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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安乐 ...

  •   半年时间一晃而过,习清幽进步得神速。
      欧阳明日觉得也是时候了,可以让她同时习练一些招式和武功心法。在挑选兵器时,欧阳明日寻求她的意见。
      习清幽说:“随便,用什么都不要紧,我要习的是危险最低,防御最佳,逃跑最快的功夫,你觉得什么兵器最好?”
      “……”欧阳明日简直哭笑不得,总有一种虎头蛇尾的感觉,习清幽如此用功,结果就只得这点志气,不由摇头失笑。

      但欧阳明日还是体贴的为她选了长鞭。
      “鞭,轻灵而柔韧,适合于中远程搏斗,使用时收放自如,长于攻,便于守,符合你的要求。”
      习清幽本来以为自己会佩戴一柄漂亮的宝剑,结果原来是鞭,着实失落了一阵子,直到后来从欧阳明日那里得到了一柄白玉金丝鞭之后,这才双目绽放了光彩。
      漂亮,太漂亮了!!
      那汉白玉制成的盘花柄手,流金闪烁的鞭身,手感轻巧但下鞭着力,具有十足的韧性和柔性。就算是习清幽这种外行也能看出这是件不菲的宝物。

      “蛇吻,它是鞭中之王,兵器谱上排名第七,从今以后这就是你的兵器了。”欧阳明日这次为了它特地千里南下,不惜以万金相求,好不容易才让独步山庄的薛庄主卖了他这个面子,拿到这柄蛇吻,可谓来之不易。
      习清幽很愕然:“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
      欧阳明日含笑颌首:“我给你的礼物,自然得是最好的。以后要好好使用它,不要丢我的人。”
      这件礼物简直太讨她的欢心了,习清幽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一定一定!!丢我自己的人也不敢丢您的人呐~~”

      自从得到这件人生中的第一件兵器后,习清幽简直是爱不释手,情绪异常的振奋,连练起功来都是事半功倍。

      短短的数月功夫,习清幽再一次让欧阳明日刮目相看。悟性,耐性皆为上佳,更重要的是她有一种不骄不躁的沉稳,那是完全不同于她平日里所表现出来毛躁和任性的感觉。欧阳明日现在已经对她有了更深刻的了解,尽管她努力将自己表现得活泼天真,但骨子里的性情其实早已成熟得远超年龄。
      凡是习武之人尤其是在遭遇瓶颈之时很难不去焦虑,有时候失去平常心之后,乱冲乱撞的行为更会加大障碍的难度。但习清幽从来不会,她从容得惊人,在面对难题时的冷静以及耐性都远超常人,加上从来不缺乏的勤奋,使得她一路进步得犹如乘风破浪。

      有时候欧阳明日在旁边看着她练武,会微微的失神。那样一张专注、严肃、沉静的脸与平日那张嬉皮笑脸,插科打诨的脸是那么的截然不同。他经常会好奇,当习清幽不在他面前,甚至不在任何人面前的时候,会是什么模样?

      只是短短七个月,习清幽就做到了常人三年才能达到的境界,已经初具成果。

      “唰~”一道长鞭如灵蛇一样的挥来,已是指哪打哪,蛇尖如卷舌一样直袭桌面上的茶杯,一卷一抽之下,茶杯如高速转动的陀螺,凌空划过,破风而来。
      欧阳明日一抬手,茶杯便稳稳的落在了他的手中,低头一看,竟是半点未洒,“不错!”赞了一声。
      “那是你教得好!这杯茶就算敬你的吧。”
      欧阳明日摇头轻笑,啜了一口,便将茶杯放下。

      习清幽看起来心情很好。收了蛇吻后往腰间一缠,便颇自得的朝他微微扬起了下巴,“怎么样,漂亮吗?”
      欧阳明日一怔,那一瞬间他突然拿不准她问的是招式还是人?
      她就站在那里,满面的春风,微扬的下巴带出的是脖颈优美的弧度。都说习武最为磨砺人,相较于一年前,现在的她脱了几分柔弱娇气却又多了几分飒爽的英气。
      她好像比去年又长高了一些,身姿丰腴饱满了不少,已是年近十八,正在缓步进入一个女人最灿烂的年华。
      窗外的日头打进来落在她那一身银白劲装上,在腰间华美如腰饰一般的长鞭上辗转流动,泛着白光,欧阳明日的眼睛眯了起来,真是扎眼的风景。

      习清幽见他没说话,便皱起了眉头:“你发什么呆呢?”
      欧阳明日回过神来,笑道:“哦,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了当年四方城中的小喜。感叹今非昔比。”

