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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5 章 以爱的名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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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西不记得一个人在路边待了多久,她只知道等她冷静下来后,才发现她的包留在了吴宫华府,小提琴还在楚延戈车里。
没有手机,身无分文,陌生的环境,无边无际的黑夜笼罩在她四周,而她一个人,仿佛被全世界遗弃了一样,不会再有人出现在她眼前。
因为,她连吴以深都不要了。
她绝望地沿着马路一直往前走,听着身侧马路上的汽车一辆接着一辆的在眼前呼啸而过。
后来,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离她十多米远的地方,然后从车里走下一个人。
冬夜,很冷很冷。
即使没有风,也足以冻得人瑟瑟发抖。
雅西是一个极度怕冷,怕这个季节的人。
在她捂着嘴去洗手间后,楚延戈和孙珈艺面面相觑,惊讶之余,两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凌书祁和赵雅西。”孙珈艺首先打破了沉默,“凌书祁,你竟然让我做了这么久的傻瓜。”
楚延戈仍然不敢相信,极力替她辩解:“雅西不是那样的人。”
“我早就说过赵雅西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吴以深都没有看清楚她,你又怎么可能了解她?”
楚延戈不相信自己会看错人,他认识的赵雅西,并不像他所看到的那样冷漠无情。
可是,后来在吴宫门口,她对肖晓的态度却也是他从未见过的。
楚延戈每向前走一步,心里都在想:这个女人害的他最好的兄弟不顾尊严的为她痛哭,大好前程他不要,家人朋友的关心他也不顾,一个人在外面漂泊,过得好不好都不知道,如今,他应该袖手旁观,把她扔在这里,让她自生自灭去。
雅西像个木偶一样,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从他身边经过时,楚延戈喊住了她。
“雅西。”
吴以深那样爱她,即使她说她变心了,跟别的男人跑去了三亚,他还是不计一切后果的追了去,吴以深爱她,直到现在,他还一如既往的爱着她。如果今天晚上,她真的出了什么事,以深一定会更难受,他也不会心安。
楚延戈问她:“雅西,你能不能告诉我实话,你是不是真的像以深说的那样,爱上了别人?”
雅西缓缓抬了抬目光,在楚延戈期待的注视下,她浅浅一笑。
“楚延戈,我不值得吴以深爱。她们说的对,我就是一个坏女人,谁喜欢我谁就倒霉。因为,我心里根本没有爱,所以,我永远都不会爱上任何人。”
“以深呢?也包括他?”
“他是例外。”
他的眼里露出一丝光芒:“你爱他,很爱他,对吗?”
雅西把目光从楚延戈身上移开。
“你到底有什么苦衷?我看的出,你心里还有以深,你很在乎他。”
“我们已经分手了。”
“他的号码没变,只要你一句话,他一定会出现在你面前。”
“他,还好吗?”
“你这样对他,你觉得他还能好吗?”楚延戈仰天望了一眼星空,然后沉声告诉她,“雅西,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我想告诉你,以深真的很在乎你。”
“他是一个男人,应该拿得起放得下。”
“你跟他在一起这么多年,难道你还不了解他,吴以深什么都好,就是太爱你了。”
“可我已经不爱他了。”
“因为凌书祁吗?”
“不是!”
“你都要跟他结婚了,还说不是因为他?”
“我认识凌书祁在吴以深之前。”
借着薄薄的灯光,楚延戈细细打量着她脸上的细微变化。
“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可以放弃这样优秀的一个男人?”
雅西没有回答楚延戈的问题,楚延戈也放弃了追问。
他说:“上车,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
“不用?你身上什么都没带,大晚上一个人,你要怎么回去?”楚延戈停了一会儿,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如果被吴以深知道,他会跟我绝交。”
“不要告诉他,你见过我。”
最后还是楚延戈将她送了回去,到家后,又把她落下的包和小提琴都还给了她。
客厅里,母亲和林妈正在沙发里翻阅着记录了她成长足迹的相册,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回忆起了很多她和雅宁小时候的故事。
“妈,我回来了。”也许是她的声音太轻,直到她走过母亲身边,母亲才察觉到她回来了。
“小西,跟朋友玩的开心吗?”
雅西愣了一愣,应声说:“开心。”
“书祈来了,他在楼上等你,快上去吧。”
快过年了,母亲近日来心情很好,因为身体的关系,她已经把婚礼的事交给了凌书祁负责。
凌书祁很尊重母亲的意见,只要有空,就会陪着母亲聊一聊婚礼的各项事宜,有时候她也听到凌书祁和母亲两个人聊起关于她的话题。
雅西看到她的房门半掩着,推门进去,凌书祁不在房里,于是她关上房门。
屋子里一片漆黑,只有拉开的窗帘里透进来一方微弱的橘色灯光,今天的夜色很深,因为月亮被乌云遮了个严严实实。
今天见过的三个人,让雅西的心情很沉重,所以她连灯都没有开,她不想透亮的灯光将她脸上的沉重照的清清楚楚。
雅西对自己的房间很熟悉,透着隐隐的光晕,她摸到了窗边的柜子,把东西放好,脱下了外套。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去哪儿了?”一个略微沙哑的声音突然从窗边响起。
“啊!”雅西被毫无预兆出现的男性声音吓了一跳,心跳速度迅速加快了数倍,与此同时,她猛地后退了两大步。
当她辨清说话人的语调音色时,凌书祁已经站在她面前。
“你怎么都不开灯?”
