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决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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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那人低笑出声：“呵！”但随后，却说出了让简觉得有些难以相信的话：“即使是劫持，我也只是负责实施，要请小姐来这里的人，小姐也认识。光明骑士亚瑟·肯迪霍斯，应该是小姐的崇拜者之一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方法，似乎封锁了自己做为洗灵师那种近乎本能的灵魂感知能力，但简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一直隐藏在黑暗中不露面的人，身上有很重的黑暗气息。那么，身为光明骑士的亚瑟，怎么会和这个人有关系？不像是刻意挑拨，因为这样的手段实在太过蹩脚了，而对方似乎并没有那么傻。
难道……
如果威廉的猜测属实，就只剩下一个问题——为什么？
“小姐果然是喜欢胡思乱想呢。你难道不担心我会对你不利？”对方的声音重新响起，把简的思绪拉了回来，“虽然我并不准备告诉你别的什么，但我还是要提醒你，这个时候，威廉·法兰亚绝对找不到这里的，即使他有心来找，恐怕也分身乏术了。”
听了一下，对方似乎比较满意于简一瞬间的呆愣，继续说道：“想必简·第奇亚特小姐你也发现了，你的‘灵之泪’已经没办法帮你的忙了，还有你身上那个有趣的饰品，也已经离开了它的主人。所以我奉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对方的话证实了简当下的境况，说得简不由得有些发寒。
“那么，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些，我就先失陪了。”满意于简的沉默不语，对方可有可无地告辞，下一秒，带着那一身的气息消失在了黑暗中。
等等！消失！没有任何时间间隔！除非这里有什么暗道，又或者，现成的传送魔法阵！
虽然如那人所说，简失去两个法器，但对方没料到的是，她还有一个身为东方术师的母亲！
确定房间绝对安全——没有人监视，也没有什么用于监视的魔法的迹象，简深吸一口气，脑中回想起母亲的手札中所记载的东方术法来。
本以为第一次尝试，可能并不会很顺利，但当那一团应该是被母亲称做“三味真火”的火焰凭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简仍然暗暗惊叹，有些不敢相信。
有火照明，四周的情形完全一览无遗。
这是一个并不特别的房间，正符合了现下贵族小姐们的闺房摆设。随意地环视了一圈，简没有对这些东西仔细地研究，只是努力寻找着暗道或传送魔法阵的痕迹。简并不清楚自己的“三味真火”能持续多久，当务之急，应该是找到出口出去。
当然，简绝不会傻到打开门堂而皇之地出去，然后自己撞回对方手里。所以在简敏锐地注意到梳妆台上那个干净得简直有些不伦不类的炷台时，几乎立即就赞颂起母亲故乡所谓“机关方术”的学问来，两者相比，如果说前者是个婴儿的级别，那后者，至少也过四十不惑了！
好像母亲的手札里，提到过一个词——“乐极生悲”。
现在出了暗道另一侧出口的简，几乎是下意识地，想到了这个。
看着周围这一大群用红红的眼睛注视着自己的低等血族，简觉得事情变得麻烦了。虽说自己出于好奇，曾经学习过东方术法，但不管是因为没有正式使用过也好，或者只是因为不了解那些术法的作用，面对这些数量绝对可观的家伙，简只觉得自己完全是脊背发凉，难以动弹了。
慢慢移回身子，简试图回到暗道里。当她绝望地发现那个“门”已经无法像先前那样打开时，简的心沉到了谷底。
没有再给她多余的时间思考，开始只是忌惮简身上净化力量的气息的“护卫”们开始发动了试探性的第一拨攻击。
“呲啦”一声，堪堪避过的简还是被其中一个划破了裙角。以往这样的外出，都有布鲁斯这个攻击型护卫出手，也就不用自己这个本来就不擅长这种事的洗灵师劳神处理。此时，简开始明白祖母当初对布鲁斯的训练那么严格了。
趁它们攻击的间隙，简定了定神，突然想起自己刚才用过的东西。
三味真火！既然是这样的低等血族，那么多少也会对自己那带有法力的火有些忌惮！主意已定，简一边吃力地闪躲有愈见疯狂趋势的攻击者，一边捏诀念咒，召唤着三味真火。
所以说包括洗灵师在内的术师是绝对要不遗余力地避免自己和敌人近身搏斗！在简及次因为闪避而中断了那几句本来很短的咒文，并最终左手臂被划了个口流出血以后，简完全知道了这句话的正确性。
血，只会引得这些低等血族更加疯狂——这是任何异能界的人都知道的常识。但当简惊愕地发现那些家伙居然变得有些诡异的恭敬，甚至很“自觉”地退开十步并匍匐在地时，简觉得自己思维将近脱线了。
“这算是法兰亚家族对血族成员的威慑力吗？”熟悉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却是一反平常的冰冷，“威廉·法兰亚还真是把那个契约之术施得够彻底了。”
法兰亚家族，威慑力，契约之术……这些词将简脱线的思维重新接上了。原来如此！
平静地转身，意料之中地看到了亚瑟。
亚瑟仍旧穿着平常的那件风衣，也一样是平常那副很绅士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个语气冰冷的人并不是他，即使那毫无疑问是他。
“要突然和血族为伍，你很辛苦吧？”出乎意料地，简叹息着问，“值得吗？”亚瑟的笑容一僵，再也掩饰不住了。
丝丝入骨的苦涩溢出嘴角，却没有辩解。“从那个人手里接过西岸之心的时候，我只有一个想法：以后，我不会再有资格做你的朋友，甚至只是站在你身边，我都不配了。”绝望，是话语中唯一的感情。
简静静地看着他躲闪的眼睛，悲悯，真挚。“为什么说自己不配？如果你自己也这么认为，那就真的没希望了。到底，这并不是你的错。我相信我认识的光明骑士亚瑟·肯迪霍斯绝对不是个怯懦的人。”简柔声劝慰，亚瑟却没有接话。
看到对方的沉默，简大胆地问出了一个自己还没有想明白的事：“亚瑟，我可不可以知道，你和大主教，到底是什么关系？”见亚瑟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皱起眉头继续保持沉默，简马上加了一句：“如果不想说，就算了吧。是我冒昧了。”
亚瑟摇摇头，示意自己并不介意，随即开口道：“大主教他，曾经有一个姓氏，是墨洛温。而我，其实是他的儿子。”
倒吸了口凉气，简终于知道为什么亚瑟会搀和进来，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他对威廉和第奇亚特家族的关系那么清楚了。墨洛温家族自第一王朝覆灭后，人丁极为稀少，而且大多只是一些旁支，只有威廉母亲那支嫡系后裔因为西岸之心的缘故而悄悄传了下去。
这支后裔行事很是低调，直到威廉的外祖那一辈。
现在想来，亚瑟，应该是威廉舅舅的后代了。
“没有寰转的地步了吗？”简有些难过，为亚瑟难过。
“简，我知道你一定会这么问的。可是对不起，我必须这样做，不仅因为我的血统，更是因为你。”亚瑟突然间变得多了几分坚定，“因为你身边站着的，是威廉·法兰亚。”
简眼中的无奈和悲伤更加浓郁了，只是无法再撼动亚瑟的坚持。难道没有了‘灵之泪’，她这个洗灵师就一点用也没有吗？不，不会的，如果换个角度来讲，自己其实一直都是先入为主了不是吗？
“那么，你做吧，你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只是，请你一定不要后悔自己的选择，可以吗？就算是我做为朋友的最后一次请求。”没有什么遗憾和犹豫，简说出了这句话，这句相当于决裂的话。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决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