      习清幽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怪!!好端端的提那事干什么!!你这不是,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尾声的时候语调变轻,心虚了,当年的自己有多惨不忍睹,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大窘啊。

      欧阳明日哈哈大笑:“女大十八变,好一场蜕变,好一个佳人。”语气中满是揶揄,有心逗她。
      习清幽抓耳挠腮,红透了耳根,瞪着他低吼:“哪壶不开提哪壶,怪人!!怪物!!怪胎!!”转身就走了。
      背后欧阳明日的笑声便更大了起来。

      六月中旬的时候,飞鸽传书带来了上官燕和鬼见愁的婚讯。
      拿到那封信的当天晚上,欧阳明日在庭院里站了大半夜,什么也没干,只是朝着四方城的方向,仰头望着天上那轮皎月发呆,神色颇为落寞。

      习清幽睡到一半就醒了,辗转了一会,还是爬了起来,去了庭院。
      “怎么还不去睡?”
      欧阳明日看着她走到身旁停住,那一双困倦的眼,眼尾还有些微微泛红,浓密的睫毛上似乎还有层水汽,使劲眨了眨,驱散着困意。
      欧阳明日嘴角就不由自主的翘了上去:“你怎么也不睡?”

      习清幽揉了揉眼,使自己更清醒了一点,这才慢慢转过头去看他:“什么时候?”
      “什么?”
      “我是问上官燕和司马长风的婚礼?”
      欧阳明日一笑,“七夕月圆,凤凰于飞,是个好时候。”语气是恭贺的,但仍然掩盖不住一丝怅然。
      习清幽微叹了一声:“回去吧。”
      欧阳明日怔了一下,抬眼看她。
      “快两年了,你离开四方城已经这么久了,想家了吧?你爹你娘你妹妹,还有你师傅和朋友……是该回去看望他们了。”
      “我……”欧阳明日心跳加快,这样的建议让他心动,他也很想,只是……
      习清幽似有所感,拿眼睛瞪着他:“喂喂,我警告你,你别拿我说事。我又不是你手心里养的娇花,需得你寸步不离的守卫!”
      欧阳明日笑了起来,调侃她:“娇花不敢,若以花比人,怎么也是寒梅,凌寒傲雪,暗香扑鼻……”
      “……”也不知这人最近抽了什么风,竟越发的油嘴滑舌了,习清幽眼角抽搐了一下,“死去!滚滚滚,明儿一早就给我滚蛋!”

      见习清幽有转身要走的意思。欧阳明日正了神色:“此次一去,最迟两月定会返回。这段时间你好好照顾着自己。”
      习清幽刚踏出去的脚步顿时定住了,思索了好一会才回过头来,“欧阳明日,其实有些话我早就想对你说了。”
      见她神色认真,欧阳明日也严肃了起来:“你讲。”

      习清幽想了一下措辞,才缓缓开口:“当初在四方城时,你为了上官燕向我做的那个承诺,我并不在意。其实,你也不用过于死守。我并不需要你一直留在我身边,你以后想去哪就去哪,不用顾虑我,就算这次你走了后不想再回来了,也没什么。”
      欧阳明日大脑嗡鸣了一声,放在身侧的手就不由得捏紧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习清幽见他脸色不是太好,心里也跟着咯噔了一声。自我唾弃了一下,果然是没什么文化,自己这意思大概也没表达到位,毕竟是在一起这么久了,都已经处得跟亲人似的了,感情要说不浓郁那也是假的。就说要是他真的不回来了,自己肯定也是舍不得的。
      一阵抓耳牢骚:“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看,我们是朋友,不管你有困难还是我有困难,我们都不会袖手旁观。所以那个承诺根本就没什么存在的意义。那什么,就是说,哎哟,我这嘴笨的,我的意思就是说,我不想用个承诺把你给栓着,你希望你是自由的。”

      欧阳明日神色放松了下来,浅笑道:“你的意思我明白。”
      习清幽也松了口气,点点头,正要抬步离去,就又听见欧阳明日特么严肃认真的说了一句:“你可以不在意我的承诺。但是男儿言出如山,我欧阳明日必会终生奉行,两个月内,我一定会回来!”
      “……”习清幽脸黑了一下,敢情她真情剖白了这大半天,都给讲到了牛身上去了,啐了两声,“死脑筋,倔驴子,随便你!对了,这次回去替我给他们带个祝福!”
      “好。”
      “早点睡吧。养足精神,明儿还要赶路呢。”微笑,温和的叮嘱了一句后,习清幽转身走了。
      欧阳明日站在原地,低头,笑了一下,又笑了一下,眼角眉梢都是暖意,有种很贴心的感觉。

