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城》镂心骨

26、尾声

　　方克明。
　　贪。欲。
　　他是一个普通人，然后才是一个警察，狙击手。他有私欲，在以爱为名的范围内放纵私欲；他有正义，在以法为名的前提下湮灭正义。
　　他不是一个纯粹的好人。
　　他做错太多事，改变了太多人。
　　他撒了太多谎，却在最后被骗了，怀着一个虚妄自以为是的真相——以为高文山好好的活着。
　　他贪，贪权，贪恋，贪满心。
　　他欲，欲望，欲念，欲成火。
　　——我越想放开却越紧握，你早已烙印在我胸，那些曾甜蜜的拥有，已经分不清，是爱，是伤口。如果命运总是捉弄，付出不一定有结果，至少我还有你在我心中。

　　高文山
　　痴。爱。
　　人生自是有情痴。
　　痴念，执着于曾经。他常和OJ回忆起当年凌靖、方克明和他的并肩战斗，只有往事才能给他一点安慰。当年的凌靖、方克明、和他，都是战士，今时不比曾经。
　　他是善意的，对所有人。
　　他是懦弱的，对他自己。
　　没人知道他对方克明是怎样的感情，多年的倚傍信赖，朝夕相处，没感情是不可能，但怎样的感情，到达了方克明所渴求的那个程度吗？
　　他给凌靖的感情又到了什么地步？
　　他最后一次下决定，选择的是逃避，可依旧没有躲过命。
　　没人想他涉及战场、没人想他死，他却率先走向死亡。
　　——不管我用多少的温柔，也是换不回你的昨日，我的感动。爱，爱得越深就越不敢碰。

　　凌靖
　　瞋。恶。
　　——做人做神都有尺度，是谁绝情绝我所有去路。
　　他冷漠，自视甚高，性格孤僻，不通人情世故。他有做狙击手的天分，是一个天生的猎杀者，但是一切在一个微小却又致命的改变中锐变。一切冤恨、不甘、痛苦、悲恸、绝望，他在狱中反复对自己说，仇恨这样一点点的加深。
　　——一个伤口复原要多久，一道疤痕会留多久，我不是害怕痛，只怕永久。
　　出狱之后，凌靖看到方克明的名字取代了他，连续四年刻在第一神枪手的排行榜上；看到方克明取代了他的高级督察职位；看到方克明取代了他，得到了他唯一的朋友。
　　自从他离开之后，方克明就成为最强的一个，以凯旋者的姿态拥有他曾拥有的一切。
　　一切都回不去从前。失去人生挚爱：亲人、事业、朋友、自由。
　　凌靖变得易怒暴躁，终于走向极端，归于毁灭。
　　他一生都在追求真相澄清事实，却对自己撒谎，活在自己的幻梦里无法回头。
　　——这个世界越坏越合情合理，成王败寇，你取代我是做人应有的胜利。
　　这个世界越病越未能自理，无以为继，我变到每夜入眠都皱着眉头。
　　复仇。双倍还给你，笑又何喜，痛又何悲，我决定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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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为了一个机会，一念之差，所有自信、胜利、公义、情理、对错、幸福、生命，全部化为乌有。
念念天堂，念念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