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鬼爱人》皇廷之南

10、抉择

　　“因为老子终于参透了办法——简单啊，把我杀了，你就可以回去了。”

　　商绒变了脸色，“你什么意思？”

　　“如果我说有人能在某种状态下引起鬼气入侵你信吗？”

　　商绒惊疑不定看着黄境元。

　　“你说这种人该不该死？”黄境元说，“别吓着了，我只是说说而已啦。”

　　“不，”商绒一阵见血地指出，“是你，你认为你自己会引起鬼气入侵。”

　　黄境元没有就这话题继续下去，“我觉得你的第三个方法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就是风险忒大了，我们有可能遭受极其可怕的折磨却还是死在这儿了，还是第一个方法容易出实效啊。”

　　商绒愣了一下，黄境元显然不准备继续说人引起鬼气入侵的事，她还是不挑起了，决定顺着黄境元的话说下去，“第一个方法？找鬼境的凭依？茫茫大海，你要怎么找？”

　　“虽然能我没有认真学习，好歹也经历过几次鬼境，大概品出了那没一点儿味道，凭依，应该都是特别荒唐的东西，即使在鬼境里面，他们也很出格，比如，奇怪的锥子，会缠人的蛇，诡异的屏幕，还有莫名其妙的的人什么的。而在现在这个鬼境里面，你说最荒诞的东西是啥？”

　　商绒抖了抖，心下大震。

　　对了，最荒唐的东西，是他们自己。

　　明明是尸体的设定，却还会讲话，还会思考，还会行动。

　　这就是白衣提示过的竞争。

　　他们有四个人，四个人都是凭依，白衣不可能让他们进入一个完全无解的死局，所以肯定不是四个凭依都破坏掉鬼境才能解除，也许破坏一个鬼境就会崩坏，但是——也有可能要破坏两个，或者三个。

　　最后可能只能有一个人逃出生天。

　　商绒感到了巨大的恐慌和威胁，先不说眼前这个看起来懒懒散散的人怎么想，光是跟何冲唯和帝那成为对手就十分危险。

　　说不定他们现在正潜伏在边上，伺机发动攻击，要了自己的命。

　　“你好好开动你优等生的脑子想想怎么对付那两个可怕的家伙吧，我是不会发动攻击的，当然了，老子也不会闲得蛋疼去帮你，你们最后谁活下来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

　　可以相信他吗？这个叫黄境元的人？

　　按照商绒对他的了解，这人绝对属于那种好死不如赖活着的性儿，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不可能出于善心甘愿受死。

　　那么就是——他以为自己会引起鬼气入侵？

　　商绒对黄境元的了解也不是特别清晰，她大概知道他经历过鬼境，在白衣手底下当过一阶段店员。

　　按照他刚才的表现，很可能是他的经历给了他某种误导，让他认为自己会在某种机制下引起鬼气入侵，而且，已经害死了身边的人。

　　黄境元倒不至于自杀，可是他的确生无可恋。

　　在这个鬼境的情境下，他选择了消极被动，死了就死了，活着就赚了。

　　商绒分析完，心情十分复杂。

　　黄境元显然犯了主观臆测的错误。

　　人是否会引起鬼气入侵这个问题早有学者论证过，虽然后来治安队严禁这方面的研究，不准相关论文的出版，把曾经的论证一律列为禁书，可是并不是一个惊天的秘密。

　　大概只算得上有一定级别的秘密罢了，像商绒这种级别的人都可以知道。

　　具体的论证太复杂，但是，凭着她的知识，她可以十分确定，黄境元不会引起鬼气入侵。

　　要不要告诉他？

　　在这个局面下，告诉了他，他会不会重新燃起求生之心？然后，然后自己就危险了。

　　当然也有可能黄境元是骗她的，什么认为自己会引起鬼气入侵什么的都是做戏，故意告诉她逃脱的方法也是让她放松警惕之后好下手的手段。

　　怎么办？

　　其实理智早就做出了判断，无论是何种情况，杀了黄境元，对于自己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她前面的二十六年都在学校里面度过，今天是第一次进入鬼境，她不是那种书呆子，她知道鬼境的凶险，要活下，不能妇人之仁。

　　可是，杀人？

　　“妹子，你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毛啊，当机立断懂不？要是我存了点坏心思，刚才在你纠结的时候，你已经死了一百次了。”黄境元一说话，沉浸在思考中的商绒一惊，终于回过神来。

　　“别用这么可怕的眼神看着我嘛。你可以用你的‘坚强’来克服这一切嘛，也许杀了我之后，刚开始夜不能寐、精神折磨啥的，时间久了，也就淡了，万分庆幸当时碰上的是我，而不是何冲唯他们。还有，你不是要成为大人物吗？历史上那些大人物的手里，有几个是干净的？”