      第二日一早,欧阳明日就起程上了路。

      但自他走了以后,还没过几天,习清幽这边就发生了一件小插曲。事情不大,只是对后来的影响可谓绵绵不绝,还是需要讲述一下。

      就说他们这一年多来,一路漂泊,有些居无定所,目前暂住之地是在沧州城中。欧阳明日那个财大气粗的土豪,可谓是家财万贯,房产遍地。就算没有,他也能随时给你买一栋来,目前他们就居住在现购置的一处山庄里。以欧阳明日一贯的品味要求,此山庄之环境优美,典雅怡居自是不必说的。而且他还很给习清幽面子的把山庄也索性命名为了“清幽山庄”。

      这次欧阳明日离去之后,习清幽有些空虚。一年多的朝夕相处,太习惯一个人的存在,他这突然一走,连吃饭都是独自一人,心里就突然就有些空荡荡的没着没落。这天,她觉得索然无趣,干脆出门去了酒楼。

      坐在酒楼的临窗位上,习清幽点了两个小菜,就着酒楼内热热闹闹的嘈杂声开始吃晚饭。
      透过窗户,能看到街道上的情形:熙熙攘攘的人流,形形色色的人群……
      有个衣襟褴褛,狼狈不堪的女孩在沿街乞讨,看样子是饿坏了。虽然看不清五官,但是习清幽从那瘦弱身板上看去,大概是十四五岁。
      因为讨不到什么东西,她开始蹲在墙角嘤嘤嘤的哭泣,泪珠子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滚。

      其实这样的景色在当今市井里也算是司空见惯。这个世界总不乏朱门酒肉臭的贵人和风餐露宿衣食不保的穷人。
      但是习清幽的心还是深深的揪了起来,因为在看见这个女乞丐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当年的自己,那时候自己也是这样的经历:饥饿,寒冷,沿街乞讨,渴望着一顿饱饭。
      习清幽有些愣愣的出神,继而又十分的感叹。
      同样是流浪江湖,现今的自己因为身边多了一个欧阳明日,倒真是大不一样了。

      高床暖被,衣食无忧,她现在就像生活在富贵乡里。那个人有时候跟老妈子一样,还会事无巨细的为她打点着生活上的一切。每日食什么,补什么,用什么,穿什么,就连包括衣裳的布料都会替她精心的挑选。

      说起来,比起当初自己那一身的粗鄙简陋,现在倒是被他养得雅致了不少。一些茶叶的好坏能吃得出区别了,一些粗食竟也有了些难以入口的感觉,对于一些奇巧赏玩之物也有了一点鉴赏之力。
      这一年多来,自己的形象气质也变化得很大。过去走哪都能被当做丫头,现在出门在外,旁人看她的眼光都是十足的恭敬,俨然已将她当做富家小姐了。

      唇角弯了起来,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近朱者赤了吧,跟着那么个高贵雅致的人,总会沾染些贵气。哎,叹息了一声,算算时日,还得有些时候他才能得归呢。
      抬眼再看了一眼窗外还在嘤嘤哭泣的女孩,习清幽一头黑线:真是个爱哭包啊…… 她想着,等会出门之后,还是赏给她一锭银子吧。

      旁边吵吵嚷嚷的声音越发的大了起来。邻桌来了几个纨绔,正在高谈阔论,举杯畅饮,所聊的话题先是从诗词歌赋谈到了风月名流,然后又从风月上又谈到了时事,最后谈起了当今朝廷的形势,主要话题放在了当今太子和二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上。
      当今太子性情阴鸷,行事狠辣,在民间并不受拥戴。而且他是个侏儒,就凭那副损阴德的形象,若将来真坐成了江山之主,岂不让人贻笑大方?
      相比二皇子就大为不同。二皇子性情温和,爱民如子,在宫中的势力也是根基盘稳。朝廷内外,暗地里支持二皇子的不在少数。
      太子之所以被册封,只是尊了皇长子继位的千古传统。皇上历来思绪缜密,行事乖张,爱出奇招。翻手是云,覆手是雨,均在顷刻之间,所以,凡事还实难预料!
      再说现在临近初夏,又进入了汛期。历来沧州境内河道不稳,易出纰漏。为防黄河泛滥,造成灾情,这次二皇子特地请命,拨银万贯,固堤防洪。并由他亲自领命,下巡沧州,监工督察。不日便要抵达此地。
      若此次防洪成功,所立之功自是不小……

