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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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才尽，夜色尚未在天空中停留太久，从不曾尽的红烛，不管何时都一直点亮。
少女将金糕拌上梨丝，空余的手撑着脸看着桌上的菜，仿佛认真的思考，接下来再将魔爪伸向哪道美味。
没错，今天的节目可能是《舌尖上扒皮府》。
关门拍拍肚子，终是放下了筷子，仍是惋惜的看着桌上的菜色，正想开口，抬眼看了看海大爷脸上的表情，终是把‘这些能不能打包带回去当宵夜啊’咽下肚子。
海东来轻瞥了她一眼，冷笑一声，终是开口：“这次又是什么理由？”
“走到你家门口的时候突然饿了，就想吃点什么吧。”少女脸上绽放了大大的笑容，语气就像是谈论今天做了什么一般轻松寻常。
“你当我这是酒楼？”语调依然缓慢而低沉，在耳畔中回响的时候，却从背脊升起了危险的感觉。
“怎么可能！！！”关门的手轻拍桌子，反应极大的否认道。
海东来的表情稍作缓和，却在听到她的后一句以后，彻底黑了脸。
“酒楼要钱的。”关门将手撑在桌子上，提高了声音，依然情绪激动。
海东来面无表情的抬起了手，向下吩咐道：“给我把菜都撤了，以后看见这个人来，不要放进府来。”
“我已经吃饱了，这话..”不是应该在饭前说吗？
海东来脸上的表情变也未变，垂着眼看着自己的手套，仿佛就连那双普通棉布所制的手套，都比面前这个人来得有趣。
思考了瞬间，关门还是决定再次认真的向海总裁道歉，免得自己被揍的把吃进去的都吐出来。
“对不起，我错了，海总。”关门一副悔悟万分的模样，表情诚恳的如此雷同。
海东来冷哼了一声，抬了抬手，用眼角的余光瞥着那低头认错的少女：“那是什么称呼？”
“大唐内卫右司总统领的简称。”关门抬起头，用与刚才相同的诚恳表情看着他。
海东来挑了挑眉，像是认可了她的话，仿佛心情有些愉悦的样子。
“对了，明日我可否将告假的签呈递给您？”关门将手置于膝盖，坐直了身子。
“何由告假？”
“病。”
“你，何时患病？”海东来皱了皱眉，上下扫了她一眼，眼中却完全看不出担忧之类的感情。
“明日。”关门表情正直的回答道。
海东来沉默了瞬间，脸上的表情就像是想一掌把她拍成恶猪王一样。
“不准。”海东来面无表情的回应道。
“那我就放心了。”关门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也轻松了一些。
海东来皱着眉，表情说不上热心的审视着她：“到底何事？”
“因为花朝节快到了。”关门挠了挠脸，脸上的笑有些不好意思：“在想万一友人相邀，有些不好拒绝。”
海东来的眼中并未出现什么情绪波动，只是垂着眼睛，看着包裹着白色布料的手心，声音依旧淡漠：“你倒是与谁关系都好的模样。”
“那不是理所应当吗？我性格那么好，长相也讨喜，自然易与人相交。”关门理所应当的回答着，笑容依然灿烂。
“真亏你能脸都不红的自夸。”依旧没有将头抬起，海东来抿紧了唇，背着光的阴影，令人看不太清他脸上的表情。
“都是海大爷教的好。”她用手撑起下巴，将重量都压在手背之上，歪着头笑了笑：“再说，我也不是与谁关系都好...只是都觉得我这种性格，好相处罢了。”
“你的意思是你们只是面和心不和吗？”海东来冷笑了一下，仿佛嘲讽着什么的笑容，是他脸上惯有的，也许并不是什么有意为之，便就是习惯性的挂着这种嘲讽的笑容。
“不，我的意思是海大爷你性格不好罢了。”关门笑眯眯的看着他，委婉的表示‘海大爷你人缘不好’。
他的脸上并未有她所预料到的表情，仿佛她直言的与他无关一般。往日因极其微小的过错，也能惹得他大发雷霆，而如今表情平静的海大爷，令她突然有些不安的感觉。
对话无法继续，连准备好的插科打诨都有些无用武之地。
虽然不知道错在那里，不过认错肯定是没错的。这么想着的关门握紧了拳头，表情极其诚恳的看向了海大爷。
“对不起，我错了！”虽然她连错在哪里都不知道。
“你何错之有？”并没有什么爆发前的表现，他只是表情平静的问了一句，便再无话。
“唔.....错、错在哪里？”和、和平常的剧本不太一样啊！
平时从来懒得计较这些的海大爷，反常的问了她这么一句，让平时伶俐的口齿也有些结巴。
看出他好像并没有再开口的打算，她只好有些无措的立在他的身旁，皱着眉认真的思考着自己的罪大恶极之处。
思考了很久，她好像得到了答案，突然抬起的眼眸更亮了几分。
“对不起！！是我没用！！让你问出这种问题！！”关门一把抱住了他的腰，脑袋在一下子僵硬的身体之上死命磨蹭，而后想到了什么，猛然抬起头，在他的脸上很用力的‘啾’了一下。
海东来侧过脸看了她一眼，脸上的表情依然很是平静，却与刚才不同，更像是‘暴风雨来前的宁静’。
对上那双正翻滚着怒涛的黑眸，关门只是眨眨眼，抬头对他咧齿一笑，而后更不怕死的又在他另一边的脸印上了一个口水吻。
