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之晏（ＧＬ）》□□子

3、三、

　　第二日，第三日，这风月楼的末水突然开始接客，离开的客人无不大大赞销魂快矣。第四日突然来了一位彪悍的客人拿着重金要末水作陪，那客人走后末水迟迟没有出来。过了许久末水的房内传出一声惨叫。
　　风月楼的末水死了，死时惨无人赌，裸体四肢被解，头颅被切下早已不见踪影；再后来风月楼传开，有人在后院嬉戏，在草丛里看到了一个头颅，风月楼便在几日之内从当地最红的妓院变至无一人登门。传说风月楼的老板云娘承受不住失财之痛，跳井自尽；也有说云娘隐性埋名嫁了个庄稼汗转正；更有种种传闻是风月楼招惹了江湖之人，寻仇将云娘一并杀了。

　　城外一马车绝尘而去，
　　“我们去向何方，末水姑娘，不，是末水公子？”
　　“北上！叫我秋之晏。”

　　这天北方一个小县里来了个大户人家，买了县里的一条街。话说这大户人家也怪，只有两个人，一对母子，那母亲虽已半老徐娘却是风韵尤存，那不过二十的少年更是生得清秀俊俏，乍一看他的脸竟是分不出是男还是女。柳叶弯眉微微上挑，眯起眼，嘴角上扬便是惑得众人一窒，引得镇上的姑娘个个含羞带嗔，小伙儿是又爱又恨。
　　最奇怪的是这母子买了街不但不急着开店，还把原来的店全封了，整日敲敲打打的像是在修房。转眼一个月过去了，某日，人们清早出来都吓了一跳，一条街像锻造成皇宫一样金光闪闪的，人们站在门外想上前摸摸又不敢，怕碰坏了。

　　“怎么最近觉得你的脸有些变了呢？”秋氏盯着眼前的人，
　　“个子好像也长高了许多。”
　　少年但笑不语，纤细的手纸来回抚摸颈间的佛珠。自从他将佛珠串起带在颈上后，这个纤弱的身子开始一天一天地发生变化，逐渐出现自己的影子，没过数十日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有时自己照镜子都会笑出声来，哥哥啊，你是要连我的相也破了吗？！

　　“明天开始吧。”
　　“是，我的儿。”秋氏故意把“儿”的音拉得老长，讪笑着离开。
　　如果说在江南两人的联手不过是为了各自居心叵测的自救，如今一并来到北方便确是两个绑在一起的蚂蚱，若是再如从前那般威胁利诱定是行不通，路上秋之晏看着秋氏：
　　“从离开江南那一刻起，你就应该明白你已经把宝押到了我的身上，没有退路。所以我要你给我全身心的信任。”

　　秋氏定睛看着眼着这张清秀的面孔和赫然停住的笑容，

　　“我都随你出来了，怕是命也早就交付于你了。”

　　“哈哈哈哈哈”秋氏第一次觉得这人笑的豪爽得不沾一丝邪气。

　　跟着她果真对吗？

　　小县里一大早就爆发了一震轰动，

　　诚聘
　　本店诚聘妓女数十名。
　　要求：身体健康，五官姣好，身材窈窕，无家族疾病史，姿色或才艺过人，有一技之长者优先录取。有十年以上工作经验者，免试。
　　佣金：基本工资白银二两每日，并按接客数量提成。
　　十日内有效。

　　这新来的大户竟公然在门口贴榜。不光是一家店门口有，一条街上一共贴了六张招工启示，分别是妓院、小倌馆、赌场、酒楼，还有两个听也没听说过的“洗浴广场”和“借贷中心”。
　　当天，县里的知府就慌慌张张地进了秋府。

　　第二天，县里张榜：
　　支持地方产业！

　　不小的县城一传十，十传百，附近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这县里有奇怪的招工启示。刚开始多半是来看热闹的，毕竟在重农抑商主导下的社会，有田务的就决不会做店小二。倒是有几个乞丐进去了，还果真中了，当时就一人给了二两银子让十日之后上工，还听说要签字划押，说那是什么“合同”。
　　于是，热热闹闹的招工就拉开了序幕。
　　无论在任何时代，穷人永远都是社会的主流，当你在为下顿饭如何解决，妻儿如何安顿而烦恼的时候，你就没有心思去想到底是商人的地位低下还是农民的地位低下。更何况买下了一条街，街上的商铺全部关门，那么多的闲工难道要回家重新务农？秋之晏让秋氏把那些商铺的物品全部息数奉还给原来的街上的商家，商家个个感激涕零。

　　第二日县里推行新政策：
　　窗口杂货店
　　准允在自家开窗口出卖日常生活用品，但对窗口经营严厉限制其扩大，只保证县里村民正常生活用度即可。秋家可以在以自家开窗的小店征收20%的利润。
　　这时，商家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帮人都被这笑脸公子当猴儿耍了。
　　这日，秋之晏招待县里的各商铺的老板吃饭，饭桌上气氛甚是诡异。一个多月前自己还是这小县城一家店铺的小老板，生意也算是如鱼得水，如今却只能在自家开窗口卖东西，哪个不是有苦道不出，此时这个罪魁祸首却没事儿人一样对着满桌黑脸斟饮甚欢。
　　“你们一定是对我恨得咬牙切齿的了吧，恨不得把我五马分尸？”
　　“哪里哪里，秋公子言重了。”
　　“如果我说我会让你们一年后个个腰缠万贯，你们觉得这个笑话好笑吗？”
　　“咳咳，秋公子果真是会拿我们开心。”这个小县城里的人别说万贯了就是千贯也未必见过。
　　“那要是真的呢，你们只说想或不想。”
　　众人楞住，这秋公子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三分真亦三分假，哪里知道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可是单看他一个多月内在这小小县城里掀起的波澜却是不由让人倒抽冷汗，万贯家财谁又不想，只是要不要跟你才是个大问题。
　　秋之晏暗笑，信不信不由你。再看看窃窃私语的诸位，不由一叹，哎！你们也只值万两。
　　“不知秋公子有何高见？”半晌一人开口
　　“想挣就要舍得出钱，我拿这一条街作抵，三日之内凡是凑够五十万两白银的来找我，一年后我给你换成黄金。”
　　众人失神，“五，五十万两？”
　　秋之晏拂袖离去。

　　一日后，传闻李家商人悄悄拜访过秋府，又传说张家也派人到过秋府，表面上和和气气的县里人人各自心怀鬼胎。

　　当日秋之晏选定这个地方可不是病急乱投医，这虽然是个小县城，却是四面皆通向四个城。优越的交通条件且不说，单是这个小县城的自然风光就，就不像通常的北方城市。青山碧水，民风也很淳朴。秋之晏曾犹豫过到底要不要打破这里的平和，又转念一想：心中有佛即便我来了，佛依然在；心中无佛即便我不来，佛也不在。我不是圣人，要看你们自己的造化。
　　秋之晏痴笑，自己何时也如哥哥般开始念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