上睡得可好等等，二人一一做答。黛玉带来的小丫头当中有一个叫琼儿的是个最伶俐的，已在院子里同贾母院子里的小丫头说上了话儿。
等了一会儿姑娘们陆续来了，大家陪着贾母一起用了早饭，才又各自散去，贾母道：“四丫头和玉儿刚坐了一个月的船回来，先歇息几日，你们几个随着你们珠大嫂子去上学。”
几位姑娘都应了下来，惜春便向贾母问起自己外祖母的事，她看着贾母神情高兴，接过琥珀手里的茶给贾母递过去，口是称道：“孙女儿还没谢这老祖宗把琥珀姐姐给我用了两个月呢。”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逆天新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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