      嘈嘈杂杂的讨论声还在继续,习清幽却不想再听下去了,心头一阵烦躁,现在的她最不乐意听到的消息就是跟朝廷有关的任何事情。
      匆匆吃罢了饭菜之后,她扔下饭钱就离开了。

      走出酒楼,她向街对面看去,那个女孩还在嘤嘤嘤的哭泣。习清幽不由失笑,这也太能哭了啊,都哭了近半个时辰了。真像只滚落泥潭,狼狈委屈的小白兔。

      习清幽伸手进怀里摸银两,她觉得等会给她一锭银子,肯定能从那对哭得通红的眼睛里看见欣喜,心情颇有些愉快。

      但是还没等她靠近,意外就发生了。街那头突然冲出了几个打手,奔着那女孩子就去了。嘴里直嚷嚷着:“在这里!”“死丫头,居然敢逃跑!”“可算逮着你了!”“跟我们回去!”

      几个膘肥膀圆的汉子对着一个小女孩围殴,那女孩一边抵抗着,一边尖叫着,嚷着诸如“我不回去!”“我不要回到怡红楼。”“我不要陪客!”之类的话语。

      到这里,习清幽大概也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应该是青楼的逃婢,被追着了。但是几个大男人对一个小女孩动粗算个怎么回事。

      习清幽自从习武之后,也染上了几分江湖女子的豪兴,过去那种低调避世的习惯被扔了不少。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翅膀长硬了,有能力去横了。腰间的蛇吻一抽,啪啪几声,灵巧的蛇身如急速出击的游蛇,这哪是几个寻常的打手能抵抗的。

      “哎哟,哎哟”几声惨呼后。几个打手便被抽翻在了地上。
      “你是谁?干什么管闲事!可恶!!都给我上!”从地上爬起来几人,在见到习清幽后,那熊熊的怒火简直就要将她烧死,接二连三的就朝她动起手来。
      习清幽闪挪腾移,躲避着几人的进攻。她本无心伤人,但禁不住那边源源不断的谩骂
      “恶婆娘”“母夜叉”“死贱人”……

      习清幽简直火冒山丈,轮着手里的蛇吻就是一阵啪啪的抽,直抽得这几人嗷嗷乱叫,毫无还手之力。

      谁知道她正揍得过瘾呢,突然一道身影就掠了过来,两根手指头一夹,习清幽手里势如破竹的蛇吻竟然就生生的顿住了,落于人家两指之间。

      习清幽傻了一下,虽是习武时日尚短,但她的功夫可是由欧阳明日这个神仙儿一手调教起来的,她自诩现在那一鞭下去还算是雷霆迅猛,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让人给夹住了……她马上意识到是碰到真正的高手了。

      抬眼看去,眼前的男子一身玄服,面容俊朗,双目锐利,挺拔的身形强壮而充满了力量感。习清幽突然想起了鬼见愁司马长风,一个类型,气势和给人的压迫感都差不多。不一样的是司马长风是个面瘫,此人看起来却还显得颇温润。

      没错,他正带着温润的笑容:“我见姑娘一脸斯文,却为何当街行凶?”温润下隐藏的是锐利。

      哈,路见不平的侠士……只是这次居然自己是恶人。
      习清幽有些哭笑不得,只能朝那边努了努嘴:“我见他们几个大男人竟欺负个小姑娘,看不下去就教训了一下。”

      那几个打手立刻不满的嚷嚷开了:“这是我们怡红楼的逃婢,正经的银子买回来的,现在卖身契还在我们怡红楼里,她竟敢逃跑,现在被我们逮住了,自然是要教训,这碍着你个恶婆娘什么事!”

      “……”习清幽。

      那位侠士左右打量了一会,看来也是明白了眼前的状况,他笑了一下,颇有大事化了的意思,道:“我看今天的事大概就是一场误会,既然如此,就都散了吧。你们带这逃婢回去,姑娘,你也莫再纠缠了。”

      一听此言,首先着急的是那名逃婢。她惨呼了一声就扑了过来,抱着习清幽的腿就开始嘤嘤嘤的哭泣:“这位姐姐,求你救我,我才不要回去怡红楼那种地方,死也不回去!”

