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迹》秋之挽歌

15、夜之森

　　“老板。”在鸣人他们离开那雅间后，外面的所有仆从连同客人都一个个走了进来。
　　“这么长的时间辛苦你们了，不过以后你们就不必再留在这里，可以自由。”彭侯挥挥手：“都去吧。”
　　“那主子，以后就剩你自己一人，你可要小心。”称呼改变了，说话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这些人就此蒸发再空气里，消隐无踪。
　　“这间房子也不需要了。”他弹个响指，轰然灰飞烟灭。
　　拂了拂身上的落灰，他并不在意有没有人看到这一切，径自离去。
　　而兜躲在不远处的树林里，尽收眼底。看来就算没有大蛇丸大人的指示，他也必须提前下手才行。

　　那股阴气……变成了杀气了。
　　鸣人让自己落在后面与卡卡西并行，用温柔的笑颜抚平担心，紧拉住他的手。没有人怀疑他是发现了什么。
　　我和你们……不一样。尾兽的抽离、特殊的训练、九尾的力量……这些都让我拥有了异于常人的敏锐。或许除了佐助之外，只有他猜到了来人是谁吧？而且他应该很快就要动手了……
　　如果让他先发制人的话，还不如自己想个什么办法解决掉。
　　想个什么办法呢……不如就在今晚住宿时好了，应该能有空挡让他自己来解决这件事情吧？

　　“今晚他们住在哪里都打点好了吗？”药师兜沉声问。
　　“是的，保证他们绝对会投宿在我们的店里。”一名属下恭谨的回答。
　　“很好，务必把结界做好，我要在今夜把一切结束！”

　　“啊！累死我了！”鸣人一头扑倒在床榻，已经进入半睡眠状态。
　　“我们今晚还要轮流守夜的。”佐助摆明了不想让他好过。
　　“守夜？”鸣人呻吟了一声：“我不要去好不好啊？有你和卡卡西老师去就好啦~~佐助~~”
　　他拉着佐助的手展开自己的撒娇大法。
　　“你这是在诱惑我吗？”看着鸣人噘起的嘴，佐助的嗓子略显沙哑，喉结随着他吞咽唾沫的动作而滑动。
　　“这个……这个……没有没有。”鸣人立刻精神了：“守夜嘛，应该的，应该的，我们轮流！”
　　“笨蛋！”佐助用力砸了一下他的脑袋，然后扔给他一样东西。
　　“这是什么？”鸣人拿起掉在被褥上的物体：“钥匙？”
　　“单独给你的房间，今晚交给我和卡卡西就可以了。”佐助心疼的看着鸣人的黑眼圈：“前几晚都没怎么睡吧？你以为我们不担心你吗？”
　　“就知道你们最好了！”鸣人开心的拎着钥匙就跑。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搞定，卡卡西老师你们太懂得什么叫做合作愉快了！

