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落倾城(上卷)》失林忆（意涵）

54、第 54 章

　　"沁羽,你别吓我,沁羽..."只觉我的手被冰冷的东西钳住,好像我又回到了我初来清朝的时候.
　　"胤祯."我努力睁开眼睛,"胤祯."
　　"沁羽,我在这儿."他不知所措地看着我,"你坚持住,大夫马上就来,我在这儿呢,沁羽别怕."
　　"胤祯,我,我难受."我是真的难受,血好像倒流了一般,心悸一阵又一阵,好似坐上了永不停止的云霄飞车.
　　"沁羽."他不顾我满身是血,紧紧抱住我,"你不会有事的,大夫,大夫呢."
　　"来了,来了."
　　按了右手,换左手,那大夫一脸的汗,最后跪在那不动了.
　　"你倒是说话呀."胤祯看着他,"福晋怎么了,你给我说话."
　　"回...回贝勒爷...这...这病小...小的看...看不了."难为大夫一把年纪.
　　"什么叫看不了."胤祯一把抓起他的衣领,"你不是大夫吗?"
　　"福晋...福晋连脉都...都几乎摸不到,这...这就算是华...华佗在世也救不了."
　　"放屁."弘明一把抓住那可怜大夫,"我额娘一直好好的,怎么会一下子病成这样,你到底会不会看病."
　　"阿...阿哥息怒."那大夫吓得瘫坐在地上,"小的才疏学浅,这病不会看,请,请另请高明吧."
　　"另请高明?这么大的地方你是最有名的大夫,你叫我们上哪去另请高明?"眼看弘明要发狠了.
　　"别为难他了."我痛苦地咳了声,"大夫,你过来."
　　"福晋."他几乎是爬着过来的,"福晋有什么吩咐?"
　　"告诉我,脉象如何."我抚了抚胸口,好多了.
　　"福晋懂得医理,小的就说了."他擦擦汗.
　　"说吧."我等待结果.
　　"福晋心脉耗损几尽,恐怕......"
　　"你但说无妨,我保你周全."
　　"恐怕."他看看旁边,胤祯点点头,"恐怕,福晋时日无多."
　　"时日无多?"胤祯狂怒起来,"你敢咒她?"
　　"胤祯."我唤他,"这,已是万幸了,我原想这次发病我就熬不住了."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胤祯抓着我的手,"沁羽你骗我的是不是,这玩笑不好玩,一点也不好玩,如果你想高兴,我们开其他玩笑好不好."
　　"福晋自己知道?"那大夫抬头看我,"敢问福晋可曾发过热?"
　　"发过."
　　"几次?"
　　"高烧四次,低烧五次."
　　"沁羽."胤祯就要崩溃了.
　　"最长的一次?"
　　"一年前."
　　"持续了多久?"
　　"八天."
　　"落下什么没有?"其实这个大夫不错,他问得问题切中要害.
　　"我的嗅觉...没有了."我犹豫地说出.
　　"乒."一个杯子摔在地上,抬头看见李轩毫无血色的脸,这就是我要离开的真正原因,但最终还是逃不掉.
　　"不."胤祯抱住我,"不是真的."
　　"我闻不到牛羊的味道不是很好."我安慰胤祯.
　　弘明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中,捂着脸哭,这是我看到他第二次哭上次是哀伤,这次是绝望.
　　我想起胤祯怀抱里我贪恋的茶香,一时又心酸无比,"只是闻不到你身上的茶香了,这不好."我感觉到他的颤抖.
　　"你不会有事的,我不知道你自己知道些什么,又失去了什么,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们是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你不能食言."
　　"弘明,好生带大夫出去,照方抓药,不要为难他."胤祯变得很镇定,"等丫头把你的衣服换了,好好躺下睡觉,我就在旁边,有事叫我."
　　"好."我听话闭眼.

　　睡得很沉,很香,没有梦魇,很久没有这么安心的睡上一觉了.睁开眼睛看见胤祯红着眼睛坐在地上看我,看那样子是一宿没睡.
　　"为什么不睡觉."我摸着他的脸胡子毛毛的,扎的手痒痒的,"你当你还年轻啊."
　　"丫头,管起你丈夫来了."他抚着我摸他的那只手,"看了你一夜,怎么也看不够,丫头为什么还是一副冷美人的样子."
　　"因为我是完颜沁羽,不是若琴."我酸酸的说,怎么也不能介怀他从前对若琴那么好.
　　"我的福晋吃醋了."他痴痴地笑,"原来是会吃醋的."
　　"不是."
　　"嘴硬?"他凑上碰了一下我的嘴,"不硬啊?"
　　"没个正经."
　　"不是挺好的,你不相信啊."他不讲任何道理的扑上来吻我.
　　"沁羽."他呢喃着,手不规矩的抚摸,两个人的呼吸都乱的不像话,他有些犹豫,我鼓励他.厮磨中衣襟凌乱,我攀着他希望他忘记昨天的一切,全心全意爱我.
　　"不行."他还是推开了我,看得出他的忍耐,"等你身体好了."
　　"胤祯."我拉住他的衣服,"不要再去想那些好不好.'
　　"我会想办法的,放心."他帮我整理衣服,看来他为了我又要去找胤缜了.
　　"玉笛."他从身上抽出它,"还你."
　　"字都没了."我拿起看.
　　"不需要字了."她抵着我的头,"我把它成功刻在你心里了."
　　"你做到了.而且也刻在灵魂上."这才是最重要的.
　　"你呢?"我反问他.
　　"什么?"
　　"寄我<<击鼓>>时,我可把心交给你了,你爱惜过,伤害过,现在呢?"
　　"现在?"他柔和的眼睛闪着光,"它和我的长在一起了,分不开了,她跳我跳,她停我停."
　　"不,不停,我们不停."
　　"好."他抱紧我,"不停,不停."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一天的话,我们似乎有几百年没见一般,才发现我其实也蛮健谈的.昨天发病,今天就神清气爽,这病真奇怪.
　　晚上,他还是不愿意睡,硬是要守着我.
　　"不要,我就在这里看着你."他坐在地上,"你好好睡."
　　"你不睡,我也不睡."我睁大眼睛气他.
　　"沁羽乖,傻丫头乖."他哄小孩呢.
　　"不乖."我嗤笑,"我从没听说过这样的话.
　　"你上来."我往里面挪挪,掀开被子,"听见没有."
　　"知道了."
　　"沁羽."他又如以前一样像抱石头一样的抱我.
　　"这样你的手会麻的."我挣扎着,"我不是石头."
　　"愿意为你麻,此生就只为你麻."他闭上眼睛,"睡觉."
　　刚刚还一脸不想睡的样子,一下子便连眼珠子也不动了,他硬撑着,只是怕我不见,怕我一睡不起.
　　"胤祯."我吻吻他薄薄的嘴唇,"我们都是傻瓜,世上最傻的人成了夫妻,你说是不是这世界上最感人的笑话."
　　一滴眼泪从胤祯眼角流出,我轻轻用手拭去,含在嘴里,咸咸的,一如鲜血,看来血与泪本为一体.

作者有话说

　　本来想加一段"文本屏障"的,但考虑到女主的身体就算了.
上卷争取在这几天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