      “……”习清幽顿时一头的黑线。后悔自己今儿这脑袋是抽了还是咋的,这闲事管的,惹他娘的一身骚,估计怕是甩不脱了。
      果然那姑娘嘤嘤嘤的哭声有向昂昂昂的哭嚎发展的趋势,一梗脖子,她还视死如归了:“姐姐若不救我,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也绝不回去。”那手中的劲儿用得,习清幽都有点担心自己的裤子得不得被她给扒下去。

      寻思着踢开也不是,骂人也不是。但总归腿这样被人家一直抱着也不是个事。
      习清幽只能无奈的说:“这姑娘的身,我赎了!”
      “啊?!”这等直接爽快,都不带个弯的发展让所有人都愣了愣。
      习清幽说:“这几个小哥,你看这姑娘宁死不屈啊,我觉得你们怡红楼就算把人给强带回去了,以后也会是个麻烦。不如就行个方便算了,明儿带着这姑娘和她的卖身契来南山下的清幽山庄,甭管多少银子,我买下了。”

      那几个怡红楼的人面面相觑,大有松动的意思。
      见此习清幽也算心里有了底,于是低下头去,在自己那张黑得像个碳球一样的脸上努力的挤出了些笑意。俯身隐忍的、缓缓的把那双抱着自己大腿的手臂一点一点牵开,拿远:“小妹子,你今儿还是先随他们回去吧,明儿再来,姐姐给你赎身哈。”

      那小女孩呆滞的点了点头,突然像是反应过来,猛然跪倒地上,一个劲的猛磕:“谢谢姐姐,谢谢姐姐!”
      习清幽扯了两下没能把她给扯起来,于是就淡定的站直,索性把视线移到天边去发呆了。

      总算那几个怡红楼的人最后跟她再确定了一下具体地址后,把那爱哭的小白兔也一并带走了。
      习清幽松口气,正要离去。那玄衣的侠士却叫住了她。

      “姑娘真是豪爽。”

      习清幽回头,见他那张俊朗的脸上憋着一丝笑。于是脸色不由更黑了几分。眉头抽搐了一下,其实自己这番作为倒是跟豪不豪爽不怎么沾边,放过去一穷二白的时候她也不能这样,主要是现在和欧阳明日在一起后,金钱那就成了个数字概念罢了。习清幽只是懒得跟他们纠缠,用最轻松的方式打发了一场麻烦而已。

      “看来姑娘也是个宅心仁厚的人,在下洛阳贺峰,敢问姑娘尊姓大名?”玄衣侠士抱拳道。

      习清幽不太想搭理他,本想白他一眼后转身走人。但是转念之后又觉得若这么做了也显得太没风度,甚至有些幼稚。
      于是她也笑出了一丝淡雅和风度:“我叫习清幽。”

      “习姑娘幸会。”贺峰的双眼又落在了习清幽手中的长鞭上,闪现出了光芒,“鞭王蛇吻!果然厉害,我已经有多年没有在江湖上看见过它了,没想到竟然是姑娘的手中兵器。”

      自家东西被人称赞了,习清幽听得舒心,脸色刚绽放了半分,就又听到对方继续说:“只是,手握如此神兵,姑娘的武功为何却……”

      却什么?习清幽见他那副扼腕不已的神色,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是指她的武功实在不入流……配不上这柄神鞭的意思?
      呵呵……
      习清幽咬牙切齿:“我才初学武功……”

      贺峰见她脸色不对,连忙解释:“习姑娘莫要误会,在下只是略有感慨罢了。若是初学武艺,能使得姑娘这般凌厉,已属难得。”这亡羊补牢已经晚了!再说他那眼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不知在下可否结交习姑娘这位朋友?”

      这下习清幽算是真没绷住,嘁一声,甩白眼,走人!

      这次的事情,对习清幽来说本是一件极小的小事,顶多只能算是日常生活下发生的一件小插曲。
      那时的她断断想不到,小白兔、贺峰这两个人物在她将来还会有着持续的碰撞和遭遇,虽然算不上是改变她命运的关键人物,但他们两个在其中也都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

      习清幽因为江湖阅历尚浅,所以不识英雄。但凡是老江湖,却没有人不知道贺峰这个人物的。

      贺峰,洛阳第一名捕!一手大刀使得出神入化,冠绝江湖。

      他曾单枪匹马独剿三十三寨绿林悍匪;在松花江畔一人斩杀两百七十二名流寇;落在他手中的江洋大盗数不胜数,道上传言“为人别犯事,犯事不洛阳”因为一旦传入洛阳,被贺峰盯上,那便是神鬼难逃。若说司马长风是杀手中的“鬼见愁”,那贺峰便是所有匪徒强盗眼中的鬼见愁。

      他的赫赫威名在江湖上一直广为流传。

      而他与当今二皇子楚凌轩,那份不分尊卑、不拘上下的知己之情,亦在江湖上传为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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