还好...她家隔壁的医馆好像不贵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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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门的右臂裹着绷带，另一手轻松抱着厚厚的一摞书卷，像是有些嫌恶着身上浓重的药味一般，将手中的书卷拿的稍微远的地方。
刺眼的阳光，即使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也仿佛受到了那灼热的伤害一般。
而后，便像是从熏香中浮现出的淡淡烟雾一般，一声轻笑就那么突兀的响起，令她也睁开了微眯着的双眼。
“你又做了什么？”俏丽的少女轻倚着墙，虽是女子却像是有一股子洒脱潇洒的男儿气概：“不过，好像并不用细问就能知道了呢。”
“怎么突然来右司？”并没有向对其他人一般刻意维持友好的笑容，关门脸上的表情有些随意的过头，但也说明了与面前这人的熟稔程度。
“怎么？怕你的海大人怀疑你和我左司有什么勾结？”面容妍丽的少女虽是倚着墙，却完全看不出懒散之意，与一靠在什么东西之上，就像是没骨头的关门完全相反，一股子认真倔强的模样。
“开什么玩笑！”
“哦？你不怕？”少女像是有些惊讶她的反应，抿起的唇，像是终于勾起了笑的模样。
“当然了！什么叫怀疑，我家海大人早就确定我和你们左司有勾结了好吗！”关门昂着下巴，一副就像是在炫耀着什么的模样，让人完全看不出被质疑之人就是她。
“被这般对待，亏得你也能继续待在那种地方。”俏丽少女脸上的笑一下子便消失了，凝眸望着她的模样，就像是一只发怒的野兽：“不如早些递上签呈，来我左司任职。”
“人各有志，我甘之如饴。”关门望着包裹着的厚厚绷带右臂，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笑了笑。
“你竟是情愿当海东来的狗吗？”初见时的云淡风轻已经被撕破，俏丽少女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
关门转过头，抿唇对她笑了笑：“汪。”
像是怒极了一般，俏丽的少女低着头，双肩颤抖着，而后终是忍不住咬紧了牙关，便恍若以往被她气急了之时一般，直接动手。
喂....她现在...可没手接下你的拳头啊！！
关门脸色一变，想要退开，身后却是墙，想要接下，却只能无能为力，最后只能咬牙瞪着她，心中暗骂。
再反应过来，俏丽少女已经吐着血飞远撞到了远处的柱子之上，关门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手。
莫非自己被海大爷揍了一顿以后，激发了什么异能吗？
她是不是要开始认真思考如何才能不让自己的异能毁灭这个世界了？
“怎么？连脑袋也一起伤到了吗？”熟悉的嘲讽从身边响起，熟悉的红衣人脸上依旧是欠扁的嘲讽。
哦...好像不用思考了。感谢伟大的海扒皮老爷给她解决了一个难题...才怪！
“不要和属下说话！从您残忍的伤害我的右手的时候，我已经决定要和您冷战三天了！”关门恶狠狠的瞪着海东来，脸上的表情却一点威胁力都没有。
海东来已经懒得对她出现什么讥讽和不屑，只是用漠视来回应她自以为是的威胁。
“是谁给你的勇气，对她出手的？”缓慢的语调与刻意拖长的某些词，才是正宗的威胁语句。
“对啊！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汪！”关门躲在海东来的身后伸出脑袋，一副小人得意的模样。
容貌的美丽似乎并未让铁石心肠的恶鬼手下留情，少女暗恨着艰难的从地上爬起，努力咽下了几乎溢出喉咙的鲜血。
“道不同，不相为谋。”她的声音并不像刚才一般中气十足，却依旧努力做出了气势足足的模样，而后便是倔强的支持着身体离开。
“昔日的友人这般狼狈，你倒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这副忠心耿耿的模样倒是看起来有几分真。”海东来侧过脸看着她，语气说不上称赞也谈不上责备，只带着仿佛被他钉在骨头里的嘲讽，就仿佛不那么说话就不会说话一样。
“她又不会死，我瞎操心个什么。”关门耸耸肩，表情极其轻松的说道：“还有...”
“哦？”海东来轻轻的挑眉，轻轻的从鼻腔中哼出了一个音节。
“不是昔日。”她含笑望着他，眼中却是认真。
海东来露出了像是觉得无趣的表情，不发一言转身就走，而她便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没有停下，没有回头，他却那般确信她会跟在自己的身后。
本不愿意付出信任，却在不知不觉之间交付信任。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