　　月黑风高杀人夜，二十八名音忍按方面站好，围住了这个不大的客栈。站在最中间的人手一挥，二十八个人齐齐结印，暗色的紫光融入黑暗之中，笼罩了这间房屋。
　　“还好我跑得快哎……”一个小小的声音从兜身后传去，却刚好能让他听得见：“不然不也就被困在里面了。”
　　“是你？”兜带着震惊看着面前的男孩：“旋涡鸣人！”
　　“兜学长，我们好久不见了。”鸣人低下头，看着放在兜脚边的几个大桶：“是想用结界困住我们，然后一把火全烧光吗？这样兜学长就不怕牵涉到无辜的人？……啊，我差点忘记了，兜学长向来是不在乎这些的。”
　　“旋涡鸣人，我还真是小看了你，没想到连宇智波佐助都没察觉到的事，反而让你察觉了。”兜冷笑道：“不过察觉了也没用，还是你想站在这里看着我把他们烧成一团灰烬？”
　　“我不会让你伤害这里的任何一人。”鸣人敛下了那天真的笑颜，换上一脸冷漠：“你不是我的对手，加上在场的音忍也同样不是。”
　　“好冷酷的表情，鸣人，这才是真正的你吗？”兜啧啧的看着他：“那在他们面前的天真活泼就都是装出来的喽？”
　　“也不是，只不过对你没有这个必要，兜学长。”鸣人把两片唇抿得紧紧的。
　　他的纯真已被多年的颠沛流离几乎磨尽，仅存的赤子之心永远留给了他在乎的那三人，不会在他人面前展现。在村子里听到了很多事，有时候真的会想自己究竟上辈子修了多少福还是积了多少德，才会让这么多的人为他甘心付出？六代火影……为了这个位置，纲手婆婆做了多少努力，又有多少人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为他流汗拼命，宇智波一族最终还是在木叶重兴代价又是什么……
　　劲风扑面，他跃起闪开，迅速的动作让偷袭他不成的兜微微一怔。
　　“你早该知道我已不是那个拼了性命才能胜你的男孩。”
　　“……没错，你强了很多，强到让我很想用你的血来向你证明我走的路并没有错！”兜扭曲狰狞的面孔在火光下闪烁。
　　不必再多说什么，飞掷的苦无标志着战斗开始。
　　“好安静的夜晚。”樱趴在窗口，看着那轮又大又圆的月亮，和守夜的佐助攀谈。
　　“恩，不过有些安静的过了头。”佐助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窗沿，不知心里的烦躁为何而来。
　　“卡卡西老师和鸣人睡了吗？”樱看着面前这个已经长大的男孩，轻声问。
　　“恩。”佐助淡然回答。
　　“是啊……”樱低下头，不是明明已经不爱了吗？为什么在他面前还是手足无措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也该睡了。”佐助看了她一眼，说。
　　“恩，可是还不怎么困。”樱微微一笑：“陪我聊聊，好吗？”
　　“……恩。”
　　“聊点什么呢……对了，宇智波家怎么样了，上了轨道吗？”樱柔声问道。
　　“啊，还好，以前的人手也招回了大半。”佐助点头。宇智波一族史无前例的两名天才的号召力不是一般人比得上。
　　“那就好了，总是希望着你和你哥哥可以尽快振兴宇智波一族，但是自己又没办法帮什么忙。”樱说。
　　“我知道你们的心意就好，谢谢。”佐助有些疏离的回答。
　　樱叹口气：“真的没法和以前一样了吗？虽然我不会在那样追在你身后，但是我们一定要维持这么疏远的距离？我们是最亲的伙伴啊，佐助，和家人又有什么两样。”
　　佐助看着樱，终于笑了：“我知道……很抱歉，樱，我会尽量改。”
　　樱回以一个大大的笑容：“我相信你，会重拾往日欢欣。有时候真的应该和鸣人好好学学，学学他的乐天向上。”
　　“跟那个笨蛋学？得了吧。”佐助哼了一声。
　　“鸣人现在很不一样了。”樱笑盈盈地说：“不只是单纯的强而已，也成熟了很多，懂得了好多好多东西。”
　　“我知道，大半是我造成的。”佐助心不甘情不愿的道。如果不是他先离开了他，然后又把卡卡西老师打落悬崖，或许今天的鸣人还只是那个大咧咧半桶水却永不停歇积极进取的鸣人，而不会如此让人无法捉摸。自作自受啊，宇智波家的小天才……
　　“你也变了呀，佐助君现在提到鸣人时，态度也不一样了。”樱比画着他的表情：“没有那么深的占有欲，疼爱多了，祝福也多了。”
　　佐助先是别扭的把头扭到一边不说话，最后无奈的转回来：“不这样还能怎样？那是他的爱情啊，是我该守护的……而不是摧毁。”
　　“我觉得鸣人最高兴的就是这点，你变了，却不是被大蛇丸的性格所同化，而是保留了你的善良。”
　　“……算了，不要再说这个了，我会起鸡皮疙瘩。”佐助撇撇嘴，脸上染了一抹可疑的红晕。
　　樱忍不住笑出声来。“不过今天的天气很好啊，早上还是风沙阵阵，到了晚上就晴空万里。”
　　樱抬起头看着那一轮圆月：“你瞧，月亮好像又大了一点呢。”
　　“又大了一点？”佐助皱起眉：“确实是又大了一点，不过……樱，你不觉得有点反常么？我们已经进入风之国边界，怎么还会有如此清澄的月色？”
　　“说的也是啊，比木叶的月还要明亮。”樱歪头看着天上的月，又看看佐助，两人心里同时咯噔一下。
　　“我去叫醒鸣人！你立刻到卡卡西老师那里去！”佐助一跃而下。
　　“可是并没有感觉到幻术的气息啊！”樱紧跟在他身后。
　　“九成是结界，药师兜发难了！”

