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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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的诊断说了一堆废话,总结一句就是:气血不足,需要调养.于是一碗碗的苦药,补品把我的胃当作是药房.胤祯这次是相当的严肃认真弟对待我,不管我好说好歹,他都无动于衷.硬是把药喝到了康熙四十七年.这年的精彩,恐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康熙从这一年开始走向一生的黄昏与黑夜,没有被吴三桂,葛尔丹,郑经打败的康熙皇帝,却注定被他的一群儿子气死.
巴望着胤祯少去胤禩那儿,可事实却是事与愿违.胤祯与胤禩的亲密我看八成还要拜沁羽所赐,附身前的沁羽给自己造成了多大的麻烦,现在还要一股脑儿留给我.
胤缜的势力也在暗暗膨胀,年羹尧已升做地方都督,隆科多也多半是他的人了,再加上十三阿哥胤祥,虽不及八爷党的势力庞大,但这也是十几年如一日打下的坚实基础,他的心有多深,也许只有我和胤祥能完全明白.才三十一岁就有了白发,太过勤奋也未必是一件好事.难得看到他,他倒是学的越来越沉静了,看来他拿走了原本属于沁羽的冷漠.
而我的冷漠则被弘明的快乐取代,当他穿上我给他做的小盔甲时,开心,快乐我才发现这些我也可以拥有的.
一眨眼就是八月,康熙带领着众阿哥去了木兰围场,胤祯也一同前往,而这一去,回来便是血雨腥风.
传回来的第一个消息是十八阿哥的死讯,那样一个鲜活的生命预示着,更多的生命即将逝去.留守京城的阿哥们都是出奇的安静,细细算来也该是时候了,暴风雨前总是最宁静的.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一天终于来了,我正和弘明下着棋,他的棋一如胤祯,有力道,有冲劲,只是火候未到,妄想吃我的大龙,却被我一点一点慢慢蚕食.
"主子,主子..."小香气极败坏地跑进来,"主子大事不好了."
"好好说."我放下一粒棋子,"喘完了再告诉我."
"主子,太子爷被,被废了."小香一脸惨白,这对大清国来说是一件天大的事,一位做了三十几年的太子竟然被废了.不过,细想来,做清朝的太子的没一个成功的,太子之位是前所未有的不祥.
"知道了."我放下最后一粒棋子,"弘明,你输了."
"额娘."弘明注意力根本不在棋上,"太子伯伯被废了?"
"你下棋时不认真,罚你半个月不准出门可好?"
"弘明知道了."六岁的孩子就这么聪明,不知是福是祸.
"传话下去."我看向一旁发呆的小香,"府上的人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府."
"是,主子."小香福了福身,正欲离开.
"这消息京城都传遍了吗?"我端起茶杯.
"是啊,听说皇上是跪着宣布废太子的,还哭了呢,随驾的全慌了手脚."
"去吧."支走小香和弘明.院中的知了叫的热闹,京城里也是吵的热闹.胤祯他们不知道怎样了,会很开心吗.只可惜我没有穿越到什么阿哥,大臣身上,不然现在可以冲到康熙面前死劝他复立太子,他现在恐怕就已经后悔了,正等着别人给他台阶下呢,只要谁能真正懂得龙心,便能取得大悦.
康熙到也不急着回来,京城里人心惶惶,他倒是优哉游哉地逛着围场,只是身后一直有着一群若有所思的人,他想忘记一切,恐怕是痴人说梦.
转念又想到沁若,三阿哥胤祉很快就会告发大阿哥所谓的"迷信活动"了,大阿哥的悲惨命运将步入下一个章节,只是可怜了沁若,没有一儿半女,光靠着相知便想相守,女人的爱情果然不名一钱.
康熙还是回来了,带着一群各怀心事的儿子们.一时拥挤的京城更显拥挤了,原本的暗流都激起了浪花,八阿哥蠢蠢欲动,臣子们纷纷上书铺陈太子的劣迹,三阿哥也开始行动起来.这都是康熙始料未及的.复立太子之路之艰难,该让这位千古一帝失眠了吧.
胤祯是天天不在家,不是进宫,就是耗在八阿哥府上,我不愿劝说,他定是要头撞南墙,才会知道痛了,反正最后也坏不到哪去,历史该怎么走就怎么走,我管不着.