“被我吓到了?”他低下头,似乎在黑暗中也能看清她此刻的表情。
“怎么都不接我电话?”
“手机开了静音,我没听见。”她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所以,凌书祁问什么,她都如实回答。
“去干什么了?”
“吃饭。”
“和朋友?”
“嗯。”
“男的女的?”
“都有。”
他停了停,问:“刚才送你回来的男人?”
雅西瞪着双眼:“你在这里偷看?”
“我刚才在这里赏月,恰好看见,不算偷看。”
“赏月?”心跳的速度开始逐渐恢复平稳。
“他是谁?我认识吗?”
“楚延戈。”
他重复了一遍:“楚延戈。”显然,他并不认识。
“他有没有女朋友?”
“他女朋友你也认识。”
“我认识?”这三个字,凌书祁的底气显然已经没有之前那样理直气壮。
“孙珈艺。”
他微微一顿,又重复了一遍她口中的名字。
夜色,突然明亮了几分,雅西已经能在黑暗里看仔细凌书祁的面部轮廓和表情。
“你确定,她和楚延戈?”
她不着调的笑了一声,问:“人家找到了男朋友,你是不是很失落?”
“没有。”
“你嘴上说‘没有’,心里未必不是这么想。”
“我嘴上没有,心里更不会有。”
她浅浅一笑:“你不用急着否认,对你以前的风流韵事,我不会介意。”
“可我介意。”凌书祁认真起来,“我不希望你误解我。”
“我相信你,真的。”
“赵雅西。”
“不管你做什么,说什么,我都会无条件的相信你。”
“我不要你这样的信任。”
“凌书祁。”心里的疲惫可以带走身上所有的力气和勇气,那一瞬间,雅西身心俱疲,她主动投进凌书祁怀里,同样认真地说,“你为尚雅做的一切,我已经还不起了,我唯一能做的,只有相信你。不管是孙珈艺还是苏祺,又或者是其他任何人,你都不需要跟我解释。只要是你亲口说的,我都信你。”
“你一点都不介意,一点都不吃醋吗?”
“醋太酸,我不喜欢吃。”
“雅西。”他将她轻轻推开,透过昏暗的光线紧紧锁住她的视线,他以承诺的口吻告诉她说,“以前是因为我从来没有承认我有女朋友,所以才会存在苏祺、孙珈艺。但是从今天起,我已经有未婚妻,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我不管你心里爱的人是谁,你都是我凌书祁合法的妻子,唯一的妻子,我不会再和第二个女人有任何瓜葛,也不会再出现第二个苏祺或是孙珈艺,从现在起,你就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女人。”
雅西轻轻地笑他:“你是说,你要为了一颗星星放弃整片星空?”
“为你放弃整片星空,我只赚不赔。”
“从一个情场杀手变成一个情场圣人?”
“情场杀手?谁给我的这个殊荣?”
“你招惹过的女人。”
凌书祁闷声笑了起来,带着一贯不可一世的自信,得意的笑着。
“我们都不是彼此心里的唯一,你不需要为我做这些。”
他依旧笑说:“那就试试成为对方的唯一。”
“如果是从前,也许你还有机会,可惜来不及了。”
“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不可以?”
“不用试。”
“因为吴以深?”
她立刻避开他的直视,倔强的否认:“不是。”
他还是看出了她的心慌:“吴以深就是你的死穴,只要提到他,你就会方寸大乱。”
“以深……”原来,一个人的名字不只是一个代号,“吴以深”这三个字,已经成了她的刻苦铭心,“我欠他的,用一辈子还。”
“怎么还?”
“我会爱他一辈子。”
“一辈子!”黑夜让凌书祁冷冽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他收敛了声音里的怒气,说,“既然你都决定爱他一辈子,为什么还要离开她,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得上一个你要用一辈子去爱的男人?”
“他的幸福。”
“我以为你比别人聪明,以为你和别人不一样,没想到连你也不例外。你也是个笨女人,已经笨的无可救药。”
雅西盯着窗外,沉默了一会儿,鼓起勇气说:“凌书祁,如果你现在反悔,一切都还来得及。”
他却异常严肃的反问:“赵雅西,如果你现在改变主意,我会放你走,还会帮你去找他。但是你错过了今天,你就永远失去了说‘后悔’的资格。”
有一种固执叫义无反顾:“我的字典里没有‘后悔’这两个字。”
“那你给我听好了。”凌书祁温热的指腹忽然托起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直视他的双眸,他一字一顿的警告她,“我已经给过你后悔的机会,是你自己放弃了。从这一刻起,你只能是我凌书祁的女人,你可以爱他,但是不要被我发现,不管你把他藏在哪里,都给我藏好了。我是一个男人,你如果当着别人的面,明目张胆的爱他,我就毁了他,我说到做到。”
这个“说到做到”的男人就是她认识了十年的凌书祁,她一直以为很了解的一个男人。
凌书祁的指腹紧扣着雅西的下巴,她丝毫动弹不得,在她还没有完全听清他的警告前,他突地低头,强势的吻上了她的唇。
直到这一刻,她才终于看清了藏在他眼底的愤怒,就像火山爆发时的地动山摇一样,令她的心徒然一颤。
她,竟然惹怒了凌书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