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城》镂心骨

19、18

　　花园街368号，二层洋楼凌靖的住处。
　　中午没放晴多久，傍晚就又换回了阴暗的雷雨天。
　　方克明率特警队趁夜悄悄潜行到这里。SDU埋伏在洋楼周边。
　　如果能在这里截杀凌靖，那是最好。
　　他一摆手势，全队人小心翼翼向楼上进发。
　　这次队伍中没有高文山。他特许高文山的休假请求。
　　他了解高文山不想直面那么一个凌靖的心情。
　　即使是那么邪恶的、变坏了的凌靖，高文山也不想看他血溅当场。
　　对敌人仁慈是对自己残忍。
　　方克明知道面对那么一个敌人，高文山绝对会选对自己残忍。
　　但是他方克明不许。

　　看了看遮着窗帘的那间屋，方克明的心跳快了几分。
　　如果，就在这里截杀了凌靖，雷雨会冲掉所有罪恶血腥，也许明天，天会放晴。
　　到时候，他会和高文山一起，光明正大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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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深，风骤雨急，中环丽景大厦，A座7层。
　　凌靖微笑着，拿鹿皮软布轻轻摩挲着枪口。
　　他知道阿雅就坐在他身边，笑容恬静美好，“明天是个很重要的日子，过来明天之后，你以前的胜利，荣耀，全部都会回来了。”
　　凌靖的笑容静止了，还是那个笑却不再有温度。
　　是，当初的胜利荣耀，全部都会回来。
　　可是，他们这些人却全部回不去当初。

　　凌靖目光落在被绑在椅子上的高文山身上。
　　高文山还昏迷着。
　　被他在车上弄晕后带过来就一直睡着。
　　是和方克明折腾太晚没睡好么？
　　凌靖的视线滑过高文山全身，从头到脚打量他。
　　他以前从没用朋友之外的角度去看过高文山。
　　他也没有想过男人之间的感情可以更深、接触也可以更近。
　　但是他现在在想，在想高文山和方克明怎么就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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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文山从昏睡中醒过来。
　　他晃晃疲累的脖颈，惊惶的挣扎了一下受困的手脚——他被绑起来了，这个姿势很不舒服。
　　高文山记起他是和方克明告别后准备开车回家的，在车上……依稀记得看到了一双冷酷熟悉的眼睛……
　　凌靖！
　　高文山猛然抬头，听见不远的客厅里喃喃低语。
　　“后天我们就去你最想去的地方，再也不会来。你每天都会像现在这么开心……”
　　是凌靖的声音。
　　“阿靖，你在和谁讲这些？“高文山眯了眯眼睛，确认自己看不到凌靖之外的其他人。
　　“阿雅咯。“凌靖笑着回答他。
　　“阿雅已经不在了，已经死了。“
　　凌靖砰的一下撂下手里保养到一半的枪，“你在说什么？阿雅她没有死。她就在我身边呀。“
　　“阿靖，接受现实吧。“高文山知道他应该是无法接受妻子的死讯从而产生了某种幻觉。
　　“现实？！什么叫现实？！“凌靖猛地站起来，暴怒的一脚踹倒面前放着枪支弹药的小矮桌。哗啦啦子弹撒了一地，他视若生命的机枪也摔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