　　“啊，你是不是在想，既然已经是尸体了，还怎么杀死尸体？也对，这鬼境怎么这么坑爹啊，要不你把头砍下来试试？我知道你在跳楼的时候肯定偷偷藏了凶器。下手一定要干脆呀，让人感受不到痛苦那种，啊，说起来，治安队好像有一门课叫杀学，你这种人肯定学过啊。”

　　黄境元在那里念念叨叨，商绒一句话没说。

　　黄境元也不再说话了，只静静地漂着。

　　过了一会儿，商绒那边终于有动静了，她镇定地举起了匕首。

　　终于要动手了么？黄境元麻木地想。

　　白光闪过，手起刀落，黄境元叫得跟杀猪一样。

　　“干嘛？！”

　　“你说干嘛？！我擦，原来你是变|态，抖S啊？杀就干脆点，来这出干毛线？”

　　商绒举起切下的黄境元的一小段小指头，看看，似乎挺满意，小心翼翼地把这个东东收到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小盒子里。

　　黄境元欲哭无泪，这个商绒原来真的是货真价值的变态啊！

　　以前他怎么就没看出来？！

　　看着黄境元那么明显的表情，商绒有点不自在，大声说：“你、你别想歪了啊！我这是想办法救我们俩出去呢！而且这里是鬼境，逃出去之后，你的小拇指会长回去的鬼叫啥！”

　　黄境元面无表情，心里还在不停的回荡着，原来她是变态、变态、变态、变……

　　商绒脸都憋红了，“我这是要育炼魔宠！你在想什么？！”

　　黄境元麻木的转过头来。

　　“我不是不敢杀人！我、我是要有原则地杀人，杀该杀的人，你、你虽然不是什么好货，但也不至于该死，还有，你不会引起鬼气入侵的。”商绒解释着，有点僵硬，“我刚好对这方面有一点了解，我……反正、总之，你现在听我的！”

　　“妹子，你能育炼魔宠？那我就能掐死那装逼装傻装纯情的老板，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地好伐？”

　　“的确，在平时，育炼一只魔宠十分不易，连最高级的育魔师花费十多年可能都没有把握育炼出一只……”

　　黄境元打断了商绒的话，“擦，跟学霸沟通就是困难，智商不够听不懂，说人话，让爷听懂行不？”

　　商绒撇了撇嘴，似乎再把怒火憋回去，“在目前这个鬼境，育炼魔宠有得天独厚的条件，而且我刚发现你是很好的育炼材料，我想，如果我能在尽量短的时间内育炼出一个魔宠，就能够打破鬼境。”

　　听了商绒的话，黄境元脑子里有一堆的疑问无法解答。

　　我是育炼魔宠的好材料？尼玛的，育炼魔宠不都是用尸身么？老子真在这鬼境里成了尸体？得天独厚的条件？怎么说？能不能再烂光了之前育炼出魔宠还是一说，就算真的让她给炼成了，那低级品能不能打破鬼境还是大问号啊……

　　虽然脑子里塞满了各种疑问，但看着已经准备进入育炼状态的商绒，黄境元叹了口气，算了，随她搞去吧。

　　黄境元说：“最后一个问题，我、我真的不会引起鬼气入侵？”

　　商绒抬头看了看黄境元，神色复杂，“我以我的命担保行不？况且我为什么要骗你？你寻死，对我百利而无一害。”

　　“好吧，妹子，话都说到这儿了，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创造奇迹吧！”黄境元摇头晃脑地，就跟在朗诵一样，“奇迹，奇迹总有一天会降临！我相信，你会育炼出魔宠救我们于水火之中的！我相信奇迹，就像我相信，只要我持续买彩票，总有一天，五百万会砸在我的头上！”说完，黄境元还做了个火箭发射的动作。

　　商绒又对着黄境元放出了看猴子的眼神，然后不再管那个抽风的人，开始专心致志地以黄境元的一小截手指为材料育炼魔宠……

　　接下去的事，黄境元表示，这是他这辈子以来最可怕的等待，看着自己一点一点腐败，然后看着那个越来越形容可怕的妹子在那里不知所谓地用自己的一小截小指炼啥不知何时才能出现的魔宠……

　　他的意识后来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每当睁开眼，还可以看到那个可怕的妹子在那里研究小手指，他终于明白为何商绒能被白衣看上眼选入小组了，这个妹子现在都快跟那末日小说里的某尸一样了，还不放弃在那里捣鼓着。

　　她真的是愣气很重的书呆子，对这个世界还抱有天真的幻想，不过这家伙有种其他三人都没有的冲劲儿和为了信念努力的打不完的鸡血，又彻底迷糊过去之前，黄境元想，这妹子的小火苗以后别被浇灭了才好。

　　昏昏沉沉之中，黄境元出现了幻觉，他竟然看见一个白衣飘飘的仙子从天而降，虽然那仙子看起来有点违和，可是丝毫不影响仙子应该有的功效啊——我擦，救我等屌民于危难之中啊……