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友人帐)夏目之名》郁遥

8、露神的祠堂（三）

　　友人帐安然地摆在地板上。
　　“夏目大人，请把名字还给我。”带着老翁面具的妖怪恳求地说道。
　　“好，好。”我拿起友人帐准备翻找它的名字，只听斑诧异地说道，“仔细一看，你不是露神那老头吗。”
　　“你认识他吗，老师？”我好奇地看向他。
　　斑肯定地点头，“嗯，因为变小了我没认出来。”
　　“啊，这个声音是……”他也一副惊讶的表情，“这样啊，你是斑吧。”
　　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他突然大笑，“你怎么变成这副可笑的样子。”此话一出，正中斑的心脏。
　　看着头上冒着十字冲动地想要杀人的斑，我笑得内伤，只觉心情无比舒畅，能让这只伪猫吃瘪的次数可不多。
　　不过眼下还是办正事吧，要把这只胖猫惹急了它还会用爪子挠你呢。
　　“那就开始吧。”我淡淡一笑，执起友人帐。
　　“吾之守护哟，昭显其名。”空气顿时一滞，房间静得只能听到纸张刷刷翻阅的声响，墨色的字迹忽然停在半空。
　　“啊，跟后面黏在一起了。”我伸手就要去撕。
　　斑见状，凑过来说道：“这是米粒吧。”
　　“米粒？”手顿时一僵，这什么情况。
　　斑自顾自地说道，“玲子总是马马虎虎的，一边吃饭一边玩友人帐。”
　　我嘴角抽动，接着猛地施力，同时传来一阵痛苦的呻吟。
　　“好痛，别硬拉开，皮肤像针刺一样痛。”露神在地上不断地扭动身子，额头满是冷汗。
　　“我告诉过你吧，夏目。”斑眯着眼，不怀好意地勾起嘴角，“名字被破坏身体就会裂开，烧掉的话身体也会变成灰。”
　　我心中一颤，友人帐蓦地从手中脱落。
　　勉强压住心里的不安，我对露神抱歉地说道，“因为这种情况，请你放弃吧。”
　　他一听顿时就激动了起来，“什么？怎能如此无情！”
　　不忍看他哀求的表情，我狠心撇过脸，“因为揭不下来，我想还也还不了。”
　　怔怔地望着窗外清冷的月色，湿热的空气蒸郁着眼里一片弥散不去的晦暗，沾染了水汽的身子此刻显得有些单薄。
　　良久，我重重地叹了口气。
　　门外，一双幽深的眸子闪着莫名的光。

　　踏着一路清新的空气，我把玩着手中的镜子，和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叫我拿来我就带了，但这东西用来干什么呢？”
　　“以防万一，反正先收起来吧。”闻言，我漫不经心地收起。
　　一个桃子毫无预兆地滚到脚边，我伸手就捡了起来。
　　“谢谢你。”头发花白的妇人跪坐在地上，周围是散落了一地的桃子。
　　她微笑地看着我，却并未接过我手中的桃子。
　　“谢谢你的好心，没摔坏的话就拿去吧，我一个人也吃不了。”
　　没有拒绝她的好意，我礼貌地道谢。
　　和煦的微风吹得人身上暖暖的，她望着碧蓝澄澈的天空，感慨地说道，“天气真好啊。”
　　“嗯，是啊。”我讷讷地回应。
　　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我心里忽然有些酸涩。这时候如果能做出更好的回应……我从未像现在这么讨厌自己的不善言辞。
　　斑突然出声，“那个老太太活不长了，气息不太美味。”
　　我皱着眉头不悦道，“别说失礼的话。”

　　“这就是露神的……”我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简陋的祠堂，还真有啊。
　　“怎么了，露出这种表情。”斑对我的表情迷惑不解。
　　“原来露神不只是名字，而是真正的神明啊。”
　　感慨间，露神愉悦地冲我招手，“你来了啊，夏目大人。”
　　我心虚地避开他的目光。糟了，昨天做了那么多失礼的事，会遭报应的。
　　玲子啊玲子，你怎么做这种遭天谴的事啊，我哀叹。你挥挥手就潇洒地走了，却留下一堆烂摊子让我这个冒牌夏目替你收拾。唉，这造的什么孽啊。
　　斑见到我这副惊慌的表情，好笑地说道，“这家伙知道你是真正的神明就惊慌失措了。”能让少年露出这么丰富的表情可不常见哪。
　　“呃，露神…大人。”我踌躇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不在意地挥手，“虽然被称为神明，其实以前我是住在这祠堂的无家可归的妖怪。以前这里遭过严重的干旱，村里的年轻人担忧惨状，像这个祠堂祈愿，碰巧第二天下雨了。之后村人就把这个祠堂拜为露神，还放上很多贡品。等我察觉到时已经充满了力量，身体也变得像样了。”
　　斑若有所思地说道，“之前看到他时身体还跟人类一样大。”
　　露神了然一笑，“现在人际罕至了，所以凭借信仰成长的身体也缩小成这般模样了。”
　　“这样啊，”我喃喃。
　　突然想为他做些什么，想起身上还有个桃子，我递给他，“给你桃子吧。”
　　谁知他也拿出个桃子，对我嘿嘿一笑，“桃子我也有哦。”
　　“是那个人啊。”我恍然大悟。
　　“你见到小花了吗。”
　　“嗯，她叫小花啊？”
　　眼眸变得黯淡，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她是现在唯一会来这里叩拜的人类。”似乎还夹杂着某种莫名的情感。
　　我把昨晚和斑研究出的方法说出来，斟酌着说词，“只要把黏在一起的名字也归还掉就不用强行揭开了。只是……我们不认识另一个妖怪。”
　　闻言，他眼睛一亮，“我认识他。”

　　“败给玲子后我很不甘心，听说下一个被夺走名字的妖怪后我为了痛快去看过他的样子。”他一边摇晃着手中的墨笔，一边娓娓道来。
　　“名字虽然不记得了，不过他是长这样的。”说完，他指着刚画好的图让我们看。
　　“真的是他吗。”我嘴角抽动，又确认一遍，“没有…毛吗？”
　　他努力思索了片刻，最后肯定地点头，“没有毛啊。”
　　“一根也没有？”我和斑面面相觑。
　　“当时他住在参之塚，是阴影之主，利用阴影移动……”
　　没等他说完，我和斑再也忍不住地捧腹大笑。这画的哪是什么妖怪，分明就是一个日版的企鹅图像，不过身体上多了个‘参’字。
　　“笑什么，嘲笑我的画吗？”他恼羞成怒，“你们会遭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