这康熙四十七年就在动乱中度过了,来年跟精彩,只是这精彩也摧残着人们的心灵,欲望无尽的膨胀,每个紫禁城笼罩下的人都在怀疑着自己的命运.
刚一过年,康熙就忍不住询问臣子们立储的意见,他也会有忍不住的时候.本想借此复立二阿哥,却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尴尬.每天都会传来皇上脸色极端难看的消息,大臣们的折子一本一本堆在南书房的书桌上,又一本一本扔在那"金砖"之上.除了自己写的以外,大家都在猜测,试探别人的奏折,只是大家都是三缄其口.我冷眼旁观只觉好笑,"穿越我最大",这句话是谁说的,真是太有才了--那些奏折里推举的都是八阿哥胤禩,皇上脸色极端难看是因为恐惧自己有一个比自己更得人心的儿子.
想来胤缜真是聪明,"雍正王朝"里说胤缜上折子,主张复立二阿哥,一方面他看穿了康熙的心思,一方面他知道要真是让胤禩当上太子,他就彻底没戏了.
这天天气很好,杏花开满枝头,毕竟还是三百年前的北京城,沙尘暴的天数还是比较少的.春日温和的阳光照满水阁,弘明,弘春,筱蓉他们一起踢着毽子,外加侧福晋她们.只见筱蓉拉着小辫踢着毽子,可爱极了,一时踢断了,还梨花带雨地搂着芸姝哭.突然发现女儿真是妈妈的小棉袄,想到妈妈如果没遇到那场无情的车祸,现在的洛晨怎么会变的如此冷漠.
"额娘,该你踢了."弘明拿着毽子在我面前晃了晃.
"你踢了吗?"我半靠着柳树,转眼看向齐嬷嬷,"他踢了几个?"
"阿哥还没踢呢."齐嬷嬷一边拨弄着佛珠,一边回答.
"那你踢完了我再踢."
刚踢了两个,德兴就慌张地跑了过来,一下子跪在我的面前,顿时水阁一片寂静.
"福晋,出,出大事了."
"怎么了?"我隐约知道是什么事了,"且慢,嬷嬷们都带着阿哥格格们回去吧."小孩子不宜听这个,水阁外一下子少了很多人,只剩下几位福晋和几个贴身丫鬟,每个人脸上都是恐惧.
"说吧."我不在倚着柳树,站直了.
"万岁爷生了十四爷很大的气,又是泼茶杯,又是拍桌子,还一时拔了侍卫的剑指着爷......"
"啊."周围一阵尖叫,这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以胤祯的脾气,把他阿玛气成这样也是有可能的.
"幸亏五阿哥扑上去抱着万岁爷的腿哭求,万岁爷才止了火."
"这可怎么办呢,姐姐这."菁华哭着跪在我面前,芸姝也跪了下去,不一会儿全跪着了,我哭笑不得,跪我有什么用,女人的膝下就那么不值钱?
"主子,皇上气极了还打了九阿哥一个耳光,又命打爷四十大板."
"啊."底下哭声一片,只是四十大板,又没命仗毙,好像天塌下来一样.
"小香."我回头找到了吓傻了的小香,"小香."
"主子,什么事?"她终于回过神来.
"更衣."
"主子,主子,去不得."小香抱住我的脚,"去不得."底下的人都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我说更衣."我弯腰扯开她的手臂,"你以为我不去,就逃的了吗?菁华你在家好好看住府里上上下下所有人,出了什么事,我就找你了."我不客气地命令她.
"菁华知道,福晋放心."
然后在小香的哭哭啼啼中,我换好了衣服,梳好了头.这是去干什么,救丈夫?我冷笑,不过是个姿态,想必皇上根本不想见我.
坐在马车里,德兴便开始讲述这已烂熟我心的事儿,"爷一早便随八爷进了宫,阿哥们今天一下朝就被召集在南书房,不知到底为了什么事,八爷触怒了皇上,一下子竟被绑起来,爷跪说八爷无罪,愿以命担保,万岁爷一时气极了."