　　“卡卡西老师他们好像感觉到出问题了。”鸣人甩甩沾上的血珠，多半的音忍已经是尸体。
　　“就算发现也无法出来，音忍的结界不是那么容易破的，就算宇智波佐助曾经在音待过也是一样。”兜信心满满：“我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解决你……当然，活捉回去更好，大蛇丸大人一定很高兴看到你，还有那些客人。”
　　“客人？你是指渊他们？他们怎么样了？”鸣人立刻问道。
　　“你担心吗？放心吧，或许等到我带你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和大蛇丸大人融为一体。”兜喈喈笑着。
　　“……药师兜，你真的把我惹火了……”鸣人眼放红光：“敢伤害我在乎的人——唯死而已！”
　　那是九尾残留在他体内的力量，强大而狂暴——在不稳定中爆发！
　　“旋涡鸣人……”在回荡的声音中，血腥遍地，药师兜的身形消失无踪，血泊中的尸身在强大的力量下散发，结界一点一点破碎。“你果然是大蛇丸大人最大的阻碍，我一定会杀了你……”
　　飘渺的语声逐渐消失在空气中，鸣人皱着眉头走到一摊鲜血前，蹲下身体。
　　那血泊中是一只断掉的手臂——药师兜的手臂。
　　但在他刚刚的声音中却听不出半点痛楚……他也已和大蛇丸一样，不再是个人类了吗？
　　“唉，这么危险的地方，怎么可以带他们去啊……”鸣人叹了口气：“分身之术！——告诉他们，按照原订计划送小樱去我爱罗那里，不需要为我担心，我不会有事。九尾在我身体里十几年，已经是我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所以我现在要去解决我自己的事情，要他们不要跟来。”
　　鸣人又叹了口气，在旁人从屋内出来之前离开，加快速度向音忍村的方向飞驰。
　　他心知就算自己如此说，他们也一样会跟上来，最好可以在他们未到时便可以结束一切……

　　“这里就是音忍村？”彭侯站在通往地下的入口前，一袭青衫随风飘荡：“果然气味很浓，不过怎么弄得阴森森的……”
　　想起结界和机关是八岐大蛇的拿手好戏，彭侯在入口绕了两圈，深吸一口气：“蝉！还不出来迎接我？小心我砸了你的老窝！”
　　这一声震耳欲聋，连墙壁都被震出了几条缝。
　　没有脚步声也没有预兆，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哟，静，好久不见了。”彭侯笑嘻嘻的挥挥手：“闻到了你们的气味，都在这里吧？真是会躲啊。”
　　“……朔。”静勾起淡淡的笑容：“快进来。”

　　长长的黑暗甬道仿佛深不见底，弯弯曲曲，不知有多少的岔路。彭侯越走眉头皱得越紧：“你和蝉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种地方了？”
　　“他本来就就对湿冷有偏好啊……我又无所谓。”静低着头走在前面：“到是你，朔，怎么找来的？”
　　“碰到了你们的故人，木叶的忍者。”彭侯脑海中浮现起佐助诱人的样子，又笑起来：“很有趣的一群人。”
　　“是他们啊……”静叹息：“见到渊他们的时候，不要提这件事，除非你想看他发飙。”
　　“怎么？渊不是很喜欢那个黄头发小子吗？”彭侯奇怪地问。
　　“就是因为喜欢，所以才不要提。”静回头看了他一眼：“你不懂，反正不要提就是。”
　　彭侯撇撇嘴，左右看没有人，走到静身边：“我通过回返记忆知道了大体的事情……他在哪？”
　　“在他该在的地方。”静回答道：“我带你去渊那里，暂时不要理会别的吧……究竟是怎样他会和你说。”
　　“搞什么……神秘兮兮。”彭侯不置可否的耸耸肩：“我说啊，静，不管你们要做什么，别牵扯着我死在这里喔~我才刚找到……终于能让我收心的人呢。”
　　静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没有人让你帮忙或者让你留下，死不死也是你自己的事情。”
　　“果然是静，冷血。”彭侯向他竖起大拇指。

　　大蛇丸坐在自己的房间，那最阴暗的角落，闭目养神。
　　『怎么？在呼唤我是吗？想和我说话了？』真正属于蝉的声音自他内心深处慢慢透出。
　　“果然是你，我竟然还没有将你完全消灭！”大蛇丸狰狞地说。
　　『完全把我消灭？那你可还早呢……大蛇丸，不要轻忽尾兽的力量啊。就算再怎么追求极致，你也只是一个人类罢了。』蝉不加掩饰地讽刺道。
　　“但我已经控制住你了，只要借由我开发的秘术和兜的药力，我可以很快让你完全成为我的！”大蛇丸狂笑着。
　　『是吗？然后你要怎么做？杀了静、渊、凌、御？然后独霸天下？』
　　“不愧在我的身体里住了这么久，我的想法你果然都知道……不过独霸天下就算了，满无趣的，不是吗？”大蛇丸吃吃笑着。
　　『或许吧，看来你的性格也被我影响了不少，大蛇丸。』蝉得意的笑着：『大蛇丸啊……你知道尾兽是可以预知未来的吗？』
　　“听过，不过我一直以为那是传言。”大蛇丸注意起来。
　　『传言不传言的，我不清楚，不过啊……大蛇丸，让我给你一个预言吧。』蝉诡异地笑着：『给你一个对你来说，一定会成真的预言——大蛇丸，你会死，你在不久之后，就会死了。』

　　当鸣人到达音忍的时候，已是夜，深夜。
　　无月无星的夜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地下入口的那条蛇形雕刻的眼睛在闪着绿荧荧的光。
　　站在地下入口那里，鸣人踌躇了——他应该怎么进去？也不知现在渊他们是否已和大蛇丸撕破脸……还是只当他是蝉一般虚与委蛇？药师兜已经在他前面进去了有一刻钟，里面还是一点动静没有。
　　“哎呀，想这些有什么用。”他敲敲自己的脑袋，骂自己笨：“都已经和药师兜闹翻了，又怎么可能耍得过大蛇丸嘛。”
　　深吸一口气隐匿了身形，他悄声无息的滑进张开血盆大口的地洞。

　　今夜的客居灯火通明，酒香四溢，萤火虫在窗外相映成趣。
　　“你这里的东西确实是极品，怪不得隐居在这里乐不思蜀了。”凌笑眯眯的说。
　　“哪有乐不思蜀一说，只是住习惯了而已。”蝉动听的声音从大蛇丸口中流溢而出。
　　渊厌恶的皱了皱眉，不过没有让他发现：“我看我们也快住习惯了，小心要你养我们千年。”
　　“也可以啊，只要静同意，我无所谓。”大蛇丸握上静滑润柔腻的手掌：“你说他们可以呆在这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