我摇手让他停止,歪向一边,胤祯还是历练不够,甚至是称得上幼稚,九阿哥不说话,十阿哥不说话,他倒是要以命来保胤禩,活该被打..复又想跪在一旁的胤缜不知作何感想,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弟弟竟然殊死保别人,另一方面强劲的对手被打击了.是痛苦多一些,还是快乐多一些,心里是五味杂陈了吧.我嗤嗤一笑,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些,对胤祯的些许温暖转眼成了恼怒.
下了马车,匆匆进宫,看见八福晋,九福晋都在,看来做康熙的媳妇没有勇气和智慧是不行的.八福晋脸色苍白,完全没有了安亲王外孙女的往日神采,九福晋亦是如此.而我现在却要和她们为伍,可怜兮兮地站在这,受到别人的嘲笑,一时恼怒变成了愤怒.
没人理,只能发呆看玉笛,那硬刻上去的十四真像两条疤,一人送一个,刻在玉笛上,也刻在我心上.这些阿哥全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了,没事找事的主,心中愤恨这些无穷无尽的闹剧.
"十四福晋,在吗?"
"公公,有事吗?"我站起来.
"万岁爷叫你."那个太监低着头,只关心自己站的那块地.旁边的两位福晋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别说她们想不到,我也没想到皇上会找我,干什么呢?也会拿剑指着我,痛斥我没有好好辅佐夫君?
"福晋."声音代表催促.
"好."
"福晋请进."拿公公说了第四句话,"十四福晋到."
我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阿哥们都在,而且还都齐齐跪着,这约摸也快跪了一个时辰了,看来皇帝生气事多么不讲道理.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我走近两步跪下磕了个头,但马上抬起来,我又没犯错,不用俯首贴耳的.
"阿哥们都起来吧."皇上并不理睬我,只见他们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我,三阿哥一脸迷茫,四阿哥是一脸痛心,十阿哥几乎痴呆,十三阿哥是一脸不安,时而看看我,时而看看皇上.那金砖还真冷,我动了动,觉得自己胆子还不是一般的大,竟然当着盛怒的皇上的面观察起阿哥们的面部表情来了,屋子里没有胤禩,胤禟,胤祯,看来是被来出去,眼不见为净.保持跪的姿势该有一炷香了,上面那位还是不说话,搞的我好像成了一个展览品一样,屋子里安静的倒是像个展览馆,地上的茶,碎瓷器告诉我刚才这里可不是这么安静的.
"沁羽."他终于发话了,"你的丈夫很有勇气."
他等待着我的发话,只是这个回答太难,我选择放弃并附带抱歉地磕了个头.
"朕是不是老了,连儿子都不愿意为朕去死了?"这才是今天谈话的主题,"不要不吭声,回答朕."
"儿臣惶恐."拒不回答.
"惶恐没有用,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喂,我不是气你的那个人,那人在外面挨板子呢,你气糊涂了吧.看看众阿哥们,有没有搞错,天花板有什么好研究的.
"皇上心系天下,心胸无比博大宽广,怎会老呢,应是越来越年轻."其实我的意思是你心胸宽广,不用和我一个小女子斤斤计较.
"十四弟妹说的是."天花板研究完了?
"可是天下苍生并不这么看吧."皇上步步紧逼.
"皇上文治武功都可称得上是万世之君."我尽量保持镇定,奇怪沁羽留给我的八旗第一才女的脑子哪里去了,"天下百姓自是看在眼里,记在心头."
"朕的儿子都这等不屑于朕,后世又会怎么看朕?"看来他决心不放过我.
"后世自由后世去评说,何必强求后世之言语."我避无可避,又不能穿回去,拿本史书给你看看,大家对你评介很高的,大清王朝最雄才大略的皇帝,□□最后一位文治武功皆出色的皇帝.怎么样够满足了吧.
"你起来吧."
"谢皇阿玛."放过我再叫你阿玛.
"你这丫头又是聪明又是狡诈啊."他的脸有了太阳光的照射,"回答来回答去,朕问得问题,你都只回答朕,胤祯是闭口不谈.
"儿臣惶恐."
"看来是得逼着你,才能让你多和朕讲话."他还笑起来了,"你脑子里装了那么多东西,就偷偷自己藏着,不给朕瞧瞧."
"儿臣只是一时情急,只怕言语间冒犯,还请皇阿玛不要介怀."我小心提防着他的和蔼可亲.
"好了.朕也乏了,散了吧."
"儿臣告退."我们正准备出去.
"沁羽."皇上又叫住我,"朕打了十四四十大板,你不会怨朕吧."
"阿玛教训儿子天经地义."打死他算了,一了白了.
"哈哈..."皇上还大笑了,"沁羽啊,朕是第一次没听到请求饶恕的话."
没有精力理睬他,只是福福身退了出来,阿哥们全在底下看着我,怎么没的天花板看了,想起我了,我算见过没良心的了.胤缜很想上前和我说话,胤祥也是,只是只怕是我的眼神不是很柔和,没有一人付诸行动.
"弟妹,你姐姐的事,我."胤祉在一旁犹犹豫豫的.
"三哥,有些事做了就不能回头,也不应该有一丝的后悔."我打断他的话,"再说三哥只是做了自己份内的事,这与沁羽无关."竭力不带讽刺的语调,只是我疲惫至极不愿再多费唇舌.
"十四弟在额娘那儿."胤缜低声告诉我,"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我皱皱眉头,这是明确告诉我,我要亲自把胤祯领回去.
"你没事吧."胤祥看着我,恐怕我的脸色不是很好.
"没事."不理我就没事.
随着太监来到德妃那儿,这里倒是一片寂静,这宫里的人全部人间蒸发了不成."娘娘说了,让福晋先带阿哥回去吧."德妃的贴身宫女静儿悄悄地告诉我,"娘娘既伤心又生气,现谁都不见."
"知道了."我冷笑,这额娘事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算了,最疼的儿子这样的丢脸,还胳膊肘往外拐地帮良妃的儿子.又是心痛又是恨,索性什么事都扔给了我.只可惜我没人可以再扔,只能带他回去.
"德兴,你去吧爷扶上车."我打发了德兴,自己一个人站在那暖阳中,这就是皇家,红红的墙,金光闪闪的瓦,底下全是冰冷的人,冰冷的心,不是很对我胃口的吗?为什么我还会觉得冷呢?
"主子,爷安置好了."
"好,走吧."尽快逃离这里.
他在前一辆车上,到现在我都没看他一眼,只想着回去我就可以把他仍给别人了,这是跟他阿玛,额娘学的.刚一下车,一群人就把他扶了进去,小香把我扶下车,一脸释然地看着我.
"平安回来就好."小香叹着气,"阿弥陀佛."
"你也学会了这句?"我一边往里走,一边笑说,"只是佛祖只怕管不过来那么多的事."
"主子."
"好了."我摆摆手,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只能跟着那一大群人走进了胤祯自己的书房.我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床在里间,女人们一声声的哭泣,让我只想快点远离这气闷之地.
"爷,要不要再请太医来瞧瞧."菁华那带着哭泣的声音穿过来.
"不要."胤祯终于说话了,"不要再哭了."世界终于恢复安静,我起身往外走.
"沁羽留下,其他人先出去吧."我不找他,他到先寻上我.人都退了出去,我走进去,只见他伏在床上,下半身盖着薄被子.看他一副什么事都好像没发生的样子,看来那四十大板水分很大.想起<<红楼梦>>第三十四回-情中情因情感妹妹,错里错以错劝哥哥.场景还挺相似,我是像薛宝钗一样劝他,还是像林黛玉一样劝他.都错,应该像贾政一样把他打死为止.
"沁羽."他抬头看我,"对不起."
"爷何错之有?"我几近嘲讽.
"沁羽,别这样."他皱皱眉.
"我没怎样."
"沁羽,我知道我害你被皇阿玛责难."
"沁羽是爷的福晋."我微笑,"只是下次爷再发高论时或慷慨赴死前,务必告诉沁羽一声,沁羽带着这府上的人也好有个准备."
"我错了,沁羽,是我害你担惊受怕了."
"爷低估了我,也高估了你自己."我继续嘲笑,"沁羽不会因此等小事害怕,进宫不过是去表现我的责任而已."
"沁羽,留下来陪陪我,好不好?"
"不好,沁羽也许是位才女,什么都会,但独独不会照顾病人,外面的一大群人等着像爷一样表忠心呢,沁羽会遂她们的愿的."说完,我转身就出去了,打发菁华,芸姝轮流照顾他.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 3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